總在前方的hide
X的生與死,頁21-24
Taiji
翻譯:小白
X全團裡,音樂上和我志向最合的就是hide了。比如說,一首曲子做了三種編曲。哪一種好?這麼問起,會跟我意見相同的,大概就是hide了。正是在表現法雖不一樣,但是感覺很相似這一點,我們最是合拍。和Yoshiki或是Toshi相反,我們對於做Rock裡頭的抒情曲也都沒興趣。當時我們所渴求的,是更為暴烈的搖滾樂。
我對團裡成員一向很多要求,嘮嘮叨叨的話很多。很不可思議,對hide我就不會這樣,不滿的話也沒說過半句。毋寧,當演奏以hide為中心,出現了相乘效果時,我都會跟其他人講。總之hide的吉他就是有一種獨特的音色,到現在,我對他做的音樂都喜歡極了。
曲藝師似的,總是在想,這個技巧上是怎麼樣的呢?可以這麼做嗎?還能怎麼做?……hide對於如何能將一首曲子發揮到最大限度的「方法」,非常重視。因而他會做出讓貝斯很有發揮空間的曲。想必那也是因為他和我感受相近吧。我們之間沒有先討論過:「接下來將曲子這樣展開,接下來這樣……」也能整個順利地吻合一致。其實在做「Jealousy」的時候,常常給我:「啊,竟然也可以變成這麼好啊!」驚奇的感覺。
向來我對自己的編曲能力很是自信,但我也得說,hide是真的很出色。他的編曲就是能做到把我信手彈出的東西,百分之百突顯、發揮出來。我深切地覺得,他具那種「對應」的才能。我在音樂方面,有那麼點「八零年代的發想者」的意思,hide在那個更前面。「洞察時代的先行者」,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這樣說?
當然啦,這也許也不是完全貼合的說法。不過,對hide的編曲,真的有很多當時不能輕易理解為什麼這樣,後來想起來卻恍然大悟的地方。
用一種暗暗尊敬的眼光看著hide的不獨我一個,其他團員也是。說起來他在團裡扮演的角色,就像是隱而不顯的另一個領導者。當Yoshiki問起,「hide你覺得怎麼樣?」hide要是說了,「這樣不也很好嗎」,多半都會獲得一致通過。他也挺像X之中的顧問,別人問他意見,他都先默默聽完,再把自己考量說出來。他是個論理的人,不過不是那種要把別人統統駁倒的那種,而是一句話,一下子把你說服了。
不過另一方面,要是在編曲上我做了什麼他覺得很棒的,他會很誇張的給我「熱烈響應」。他就是這種人。
說出來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很意外?hide跟我不太有私下的交往。我是習慣一個人想事情的那型,寧可和X之外的人交流多一點,學學別人的長處。和hide一起到什麼地方、或是一起去喝酒,想起來幾乎沒有過。
只除了有一回,hide到我老家來玩。不用說,兩個人自顧自大白天的就喝起酒來,抱著吉他,你一言我一語,邊彈邊講些「你看這裡的編曲怎麼做好呢」之類的。不過在這之間,hide所講的話的內容,我卻漸漸有點跟不上了。hide講的話很深奧。不是說很夾纏或是講歪理,而是很「深奧」。他說的那些「深奧」不只限於音樂方面,比方說,他要跟我討論某一部電影其中某一幕的感想,這我實在不行。
這時候我怎麼辦呢。只有一邊倒酒打個哈哈「再來一杯…」,一邊彈彈吉他,給他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