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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愛情會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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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をれる氷の心を封印★ 日期: 2012.02.29  天氣:  心情:
所以我再次的哭泣,久違的眼淚。

無法逆轉的悲傷,只因為心中有個期待。

理性告訴我,我是註定要失敗的。

我總是失敗。

我勇敢的告訴自己:殺不死的使我堅強。

反正,大不了就是死去。

今天死和十年後死都一樣,掉淚的人就是那些。

雖然心中也有不捨,但這就是人生。

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如意的。

有些人想要的東西,千尋萬尋都找不到的。

找不到的。才剛讀完後韋伯循環的「文化工業」後來看「當愛來的時候」這部電影會有一種衝擊感,因為,就像朱慶元會問的問題一樣:這究竟是不是文化工業呢?而這樣的提問顯然本身預想了東方社會和西方社會在脈絡上會有一種相近性,所以我們才能這樣對比。然而,我相信東方社會和西方社會是不一樣的,我認為東方社會中,人們之間自然而且很難拋棄的「溫情」是真的,不是文化工業裡面的「欺騙」。我情願相信,或者,我真的相信東方社會有一種內在的同情心,因為我們和西方社會不一樣,我們的社會充滿了系統性的矛盾,而這種矛盾不是像西方一樣很大的結構矛盾,而是各種小小的矛盾,像是關係之間的矛盾一樣散佈在我們的身邊,一點一滴的累積、發酵,並且引人深思。

「當愛來的時候」主要在說一個妙齡女子生在一個三代同堂的家庭中,這個妙齡女子的媽媽當初在外頭和別的男人有了身孕後被拋棄,在影片中總是以二媽來稱呼她。她的姐姐,也就是影片中的一媽,是妙齡女子父親(但不是生父)其中的一個老婆。妙齡女子有個妹妹,她的身高比她還高,長得高高瘦瘦而且也滿漂亮的,妹妹雖然少了妙齡女子獨特的叛逆美、純粹美以及天真美,但卻同樣的是個美女。她們有著整齊的線條,身體與四驅都是非常細緻的精巧,這彌補了她們沒有西方人獨特的豐滿胸部,讓她們輕巧的臉龐和雪白的臉蛋襯托著烏黑的秀髮而顯得聰明靈巧。他們家有一個爺爺,他是一個喜歡打拳的人,而且是個極為包容的人,不斷地安撫這個家庭,像是一個充滿寶藏的老樹,安慰著底下的小樹們,要她們不畏風雨,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然後,他會輕輕地安撫她們,像是溫暖的風不斷地吹在她們身上,雖然最後這個家究竟還是崩解了大部分。

整部片對我而言有三大重點元素,以及一個對我來說比這三者更重要的個人體驗元素。這三個元素分別是:溫情、壓力以及包容。而其中對我影響更多的是關於「什麼是愛」的討論,是關於愛情、親情、友情的一種類比。

因為和高老師聊過天的緣故,我在面對這部片的時候會將這部片視為一種女性的電影(我認為男性電影會去強調所謂的激情而非溫情,因為溫情是一種平凡的樸素情感,而男性氣慨基本上要求的是一種急促性的爆裂美感,是一種像火焰一般燃燒的美麗,即便那會傷到自己,甚至是傷到別人,或者,即便這種火焰根本就是假想的,是虛構的。),特別是一種女性的自我檢視、自我想像,其中包含了女性對於人生的夢想,她對於母職的看法,她在男人與孩子之間的周旋,以及她在家庭中和工作中的腳色。

妙齡女子的名子是來春,她喜歡陽光,喜歡她的男朋友,喜歡她的家庭、家人,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尤其是去接收他人的關心,去感受人間的溫暖。她小時候喜歡看鴿子,雖然鴿子只要一接近了,她就哭了。但是,隨著年齡增長,來春漸漸地脫掉了幼嫩的自己,漸漸地成為一個勇敢的心靈,勇敢的面對她的家庭。

她是一個叛逆的女孩,常常對父母大小聲,甚至是吵架。為了男朋友,她幾乎吵過了無數的架。她穿著非常讓男人感到興奮的短裙,而且用低胸的服裝炫耀著她雖小但卻可愛的胸部。她化妝化的很精妙,讓她非常平實的五官能夠有一種嚇人的立體感,可以讓人一和她對上眼,就會不小心的一直在她的身上遊走,遲遲不願離去。

她是個不顧一切去追求愛情的女孩,為了威脅男朋友,她不惜誘惑常常到她家寄信的郵差學長。她收到一大疊這個學長寄給她的情書,每天都是由這個郵差學長親自送來的,顯示了這學長的癡心,然而,她不以為意,她只是想要利用他來讓男朋友擔心她而已。她挑逗學長,穿著暴露的內衣上街迎接學長,然後非常詭詐的和學長問:「你是不是暗戀我?說嘛!是不是?」她讓學長害羞的不得已,然後不斷地延宕他對她的喜歡。她掀起了誘惑,但又拒絕了他的求愛,因為她的目的很明確,她愛的是她男朋友,這個男的只是個工具,是利用的手段。

愛著男朋友的來春懷孕了,她們有著激情的性愛,而且有些好笑的癖好,例如她的男朋友喜歡學女孩子尿尿的方式蹲著,這讓來春啼笑皆非,她很自然且驕傲地罵了他:「白癡!」然後很幸福的笑著,身上只穿了一個黑色的深紫色蕾絲胸罩,這讓來春本來就不是很有料的胸部更顯得狹小,但卻為他添了一種青春的氣息。

懷孕的來春被一媽罵,說來春這麼聰明的女孩怎麼不知道保護自己,而在陪伴來春去找尋這個不負責任的男朋友卻找不到後,一媽在來春傷心且心痛地把家裡的木瓜樹搖斷的時候和她說:「為什麼?妳還問為什麼?為什麼妳不戴套?」來春叛逆的擺出了青少年會對父母百的嘴臉,那是一副「妳才不懂呢」的表情,有者一種攻擊性,有著一種自以為是的魯莽性。

來春懷孕後去探望生下一個兒子的媽媽,也就是二媽。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辣妹裝,讓媽媽罵了。媽媽說:「妳現在是怎樣?交男朋友了?我跟妳說,男人真的愛妳的話,妳不用穿那麼短,他都會愛妳。男人不愛妳的話,妳穿到內褲露出來他都不會愛妳!妳下次要來探望我,妳給我穿長褲,妳穿成這樣知不知道很丟臉?」

來春的爸爸是個酒鬼,他的老婆是一媽和二媽,而爸爸基本上是一個非常害怕一媽的男人,因為一媽才是家裡的主人,是餐廳的主人,也是家裡的主人。他因為一媽的強烈控制而感到各種不滿,編出了一套「罵人用的」歌曲來發洩情緒。這個情緒化的爸爸知道來春懷孕後大發脾氣,他說:「妳這個撿破爛的!」在來春不開心大罵了幾句跑回房間後,爸爸因為她對二媽不孝,打了來春。來春懷孕後,基本上一直處於一個痛苦的狀態中,她開始懷疑愛情,她開始覺得親情不是親情,她說:「你們為什麼要生下我?」而且暗自地想著:「沒有人真正的關心她,大家都只是關心自己而已」。

這樣的故事在一媽決定讓爸爸、二媽、來春、來春姊和來春的叔叔去金門的時候有了劇烈的轉折。來春的爸爸到了金門沒幾天後喝多了,他吐血,倒在地上,送到醫院的時候發現已經是癌症末期,沒有救了。

本來最為悲慘的來春在這樣的轉折點下竟顯得不那麼悲慘了,因為一直以來都當著一家之主的一媽發現自己失去了生活的依靠與重心,她完完全全地崩潰,她大哭大叫,失去力氣。她恨爸爸是為了氣她所以一直喝酒,認為爸爸真的是很可惡,讓她耗盡了大半的光陰卻還來這樣的結局。她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叫一直叫。爺爺一直在旁邊安慰她:「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別哭了,別再哭了,乖,別再哭了。」

一媽當然還是一直哭,她的情緒已經崩潰到無以回復的境界,她出現了各種怪異的行為,然後慢慢地失去了理智,好像是沒有心靈的人,一個失去靈魂的人。她放著水洗澡,但卻任由水滿溢出來,弄得整個客廳都是。她開始在冷天只披著一條毛巾向窗外凝望。以前,她是這個家的重心,所有的事情都是聽她的,現在,她完全失去了希望,她發現她一直深愛的人即將死去,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因為她所愛的人就是她的全部。

二媽抱著一媽也開始哭,她說她這一生最感謝的就是一媽,因為一媽和爸爸接納了她,讓她和來春能夠有個家來生活。一媽不能生育,於是二媽就代替一媽讓爸爸能夠有孩子,她們共同走過的這些歲月,她很感謝一媽的照顧和包容。她和一媽一樣從內心曉得,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這要不是因為一媽不能生育,要不是因為一媽的包容,要不是因為二媽剛好被其他的男人遺棄,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發展。

一媽最後終於無法再當一家之主了,二媽替一媽接手餐廳的生意,來春也漸漸地振作了起來。一切漸漸地好轉,所有的人幾乎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來春的妹妹也找到了一個男朋友,也是郵差學長。先前暗戀來春的學長辭職了,換了另一個男孩。電影的末了,來春在餐廳裡面分娩,痛苦地生下了新的生命。這部電影伴隨著幾位觀眾的作嘔生結束,因為生小孩的畫面充滿了血,充滿了痛苦,而女性觀眾們自然不太喜歡這樣的畫面,讓這電影除了一個完整的句點之外,還有一種現代女性害怕聲譽與不願生育的氣氛在裡頭。

「當愛來的時候」在說的是一種女性的溫情,它訴說的是我們在生命中遭遇挫折時會有人幫助的那種意象,是在告訴我們生命中可以有很多的美好,例如陽光,美麗的鴿子,關心的問候等等。這些溫情的元素漫布在我們的生活之中,我們可以很輕易地獲得。它們是生命美好的關鍵,因為這些溫情,我們就算悲傷也可以有依靠的地方。我們不必追求太大的東西,光是這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就是幸福,真正的幸福就藏在每一個看似平凡的事情上。它是妳的家人,是妳家人的問候,是男朋友打來的電話,是一種自我對話的放空式冥想。

除了溫情之外,這部影片也點出了尼采式的觀察:溫情即壓力。家人的關懷、關心某種程度隱含了一種權力關係式的期盼,是期待妳成為他們心中所想的樣式的一種壓力,是希望妳過得更好的規訓,是一種無微不至的力量去讓妳被納到整個家庭、整個社會之中,成為一個合格的、自由的人。雖然尼采口中的壓力是一種阻礙個人生命發展的元素,但是在本片中,這些壓力基本上是為了個體能夠更加地獲得成長而發出的要求,而在這點上,溫情即是壓力其實是比較傅柯式的權力運作。家人的關心除了是家人期待家的完整必須被保持之外,同時也是希望家中的成員能夠過得更好,因為大家都是家人,大家都要過得好,家才會過得好。

指出了壓力就等於指出了權力關係,而指出了權力關係就等於指出了潛在的反叛關係。來春反叛的性格象徵現代年輕人被父母期望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典型,這些期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上一代父母沒有真正做到的,但是現在卻全部的壓在這些年輕的心靈上頭。這一部分是一種補償作用,希望年輕人不要再走入歧途,一部分則是一種對於理想的追尋,是期待生活能夠更加完善的想法。然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部片的導演等於是對於這種希望生活能夠更加完善的想法的一種否定,也就是說,我們需要的不是一種讓生活變得更加完善的想法,而是一種知足的溫情,從生命中去發掘美而不是去追尋美,不是大老遠且十分努力地追求一個價值,而是非常樸實的過自己的生活,然後放開自己的心胸接受這個世界,看見這個世界美妙的一切。

說到了壓力會激起的抵抗性格,那麼我們就談到了本片的第三個元素:容忍。這是一種對於家庭成員的諒解,是一種包容,是一種含納的過程,是一種尊重與關懷,其表現的狀態就是一種同情心,是一種壓抑自己而成全他人的狀態。在片中時時出現家庭成員因為各種原因而發狂的過程,不管是叔叔的發狂,或者是一媽的崩潰,甚至是爸爸的發怒,乃至於來春的叛逆怒吼等等。大家都會包容彼此,因為這是一個家,所以家人彼此原諒與容忍,即便家庭成員做了很難以讓人接受的事情,我們仍然接納他,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家人。

最後,關於這部影片我最深的感觸,是對於愛的詮釋。

在片頭時,來春對於那郵差的玩弄曾出現在我的戀愛經驗中,而這樣的玩弄當然是讓郵差學長吃足了苦頭,我也是。這樣的對於愛情的玩弄,以及在愛情中失去了一切後,女性透過哭聲來向他人求救的方式也在片中有很好的呈現。我記得很清楚,我被仙人跳(即便這樣稱呼不太正確)的時候,電話的那一頭就是那種哭聲,那種讓人非常急忙的哭聲,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聲音,伴隨著上氣不接下氣,讓你無法拒絕她,即便她根本是在欺騙你。

愛情在這一部片中幾乎呈現了一種不被信任的面向,在這部片明中的「當愛來的時候」中的愛,其實是親情,其實是一種看見新生命誕生,將愛情昇華成為親情的過程。這個家中的愛都不是男女之愛,不是單純的肉慾、情慾、放縱、玩樂,而是一種責任、負擔、幫助、思考、忍耐的概念。愛在這部片中是一個很嚴肅的概念,在它之中有歡樂,但是痛苦的時刻多過於歡樂。即便我們如果就涂爾幹的立場來看,這種長時間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而男女之愛只是一種裸露的,想要看對方裸體以及用性器磨擦的愛欲。這之中沒有責任,因為當懷孕的時候,來春的男朋友不見了。真正的愛不會是男女之愛,而是親情之愛,是夫妻之愛,是深層的親情,是你割捨不掉的那種溫情,其中伴隨了壓力,而且讓你咬牙切齒,但最後還是選擇無奈地包容。不論是真心的包容,還是無奈地包容,愛都成為一種融合彼此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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