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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平衡
作者: 佇足	日期: 2008.04.24　　天氣: 　心情:

夏不遮酷暑，
冬不抵寒天，
春不避乍暖還寒，
秋不擋落葉蕭蕭，
這是間九十多歲老婆婆的孤舍，
這是間十三年前暑假在當義工時的震憾，
食物是放在鍋裡發餿的麵條，
殘瓦斷樑錯落在小小的空間裡，
老婆婆孤身躺在發黑的床上，無力地睜著眼，看著我們的到來，
當我站在門口，望著那屋裡，
貓、狗不下七、八隻，或在床上、或在地上躺著休息，
男生們合力將屋內打掃了一番，
女生們幫她清洗身體及日常器具，包括那裝了發餿麵條的鍋子，
我看著她臉頰旁生了半個頭大的腫瘤，上頭還看得到血管的漲紅，
那時心裡很清楚的知道，這應是環境衛生不良造成的，
她雖沒說一句話，可同伴們都心知這樣的生活，其中的不可承受之重，
後來帶著她到醫院做健康檢查，
途中在腦海裡思索的是健康對她此時的意義，
她的心跳動著我們全然陌生的旋律，
她的腦海裡浮現的是否是舊時曾經片段的歡樂？
她的思緒也許早在我們到來前，就已遺落在過去的歲月裡，
不然她為何若無所視、若無所動、若無所語，
也許我們所做的一切，對她來說已不再重要了吧！
我們只是照著我們的想法去做，照著我們認為好的去做，
但對她的心已然不起做用了，
人們常說的「未來」、「財富」、「成功」等等，在此刻成了什麼？
什麼才是真正的價值？
可以讓你的思緒能與現在同存，
讓你身處在像這樣的泥淖裡，卻還能有生存的勇氣，不會頹然傾圮，
即使一簞食、一瓢飲，也能不改其樂，
縱然孑孑一身，猶有光明，
這個價值倒底是什麼？

以前鄰家有個小妹妹，從小看她長大，
生得高聎清秀，學生時還不少小男生追她，
後來不知患了什麼病，必須服用類固醇，
在長期服藥之後，整個人像是全身的浮腫，
167的身高，體重高達90多，
不用說，小男生們早已與她保持了距離，
她再怎麼說，也是個雙十年華的女孩，
戀愛這檔事，怎能跳脫出她的腦海之外，
她時時刻刻在想著，可嘴裡從來不求饒，
有一回在聊天時，記得那天是淡淡的風，月光在雲裡矇矓著，
也許是這樣的寧靜氛圍，讓她說了一次心裡的話，
很多我都已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那句「我很想談戀愛，可是每當一觸及情感時，他們都跑了！」，
和那時她目視前方脫口而出的語氣，及她眼角裡稀微的月光，
雖然我虛長她幾歲，可我沒有這樣的經歷，
我一面聽著她說，一面試圖感受她所處的狀況，
若能感受得到她所處的狀況，或許我才能說出她能接受的想法，
不然不如緘默不語。
許多年了，我也因搬了家，和她少有聯絡了。

我常想什麼是平衡，
我們看得通常都不多，所以我們的平衡是建立在失衡的天平裡的，
當我們看得越來越多，這個平衡才漸漸的往中間靠攏，
當身處的周遭，大家生活得都還不錯時，
往往一篇報導，就會讓你思緒起伏，這也代表著自已的平衡遭到了挑戰，
當一個人身處在自覺無聊的生活裡時，
也會突然地出現一些變化，讓你難以適應，
這些都不是在自已預算之內發生的事，
當我們從整個大天平的一頭走到另一頭時，
我們自已的小天平也正在逐步的崩解，
因為我們不了解另一頭的天平裡，有著什麼樣的景色，
要如何在另一頭再建立起自已的小天平，
有的人懷憂喪志、頹然潦倒、一蹶不振，
有的人狂歡慶祝、紙醉金迷、揮霍無度，
沒人注意得到自已的天平是否還存在，
因為他們全然沒去思考過這樣的問題，
然而因為沒思考這樣的問題，所以問題就不存在了嗎？
它還是存在著，只是你看不見而已，
也總有一天你會受它所苦，
被它炙熱的火灼得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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