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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故事
作者: 傻蛋的窩	日期: 2006.03.12　　天氣: 　心情:

無意間的問答中，掀開記憶底層的一小片斷。

故事既然已經見光，就當是說故事，用文字寫下來給大家看看吧！

故事的主角小瑜，是外省藉的老芋仔娶智能不足的女人，所生下的女孩子。家境清貧不用說，連吃飯也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學校午餐費繳不起是一定的。

住在破舊的眷舍裡，下雨天，外面裡面都下雨，雨停了，屋裡還是在下雨。潮濕晦暗所引發的霉味，是家裡最熟悉不過的味道。如果有天忽然少了這個味道，我猜，小瑜可能會睡不安穩吧。

常會看到小瑜睡在大貨櫃車的車底，躲避毒辣的太陽，賺取陰涼。身上總是髒兮兮的模樣，隨時散發一種酸臭味，讓所有的小朋友，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似的，遠遠逃開。所以，從沒見過小瑜的身旁，有任何的同伴。

我的座位上，總是會掛著，經歷日曬雨淋的風衣外套，那是陪伴我上下班的最佳伙伴，替我擋風遮雨，度過無數晨昏。少時輕狂，愛追風的感覺，加上經濟狀況不佳，摩托車代步，已算是相當奢侈的行頭。

外套的口袋，我總是會放幾十元在裡頭。預防萬一身上忘了帶錢，至少還有幾十元可以加油，可以安穩的回到家，不用開口向別人借。我，向來最討厭開口向人借錢了。（備註）

就在摩托車沒有油的那一天，碰巧我又忘了帶錢。順手摸進風衣的口袋，想說終於有備無患，派得上用場了。哪知翻遍口袋，就是尋不到硬幣的踪影。口袋沒有破，還有條拉鍊，不會無故不見零錢。我，遭竊了，雖然只有幾十塊，但就在這沒有油的緊要關頭，真是要命。

自此，我開始注意我的風衣口袋。我仍然放零錢在裡頭，仍然有事沒事，零錢就給我搞失踪。我不知道偷兒是誰，只看到，留在我風衣的口袋旁的汙穢小指印。還帶點兒餿水的味道。直到小羽告訴我，我不在座位上的時候，他看到小瑜接近我的椅子，在翻我的風衣外套。

至此，事情明朗，小偷就是小瑜，沒有爭議。從第１次被偷，到確認小瑜是小小偷兒，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我明察暗訪，知道小瑜的家境狀況之後。特地找來小羽，很慎重的告訴他，不要把他發現小瑜是小偷的這件事兒，告訴任何人，就當沒有這回事。為了保存這個祕密，我還花了一客簡易牛排餐，封小羽的嘴。

然後，事情就繼續這樣演下去。我依然放零錢在風衣口袋裡，在看到小瑜接近時，就會藉故離開一段時間，零錢自然消失不見。時間長達半年以上，直到我調單位離職為止。小羽也果真信守承諾，沒吐出半個字兒。

調到新單位不到一年，在一次的聚會中，碰到幾位舊同事。忽然提起小瑜。這個總是一身髒兮兮的小孩，問我還有沒有印象。我當然記得。根據他們轉述，小瑜是個很可憐的孩子，總是睡在外頭公園，馬路旁，車底下。三個月前，被人發現，死在一條大水溝裡，身上並無明顯外傷，純意外身亡。還問我知不知道，她生前曾偷東西失風被抓，供出曾經長期偷你的錢，這麼一回事兒。

我故做驚疑。喔！是哦！我不知道耶！

人死已矣，何必再提！只願小瑜，在天堂裡，當個快樂的小天使。把人間沒有享受到的歡樂童年，一次補足過癮。忘卻世間所有的人，所欠她的那份關心。～　ＭＡＮ　～

［備註］：

朋友倒是常常向我借錢應急，而我從不曾開口向朋友討過錢。很神奇的，竟然沒有任何一個朋友賴皮～沒還錢，我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其中的當事人，為什麼？
這是另一個故事，有空，再寫給大家看。

小瑜過世時，只是個１０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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