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雯在自己家中連上班服裝也沒更換
面無表情地趴在床上把玩白天在公司用的筆
接著猶豫了一下,按下了筆上面某個隱藏式開關
筆開始傳出中午同事在她離開現場後說的八掛內容...
"齁,果然有夠白目啦,她從以前到現在沒男朋友不是沒原因的
如果不是看她哭成那樣真想當場罵她活該死好"
"早就見怪不怪了,嘴巴犯賤,自以為是
她還以為自己長得很漂亮勒...賓士200?也不照照鏡子..."
人都有一個很矛盾的地方
對別人行為不認同時卻又不好意思當面告知對方
但當事人離開後卻又喜歡在背後將別人言行加油添醋批判一番
"小雯阿,出來吃飯囉~"
母親在門外輕輕敲門提醒小雯,晚餐時間到了
小雯脫下平常在公司的制式打扮
那套公司規定女性員工上班一定要穿的白色上衣跟窄裙
她小心翼翼地將衣服跟裙子折好擱在床上
並換上輕便的短袖上衣跟短褲
看似成熟的打扮下,她到這年紀還是穿粉紅色的繽婷少女內衣
房間裡面放的是幾十隻的布娃娃
晚餐桌上,小雯的爸爸戴著眼鏡拿著報紙在她的位置上翻閱
筷子擱在碗上,裡面的白飯還沒挖過半口,顯而易見的是看報紙看到忘了吃飯
"媽今天去生鮮超市看到大特價,買了妳最喜歡的炸雞腿..."
母親一如往常地主動夾著菜要往小雯碗裡塞
小雯本來是很喜歡吃炸雞腿的
但一想到錄音筆裡面,同事之間的冷言冷語
忽然臉色一沉將母親的手推回去說
"媽,我已經27了,不是小孩子,想吃什麼我會自己動手
以後別這樣好嗎?"
母親笑著說
"妳這女孩真不知惜福,多少女生在妳這年紀已經結婚開始服侍老公跟家人了
誰還像妳這樣能有媽媽幫你準備晚餐阿?"
"只是不想老是看到妳把我當小孩子看
跟結婚有什麼關係?奇怪..."
被母親一說,小雯有點不高興的翹起嘴巴
"我說小雯阿,妳在外面到底有沒有男朋友阿?
還是妳不好意思?爸媽有認識的朋友說有個不錯的對象..."
母親像是沒注意到小雯的表情繼續說下去
"妳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阿?
我就說我不想談這個啦,妳不想讓我安安靜靜吃飯?
我不吃行了吧?誰稀罕!!"
忍耐了一整天的火氣最後出在最關心自己的人身上
小雯用很差的口氣回應了母親,並用力地拍了桌子一下轉頭走回房間
早上先是被人邀請吃飯,接著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搞到對方差點翻臉
晚上則是跟家人吃飯,因為母親關心自己的一段話弄到自己翻臉
回到自己房內將門反鎖
小雯又躺回床上打開錄音筆,一樣的對話又再次一五一十在她耳邊浮現
"什麼嘛...說什麼關心安慰人的話全都是假的...誰要跟妳們做同事阿?"
抱著自己最喜歡的娃娃,才不到10點,小雯房間就關燈睡覺了
這個禮拜,小雯都過得非常非常不開心
辦公室很大,可是活像個牢籠
同事人很多,什麼話題都有,但她永遠插不上嘴
她在一座名叫社會的無人島被許多人孤立了...
她自我安慰眾人皆醉她獨醒,非常聰明地老是用錄音筆錄下同事背後對她的真實看法
她說這叫洞悉人性,卻沒想過這樣做對自己有什麼幫助
有些對話其實不知道比較好,知道了妳也改變不了現況的
知名科技品牌NOKIA有句很有名的廣告台詞
"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
小雯則另外起了下聯
"人性,始終只有過猜忌"
5天後的4月5日,小雯臨時被公司指派下禮拜一到台北市出差送客戶要的文件資料
於是時間回到故事第一時刻...4月8日
一個禮拜過去了,又是討人厭的星期一
才早上10點,亞傑在學校就收到手機簡訊
他打開訊息內容,裡面是這樣的
"給可愛的雅潔~
一個月一次的日子又到了,我已經把你要的生活費準備好了
這禮拜日想看你穿短裙配弔帶襪,我帶你到我住的地方玩上兩天
我們開開心心的玩,玩點跟之前不一樣的
我還幫你準備了新款式的假髮,到時候你戴上去,我們拍張照片
愛你的伯伯"
每隔一段日子就要出現的例行公事
亞傑不是女人,沒有令人困擾的月事
但他有比那個更噁心百倍的例行公事在等他
而且頻率一個月絕對不只一次
他很想收手了,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樣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的身體被人當玩具看待
一點身為人的尊嚴都沒有,但他卻越陷越深,快回不了頭了
他想找個人訴說心理的憂愁
腦袋裡面隱約浮現一個人影...他說不出對方的真實背景,只憑感覺去判斷
但他卻一直覺得跟對方好熟好熟,因為那個人跟他一樣
是被這個社會排擠的廢人阿...只是他沒對方手機,連MSN帳號都沒有
只有一個晚上的簡單交情
高科技讓人享受了便利...也帶來了猜忌
一支筆附帶的錄音功能讓小雯知道許多他正面根本聽不到的真相
人性到底是不是科技源頭?
亞傑不知道,但他知道手機附帶的文字功能讓他收到一堆他不想看卻非看不可的"生意訂單"
這些都是科技的成果,只是這樣算是享受便利?還是精神折磨?
(接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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