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上餐桌的時間,一早突然覺得老爸的尖嘴又跳出來的那一刻,錯愕的真是很難形容...
回到家的這半年,一次又一次,說是過敏的反應卻總是反撲的很徹底,每一次睡醒的早晨,帶著紅腫的雙唇總是讓老爸不開心,也更容易發脾氣
第一次紅腫的手腕止不住搔癢的清晨,他一邊翻弄著皮膚上突起的怪異斑點,一邊檢視著紅腫的香腸嘴,我好像看到河童跟我一起吃著早餐,沒有大哭卻不停哀聲嘆氣的樣子,而後選擇一如往常處理感冒的狀態...病急亂投醫,到處找認識的醫生打急救針,然後找各種不同的理由掩飾生病的事實,對著公司說:有急事出差等等不同的說法,去迎接這樣意外的驚喜
或者過敏也不是第一次了,過去幾次碰上螃蟹,蝦蟳一類的當下,他也紅腫著發癢,然而這一陣子的發作,頻繁而嚴重的令人擔心...
病人總沒有舒適的,自然也沒有合緩的脾氣,他總是大吼著,不舒服的是我!為什麼不能去打針,儘管知道那一切治標不治本的駝鳥心態,總是錯誤的可以,我們卻也無力去反駁老爸的悶悶不樂...
回家半年數不清發作了幾次,也不知道花了多久時間的好轉,免疫失調的可能也曾懷疑,但他總是說:沒有!你煮的有問題...儘管任性,我們卻不免湧起自責所有姑息養奸的可能...
明知道爸爸總是挑喜歡的吃,幾次在餐桌上發火逼著把菜堆成山也不能改變的飲食習慣似乎也是我們造成的姑息養奸...這次迴歸總覺得離家太遠的太多天,總該拿什麼慰勞在家跳腳的好爸爸,來撫平從一開始就覺得被拋棄在家的嘆息...
話說約民宿時,打算著要實踐愛哭愛對路精神的老爸,是打算約大房間可以放三個人的那種形式的,但因為我說了...沒你的位子,他只有跟玉梅姐姐抱怨的份,
之後到台北打混了幾天,週一電話鈴聲響起的問候語是:車到哪裡啦???我看看房間29度的高溫,我想他是熱昏了...我們根本還沒要回家...
中午手機顯示了一通留言...按慣例他會留下他的聯絡電話&要求回電(一直很想問他:你以為你是打給誰?跟自己女兒講話要報名字和手機號碼的嗎?)因為附加了一句有急事,我們心急的在大街上努力克服聽不清的雜音,按著擴音吶喊,然後他說:第四台要繳錢了...就這樣...= =
就這樣...令人心虛玩太久的抗議...我們決定買好吃的麵包和麻糬給他...回家的時候看他狼吞虎嚥的也不敢阻止,因為是自己要買來慰勞他的,怎麼能管他不顧後果的吃...
然後...睡醒的隔天...我家的客廳又多了一隻哀嚎的河童...連喝牛奶的心情都沒有了...
海鮮嗎?糙米?還是麵粉?我們永遠都不知道是什麼過敏源,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偷偷摸去打針,吞各式各樣的藥然後說哪個醫生有效,現在也只能被動的等待檢驗報告出爐...
他們總說:沒有誰要去為別人擔心,那也都是他自己要負責的,但沒有不擔心的女兒,就好像沒有不跳腳的老爸,家人總是家人,連幸災樂禍都顯得過分的怎麼擔心不可能?下個月開始姐姐要回家了...不知道他會怎樣看著這彷彿鬧劇的狀態呢?
這次北上談論著理想和現實的種種時,姐姐還開玩笑的說:你想走諮輔課輔阿?還沒決定阿?那我要多賺點錢以後才能養活你了!只是...加上會跟我打架的幼稚園同事:大爺老爸,不曉得會變成什麼畫面阿...
有時候當個孩子很無用...有時候多餘的很無用...這次出門一趟,家裡下著小雨的颱風過境逼著爸爸拖乾了三層樓的各層角落,我的書房才可以不是游泳池,雖然回來他哀的要死...不過...真的總是有做不到的時候...如果有一天缺席了一個角色...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只是在家的衝突期還未結束,12點的怒吼和吃飯時間的戰爭...或者回家所改變的這一切,溝通的彼此,相對無交集的咆哮,也只是一種過敏反應,沒有找出過敏源,就隨時有發作的可能,然後退回角落自問能做些什麼的時候,終究不能只是靠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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