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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謀殺。
作者: Pauline 日期: 2011.01.16  天氣:  心情:


這是一封毫無悔意的謀殺自白書。關於我毫無原因失眠的第四夜,淹死一隻蟑螂的一個故事。

到陽台收衣服撇見一隻蟑螂,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板上,應該是不小心吃到老木放置的克螂。我放下衣服捉起它的觸須,拎著它走到廁所,往馬桶裡丟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沖水。隔壁鄰居喜歡在房間裡把音樂開得很大聲,此刻伍佰正唱著痛哭的人。

然後回到房間關了燈開著無聲的電視,躺著。精神狀態累到極點就能睡著。

寂寞像潛藏屋內的蟑螂,每屋蟑螂的活動狀況截然不同。有蟑螂光明正大往返覓食;有蟑螂埋匿角落燈光熄滅才無聲活動;有蟑螂懷孕產卵繁殖生養眾多…而每人應對蟑螂的狀況也大相徑庭︰有人習以為常任它自由出入,有人皺眉別開視線,有人每每見到每每嚇得花容失色,有人面不改色拿起拖鞋狠狠一擊,有人隨手放克蟑,有人只要想到蟑螂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幾乎捉狂…

蟑螂不容易根除。無論獨居人士,或者熱熱鬧鬧住滿人的屋子,依然難逃蟑螂之禍。似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會有蟑螂,也免不了有寂寞。

小史曾說他看過一隻蟑螂,跌得四腳朝天還無法翻身,讓他很傻眼,他並沒提到傻眼之後是否有去拯救。在現實世界,人類看見在寂寞裡跌得四腳朝天無法翻身的人,不一定會伸手援救,更多時候會漠然經過如經過一隻蟑螂,或皺眉覺得此人膚淺腥臭如一隻蟑螂。

人類害怕被斥責「不甘寂寞」「害怕寂寞」「放縱寂寞」「寂寞惹的禍」。寂寞變成一種過錯,甚至一種羞辱。而在視線不能及的空間,每個人依然被寂寞打斷手腳四肢不全。

寂寞並非萬惡不赦,它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融會貫通或者變通,成為生活另一種面向的另一種力量。如之前風行一時的蟑螂蛋糕,外貌可怖但滋味不錯。蟑螂當然就沒那麼容易脫罪,原因請自行google。

我不怕蟑螂,我比較怕寂寞。同樣的,我比較懂得應付蟑螂,比較不懂得應付寂寞。習慣跟安於不同。習慣是習慣了只吃綠巨人玉米罐頭,某天忽然發現它停產了,會站在架子前感到手足無措。安於是川行狂風暴雨中眉毛抬也不抬,傘無須撐開也不擔心感冒。

習慣寂寞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至於蟑螂,只要不來惹我或者不再失眠,我就睜一眼閉一眼給它們留活口。

而其實,我只有在想念你時,才會覺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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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11-01-17 00:39
他, 54歲,台北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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