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這麼大,我開車載妳回宿舍。」
「不用了啦!」
「外面風真的很大,妳騎機車很危險耶!」
「摔死算了。」
* *
拿著剛買的淺藍色的傘,才出大門就骨架折斷,傘衣反穿。
我笑了,久違的笑容:「第一次用這把傘,就葬在你手上,海棠。」
不畏警衛及急診室外的病人、家屬的眼光,我獨自捧著傘屍,在這夜裡,狂風裡,斜雨裡,走著。
站在偌大的停車場裡,雨浸濕灰外套、白襯衫,風除了吹倒路樹及機車,也襲擊著我,曾暖和的我也漸漸覺得寒冷,涼水從鎖骨下滑至胸前,小腹,流到小腿已成為熱泉,再回到腳踝處的積水。
望著被橙橘的路燈照亮底夜,我不知這樣的我該往哪裡走,哪裡是屬於我的容身棲息處?
「海棠,告訴我,你在上面看到了什麼?」
「謊言?虛偽?爭奪?苦痛?」
「人到死之前就是要過這樣的生活嗎?」
「海棠,告訴我。」
我站在風眼裡,暴風下,無助、無望的尋找答案。
如果,人死之前,一定得要承受莫大的疼痛與折磨,才能與死亡併著肩,走同一條道路。
我開始用石頭磨著右膝因前幾天跌傷的口,磨著,磨著,痂皮掉落,淡黃滲液,紅血濺出,直至見骨。
我咬著牙,含著淚,忍著痛,為的是,提早和你見面-我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