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近半夜時晃到好友開的小餐廳。
如常,我們坐在最角落的小餐桌,啜咖啡閒聊。
瞬間,不經意發現一個反常,小餐桌旁始終空著的另一張椅子…
原本慣常披掛著白外套的椅背,今晚上面多了一件紅色毛線薄外套…
“白外套”,背後有一段深情的故事。
好友、他的妻子、我、我大學初戀的女友,從大學時起我們就常膩在一起。
畢業後,初戀女友遠走他鄉,我們三個仍然維持經常見面閒聊的革命情感。
那一件白外套,是好友相愛20年妻子最喜歡的。
開這家小餐館,是朋友愛妻的夢想。
當年小倆口確也著實地努力了好一陣子,終於讓這家小餐廳開張了。
朋友妻子總是喜歡穿著這件白外套,穿梭在客人與餐桌之間。
她個性開朗,幽默美艷,加上廚房手藝特佳…
吸引不少常客好友,流連忘返在這家小餐廳裡。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這群好友還曾醞釀鼓譟,要把這家餐館改名為『白外套』…
當時,經常在午夜12點,我會從辦公室漫步到小餐館,坐在最角落的小餐桌…
等餐廳打理完畢,三個人再天南地北胡扯,談談今天的心境遭遇…
有時興起,會玩起『拱豬』,輸的請吃宵夜…
熟悉的角落小餐桌,總是擺3張椅子,其中1張總是會披著好友妻子的”白外套”…
8年前吧,一場無來由的惡疾,奪走好友的愛妻。
好友一時頓失生活重心,還好,他本性沉穩,慢慢走過來,只是話變的不多了…
在他心裡,愛妻似乎已經是他的唯一,他按著這個心,準備走完他的下半生。
所以,小餐桌的一張椅子,始終披著好友妻子的”白外套”,這是我跟好友聊天時的默契,也許我們都企盼好友的妻子,如同以往一直跟著我們分享生活的總總…
他說,”紅外套”是一位偶而來餐廳的女客人。
那天兩人一聊,不知不覺天已明,送走她後才發現”紅外套”忘了留在椅背上…
他在述說時,我深刻感覺到他目光中忽然透出許久不見的光彩…
他說,”紅外套”簡直是他妻子的化身,但他感到些許無奈也莫名驚恐….
我告訴好友我的一些想法….
世間事物換星移,只有時間不會改變,永遠不停的往前走…
你無法凍結時間,也沒有必要抗拒時間的移動。
對心愛人的愛,不同的時空,也許可以轉換成另外一種深情的懷念,那沒有罪過!
妻子愛你極深,但我相信她不會執著化身回到你身邊…
或許,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只會差遣一位她認為最能幫忙她照護你的使者,來到你身邊…,”紅外套”也許就是她千中選一的特使…
其實,這把年紀還能再有一段知心的情愛,是一件幸福的事!
也許留住這個幸福,也是你妻子離開妳之後最大的安慰吧!
我留了一張紙條在小餐桌上:
“白外套”有點灰塵,我拿去送洗了。
忘了”紅外套”…這不是天天有的事,趕快親自拿去還給人家吧…
但記住…”紅外套”不等於“白外套”, ”紅外套”是另外一件不同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