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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迷亂 (( 八 ))
作者: 喬語情	日期: 2004.11.17　　天氣: 　心情:

最後一首歌播放時，她幾乎是盯著我，我也一直是盯著音響儀表上的讀數。音樂結束時，她拉著我的手站起來，很輕柔的說：「跟我來！」

這一次我只猶豫了很短的時間就由心情決定了跟著她走。

我們回到剛才的大樓，管理人員好像很習慣她出現似的向她點頭示意，她並沒什麼興趣理會的直接帶我走進電梯。

「你有懼高症嗎？」在電梯裡她像提醒似得稍微拉動我的手問我。

表情的線條比起剛見到她時柔和多了。

「大概不往下看都沒事吧？」事實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正不正常。
「那很好！」她不太在意的回答。

說完電梯門也剛好打開。

一片黑暗。那是第一時間所見到的一切。

有幾秒鐘的時間我幾乎是被拖著走的。

大概是她對這黑暗沒有一點遲緩的肯定讓我沒有選擇的放心由她領著我走。等眼睛適應了微弱的光線，我才知道我們在頂樓；一棟還沒有全部完工的十四層樓頂。

電梯門口堆放著幾個大小像冰箱的木箱，其他地方是一大片空地，平台四週架起比平常稍高的欄杆。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燈塔。風很大
，不過除了點煙比較困難外，其他沒有什麼不同吧？

我在清楚四週時，她早不知從那裡找出二瓶白酒，我接過酒，發現酒瓶竟然是冰冷的！就著微弱的光線我們靠在頂樓的欄杆，喝著冰冷的白酒。

從這裡看城市的燈光，好像有些平常沒有的溫暖。

不過幾個小時後我可能已經離開這裡，那種純粹視覺上的溫度似乎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

「Hello！....」她大聲的說了什麼，然後張開的口又閉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把左手搭在我肩上，靠著我的耳朵，「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並沒有說出我在想的事！
「你是怎麼用一半的心生活？」
「嗯！....習慣吧！」我發現她的左手還在我肩上。我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說著
，「從我知道我這種生活方式以來，我就沒有想要改變它。」
「妳會不會覺得這樣很對不起那些全心生活的人嗎？」她幾乎是有點認真的講著。
「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問題！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會人對這件事生氣，即使我覺得對不起誰，那我該怎麼辦？道歉嗎？」有些不以為然的我喝了一大口的酒。
「你真的這樣以為？」
「嗯。」
「那很好！....可是，你難道永遠要用一半的心生活？」她也喝了一口酒，突然想到什麼的接著問。

我轉頭看著她，想像著如果沒有一個完整分析的答案，也許這個主題的談話真的會沒完沒了。

「嗯........第一，到昨天為止，並沒有人清早來敲門告訴我，他因為我的生活方式非常痛苦。所以我假設世界上並沒有人因為我的態度受傷而繼續如此的生活方式；至少我是這麼認為而開始我自己選擇的生活。如果真有人因為我無心而被拖累，那也已經過了，我想我現在的道歉對他也沒有什麼幫助。」

「第二，現在的我，非常習慣，也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我可以接受你要我唱我不喜歡的歌，可是我也可以心裡想著令我愉快的事；這樣妳會被尊重的滿足,我也不會感到被浪費了時間.重要的是
，我可以擁有我自己的空間，不會因為我的任性讓妳困擾，而且我也保留不被侵犯的權利。這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所能想到唯一而且最快速的解決方法。」

停了一下，我繼續說。

「第三，我時常在遭遇心情不好的時候想些可以令我愉快的事。也時常在遭遇愉快的時候想些可以令我悲哀的事。一旦立場對調，我也不會有太極端的無法適應。這有助於維持我處理很多事所希望的客觀，有沒有效果我不知道，但那是我希望的。」

說完後，連自己都覺得愚蠢！懷疑自己和她談這個幹嘛？這種令人非常舒服的氣氛不是該聊些風花雪月嗎？我想這樣一來，我在她眼裡可能更奇怪了！

我沈默的看著腳下的那片土地。

我猜想，也許腳下的這塊土地像我這樣的人應該很多，只是他們大概不會和一個認識不到幾個小時的女人聊這些話題。如果他們也誠實的對別人說....「我一直是用一半的心生活！」那他們的蠢樣一定和我現在看來一樣！而且等他們發現到這種處境，就只好保持和我一樣的態度--沉默。

那是一種令人非常不安的沈默；一種希望對方仍然能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卻又能忘了你剛才做的愚蠢舉止的不安。

「另外一半的心在想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正經的問。

剛開始我有些不能會意，她重複了一次。我想似乎她還沒有要結束這個無聊主題的意思，而剛好現在的我最可以揮霍的就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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