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攤位的生意都很差,星期天是我們做最後一天,所以娘說要顧晚一點,不然那些剩餘的食材就要給大陸妹他們賣,能賣多少都是多賺的。娘在後面洗碗整理東西,我還是一樣站在櫃台前面等客人,這時已經過了十二點。
我跟娘說路上半台車都沒有,不用顧那麼晚,加上天氣變冷又下小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一邊收拾櫃台上的雜物。過沒多久來了一個騎機車的學生要買炒飯,他並沒有要內用卻把機車的火給熄了,一般買東西的都是在機車上等,然後拿到東西就直接騎走,所以這位學生的動作讓我很好奇。
他從機車下來,雙手開始掏牛仔褲內的錢,我還是一直看著他。
『先生,你要什麼嗎?』我問他。
「ㄟ~等下喔!」他繼續掏他的口袋。
我看著他口袋掏不出半毛錢,隨即又把後面口袋的皮夾拿出來,我看到他的皮夾除了證件跟幾張發票,連一張紙鈔都沒有。
『沒帶錢嗎?下次再給我好了』我主動跟他說。
「不是啦!再等我一下下」他說。
我看著他又把整個皮夾翻了出來,所有能裝錢的夾層都找了一遍,安安靜靜的在那邊湊錢,突然間我覺得他好可憐,連要買個炒飯的50元都湊不出來,想跟他說不用了我請你,但又怕會傷到對方的自尊心,就只能在一旁安靜的等他。這位學生應該是到月底了所以錢沒有了吧!但這麼晚來買東西也一定是餓了吧!娘在後面發現有客人就走到前面來問他要吃什麼,我不好意思跟娘說那學生沒錢,只跟她說那學生還在想要吃什麼。
終於,他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湊了50元的零錢給我,裡面是2個10元、4個5元跟10個1元,他拿給我的時候還很不好意思的說都是零錢,我跟他說零錢最好了,我非常缺零錢。他點了一客蝦仁炒飯之後就靜靜的坐在機車上等,這個時候的我呢!當然是拿起紙便當盒用力的裝飯,這個便當不賺沒關係,但至少他一定要吃飽,很怕他吃完了這餐就沒下餐可以吃了,所以我裝了滿滿的一大盒。
娘看到我裝那麼大盒的飯,就開始在唸我說飯都亂裝,我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等娘把飯炒好,我就趕緊包好給客人。當我遞給他的時候,他又靦腆的笑著跟我說了聲:『謝謝!』我就跟他說飯炒很多一定要吃完喔!他點了點頭就騎車走了。
他離開之後,我才跟娘說他是個窮學生,剛剛還很努力的要湊錢吃飯,娘就說難怪我飯添那麼多給他,娘說萬一他真的沒錢也沒關係,請他吃個炒飯也沒什麼啊!只是在這樣經濟不景氣的大環境底下,會有多少這樣的人出現呢?學生弟弟乖啊!你要吃飽飽,以後來買炒飯我都會給你滿滿的一大盒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