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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人死前到底會怎樣
作者: Johnson 日期: 2017.06.02  天氣:  心情:
知名作家瓊瑤前陣子為了失智症丈夫插鼻胃管的問題,與繼子女鬧上媒體,「尊嚴死」的議題,也引發社會討論。生命的消逝,是每個人的並經之路,但是,怎樣的死亡才算最完美的告別呢?日本NHK金牌節目製作團隊用他們深耕採訪安養院的歷程,告訴大家什麼才是最完美的死亡。

三月中旬,伊都女士已經有五天幾乎吃不下東西,兒子中村先生每天都陪在伊都女士身邊。中村先生對我說,伊都女士以前最喜歡櫻花,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今年也能讓她看到櫻花盛開,蘆花安養院中庭的櫻花樹,也已經結滿花苞。伊都女士現在已經什麼都吞不下去,只能用海綿沾水稍微濕潤她的口腔,對中村先生的呼喊也沒有反應,一直持續著昏睡狀態。

之後又過了兩天,中村先生在伊都女士的床邊,平靜地對她說:「妳看,櫻花開了喔。今天的天氣很好,庭院裡的花也都開了呢,妳看得到嗎?」

蘆花安養院中庭的櫻花開花當天,伊都女士的呼吸方式開始出現變化,肩膀明顯上下起伏、用力吸氣。到了下午,又出現不一樣的變化,她開始使用下顎,喘氣似地呼吸,這種呼吸方式稱為努力性呼吸,據說這是人在臨終前,一定會發生的呼吸變化。

到了這個時候,蘆花安養院不會利用人工呼吸器或氧氣罩來增加氧氣吸入量,只會靜靜地守在一旁,因為當事者已經沒有意識,也幾乎不會露出痛苦的表情。的確,伊都女士雖然呼吸出現了變化,臉上卻沒有一絲痛苦。此時,看護主任田中女士溫柔地向擔心不已的中村先生開口。

「感覺又往前走一步了呢,因為她開始用下顎呼吸,表示如果不這麼做就會呼吸困難。雖然看起來像是拚命在呼吸,但並沒有痛苦的表情,您就在旁邊對她說說話吧,我想她的耳朵應該還聽的到。」

如今中村先生能做的,就是一直陪伴在伊都女士身邊。隨後,伊都女士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弱。到了當天傍晚,伊都女士靜靜迎向了她的那一刻,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出現痛苦的表情。石飛醫師對中村先生輕聲這麼說:「她最後靜靜地離開了呢,給人安享天年的感覺。這是一段很長的人生,我想她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中村先生以平靜的表情回答:「我真的很想誇獎她,努力了這麼久。」伊都女士以自己希望的形式,寧靜平穩地走完人生最後一程,同時也為家屬帶來一段平靜的時光。中村先生在之後的採訪當中,對於為母親選擇了自然臨終這件事,做出以下的表示。

「最後一刻來臨時,心裡會出現『啊!馬上就要走了』的念頭,感覺很寂寞。不過她已經說過自己不想接受延命醫療,所以這樣應該是最好的。雖然人總有一天都會死,但我真的覺得母親最後成就了最完美的離開。」

石飛醫師在伊都女士的死亡證明書上的死因欄位,寫上「老衰」二字,因為他判斷伊都女士的死亡,是因為高齡而發生的自然死亡。「伊都女士的死因,並不是因為其他特有的疾病,我認為就是因為年老體衰,讓生命自然結束,這時候的死因就是老衰了。

關於伊都女士的最後一刻,我很想用安享天年這個詞來表現,不過吃不下東西,開始昏睡,最後像火焰熄滅般,靜靜地結束人生,這就是老衰死。到了這一刻,醫生能做的事情其實不多,因老衰而死的時候,最重要的是靜靜守候在一旁,就像伊都女士一樣,直到最後一刻幾乎沒有進行任何醫療行為。」

(本書摘自《老衰死:好好告別,迎接自然老去、沒有痛苦的高質量死亡時代》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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