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賽德克‧巴萊(上)/太陽旗
打從週五開始,心中就一直蠢動,想直奔片場看「賽德克‧巴萊」。這部片子在N久前就推薦學生一定要看,最早那一批學生應該都大學畢業了。這兩天尤其是讀到一些影評,心中更渴望。但兒子很久前就交代說要「一起看」,讓慈母我不好意思單獨行動。但今天父子兩決定去游泳,說是避免初上映人擠人;媽媽我直奔美麗華去看囉。
我可是全副武裝-耳機、小說隨身,想說要排隊很久。結果,天母人大概都晏起,我中午12:10到,完全不需排隊,說買一場最近的「賽德克‧巴萊」,結果買到12:20。Lucky!
剛剛朝聖完「賽德克‧巴萊」,心中起伏與震撼並不大,因為看過太多報導,歷史背景也了然,真的就像喝喜酒般的心情,就看魏德聖導演如何一道道將菜端上來。
今天的上集,剛好演到霧社事件揭開序幕。整個片子,不折不扣是「賽德克文化展」,賽德克語言、出草、成年儀式、黥面、打獵、獵人頭、打仗、吹口琴、舞蹈、喝小米酒、婚宴,女人織布、搗小米,耆老苦口婆心訴說回歸祖靈、不辱祖先&彩虹橋的典故。
我在今天電影院內,淚水潰堤兩次。第一次是莫那魯道和父親亡靈以歌聲相和,莫那魯道不知要苟且的活,或回應族人期盼,血祭祖靈?爸爸亡靈出現溫柔的撫慰他最驕傲的兒子。在令人動容得歌聲中,最後亡靈隱入瀑布、彩虹裡。這次的淚水,是同理。第二次,是莫那魯道同意年輕族人需求,準備出草,看到那群年輕稚嫩的臉龐,建議的眼神,都明白要有被滅族的可能,但還是要走上不歸路。這一次的淚水,是不捨。
片中我覺得最讚的,其實是一開始。因為沒有預期會演李經芳(李鴻章之子)與日本交接台灣橋段,看到在海上,清國與日本海軍對峙,李經芳沒膽上台灣島簽,很『卒仔』的換小船登日本軍艦,簽約後迅速返航。樺山資紀嘴臉,霸氣又囂張!可憐的台灣人,一夜間換主人,過程如此「草率」,在山的那一邊的賽德克,豈知人生又要變化了?單單這一幕,另一部電影「1895」就遜掉了。
那個年輕的諾那魯道演員-游大慶,真的眼神超殺,動作超帥,我一邊看一直想到「阿波卡獵逃」的印加男主角!跑步姿態雷同,動做一樣俐落,不論是在山徑奔跑,或在水裡游泳!當他獵到鹿喝鹿血、生吃鹿肉時,電影院現場一片驚呼,我當然沒有,因為我看過太多次「阿波卡獵逃」,心臟已經變強了!
片中沒有美化、神話莫那魯道,直接點出他兇殘、與它社樹敵、搶奪獵場的面目。我覺得,霧社事件屬於參與的賽德克六個部落,目那魯道只是代表用詞而已。沒有參加的部落也非懦夫,換得驕傲的尊嚴,與部落綿延發展,孰重要?我不敢說。
有一種奇妙感覺。這部片子,三種語言交錯,賽德克語、日語&閩南話。管他威尼斯影展有無得獎。這樣的背景,老外如何懂?我們若不懂蘇格蘭與英格蘭仇恨,如何看梅爾‧吉勃遜的「英雄本色」?不知印加文化,怎麼看「阿波卡獵逃」?老外多的是連Thailand & Taiwan都搞不清楚,何需其肯定?
壯麗的台灣山區風景,棧道、森林與叢山,就是美麗的台灣。我看到碩大的菇婆芋、鳥巢蕨,
看這部片子,真能懂賽德克族人明之不可而為之但仍要一拼的源由嗎?真的能懂花崗二郎搞清楚死後要去日本神社或彩虹橋彼端嗎?文化認同與矛盾,是這片子得主軸,這問題,不是是非題,而是問答題,沒有標準答案。片中,莫那魯道心疼部落小孩被日本老師與同學欺負,心疼年輕人被過渡勞役,心疼部落女人被欺負,心疼這部落沒有未來,年輕人不能自在的活,部落文化即將斷層,年輕人臉龐永遠慘白,愧對祖先。怎辦?
感謝魏導的執著,終於拍成這部電影。不然,像荷據時郭懷一事件、清治時大甲西社事件、加里宛事件,可有一絲漣漪留下???這部片,拍出賽德克的驕傲,留下賽德克的歷史、文化,讓莫那魯道變成家喻戶曉人物。在我心中,魏德聖跟莫那魯道一樣偉大,有像奇萊山一般堅毅的決心,且像好獵人一般,善於等待時機。
期待下集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