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快樂的工作
由於單位精簡人員,而我又沒有夠硬的文憑,於是被涮了下來。父親託人幫我找了個在醫院打掃衛生的工作,我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肯去了—好歹我也是從政府部門走出來的呀。那段時間我的心情極度鬱卒,從早到晚黑著臉,誰也不理。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做午飯,母親領著一個人進了廚房,指著廚房裏盛煤的角落說:"待會就卸到這裡吧!"我抬頭,眼前是位二十多歲的男孩子,雪白的襯衣係著的暗紅的領帶,外面是暗紅色的休閒服,腳上蹬一雙白底帶黑花紋的運動鞋。乾爽的頭髮,面龐白皙,眉眼英俊。 我詫異地看著他,這是送煤工?他大概看出我眼裏的驚訝,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轉身從車上拿出一捆塑膠布,展開,窄窄長長的,從廚房一直鋪到車旁。等我再看到他時,他已經搬了摞得整整齊齊的煤踩著他鋪好的“路”進來了,身上的裝束也變了:一件又寬又大的工作服衣襟向後反穿著,正好把裏面的衣服遮得嚴嚴密密的,手上戴著橡皮手套,腳上是黑色的膠鞋。他把煤放在地上,先把我們原先剩下的煤碼成整齊的一摞,再把地上清掃乾淨後,才把他的煤依次擺好。他的動作乾淨利落,搬煤的時候幾乎是一路飛奔,嘴裏哼著歌,嗓音渾厚,聽起來還真有些味道。倒是母親緊張地跟著他進進出出,不停地說:“慢點,慢點!” 最後一次了,母親和他討價還價,非要他再加幾塊煤。他做出為難的樣子:“阿姨,現在煤價這麼高,送你這幾塊,我中午就沒錢吃飯了!要不,阿姨給我飯吃好了!”母親爽朗地笑著說:“沒問題,你只管吃就是。”他也笑了,又在摞好的煤上加了幾塊,一邊齜牙咧嘴地嚷:“搬不動了搬不動了!”一邊又一溜小跑地進了廚房,我們都笑了。 結了賬,母親要留他吃飯,他笑著說:“今天這位小妹做的飯不好吃,等下次阿姨做了好飯我再來。還有幾家等著要煤呢,趁中午家裏有人,得趕緊送去。”他走到車邊,拿起掃帚,把剩下的煤的表面上的碎屑細細地掃了一遍,母親奇怪地問:“你掃它幹嗎啊?”他衝母親一笑,調皮地說:“給煤做美容啊。你看,把它們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多漂亮!買煤的人看了心裏也舒坦不是嗎?” 目送他走出好遠,母親回過頭,意味深長地對我說:“只要有一顆積極快樂的心,再普通的工作,也可以將它做得有聲有色。” 第二天,我上班去了,因為我決定要............快樂的工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