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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搭公車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不管你有沒有男女朋友 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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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第二章
作者: 阿裕 日期: 2013.03.10  天氣:  心情:
你要誰死?

他。

沒有半分遲疑,果然最毒女人心。

宋梓讓回房換下身上的僕人衣服,露出他精壯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然後他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三兩下便著裝完畢。

衣著華麗的男人不請自入,他把玩手上的折扇,扇柄敲了敲掌心,笑得好不開懷,「我還是比較習慣你這身打扮,剛剛你穿得不倫不類,簡直荼毒我的雙眼。」

「你真想打我一百板?」宋梓讓冷瞪他一眼,凜凜似寒霜,令人不敢造次。

喔,有人想報復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演得太入戲了,難免會有點失了分寸,好朋友又何必計較這麼多呢,反正最後不是也有達到你的目的嗎?」姬淮日趕緊自清,惹怒好友的代價他可承受不起。

宋梓讓凜著一張臉,不語。

他與姬淮日一同外出談生意,剛回府就聽見有人嚷著夫人落水,他立刻趕去救人,沒想到唐寧華竟認不得他。

他隨即招來萬伯問清楚,這才得知他離開府裡沒多久,唐寧華便與長工阿成好上了,料想那丫頭打算以失憶矇混過去,於是他換上僕人的衣服想試探,沒想到她竟猜他是阿成,為了探清真相,他便順著她一塊兒演下去,想等著她露出破綻。

是他示意萬伯他們要讓唐寧華在兩人之中選擇一人,如果她要保住阿成,便可看出她確實愛著阿成,他有成人之美會讓他們遠走高飛,反之,這樣的女人也不能留在身邊了,他將會對她另做處置。

「再者,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不也幫你解圍?至少不會再有人說你妻子與長工有染了。」姬淮日沾沾自喜地說。

宋梓讓看了他一眼。

無聊的流言確實不會傳出去了,但他尚未想到該如何處置唐寧華。

「你該不會在傷腦筋要怎麼處置那個女人吧?」姬淮日打開扇子,煽了幾下,笑道:「其實很簡單,給她一筆銀子讓她離開宋府不就解決了?」

「你剛才不只替我解圍也順便替她解圍,現在我若休妻,理由為何?」

意思是他幫倒忙了嗎?

姬淮日又敲了一下扇柄,「無妨,反正她只是小妾,等你迎娶正妻後冷落她,她又能奈你何?不過最好的辦法還足把她趕出府,像她這種只為自己著想的女人,留在身邊是個禍害。只是……她真的失憶了嗎?」他覺得這事太過巧合,哪有丈夫一回來,妻子便落水失憶?

「如果不是真的失憶,那就是她太會演戲。」而他也錯看這女人。

這時,外頭傳來叩門聲。

「老爺,夫人剛剛問我阿成關在哪裡。」

「你跟她說了?」

「是。」

「好,我會處置,你下去吧。」

「是,老爺。」

姬淮日忍不住訕笑,「這就是你給了她正妻實權的壞處,現在她大概想私自放走長工了。」

宋梓讓沒理會好友的調侃,又換上剛脫下來的髒衣服,迅速離開。

如果唐寧華夠聰明,這會兒應該不會想再靠近阿成半步才對,他倒想看看她究竟玩什麼把戲。真的失憶了嗎?未免太過巧合。他不信。

古有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沒做錯,為了讓自己活命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少言不能怪她,她只是為求自保罷了。

唐寧華將能穿的華服全都穿上,能戴的首飾也一個都不放過。

宋梓讓果然對「唐寧華」很好,金銀珠寶都不缺,不過她覺得他很可怕,即使他長得多好看、多有錢,她也不想待在他身邊,像他那樣陰晴不定的人,幾時要人死都沒個準則,若是待在他身邊,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是早早逃走為上策。

問明了少言被關的地方後,等夜一深,唐寧華連忙偷溜過去。

她從萬伯那裡騙到鑰匙,輕輕打開柴房門,裡頭一片漆黑,好半天她才適應黑暗找到他,拉了他的手就要離開。

「少言,我們快走。」

宋梓讓直看著她,冷冷一笑,「夫人不是希望小的死嗎?又何必假裝好心救我?」

嘖,她就知道古代人比較不知變通,幸好她夠聰明,知道要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他,若是先保住他,恐怕兩人得一塊兒赴黃泉了。

「你清楚宋梓讓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唐寧華不答反問。

宋梓讓點頭,他當然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剛剛他的表情你沒忘記吧?如果我說要保住你,只怕什麼背景乜沒有的你必定會被斬草除根,畢竟長工與夫人有染的事傳出去一點也不好聽,為了斷絕這個流言,殺一個小小的長工有何困難?所以我才想先保住我自己,至少我是宋梓讓的小妾,在府裡還有一點地位,想保住你也有機會……」

「你是想保住我?」宋梓讓有些不敢置信,他以為這女人自私得只想到自己。

「廢話!你真當我沒心沒肝沒血沒淚啊?你都肯為我受責罰,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我雖然貪生怕死,但眼睜睜讓一個人代替我死,我還沒那麼冷血!好了,我們快點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宋梓讓反扣住她的手,質問:「我只是一名長工,沒權沒勢,你跟了我注定沒好日子過,我若死,你便能坐享榮華富貴,難道那不是你想要的?」即使唐寧華失憶,他也沒料到她會為一名下人做到這地步,莫非她對阿成真有感情?

「我要榮華富貴做什麼?坦白說,我真的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感情牽扯,對我來說你就像宋梓讓一樣陌生,不過我至少看得出誰對我好誰對我壞,說老實話,我覺得比起宋梓讓,你看起來還比較可靠,再說,我也沒要跟著你,若你覺得我麻煩,等我們逃出去後再各奔東西也行。」她身上有的是錢,不怕會餓死。「總之,我不會讓你死!」

「你不是因為愛我才想與我逃走?」

「我失億了耶。」小助理分析得很有道理,只要將一切推給「失憶」就天下無敵。

宋梓讓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女人。

當初會娶她,是看上她安靜不會惹事的個性,可眼前這個聰明又膽大妄為的女人究竟是誰?一個人失去記憶真能有如此大的變化嗎?

他究竟是錯看,抑或這才是她原本的個性?

唐寧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試圖拉回他的思緒,「你不要認為我真那麼現實,沒錯,我是貪生怕死了點,但不表示我很貪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道理我也懂,我一向只拿屬於我的那部分。」房裡那些首飾是屬於「唐寧華」所有,她拿得心安理得,沒有半分愧疚。

或許是因為孤兒的關係,她明白沒有錢萬萬不能的道理,也因為是孤兒,更能體會唯有自己賺的才踏實,別人給予的統統是幻影,一直以來她都靠自己,從沒想過走後門。

不過偶爾走一下後門也無妨,畢竟沒有錢萬萬不能啊!

「我們快走吧,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就真的要一起死了,我還年輕,不想死啊!」

「你真要跟我走?」宋梓讓再次確認她的心意。

無論誰跟著誰走都可以啦,畢竟留下來是死路一條,逃出去還有活命的機會。

「當然。」比起那個宋梓讓,她還比較信任少言。

宋梓讓突然將她抱得緊緊,差點讓她透不過氣。「好,我們一起走,我絕不會讓你受苦。」他形容不出此刻心底翻騰的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但他願意試著相信她那雙坦蕩蕩的眸子。

假如她真的失憶了,對他來說就等於另外一個人,他對溺水之前的唐寧華沒有什麼特別感覺,只覺得她適合做妻子便娶了她:可現在的唐寧華卻讓他很感興趣,他想弄清楚她腦袋裡究竟想些什麼,為何溺水會讓她前後變化如此劇烈?

受苦?從小她什麼苦沒吃過,這點打擊根本算不了什麼,她所受的訕笑、嘲諷與怒罵數都數不清,若熬不過早就去死了,哪還有現在的她。

「放心,我也不是養在深閨不知民間疾苦的干金小姐……」唐寧華說到這裡打住聲音,她不清楚「唐寧華」的身世背景,而她此刻又是失憶的人,實在不該說這逃一話。

「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知道自己不是千金小姐?」宋梓讓又握緊她的手腕。

唐寧華慌亂了一下,然後反轉掌心讓他瞧,「你說哪一家的干金小姐,手上會長那麼多的繭?我說少言,你可別疑神疑鬼,我不喜歡被人懷疑的感覺,我這人是不愛說謊。」今天說的謊已經超過一年的份量了。

「是……夫人。」她嘟嘴的摸樣居然有一點可愛。

「別叫我夫人,往後我們平起平坐。」她的世界裡沒有奴僕制度,她也不喜歡上對下的口氣,才會讓她的助理爬到她頭頂上亂來。

兩人一路躲躲藏藏來到後門,途中少言還去馬房牽了匹馬出來。

唐寧華問:「我們是要各自走還是一起走?」

宋梓讓輕輕打開門,朝她伸手。

她遲疑了一會兒,問:「你打算要帶我一塊兒走嗎?」

「我不會離開你。」

唐寧華笑了,握住他的手。對她來說,身旁有個男人比較安心,而且她也不討厭他,因為他剛才的表現,她認為他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

宋梓讓拉著她往外跑。

皎潔的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而他們奔向的前方彷彿也看不見盡頭。

這時,有兩個人從屋子裡走出來。

「萬伯,怎麼辦?」

萬伯一臉無奈,「什麼怎麼辦?」

「老爺和夫人一塊兒私奔了啊!」這可是大事,萬伯怎還能這般無動於衷?

「你問我,我去問誰啊?」自從少爺要自己假扮成他後,他就一頭霧水了。

唰的一聲,是扇子在寧靜夜色中打開的聲響。

兩人回頭,見是姬淮日。

「既然你家少爺想私奔,那就順他的意讓他在外頭玩一陣子透透氣也好。」姬淮日用一貫傭懶的口吻說。

「那生意就勞煩姬少爺多擔待了。」萬伯恭敬地說。

直到萬伯和另一名僕人離開後,姬淮日才覺得不對--咦?宋梓讓該不會因為他正好在宋府,就打著利用他的主意吧?

可惡!好你個奸詐小人宋梓讓!

什麼叫翻山越嶺,只爬過陽明山的唐寧華原本還不懂,直到親身體驗後,她終於明白古人的偉大以及辛苦。

山路狹窄難行,連馬都不能騎,只能靠兩條腿走著。

唐寧華不是千金小姐,所有苦都得咬著牙忍耐,一句抱怨的話也沒說。

宋梓讓不時回頭將她的忍耐看在眼底,對她的好感又多了些。「累的話就說,可以休息一下。」

「不用了,你為了我已經休息好幾回,不是說今天一定要趕下山?放心,我沒問題。」以前看古裝連續劇,覺得穿這種飄逸的裙裝很美,現在她卻覺得礙手礙腳,恨不得換褲裝。

「明天再下山也可以。」

唐寧華聽了猛搖頭,昨天在山上過了一夜,耳邊聽著蟲鳴鳥叫,聽說山裡還有野獸,她一整個精神亢奮,睡也睡不著,比喝咖啡還要有精神,結果早上多了兩個黑眼圈。

「沒關係,早點下山也好。」來到這種陌生的荒涼地方,眼前又是陌生的人,她不敢坦承自己的害怕,寧可走到明天全身酸得起不來,也絕對不要再睡在山上。

又走了好一會兒,他們前方是條比一匹馬略寬的山路,右邊是山壁,左邊是山坡,唐寧華一點也不想去測試究竟有多高,囚為她有懼高癥。

天啊……她恨山路!

「怎了?」

「我……我有懼高癥。」

懼高癥?宋梓讓思索了下這三個字的意思,問:「你怕高?」

唐寧華用力點頭,死也不肯看向左邊。

「這匹馬叫黑墨,很聽我的話,你坐在它背上不會有危險的。」

「好吧。」她乖乖上馬,雖然不會騎,有人牽著就好。

「謝謝,等過了這段路,我會馬上下來。黑墨,你可別把我甩下山去。」她輕撫馬的脖頸,試圖與它搏感情。

「你就繼續騎,不然你明天腿一定會疼。」

「這樣不公平,你都沒騎,沒道理好處全讓我佔。」

「你又不是我的僕人,總不能我騎在馬上讓你牽著吧?」

「你也不是我的僕人,我不能這樣對你。」

宋梓讓不與她爭辯,決定順著她的意思,免得再爭下去沒完沒了。

這段難行的山路便由他牽著黑墨,而黑墨載著唐寧華步步小心地往前走。

唐寧華告訴自己閉上眼睛,千萬不要睜開,可下意識就是會睜開,會忍不住想偷看,沒想到這一看更令她害怕,腦袋一陣暈眩,她拉著韁繩的手劇烈動了一下,黑墨以為要往前跑去衝撞到宋梓讓,害他不小心跌落山坡,宋梓讓本要抓住韁繩,又怕把她與黑墨一同拖下去,便在危急的那一瞬間放手了。

唐寧華措手不及,根本抓不住他。

「少言!」這一幕看得她嚇出一身冷汗。

她趕緊下馬,蹲低身子靠在山壁上,不敢轉頭地大喊:「少言--少言--」

過了一會兒,底下終於傳來宋梓讓的聲音,「我沒事。」

唐寧華稍微鬆口氣,「對不起,我、我太緊張了……你可以爬上來嗎?」

宋梓讓抬頭往上看,他也不確定自己摔了多深,「我會想辦法爬上去。」

她雙腿顫抖,還是不敢看左邊,「那個……你們不是有輕功嗎?可不可以直接跳上來?」

宋梓讓有些哭笑不得,「輕功只是讓人走路更快而已,沒辦法一越數丈高。」

原來武俠小說騙人……「那、那怎麼辦?我找不到繩子。」

「天快黑了,你先和黑墨下山,找個落腳的地方,我會自己想辦法,你不用管我。」他知道她不喜歡山上,昨晚一整夜都沒睡。

「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不會有事嗎?」

「不會,你快下山,別擔心我了。」

真能不擔心就好了,她是很想沒義氣的落跑,可理智提醒她自己是罪魁禍首,不能扔下他不管。

「少言,你在這等我,我去找人來救你,你千萬別亂跑喔!」唐寧華撕下一截裙擺,綁在附近的樹枝上,以免回來找不到地方。

宋梓讓搖頭失笑,他還真不知自己能跑哪去。

「我一定會找人回來救你,等我!」雖然前途茫茫,但為了救少言,唐寧華鼓起今生最大的勇氣趴靠在山壁上,一手牽著黑墨的韁繩,學著螃蟹橫著走。

宋梓讓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畢竟面臨絕境時,人總是會自私地先保護自己,如今唐寧華根本不記得他,又何必為他涉險?因此他沒抱持太大的希望等她回來。

夜蟲低鳴迴盪於耳邊,他忽然覺得這一切有些荒唐,原本他能待在府裡過平靜日子,為何偏偏要陪著唐寧華走這一趟?

她再也不是那個乖巧聽話的唐寧華了,可他就是受到現在這個唐寧華的吸引,很想瞭解她腦子裡究竟裝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更想要她那雙晶亮的眸子停在他身上,為了這個目的,他卻落到跌落山坡的下場,最詭異的是他一點也不後悔。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溫弱唐寧華的一點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個他不認識的人。

她對這裡全然陌生與好奇,一路上縱然難受,依然強打起精神,所到之處,她無一不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就算只是吃饅頭,她也不會埋怨,挺能自得其樂。

他愈來愈肯定眼前的唐寧華已經不是他知道的那個過去的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山上下雨了,他只能緊靠著山壁避雨,如此再加上夜風一吹,他覺得特別冷。

除了年輕時候這麼熬過以外,他已許久不曾這麼狼狽過,明明應該要氣憤一下,可想到昨日她與一名上山採藥草的老人家像是他鄉過故知般暢快閒聊,便不由得會心一笑。

他喜歡她那無論到哪兒都能過得逍遙的自在,即使天塌下來也不會哭哭啼啼的豁達,因此他才會受到吸引,才願意冒險與她離開。

她究竟會不會回來?

反正閒著無聊,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倘若她不會來是在他的預期之內,他絕不會有任何意外,但如果……她回來了呢?如果她真的為了自己而回來……

宋梓讓頭靠在山壁上,閉上眼想著那張逐漸在他腦海裡變得鮮明的臉龐。

如果唐寧華真為了他回來,那麼今生今世,他絕不負她。

絕不!天色已完全暗了,暗到伸手不見五指,暗到他的心也開始感到孤獨。

記得娘去世的那一天也是如此,他一個人躲在房裡不吃不喝也不肯出來,他與爹的關係疏遠,剩下的最後一點溫情也隨著娘的去世而滅了,那天,他獨自在娘的房裡坐著,想著娘的笑容以及愁苦,然後他對天起誓,今生今世絕對不會讓他的妻子承受這樣的痛苦。

即使沒有愛情,也能培養如親人般的感情,並且相守一輩子,他是這樣想的,只是他的兩任妻子都不願與他白頭偕老。

嚏睫嚏……他好像聽見馬蹄聲,不,那應該是雨聲吧,可是雨聲不是這種聲音,難道……

不,她不可能回頭……耳邊除了風雨聲外,還有斷斷續續由遠而近的交談聲,這……有可能嗎?

那個怕黑又怕高的女人真有可能為他而回來?

「大叔,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拜託您了!黑墨,你真的沒帶錯路嗎?」她居然傻到跟馬說話,可惡啊,都怪這場雨,原本就已暗得看不見前路了,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更慘了。

「姑娘,真的快到了嗎?」他記得三刻鐘前她也是這樣回答。

「真的快到了,我保證,黑墨對不對?」

黑墨立刻從鼻孔噴了一口氣,彷彿是在回答:沒錯。

「啊,看到了看到了!那是我的衣服。少言!少言!我帶人來救你了,你還在不在啊?」千萬別給她亂跑,要不然她就白忙一場了。

宋梓讓睜開眸子,不敢置信地抬頭望去,只見上頭確實有燈火在晃動。她沒騙他!她真的為他回來了。

「少言--」

「寧華--」

他這一喊不僅代表心裡深深的感動,更交付了他的真心以及信任。

「大叔,我大哥就在這下頭,麻煩你了。少言,我和大叔會把你救上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唐寧華朝他信心喊話。

樵夫確定位置後把繩子拋下去,過了一會兒,繩子傳來扯動的感覺,上面的兩人加上一匹馬立刻把繩子往後拉。

「黑墨,他是照顧你的人,你也要用點力喔!」在唐寧華搖旗吶喊之下,他們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把人救上來,在火把的照耀下,她也發現少言扭傷了腳,不禁更加自責,「你怎麼沒告訴我你腳扭傷了?」

「我不想讓你擔心。」

「萬一我真的傻傻等你明天自己爬上來怎麼辦?」

「這也是我的命。」

「笨蛋!」唐寧華又哭又笑地罵。

「姑娘,我們先下山吧。」樵夫笑笑地說。

於是他們一行人趕緊下山,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兩人便在樵夫家裡落腳。

樵夫拿了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給唐寧華,她先打了盆冰涼的水讓宋梓讓泡腳,然後才細心幫他推拿。

「不知道骨頭有沒有斷?」她一臉擔憂地問。

打從她來到古代,最小心注意的就是身體狀況,畢竟這兒可不像她來的二十一世紀,醫療水準高超,說不定一個小小的感冒都會死,不謹慎不行。

「沒有,只是扭傷而已。」

「唉,你也真是的,居然忍著不說,你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呢?」她一面推拿一面道,「幸好遇到我,要不然可能真會當你能自己爬上來而就此不管你了。」

她眼眶紅紅的,顯然哭過了。剛才他聽樵夫的妻子說,原本她丈夫是不太想晚上上山,雖然救人是好事,可冒著夜雨總是有危險,唐寧華也不強迫他們,只跟他們要了繩子執意上山救人,她丈夫才不得不陪著。

「你們兄妹感情一定很好,你妹妹才會不顧生命危險也要救你。」樵夫的妻子笑笑地說。

他能想像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懇求樵夫救人的場面,這丫頭可真讓人不能放心,卻又深深抓住他的心。

「你不也是拚命忍耐,不肯說自己會累?」他們兩個還挺像的。

「這是兩回事,我最多腿酸,可你是面臨生死關頭,比我危險多了,我當然不能棄你不顧。腳有沒有好些?大叔說了,你至少要靜養五天……幸好遇到大叔大娘這對好心人,不然我大概礙撕破自己的衣服。」

「做什麼?」

「做成繩子救你啊。」劫後餘生,唐寧華完全放心了,笑得特別甜。

「萬一賠上你的命怎麼辦?」宋梓讓注意到她的雙手有幾道傷痕,應該是剛才拉繩子造成的。

「這也是我的命啊。」她學著他的話。

古代要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不容易,除了沒水沒電外,她最哀怨的就是這一點,以前她的住處隔壁三條街就有一間大型醫院,無論發生什麼危險,都能立刻送醫,多便利啊。

唉,她真想回家……

「你的手?」

「沒事,一點小擦傷而已。你剛死裡逃生,最重要的是幫你壓壓驚,我覺得睡覺最能壓驚,早點睡,多休息就是健康不二法則。」她一面叮嚀一面鋪床,心裡還很慶幸自己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到哪兒都能睡,多隨過而安啊。

「你不怕高了嗎?」他又問。

「當然還是會怕,我的腳到現在還在發抖呢。」

「你怕黑又怕高,怎麼還堅持要來救我?」

對喔,剛才在找少言的時候,她領在前頭,好像沒那麼畏高了。「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心想救你,所以忘記自己怕高了吧。」床被一鋪好,她馬上躺平拉上被子。

「寧華……」

「嗯……」她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今天好累又好忙,她好想睡。

「我原本以為你不會來,可是你終究來了,往後……我定不負你。」宋梓讓深情款款說出誓言。

等了片刻不見任何反應,朝她看去,發覺她已經睡著了。

他笑了笑,吹熄蠟燭,與她一塊兒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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