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
父母工作的關係

是跟其他表兄弟們一齊給外婆帶的

曾聽著喝醉的阿公說著
他們是內戰後
阿公孤身一人
帶著外婆跟姨婆就這麼來臺灣了

想想
當時的外公外婆也才十幾歲呢..
就這麼辛苦的來臺..

兒時
記憶裡
最有印象的
就是被婆婆打吧

跟現在不同
以前很皮的

當時的中和南勢角
周遭還是有草地 有人放牛
一次跟比我大一輪的舅舅去放炮
無聊到把沖天炮對水牛放
搞到牛群追著我們跑
當然回去就被藤條伺候= =
記得   外婆還哭了
長大後才曉得
原來   我是她最捨不得打的一個...

每天每天
在老家的日子
就是跟在外婆的身邊
不管是買菜   做家務
總跟著在婆婆身邊
加上喜好不同(表兄弟們愛吃甜  我只吃鹹的)
必會跟婆婆講要吃花生跟瓜子
卻從沒一次聽到婆婆說不的...

小時候身體很差
三天兩頭就上醫院診所
除了母親外
就是照顧我的婆婆很辛苦
帶著我到處看診
父母都對我感到頭痛
婆婆卻從不嫌棄...

婆婆真的很好..
不論是對我們小孩
或是姨父姨母們
講話總是很客氣
保持著一個傳統婦女有的美德

老家總一成不變的
播放著中廣的廣播
和看著外婆一人
疼愛的照顧著我們

一段時間
老家改建
只見到婆婆對部份物品
跟外公吵著希望留下
才知道
原來
婆婆也很念舊

這一點也深深影響現在的我
即使只是一張小卡,車票
都會保存著...
我想   婆婆是想保存著
對生活及生命的記憶保存吧...

可...
好景不常..

在上小學前
就常看著父母跟親戚們
陪伴著外婆進醫院...
甚至於  割了半邊乳房

自那時開始
孩提記憶
只見婆婆常躺在床上
而我也被父母帶回照顧

一次回中和
躺在床上的婆婆
趁著母親不注意
塞給我1000
20年前的一千
算是很大了...
當時還小
不懂得什麼要注意
就這麼的拿到樓下小姨開的店買文具

而也因為這樣子
小姨多少有些不諒解
而長大了才瞭解
親戚間都清楚
我是她最疼的孫子...

總以為婆婆很快就會好的
可   之後卻這麼地待在台大醫院

婆婆..
妳知道嗎?

我多麼不想去回憶
當聽到醫院通知
見到的是醫師們給妳上電擊搶救
而外公在病房外焦急的吵鬧...
伴著姨母們的擔憂
妳   還是離開我們了

在第一殯儀館
撿著妳火化後的遺骨
真的不知道
是年紀小還是怎樣
當時的我只見身旁親戚們哭成一團
我只能呆坐在一旁  





可現在
我卻是哭的不成人樣...




很懷念妳打我的時候
帶我出遊的時候
跟我講話的時候


即使就學時
仍陪著外公住在老家
會在半夜時從房間出來
坐在客廳看著妳的遺照
想著妳小時對我的好
跟失去妳的不快樂
對我來說...那是多麼的遺憾...

曾有位朋友...
在到過南勢角老家後
一直不開口
下樓了
才告訴我   您在我身邊陪伴著我
根本   當下不知該說什麼


長大了
卻失去了最重要的您

有時
會有股失去了臂膀的感覺

失意  悲傷
只能到烏來
靜靜的一人蹲在妳靈前
跟妳說著我的不如意



鍵盤敲打著
可淚卻是一直滴著
原來
心底的缺憾是這樣子的大


事實竟是這樣...
我認定已失去的感覺
卻在憶起妳時又跑了出來


可
我能做的
只能希望您
在那一邊
能過的快樂  過的好
好嗎?

打不下去了...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