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07月03日星期二台北
一早被媽媽搖醒,頭痛欲裂宿醉未醒,超想請假休息一天,但想到今天早上還有一堂課要上,不好意思臨時找人代課,只得匆匆沖個澡趕赴公司上班。
為表示專業及認真,我們講師上課都是用站的,一個早上站下來加上昨天睡不好,我已經累的七葷八素的,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課,先趴在桌上睡一覺再說。
突然有人搖我的肩膀,「蘇講師,人力資源部洪協理找你。」我頭一抬,原來是李講師。
「小李,你知道是什麼事找我嗎?」
「這我就不知道,是他的秘書剛剛來通知。」
「好,我沖一下臉就過去。」
好不容易可以睡一下,就有長官找,真是討厭,不過為什麼人力資源部洪協理要找我?難道要調動嗎?有一點奇怪。
「協理好!」我敲敲協理辦公室的門。
「正雄啊,進來,進來坐啊!」洪協理很熱情的招呼。
我畢恭畢敬地坐在會客椅上,心中有點忐忑,不知有什麼事發生。
「昨天謝謝你喔。」
「什麼事謝謝我?」
「昨天我的老戰友到教育中心受訓,謝謝你請他們吃飯啊!」
「喔!是台東的那幾位同事,我不知道是協理的好朋友,那又不是什麼大菜,協理不用那麼客氣。」
「不!不!」洪協理搖著他肥肥的大手,笑咪咪地說「沒有你請他們的話,我就失禮了!」
「協理不知道他們要來受訓嗎?」
「怎麼會不知道!」協理的笑容收了起來「我還交代訓練中心的主任要招待他們,想不到竟然讓他們自己出來吃晚餐,真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看協理有點動怒,我也不知要接什麼話,只有傻傻地陪笑。
「不管他們了,我下星期要到台東找他們,有空和我一起去嗎?」
「協理,其實我和他們不熟,不大好意思吧。」我心想其實我和洪協理也不是很熟,和不熟的長官出遊一定悶到爆,心裡在想用什麼藉口推掉邀約。
「什麼熟不熟!去喝兩杯就熟了,他們也想回請你啊!就這麼決定!」協理一雙瞇瞇眼盯著我,我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想得罪人力資源部的長官。
「那就謝謝協理囉!」
2001年07月14日星期六台東
台東的夏夜是濕熱溫暖,加上台東人的熱情,會令人想多喝兩杯的。
「蘇講師再乾一杯啦!」一位外號叫蔡頭的調查員舉杯敬我,他也是那天來台北受訓的其中一位,他大口一張,整杯啤酒倏地就消失了,我也仰頭乾掉一杯。
因為我是協理帶來的客人,我又在台北請過他們,這些調查員對我的熱情可想而知,一桌十多人每人至少敬我一杯,滿桌的菜還吃不到一半,台啤已喝掉二箱。
「大家看看這瓶酒好不好?」洪協理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瓶酒。
「哇!協理有帶好料的喔!」「讚喔!」大家一陣興奮!
我定睛一看,是一支麥卡倫18年純麥威士忌,我曾經喝過一次,芳香醇厚,帶點香橙與熏木味,算是一支好酒。
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喝的時候,每人面前已經都斟好一杯威士忌。
「來,敬我們敬愛的洪協理,乾杯!」說話的是外號叫澎哥的調查員。
話聲剛落,一轉眼每人都杯底再度朝天,這批人的酒量真教我開了眼界。
「ㄟ!蘇講師怎麼沒喝?這酒不錯喔!」澎哥拍拍我的肩盯著我的酒杯。
「好像台北來的朋友酒量都不行喔!」蔡頭在旁邊鼓譟著。
「喝啦!」「蘇講師要喝啦!」一堆人又跟著勸起酒來。
我本來不想混酒喝的,不過為了台北的面子就豁出去了,將我面前這杯威士忌一飲而盡,眾人一陣歡呼叫好!
那瓶麥卡倫沒幾下已被大家喝光,兩種酒一混,沒多久即酒氣上湧頭昏眼花,上廁所走路也東倒西歪,我知道我這次醉的嚴重,趕緊喝碗熱湯沖一下胃裡的酒氣。
酒過三巡,桌上杯盤狼藉,人人醉眼惺忪,此處玩興似乎也近尾聲。
「澎哥,接著去那裡啊?」洪協理瞇著一雙醉眼問著澎哥。
「洪老大,我們去唱歌好不好!」澎哥斜著眼瞟向洪協理,同時嘴角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好啊,帶蘇講師一起去玩玩啊!」協理熱情的伸手搭住我的肩。
我心想酒後唱歌最放鬆,感情也更奔放,是個不錯的安排,於是一行人分乘三輛車直奔KTV。
一下車,就看到一間外觀略顯老舊的KTV,兩位原坐在路旁機車上聊天的少爺一看到我們馬上熱絡的迎上前來,他們和澎哥似乎很熟,一陣寒暄之後,就領著我們一行人進門,經過一段狹窄彎曲的走道後,進到一間大包廂。
這間包廂很大,至少有15坪,裡面光線昏暗充斥著一股香煙味及霉味,一盞俗麗的滾燈高吊在天花板,五顏六色的光圈在我們之間滑動著,設計品味和台北市的KTV有很大的不同。
我們這些醉男踉蹌地分別找到位置坐下。接著進來二位少爺送來數碟小菜、水果及一壺熱茶,並恭敬地為每人遞上熱毛巾。澎哥丟了二張千元大鈔在少爺的托盤裡,少爺們大聲喊了聲「謝謝老闆!」就退出包廂。
我喝了口熱茶再用熱毛巾抹一抹臉,雖然醉意仍濃但是舒服多了,我準備要拿點歌簿開始點歌時,包廂門又被開啟,這次進來的是一個濃妝艷抹、徐娘半老型的女人,那女人後面還跟著十多位女孩。
「澎哥你怎麼那麼久沒來!」那女人一邊說著、身體一邊向澎哥捱過去,聲音膩的令人有點發抖。
「妳是在靠妖喔!這不是來了,還帶台北的貴賓來哩!叫妳的小姐好好按耐一下!」澎哥一伸手就把她攬在懷裡。
那些女孩子沒等澎哥話說完,早已自動在我們之間的空隙坐下去,一剎那間我左右各坐一名女孩子,香水味立即飄散開來,香氣加酒意,薰的我有點暈頭轉向。
「蘇講師不喜歡就叫她換,換到你喜歡為止!」澎哥見我有點手足無措,熱心地像老師指導我。
坐我左手邊的女孩已經斜靠在我身上,我好奇看了她一下,她的臉龐被柔順的長髮像瀑布般遮去一半,但僅憑那一半的臉就可以發覺她是一位清秀的女孩。
她右手挽著我的左手,靠過來的身體溫度及髮香讓我心神為之一蕩,「老闆您好,我是貝兒,怎麼稱呼您呢?」。
「叫我小蘇就好了!」因為沒有經過這種陣仗,我聲音有點緊。
「小蘇,好可愛的名字喔,先敬你一杯喔!」
「好,乾!」
我環顧一下四週,大家早已經一對對溫柔起來,在氣氛及酒精的感染下,我也伸出有點顫抖的手,輕輕摟了貝兒,迷迷糊糊地唱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