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  類似文革的動亂時期

我因故被捕入獄

做了不知日夜的牢數年.



小小的暗牢裡, 我跟一個青年產生了情愫

他樂觀, 逗趣的性格,  是那些不見天日歲月裡的溫暖

有個看守我們的獄卒,  多年來已跟我們有了某種革命情感

產生了亦敵亦友的關係

畢竟大家都聽上層命令行事,  彼此間並無仇恨



後來政治情勢翻轉

眼看獄裡友人接二連三的出獄

只剩下我跟他

我等不及了.  再等, 我就要老了.



於是, 在某個過年節日裡, 大家都鬆懈的時候

我偷了獄卒腰身的短槍, 思忖著越獄

不慎, 槍走火了

子彈反彈打中我的右膝

血像泉班的湧出來, 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我衝出小房間

把槍塞給他.

對他喊:  " 殺了獄卒, 快!! "

他只猶豫了一秒鐘, 然後開槍

從他堅定的瞳孔裡, 我知道, 他甚麼都聽我的.



中槍的獄卒用驚恐痛苦的眼神瞪著我

彷彿不解的想問 : 為甚麼 ?

趁著慌亂, 我逃出外面

而他被困在裡面

因為槍是他開的.



我知道下場會怎樣,  但我管不著了

營外一片混亂中, 我拉了一台小包車

告訴他: " 往邊界走, 越遠越好! "

在飛馳而過的路上, 我最後一次回望向監獄

然後閉上眼, 將暮色與混亂永遠的留在身後 .

抱歉的, 痛苦的, 眷戀的 .

夢醒之際, 我依稀看回夢中人物的背影

他, 是今生某個人

獄卒, 是那個人的死黨, 後來翻了臉

而我手上的玉環,  正緊緊的壓在麻掉的右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