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頭

一大早物流公司送來一大箱現採蔬果
有多少次了
我已無法算清
16年前
學校攝影社迎新第一次外拍活動在青年公園
敎一些攝影基本常識後
約定中午12點集合時間
大家解散找主題拍攝
12點集合點名卻少一個五專部的小女生
找到下午兩點
她才主動出現
我當然不客氣數落一番
要她交代晚到的原因
只是我怎麼問
她就是不回答
拿她沒辦法
想說算了
誰知我才一轉身
就聽到從她嘴裡吐出---臭老頭
聲音不大
當場每個人卻都聽的很清楚
其他學生表情立刻緊張---猜想我一定會大發雷霆
我轉過來面對面盯著她
她也盯著我
好像在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好幾分鐘後
我什麼都沒說
開始檢討當天拍攝的主題
後來後來後來...
她要我去跟她媽拜託,讓她加入攝影社
我答應她媽,保證會管好她不讓她變壞
這些年過去了
我現在去喝喜酒,只要她時間喬的出來
都會帶她一起去
筵席我通常都得拍照
我身體不好,有很多東西不能吃
我拍照時她會幫我保留我可以吃的
他爸媽了解我一定要吃沒農藥的蔬果
種了一塊不算小的田
一採收就包裝從宜蘭寄到板橋給我
連運費都還是他們出的
一直以來我都當她是女兒
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
有時候我還是會問她
---妳當年為什麼罵我臭老頭?
她總回---那你為什麼沒生氣?
是ㄚ
我為什麼沒生氣?
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