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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15[S]想很多
作者: 欣,想飛。 日期: 2012.06.05  天氣:  心情:
  那天收到小堂妹的信,她正面臨畢業。尚為稚嫩的字跡,仍還不會掩藏的心緒,叫我忍不住會心一笑。

  小堂妹說:「大姊,我我覺得很難過,以後就不可以跟好朋友一起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分開,真的很難過。我們說好要一起上同一所國中,可是xxx最後卻沒有,她說家裡要讓她到另一所國中,我覺得生氣。可是更難過。」

  用了這麼多的「難過」,可見這孩子是真的難過。

  我想這孩子其實挺「真」的,如果這樣就難過,那接下來的相遇、別離,得有多強壯的心臟呢?

  小堂妹說:「大姊,妳以前也是這樣難過嗎?」

  看了這問句,拿起筆的我頓了下,想了想,嗯,當初是難過,但也沒有這樣撕心裂肺,我看週遭的人在哭,其實挺無奈地,最無奈的還是因為對方抱著我痛哭,扯都扯不開,嗷嗷,我也想哭了。我怕人家說我冷血,所以也「隨波逐流」的說難過。也不知是怎地,或許是假著假著,久了也就變成真的了,所以我後來,好像真的難過了。不過卻是在畢業後、上了國中有一個月多了吧,還與921大地震息息相關。當時想到幾個惦念的小學同窗,倒是真真切切掉了幾滴淚水,不過我也忘了是不是因為餓了才哭,還是因為當時情況使得我藏的零用錢全都上檄了而哭的。

  簡而言之,我好像還挺沒心沒肺的。

  我看著信紙,想著要怎麼委婉地鼓勵安慰小堂妹,這樣的感情雖然稚嫩,卻也讓我欣喜微笑。我想著,要長大了,面對離別,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成長,不同的感觸,不同的「得到」,最最難得的是,這樣純真的感情教現在的我羨慕,我想我永遠回不到最當初那種毫無雜質的心情了,所以我總是對她特別寬容,雖然任性、有點小嬌蠻,但卻也不失善良懂事,我總希望她永遠這樣,但也還是為她的成長欣喜。

  面對未來誰都不能一帆風順,但我希望她有不畏艱難的精神。

  我不會告訴她要勇敢、要熱情,不會告訴她保持自己的驕傲,同樣也不會告訴她不要退縮、不要自卑、不要害怕、不要冷漠。我知道的,那都沒用。因為我也這樣善意地欺騙過自己,恨鐵不成鋼地責罵過自己。

  我只要她相信,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不管這過程多麼艱辛,不管她在這段黑暗的日子裡流過多少眼淚,請她盡一切努力撐下去。就算一度想要以遠離、以傷害、以死亡來逃避,也一定要咬緊牙關撐下去,這是她唯一需要做到的,堅強。

  
  說著說著,不知道為什麼,離開校園之後,時間會過得那麼快,想起來,叫人心驚。

  那天乍然偶遇當初青澀時代的好友,那個我答應過永遠不會變的「青衫之交」,我欣喜不已,要知道,長大以後要再和最初一起翹課惡作劇的好友像往常一般是多麼不容易,我們聊了聊近來的狀況,談起幾位當時的朋友,或許是因為我太開心的緣故,忽略了許多已經變了的事實,所以猛然聽見他說幾句刻薄的話,帶了點幸災樂禍的挖苦,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沉默著。這樣的他太陌生。也許從先前重逢的一瞬間開始他就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人,而是完全的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仔細想想,留在我回憶裡的都是什麼呢?童年時候的他,少年時候的他,成年之後他不過是我在自己的回憶裡衍生的一個他的形象而已。到底他是什麼樣子的,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經歷了什麼我一無所知。

  最後,我還是笑著與他分別了。對於他留給我的名片,我在經過路旁的垃圾桶時扔了。

  有些人有些事,我想,還是留在記憶裡罷了。


  我永遠都記得,大操場旁的榕樹下,你將特意先買好的礦泉水遞給我,說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嘲笑地說你可以再白癡一點,誰那麼倒楣跟你福同享、難同當啊?……


  那樣的日子,永遠不會回來了。


  我說小堂妹,妳要盡心成長,成為妳能力所及的最好模樣。未來所有的,妳應該要開心去品嘗,一一體會人生的不同面貌,豐富妳的閱歷,盡力成就妳這一輩子的風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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