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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靜靜的
作者: 藍色的星空	日期: 2013.02.19　　天氣: 　心情:

說到這個女孩，真是讓我頭痛，她真的很不愛說話。　　害我常常在懷疑，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不然怎麼我都已經長篇大論到足以媲美總統的就職演說，她只回我不到十個字。　　可是……可是他卻在她嘴角看到那一抹笑容，那真的是…真的是…太美了，成為我不退縮的動力。　　可是我真的好希望她「主動」讓我知道她的一切，這才代表我走進了她的世界，而不是在她的心房外踱步，卻不得其門而入。　　可是，她不願意…… 　　看著她，突然覺得好累，我抹了抹臉，接著我將整個頭部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嗓音輕輕柔柔，就算是在吵雜的環境下，我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記得她站在我身邊時，拉著我的衣袖，輕聲緩緩一字一字喊著我的名字，那一聲聲輕輕的呼喚，幾乎可以酥軟我的意志、讓我甘願就此臣服。　　我們之間的默契不斷盤旋升空，我願意執著、願意等待，即使她仍不讓我走進，那我等她走出。　　世界不管怎樣荒涼，愛過就不怕孤單，我的寶貝我希望你學會開朗，讓我補償妳過去空白時光，然後並肩的踏上未來旅途。　　她，仍是微笑的沉默，只是這個小角落裡，伴隨著吹送而來的微風，耳邊彷彿響起一首歌，一首叫做初戀的歌曲…… 世界上多了什麼　好像變得很不同　站在你身邊　這一切都好寬闊　　在廚房裡忙碌的她臉上帶著笑容，很淺，卻足以溫暖我的心，也因此，我在鍵盤上敲下結尾的文字。　　我的女朋友確實是一位失語症患者，可在我心中，她是世界上最聒噪的女人。　　她很聒噪，她雖然不會說話，可是卻有最多變的表情、最燦爛的笑容，擁有各種親密的肢體動作。很多時候，她只是安安靜靜看我說話，一個笑容，或是一個皺眉；一個眼神，或是噘一下嘴巴，裡頭已經是千言萬語。　　有時我累了，她什麼話也不說，直接伸出手幫我按摩，拍撫我的背部與胸口；有時我生病，她會坐在床上，安撫我讓我入眠；有時候我們吵架，她會用哭泣來回應我。　　歷歷在目，許多過往的一切，都浮現在眼前。我們一起走過的一切，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如果這樣一個擁有多種表情、擁有各種笑容，擁有一切溫柔姿態的女人不能算聒噪，那我不就知道到底什麼叫做聒噪了。　　我笑著，忽然，她從背後環住我，提醒我該吃飯了，我轉頭看她，眼裡、眉尖淨是幸福的感覺，這條路走來或許辛苦，但是我感謝上天讓我遇見她。　　「幸福嗎？」　　她看懂那兩個字的唇型，也跟著說，「幸……福……」　　她的話語更不清楚了，字與字間的間隔也拉得更長，有時候甚至只能發出單音。　　看來是真的了，不論經過再多少的學習治療，依舊無法躲避她徹底失去語言能力的那一天。我還在等著你靜靜的愛我　只要有你陪我靜靜的就足夠　　我喜歡靜靜的在他身邊，我覺得很幸福很感動，　　從高中到現在，他像個引路人，指引我的方向，讓我發現自己在廚藝的長處，我希歡燒菜給人們吃，我喜歡看見他們滿足的笑容，我喜歡因為我的料理讓他們感到幸福，我喜歡那片小小的天地，那是我的世界。　　曾經黑暗席捲而來，這世界好像已被深埋，那些做過的夢逐漸崩壞。但他卻讓生活感動時刻天天都發生，他的溫柔，伴我天長地久，還想起曾說過要一生相守。差點，我就要輕易放棄垂手可及的希望，他卻點亮我從絕望深淵。　　越小的事越多的感受，用愛悔過。時間久了會變勇敢，慢慢出走，走出玻璃圍牆，這不就是，我們要的自由。你也在等著我靜靜的溫柔　就這樣手牽手靜靜的看著天空　　那天，我不能說話了。　　久違的重逢，夜，好深好深…… 　　張開口，低聲喊叫著，「啊……」　　我想把腦袋裡的一切話說出來：為什麼是她，如果他知道了該怎麼辦？他會很傷心嗎？會要她離開嗎？　　「啊——」我失控的大叫著，但聲音依舊虛弱。　　我好恨自己，恨自己不能言語。　　「我愛你……」　　這句愛語輕聲說著，此後只傳來一陣沉穩的呼吸聲音，我聽不到他低沉富有磁性嗓音的絮絮叨叨，再也聽不到他那獨特的笑語，再也聽不到他開口說愛…… 　　背對著他，被他抱在懷裡安眠的我，這時突然睜開眼睛，立刻看見這個男人的一雙大手佔有似的橫在我胸前。　　他的頭靠在我肩上，令人好熟悉的動作啊！　　可是就像是斷線一樣，這樣的親匿動作竟無法挽回我崩潰出的淚珠，不停掉落，一滴一滴，滑落在她的被子上。　　我張開嘴，用盡力氣，想把腦海裡的呼喊說出來，想把腦裡不斷出現的愛語說出來，想把他的名字說出來，可是我的嘴巴就像是受到控制一樣，完全失去自主。　　說不出來，我只換成一聲意義的喉音，「啊……」　　我的內心恐慌不已，現在的我彷彿熄滅的蠟燭，進入一片黑暗世界，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他……剛剛說了什麼？　　我聽見他的聲音，知道那是他的聲音，可是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字一句，統統聽不懂。　　怎麼會這樣……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連他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　　誰能救救我…… 心裡面藏著什麼　你只想要懹我懂　原來我的夢　也就是你的夢　　其實她不知道，她一直是我的動力，不管是在求學時候吸引他上學，催促我唸書，敦促他努力工作，都是因為她在我的背後。　　可是我卻忽略了她…… 　　我感受到她冰冷的手漸漸溫暖，此刻的我既感動卻又充滿歉意，甚至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她需要支持，而我就是她的後盾，我會牽著她的手不斷地走下去。　　我知道自己自私，她要我不要再牽掛她，讓她走。　　她不安地掙扎著，眼眶再度濕透，淚水緩緩滑落，可是我怎麼可能放手呢？　　「啊……」她輕輕喊著，喉頭裡既苦且澀，我心不斷的拉扯，更為了徬煌而感到恐懼。　　　　我為她心疼，卻更堅定要帶著她一起走的念頭。　　這場戰爭，我永不認輸，因為愛終將帶領我們走向前方，走向下一站，或許在那一站裡，我可以再度聽見她美妙的聲音，聽見她喊著我的名字。　　此刻雖然存有缺憾，但能夠聽見幸福的心跳，能夠聽懂幸福的真諦，那就夠了。　　我們都該滿足了…… 紙條上寫了什麼　我好想要聽你說　讓字字句句　充滿我們的笑容　　關上房門，她正好清醒，看向我。　　我永遠記得，她，在他身邊羞怯的低語，我總是聽不清楚，或許會讓我愛上她的，是她的那顆心。　　她的眼神脆弱無助，經歷一場生死浩劫，現在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堅強，還是軟弱，是希望，還是絕望。　　走向她，坐在床邊，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住，握住她的手。　　我只是這樣抱著她，不讓她從我懷裡掙脫，我想用溫暖軟化她。我要逼她體認到我的存在，逼她承認她丟下他的行為是自私的。　　他們說好要一起走的！　　絮絮叨叨在她耳邊輕語，我不管她聽不聽得懂。她哭泣著，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　　我為她心痛、為她不平、為她憤恨，這樣的病太過殘忍，不應該加諸在她身上。若可以，我願意為她承擔；只是她必須自己鼓足勇氣撐下去，我可以陪著她，要生要死都可以，我都願意陪著她。　　只有她能主宰他……我卻無力救她，只能陪著她。　　想到這裡，我不禁痛恨起自己的無能，悲傷她所面臨的痛苦，我再也忍不住將她攬進懷裡放聲痛哭。　　我用哭，訴說了我的情緒，是如此的清楚，每一絲呼吸中夾帶的哀痛，每一縷喘息裡醞釀的悲傷，都比語言更真切的展現了出來。　　他也是一聲聲的哭泣。我聽得好清楚，全部都進入我的耳朵裡，沒有任何的遺漏。原來除了語言，他們還這麼懂彼此的心…… 　　我不怕累，只要這個女人能恢復往日的笑容，他心甘情願。　　我發誓，我要把淚水留在這個夜裡，要帶著彼此，走出今天的黑暗，努力走向明天的光明…… 我還在等著你靜靜的愛我　只要有你陪我靜靜的就足夠　　我看著陽光暖暖地走近床邊，側過頭，他真的枕在桌上一夜，看到這情景，不自覺淚水滑過臉頰，這時他突然動了一下，怕他看見，我趕緊把淚水擦掉，閉上眼睛，假裝仍在熟睡。　　瑣碎的聲音，他已醒來。我還是沒睜開眼，依舊裝睡。　　轉身，他向我走來，輕輕地，攏了攏蓋在我身上的涼被。　　怎麼辦，他是多麼好的一個人，但現在我不能再陪著他，我沒辦法說話了。你也在等著我靜靜的溫柔　就這樣手牽手靜靜的看著天空　　這天，他又說了好多好多，　　我聽不懂，當然聽不懂，只聽見他的聲音在她耳裡進進出出，一笑，好喜歡他的聲音。　　可以安定她的心…… 　　她傻，我們都傻，卻傻得心甘情願。縱使她有這樣的宿命，也讓他一肩扛下，他願意扶持著她、抱著她，走過未來每一個難關。永遠要記得那天彼此許下的承諾　瞬間點亮的火花　是我們的擁有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抱著我，只是嘴裡竟開始輕輕唱著我的曾聽過且熟悉的旋律，「妳的笑容還是那樣甜美，就像是天使墜落凡間，淡淡桂花香，我已經被你迷戀，都是妳帶來每天的陽光。」　　那首情歌，現在聽來好辛酸，我竟然忘記這樣子的誓言，想要拋下他，可是我也不想啊。　　「不管富貴貧窮生病或喜樂，我想和妳一起白頭到老，換上大人的西裝，妳是最美的嫁娘，即將步上紅地毯的那端。　　我們約定過誰都不能把手先放掉，還要一起悲傷一起哭鬧一起大笑，只要給我一個，妳的暗號，很多時候一個微笑就能暸。　　所謂愛就是遇到難關不背棄不逃跑，只要兩個人能夠在一起什麼都好，直到哪一天，妳走累了，我也會牽著妳的手，一起睡著。」　　淚水很燙，但心更滾燙。　　我想起好多往事，想起他們彼此之間的連結是多麼的深刻。　　我錯了，我不應該扔下他，不應該讓她一個人陷在這樣的痛苦，原來我是這麼自私，事實上我只想到自己的痛苦，無暇再去在乎他。　　我的愛是自私的，他的愛才是真的。　　我不再掙扎，緊緊回抱住他，安撫他，也安撫自己。他的歌聲是五音不全的，她早就領教過，可是每一個音符都打進她的心裡。　　對啊！我們有這麼深刻的一份愛，我沒道理放棄，只留下他遺憾。　　寶貝，謝謝你。　　我會鼓起勇氣，我一定會的。　　歌聲結束在淚水，結束在我們的深吻中，身後突然模糊了起來，走過多少的來時路，他們統統不記得了，眼裡看的、心裡想的，只有未來，只有彼此。　　愛就是最好的語言，就算聽不見看不見，我也懂…… 我還在等著你靜靜的愛我　只要有你陪我靜靜的就足夠　　她勇敢地過著一般人的生活，在持之以恆的復建下，她也可以叫我的名字了，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音節，能從她口中聽見她再叫他，真是太好了，我已經無所求了。　　寶貝，妳讓我好驕傲、好驕傲。　　接下來我會陪著你走這段學習之路，我們一起努力，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們都不後悔。　　因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聽見我心裡的聲音在悠悠的說著，我愛你，寶貝，我愛你…… 你也在等著我靜靜的溫柔　就這樣手牽手靜靜的看著天空　　她的好，難以用言語形容，因為她不屬於世俗的語言。　　可是他們從來都不覺得不懂得彼此，她的心、他的心，是如此緊密的交融。多變的世事，太多的不確定，唯一確定的，是彼此的心。　　我們溝通的，是另一種語言，一種心的語言…… 　　經過十數年的光陰，許多事情慢慢都改變了，許多人慢慢也消失了，但是存在的依舊存在，而且愈來愈深。　　本來以為這往後的日子會非常難過，可是真的在其中過活，會發現一點感覺也沒有。　　日子在過，彼此扶持，度過一個又一個難關。孩子長大了，歲月流逝了，生命的齒輪不斷轉動，沒有回頭，也不會回頭。　　曾經我抱怨過她總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可是慢慢的我體會到，我，乃至於孩子，都是她的重心，更是她努力下去，全力以赴打這場生命戰爭的動力。　　對我而言，也是如此！　　我們不知道這場戰爭打到現在，我們究竟是贏了，還是輸了，可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沒有放棄過。　　我的寶貝，此生今世我只為她奮鬥，只為她而戰，到生命最後一刻，也不改變。靜靜的手牽手是最簡單的夢　　一下子，夜幕低垂，來到傍晚，我一個人走到陽台上呼吸新鮮空氣，看著窗外的日落景色，頓時心曠神怡，整個人是像是飛了起來。細數我們間的回憶、每一次心裡的感動，看著一部關於自己的紀錄片一樣，雖然是悲劇多於喜劇，淚水多於歡笑，卻讓我面帶微笑。　　我從心裡散發出一個真切的微笑送給他，這個微笑真心誠意，充滿愛意與感恩、充滿知足與誠懇，我是發自內心笑的，沒有一絲牽強、沒有一絲無奈。　　我知道自己聽不見了，心裡縱有絲絲感傷，卻不阻礙我愛他，因為我們早已習慣用心來聆聽彼此。　　兩顆貼合的心，沒道理聽不見彼此的悸動，只要還有心跳，就能夠清楚聽見。　　他的愛，我一直都懂，毋須言語說明，已是昭然若揭。　　可是……心裡還是會有遺憾，已經這麼多年了，我多想好好的說一聲……我愛你…… 　　可是我無能為力…… 　　等待吧！我一直等待那生命的終點來臨時，我可以擺脫這樣子的自己，前往一個期待已久的虛空國度，永遠不會再有遺憾與傷害。　　在那個世界裡，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他，到時候我不會再躲避、不會再害羞，我一定一定會勇敢的告訴他……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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