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藏在衣服裏面, 感受冷暖, 挑剔舒服與否, 愚昧地以此區分貴賤; 眼睛躲在眼鏡後面, 橫波流轉, 打量這世界紛繁, 所以混沌,有時辨不清黑白; 心、情被套子包裹, 瑟縮在愈發厚硬的城墻後面, 自詡是自衛自保的明哲。 堅果需要硬殼, 保護果實的香醇; 國家需要城墻, 保護主權不被侵犯。 而人心,只會越來越戚惋孤單。 什麼時候, 人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裝, 回復嬰兒的簡單? 肌膚不再柔嫩勝水, 而眼神永遠清澈堅定明亮? 花兒從不要包裝, 顯露原始的嬌美。 那美麗讓人類汗顏震顫, 又以愛和欣賞的名義摧殘。 寒冷讓人學會了穿衣; 傷害讓心學會了退縮; 為什麼美麗, 卻不能讓人釋懷? 在陽光下把楣黯蒸發, 在歡笑時把憂傷丟棄, 在美麗裏讓邪惡遁形消散? 這世界越來越孤單了, 人人都變得越來越刺猬。 不肯拔掉自己的刺, 還埋怨別人離自己太遠。 保護自己的刺, 對別人卻是傷害,視而不見。 人類是強大的,而個人脆弱不堪。 所謂饑渴,所謂荒蕪, 都緣於對愛的渴望轉化成失落。 再強大的外表 驅不除滅不掉對愛的期待祈禱。 攫取不等於追求, 吝嗇不同於珍惜, 佔有更多是緣於自私。 人心, 其實一樣地卑微, 一樣渴望愛和溫暖。 卻是什麼製造越來越硬的厚殼? 是聰明嗎?還是膽怯? 蜷縮、退怯… 以為,便真的保護了自己? 遠離了傷痛, 卻放逐了愛和溫暖, 就背離了生活的真諦—快樂幸福。 希望得到什麼, 就先去付出什麼吧! 否則就不要再感嘆不公, 不要再狂妄自大, 不要再顧影自憐花期短暫, 所以一季就釋放所有的熱情華麗; 生命短暫,如何度過由自己把握。 選擇了就勇於承受後果, 莫怨、莫悔、莫恨、莫哭, 更不要在對世界鬆手的那一刻 才恍然明白加遺憾, 告訴你,那時再頓悟, 一切已都枉然。 佛桌是開了花, 可那個浪子已不再回頭— 固執放棄了他, 他就放棄了信仰。 或者只是一次不經意相逢的注視, 或者只是沒有任何意圖的擁抱, 或者只是一句真誠的誇讚, 或者只是簡單地頷首問候…。 但因為帶著寬容溫和的微笑, 這世界就不一樣了。 不再那麼認為的灰暗, 不再感受的那般冰寒, 不再固步自封的無助絕望…; 夢想、愛、溫暖、快樂…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遙遠, 都不是不可及的彼岸, 只要你不把自己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