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一集沒頭沒尾的動物頻道節目，兩位攝影師在中美洲用鏡頭追逐可愛的野生動物。挺有看頭的，例如：有跑起來不會破壞水表面張力的蜥蜴、有會敲開蛤蠣、大快朵頤的捲尾猴；另外一幕，是哥斯大黎加母海龜（欖蠵龜,Lepidochelys olivacea）集體上岸生蛋，攝影師從半夜追蹤到天亮，半夜時紅外線鏡頭拍攝不清楚，攝影師很懊惱，無法拍「一整片海龜產卵」的壯觀場景；到了黎明，陽光灑出來，鏡頭變得清晰，一群認真的母龜媽媽，奮力爬上岸，找好地點挖洞、生蛋、埋沙、爬回大海。

 

類似節目看過，本來沒什麼，但鏡頭繼續帶，場景就變得荒謬。海龜媽媽還在生蛋的同時，一群村民「合法」的拿大布袋來裝龜蛋以貼補家用，據說一大袋可賣2美金，很多村民是全家出動，滿載而歸。海龜媽媽千里迢迢從墨西哥游了千里，來到哥斯大黎加的海灘產卵，奮力用後鰭拍沙，期待寶寶一冥大一吋、平安長大，而最終結果是整窩蛋就被人類給吃了。主持人癱軟喪氣，沮喪心痛。訪問村民，他們解釋說：「每次海龜集體大產卵後，本有48小時供人類採食；反正不吃，也會被下一批來生蛋的海龜媽媽踩扁」，換言之，有機會面對大自然層層關卡，參加「回歸大海挑戰賽」的小海龜，「被人類撿剩」是第一關。

 http://www.arkive.org/olive-ridley-turtle/lepidochelys-olivacea/image-G108762.html

我也看得瞠目結舌！這情節怎一個「徒勞無功」了得！人類為了生活，海龜為了生存，在沙灘上虎視眈眈、準備吃剛孵化小海龜、來回踱步的黑鳥，也是為了生活。感覺，誰都沒錯；但結局，就是無采工。

我認識有媽媽每天早上費心為孩子準備愛心便當，而，每天中午這孩子在學校教室「拜託」同學幫他吃便當，他寧可去買茶葉蛋、蘋果麵包裹腹-媽媽的心血無采工。宜蘭做成衣加工的夫妻，行車經過雪隧，因前面第四輛車爆胎，後面首都客運煞不住（或根本沒煞），車被壓毀、夫妻雙亡-夫妻共同為家打拼無采工。我以前坐辦公室對面的那位同事，只吃主婦聯盟的健康蔬菜、或買認識、信任農場的水果，非常小心、謹慎過日；但退休第一年就極速老化，因為跌倒、住院一個月，骨頭極速老化疏鬆，得復健才能走，老態龍鍾，無生活品質可言。我長期按月扣買的基金、或單筆買的，往往呈現「賠損」狀態，不知長久來搜尋資訊、詢問專員，所為為何？人生，有太多事情「徒勞無功」，愛情、投資、就業、考試，「一分耕耘、一方收穫」，是給小學生的童話。

    意想不到，一個大自然、動物的節目，讓我頓時有「無常」體會。小海龜不會幫媽媽過母親節，海龜媽媽也不會在大海中等北鼻出現，那牠的奮力生育過程究竟為何？就只是為了「繁衍」。反正一胎生80-100顆蛋，人類雙手篩過、大自然淘汰過後的可以生存下來；海龜媽媽「無欲則剛」-只管生，不管養，我又何必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