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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法律不外乎人情.許俊傑
作者: 鋼与鐵	日期: 2016.04.26　　天氣: 　心情:

【法律不外乎人情‧許俊傑之观点系列】
马来西亚《星洲日報》煙花歲月
2016-04-23/12:36
高級記者/观点作者：許俊傑。

說两個“法律不外乎人情”的故事：第一則;15歲女孩持刀闖入一名56歲男子的家，一刀刺進男子胸膛，刀子沒有插中要害，男子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聞訊趕來的鄰居對女孩行兇動機感到費解，但女孩甚麼都沒說。

越來越多鄰居趕來了，女孩看見其中一名鄰居是她的親戚，她冷靜走過去給這名親戚一個擁抱，要她轉告母親，說她很愛很愛媽媽。

事發後，女孩向警方自首，英國警察錄供時問她為何要刺殺這名男子，她才向警方娓娓道來自己不堪的童年性侵遭遇。

原來，男子曾在女孩8歲時性侵她，不過當時男子沒有被送進監獄，法庭只是輕判他做社會服務。這個變態孌童者事後繼續騷擾女孩，周而復始，讓女孩惶惶不可終日，卻又沒有可以申訴的管道，甚至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的遭遇，為她提供應有的保護。

這些不公不義的遭遇，讓她再也忍無可忍，既然法律無法為弱女子提供應有的保護，她選擇非法正義去維護自己一生的權利。

事件帶上法庭，控方以男子不承認這些年一直對女孩糾纏不清為由，逼使女孩拿出證據。在法庭上，法官看著女孩，和她在8歲時被原告性侵的案件紀錄，心裡飛快閃過好多種判決念頭。

法官知道，這女孩選擇自己去刺殺這個變態男人，是因為男人沒有得到與他罪行相等的懲罰，還厚顏無恥繼續騷擾她，所以才會用暴力來尋求解決方法。女孩是性侵犯的受害者，法律不應把她送進監獄，法官宣判：女孩傷人罪名成立，不過由於未成年，加上考量到曾是性侵犯受害者，故不必服刑，以罰款取代。

休庭後，法官自掏腰包，支付所有的罰款。法律既然無法保護女孩，但至少還有良知的法官可以為一個性侵案女孩做點事。

第二則;木薯園經理把老奶奶告上法庭，因為老奶奶偷挖了他園子里的幾根木薯。

法官耐心聽著老奶奶的申訴，說她家裡非常貧窮，孫子病了也沒錢看病吃藥，她想出去乞討，半路經過木薯園，想著自己和孫兒都好久沒有吃東西了，於是彎腰潛過籬笆，挖了幾根木薯正打算趕回家蒸熟了讓孫子裹腹，一出來就被經理攔下了。

印尼法庭有非常嚴格的法律來對付偷竊犯，法官對老奶奶的際遇很是同情，但若對老奶奶法外開恩，恐怕會引發不良的後遺症，讓人對司法失去信心。

在宣判時，法官嘆了口氣，對老奶奶說：雖然你處境可憐，但我必須嚴守法律規定，判你偷竊罪名成立，罰款100萬印尼盾（約300令吉），若無法付款就以坐牢2年取代。

老奶奶聞訊後，哀傷的低頭哭泣。

這時，法官把帽子摘下，從錢包里掏出100萬盾放進去，接著對法庭所有聞判的人說：在公正的名義之下，我也要判處這裡的所有人有罪，罰款是每人5萬盾（約17令吉），因為在這個城市生活的你們，竟然讓一個人挨餓，以致她必須偷竊食物給她和孫兒吃。

法官的帽子在庭間傳遞，所有人都掏出5萬盾放進去，包括木薯園經理。

以上2則故事都是在網絡上傳閱多年的事跡，我多番查找發現有不同版本，卻也無法找到原始來源。姑且不論其真實性有待考證，我相信確實有善良又富有正義感的法官，會在審理弱勢者無辜犯罪的案例時，多加一份同理心，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來思考，再三衡量後才下判決，往往都會有出人意料的判決，保護弱勢者應有的權益，而不是只會照本宣科的讓弱勢者受委屈，讓壞人揚長而去。

從為了自保而致傷性侵犯者的女孩，從饑餓難耐而偷挖木薯的老奶奶，還有更多發生在國內外的，因自衛自保而誤傷甚至誤殺匪徒竊賊的平民百姓，他們在法律面前如此卑微，本來應該保護人民性命財產安全的法律，在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財產而與匪徒對抗，一時情急錯手致死匪徒竊賊後，反而變成懲罰他們為自保而誤殺的工具。

在危急時刻，誰會去度量“我和壞人的武術基本差距”、“誰手上的武器比較大件比較銳利比較可能致命”、“我若打他會不會因力道太大而殺了他”這些唯有坐在冷氣房裡紙上談兵的書生之見？自衛是本能，怎麼為了保衛自己或家人的性命與財產安全而做出的自衛動作，卻會為自己惹來牢獄之災？怎麼現在總是有人替殺人犯求情，為死刑犯喊冤，誰來維護無辜受害者的人命與財產權益了？

作奸犯科者，或許有難言之隱，但這不能成為犯罪合法化的理由。任何闖空門行竊者，在美國“堡壘原則”（Castle Doctrine）下，屋主出於自衛而開鎗射殺竊賊，一般上是無罪的。

我不想大馬有這樣的原則，也不敢想像到時人人都以這個原則來殺人，那是對司法信心崩盤，民間濫用私刑的沒落年代，法官在審理為了自保而致死竊賊的案件上，真的必須法理兼具，不能讓壞人有個假印象，以為作奸犯科還會被法律保護，也不能讓受害者不敢自衛，看著匪徒搜家掠奪，只怕出手了會惹上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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