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住在外婆家,印象中
我只有搬過兩次家.而且僅是小規模的遷移
爺爺家與外婆家相隔兩條大馬路的距離
如果沒有人陪伴,那車水馬龍的馬路
也夠讓我心慌慌.過個馬路都要不斷張望
所以說娘親年輕時只要過兩條街
就可以把襁褓的我們託付給外婆
自己在那邊看電視看到凌晨半夜不睡覺
隔天在睡個日正當中,醒來剛好喝外婆的當歸苟枸
娘親說外婆實在太疼愛她了,樣樣都替她做好好
在強勢的外婆目光之下,娘親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兒
由於某些因素,我和姊姊國小時住在外婆家
每天早上起床,外公就已經將熱騰騰的早餐準備好
附近的豆漿饅頭店,聽說跟我們家有親戚關係噢
是我們家沒有緣份的姑姑.以前的女孩真的沒有什麼地位
說是豆漿店似乎也不足稱作是店家
它是個用推車沿路販賣吆喝的豆漿攤
鄉下的村莊.大家似乎都攀帶一點親戚關係
感覺起來總特別的親密
豆漿仍是塑膠袋盛裝用紅繩綁起,用吸管插入袋內吸
如果技術不夠好,總是會穿過袋膜
而使豆漿涓涓的從細縫中溜走.
不緊急用個碗公承接.真的會望漿興嘆
而紅豆饅頭,捏成細細長長.中間挖個長圓柱
塞滿了鮮美的紅豆沙,甜而不膩總會有滿滿的幸福
饅頭是很傳統的山東大饅頭,方方正正.
熱呼呼的將它往嘴裡一送.慢慢的咀嚼
也有一絲的澱粉甜味在發酵,誰說饅頭淡而無味?
更喜歡吃圓圓的甜餅,慢慢咬.甜味總在中間地帶等候
姑姑也有賣粉圓,冬天可以添加薑母湯汁
一袋僅十元.小時候口袋裡若有點小錢
總在上午九點多,分毫不差.遠遠就能聽到那熟悉的呼喚
"豆奶~賣豆奶"
興沖沖的往外奔跑,只為了滿足大吸管吸允粉圓的口感
還能添加兩鏟的綿密豆花,根本就是粉圓豆花了嘛!
加量要加價.但也才十五元;小錢得到大滿足,值回票價
國小就在漫步走個十五分鐘就可到達
我和姊姊很貪睡,總要賴到十分才匆匆忙忙跑向學校
遲到簡直是小事一樁,反正我從小就不怎麼乖巧(>皿<
睡眼惺忪走下樓,外公疼愛我們的勤快
早餐總是由他張手網羅,要吃什麼還要前晚先預約完畢
饅頭放在塑膠袋裡,若無開口.水蒸氣總會凝結在袋上
而饅頭蒸的熱呼呼而膨脹的身軀.
水氣重新回鍋饅頭那紋理分明的內裡
使得真材實料的饅頭內縮,只剩凹凸不平的外皮在充場面
我非常不喜歡這樣的饅頭,我寧可讓饅頭冷掉
也不願吃溼溼,皮還跟饅頭藕斷絲連的白饅頭
而我親愛的姊姊,喜歡吃熱熱的饅頭
即使是水氣飽滿的白饅頭,濕濕黏黏也無所謂
只要那渾身冒著熱氣的白饅頭.不用任何原因
她依然會面不改色的吃掉它!
有一次假日,愛賴床的我,難得早起(應該是為了看電視而離開被窩的
外公依舊把熱騰騰的早餐放在桌上,我悠哉的拿著遙控
優雅的(?打開塑膠袋慢慢的享用我營養豐盛的早餐
而老姐還沒起床,我就先把饅頭放在袋子外
別讓那水氣襲擊甜美的饅頭
吃著吃著,我轉著轉著.百般無聊的到處亂轉
姊從二樓走下來,看到饅頭這等光溜溜的景色
氣的破口大罵:你怎麼把饅頭拿出來?
我咬著饅頭,莫名奇妙的望向她:我做錯什麼事嗎?
她秉持著潑婦罵街的姿態繼續往我吼:
你不知道饅頭冷掉很難吃嗎?
我很無辜的說:這樣饅頭才不會濕濕的啊(天真無邪
結果,我姊一個早上不想理我.負氣的把饅頭放在一旁(orz
隔天是禮拜日,我們依舊早睡晚起
太陽正當好,把我給叫醒
我從樓上走到樓下.今天是姊姊先起床
只見她重複我昨日的舉動,拿著遙控.嘴裡咬著饅頭
我望向我的早餐,準備拿來大快朵頤
shit!
她一定是想報復我!沒想到她的心眼這麼小!
竟然把我親愛的饅頭放在袋子裡,而且還密封了開口
眼看饅頭已經先投身戰場成為炮灰一枚
我轉眼看向我老姊,她已然老僧入定先發制人:
這樣才不會冷掉,吃啊!
大雨欲來風滿樓,我已作勢想跟他大吵一番
但我沒有老姊那番死牛脾氣的勇氣
不能跟我的食物過意不去.於是我就默默的拿起饅頭
含淚的將它咬下,乖順的跟著老姊轉向各個頻道
得到的啟示是,不管是家人或是情侶
生活習慣真的容易惹起爭吵.即使只是桃子剝皮與否
牙膏前後擠出與否.只需要雙方的共識與互相體諒
我姐應該已經忘記這回事了,而我
總會記得莫名奇妙的事情,偶爾提起
我姐都罵我神經病,淨記一些芝麻蒜皮小事
好想再喝一袋濃郁的豆漿,不知道我的技術是否仍然一流?
可以安然的將滿口豆漿給吞服下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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