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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賤人...值得深思的一篇
作者: 感興趣換水晶~看檔案在留	日期: 2008.02.26　　天氣: 　心情:

只要越過了道德的界線，
很多事情是會天地變色的。
這是否也是現今的男女們因該深思的問題呢？....^^

那時，
姐突然死了，
我接獲這個消息，
心頭一窒，腿軟。
我沒哭，
一直沒哭，
我收著行李回家，
看見一個月前，
還是這麼和樂的家庭支離破碎的慘樣，
我難掩難過的心情，
衝過去捶著姐的棺材，
哭著。
「為什麼會死掉？姐為什麼死？」
我哭紅眼，
母親靜靜坐在那裡，
念佛的她刻意不出聲。
母親是個虔誠的佛教徒，
姐過世後她念佛念得更勤，
我那時並不知道為什麼，
只當她太過沉迷與宗教罷了。
父親在我國中時就過世了，
姐一死，
整個家裡只剩下母親一個人，
我放不下她，
不斷地勸她跟我去台北和我一起生活，
她怎麼就是不肯，
跪在佛堂念著經文，
她沒說什麼，
只說要洗清姐的罪孽。
姐哪來的罪孽呢？
我不懂，
也許那是佛家的經義，
每個人都有罪的。

她死後過了三年，
母親要我回鹿谷的家幫忙整理姐的遺物，
我不解卻只是照著她說的回去了一趟，
母親打開塵封了三年沒動過的姐的房間，
素色的窗簾依舊飄啊飄地，
窗簾很白很新，
就像姐的個性。
樂天純潔就如她的名字，
輕盈如雲一般的聲音。
她是個歹命的女人，
婚姻不很順遂，
也許這就是紅顏薄命。
姐夫雖然離過婚也有了兩個小孩，
但他是個很好的男人，
沒有原因地他們突然面臨離婚的窘境，
我一直是感到莫名其妙的。
但是，
我對他們突然結束的婚姻感到非常可惜。
喪禮那天我沒看見姐夫，
我向母親問起姐夫的去向時，
她搖搖頭，
直說那男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原諒雲聲，
我追問，
卻看見母親一張悲傷的臉，
我到喉頭尖的話語霎時間嚥了回去。
姐的房間即使已經三年沒人進過，
卻依然充滿生活感，
一塵不染，
我幫母親拆卸床單、
洗她的衣服在庭院晾好，
我回到姐的房間嗅著姐的氣味，
茫茫然地就快睡去，
眼睛疲累有些花，
我竟看見姐坐在書桌前辛勤動筆寫著什麼。
「姐！？」
我從床上彈起，
呼喚她一聲，
她的影像忽然消失。

晚些，
我找來姐的抽屜鑰匙，
裡頭鎖著她的日記。
我坐在桌前扭開她的檯燈，
翻開第一頁，
辛勤讀著。
一隻飛蛾不知何時飛在檯燈前，
翅膀啪答啪答發出響亮的聲音。
『我真的和他做愛了，
不敢相信，
我舔舐他年輕細嫩的身體，
然後讓他進入我的身體裡，
他是第一次，
很慌張。
我也是，
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這麼主動放蕩，
如果被丈夫知道我真不曉得怎麼活？
我抱著他，
哭著。
我想他和我一樣慌張。』
『夜裡我們兩個潛進他學校裡的倉庫，
就在跳高的棉墊上激烈地做愛，
月光從窗戶射進來，
我看著他，
好想為他生個小孩。
拜託，
讓我懷孕！
求你！
我激烈的需索著，
我們隱忍了好久。』
天！
這是什麼？
我愣在那裡！
看著姐娟秀的字跡寫的竟是如此煽情的詞彙，
我不敢相信，
這是她還和姐夫在一起時的日記，
應該也是促成他們離婚的原因。
這個人就是三者嗎？
姐不是那種會隨便紅杏出牆的女人，
她不是的。
我繼續翻著，
斗大的字寫著
『彥晴，好想生你的小孩。』
這怎麼可以？
我傻在那裡，
衝出姐的房間找到在佛堂的母親，
她一逕默默地念著經文，
沒說什麼，
就算她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
「姐怎麼這樣？
彥晴不是姐夫跟前妻生的小孩嗎？
為什麼會這樣？」
我問母親，
她淚流滿面，
抖著聲音念經。
我看著姐寫的日記內容，
上頭她娟秀的字跡輕揚飛舞著，
講的卻是一件極背德叛道的事情。
原來這是她和姐夫離婚的真正原因，
她嫁到姐夫家裡時，
彥晴才十六歲。

他們的事情被姐夫發現，
他沒怎麼生氣，
只是失望，
把彥晴送到法國去念書，
過年才回來聚一陣子，
沒多久又出國去了。
我在深夜聽見媽的啜泣聲，
很低很輕，
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她的女兒犯的罪，
她得念一輩子的佛經直到她死去才得以洗淨，
我看著母親衰老的背影，
躲進房裡失聲大哭。
我們很有默契地不提姐的事情，
大約是隔了一個禮拜，
母親在晚餐時說道：
「妳姐是自殺的。」
母親說，
我確定她很冷靜。
姐回到家時對母親說她回鄉下渡假，
過了好一陣子看似快樂的生活，
當然，
母親也覺得姐是快樂的，
大約過了一段時日，
某個夜裡，
飛蛾特多，
姐跪在佛堂對母親緩緩說著自己的事。
她嫁去那個家庭裡時，
彥晴才十六歲，
高一。
她一開始對那個沉默的孩子不是很有感覺，
不討厭也不喜歡，
當然姐也認為丈夫似乎太疏忽孩子的存在，
但她那時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樣過了一個季節，
她與那家裡的互動少得可憐。
約是夏天時，
她看見彥晴滿身是傷地回到家裡，
身後跟著哭不停的妹妹，
說是妹妹在國中被欺負了，
平時應該是文靜寡言的彥晴，
竟然一對五的打垮那些欺負妹妹的學生，
當然，
他也掛彩了。
從那一晚起，
家裡的話變多了。
妹妹彥樺一回到家搶著對她說學校的事，
惟獨彥晴依然是個寡言的孩子，
但是，
孩子們想說什麼？
或者她該提供什麼意見給孩子們？
她都會很仔細地說，
她認為那就是身為一個母親的義務。
她一開始想，
也許是孩子們無法接受他這樣的新繼母罷了。
她單純地想。
姐第一次知道，
關於彥晴與彥樺親生母親的故事，
是她無意間提到的。
「媽咪是個很恐怖的人！」
彥樺說，
她靜靜聽著。
「以前媽咪不准我和哥哥跟爸爸住在一起，
叫我們要住在她的家，
而且不讓我們回自己的家，
媽咪一喝酒起來就好恐怖！
她會大吼大叫說一些我們不懂的話，
然後會打我們。」
「打？用什麼打？」
「媽咪用掃把打我，
這個時候哥哥就會出來保護我，
媽咪在這個時候通常會更生氣，
常常把哥哥打得全身是傷，
好恐怖！」
她說，
小小的眼眸中露出怪異的驚恐，
姐知道的，
那些事情要回想起來總是心有餘悸。
「哥哥很勇敢對不對？」
她笑著問，
試著轉移話題。
「嗯！哥哥最勇敢了！」
她又說，
神情有股驕傲。
她那時才開始注意那孩子，
彥晴，
他的英文有些差，
知道的時候，
姐每天不厭其煩地為他補習英文，
每天教他。
包括其他數理類科。
任何人都覺得她應該是個很好、
很盡責的母親，
她將自己份內的事做得如此好、
如此完善！
任何人看到她都是完美妻子的典範。
誰也想不到姐後來竟會那樣吧？
她在夜裡從床上醒來，
扭開燈，
跨下間有溫熱地丈夫留下的黏稠感。
她坐在梳妝台前端視自己，
看見梳妝台上的彥晴的照片，
燈光下的他燦爛笑著，
姐很仔細地看，
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彥晴，
這次大概是她看最久得一次。
她仔細端看，
像是要將照片給燒出一個洞。
突然，
她感覺下體突然一片溼熱。
又濕又熱。
她獃住了，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
慢慢暈紅的雙頰及皮膚，
她不懂自己怎麼了？
眼睛睜得死大，
像一尾死魚。
那一晚，
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心臟病？
要不，
為什麼她一整晚都心悸個不停？
她不懂。
而後，
當她多看彥晴一眼，
就會有情慾般的感覺湧上心頭，
很是難受。
她想，
彥晴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吧？
她在想。
從他們之間無意的碰手，
或者幾乎間一個不小心的摩擦，
都可以讓姐的心臟瘋狂跳動著，
失去律動，
她知道總有一天會擦槍走火。
也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姐在日記裡強烈地憎恨著，
他們之間的年齡的差距與輩分之分，
那讓她有非常沉重的道德束縛，
她是個乖順的女人，
她知道要遵從什麼及不應該違背什麼？
這一切，
她都知道。
但她無法克制自己。
『他第一次吻我的時候，
嘴唇很生澀，
但我並不介意，
我回應他的吻，
他的吻讓我幾乎要喜極而泣，
我一點也不覺得羞恥，
我好高興。』
姐在日記裡說。

姐在那樣背德叛道的快感中，
迷失自己進而沉淪，
她不懂光明的明天在哪裡？
她只知道，
可以再這樣下去，
即使要世界末日，
多一秒擁抱這一切也好。
他們之間的關係維持近一年多，
從來沒被發現。
雖然我不懂姐與彥晴的愛情，
究竟是怎樣的刻骨銘心？
我想，
光是她的日記，
我是無法窺知全貌的。
畢竟她人都走了，
我不知道她心裡真正想的是什麼？
新年時我輾轉得到消息，
彥晴沒回國團聚，
他死在法國山間某旅館裡，
身邊躺著大他十七歲的法國阻街女郎。
彥晴死時，
僅二十歲。
姐夫得知這個消息傷痛得不能自己，
他一連傷心了好多天，
彥晴的遺體運回安葬，
喪禮並不張揚，
畢竟是新年時節。
他沒告知我與母親，
我想是因為他還恨著姐吧？
我沒去問姐夫關於彥晴死亡的一切事情，
我想我是沒有資格的，
但我曾在彥樺上學的高中附近繞過，
成功地遇見她後，
她卻視我如仇寇。
「是妳姐！
妳姐那個賤人！
是她害死了我的哥哥！
她害我的家支離破碎！」
她說，
我震懾在那裡，
久久不能成言。
「不是的！
我想我姐她內心一定也掙扎過！
她不是那種會刻意破壞他人婚姻的人。」
我辯解，
雖然我知道，
姐破壞了姐夫的家庭這是不變的事實。
「她不是故意的但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我現在出門都要忍受大家的指指點點妳知道嗎？
都是妳姐害的！
我不想承認她曾經是我的繼母！」
她激烈地說。

我差點忘了，
沒有秘密的小鎮，
傳言的速度流動得比交通工具快，
而且便捷。
可以說，
我的嘴像是被堵住了般，
不知該說些什麼？
腦子裡一片空白。
終於知道為何母親得念一輩子的經，
來償還姐的罪孽。
離開鹿谷前我到姐的納骨塔去上了香，
告訴她，
彥晴去世的消息。
我回台北，
渡了幾晚睡眠不安，
每每沉進夢裡總會夢見姐的影子，
夢裡她總在哭，
我不懂，
我想開口問她卻開不了口。
那晚我無法成眠，
寫了封mail到彥樺的信箱，
一連寫了好幾天，
也不知寫了幾封？
她從來不回我的信，
我信裡滿是我代姐的道歉。
整個村子都在說，
我的姊姊是個賤人。
她喜歡四處勾搭又破壞別人的家庭，
別人在窗外指指點點口耳相傳盡是姐的壞話，
母親將自己鎖在房裡念經，
不論早晚，
她念個不停。
但，
再堅強的人也會受不了的。
我想母親也是，
興起將母親接回台北同住的念頭，
母親也答應。
我要將母親接回台北時是半夜，
家具請搬家公司搬，
我開著車載著母親在山路間亂竄，
像極了正在逃竄的田鼠般慌張。
不同的是，
我們要逃離的是沒有形體存在的傳言。

猛地，
一隻巴掌大的飛蛾噗的一聲，
趴在我擋風玻璃上，
我愣住，
呆獃注視著飛蛾很久很久，
下了車去將飛蛾捧在手心。
還活著，
我鬆了口氣，
將牠放在路旁常見的日日春花叢上。
「還活著？」
母親問，
我想她剛才也嚇到了。
「嗯。」
我說，
要重新發動引擎，
卻看見飛蛾緩緩飛在，
我與母親車窗之間來回飛著，
突然，
我眼眶溼了。
車子重新動了起來，
我們緩緩駛下山。
「媽，
那是姐。
姐來送我們了。」
我邊哭邊說，
是的，
那是姐。
雖然我永遠也不懂，
她與彥晴的故事，
和她與姐夫之間的事情，
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無法過問什麼，
但，
我想她那時應該是快樂的。
這是她想要的，
就好。
車子緩緩駛向山下，
駛在北上的高速公路上，
後來，
我們都哭了。

好感人又長ㄉㄧ篇文...
看ㄉ我好投入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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