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長庚醫院做例行的肝檢查,到了腹部超音波檢查室門口,牆上的燈號早就過了我的號碼,護士小姐叫我在外面稍等。
我一個人坐在碩大的等待室,想起我現在的工作狀況,心情壞到極點,撥了通電話給阿白姨,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淚,就再也只不住了。
自從調來資訊研究組,最近是我的最低潮。
先是,我用我自己的假期、金錢去完成報社的採訪,居然被長官教訓說「你把力量放錯地方」,後來,受訪者願意提供照片給我,但我必須提早離開報社去做採訪,也得到一個警告,「採訪不要用到上班時間」。
我做的所有努力,不是為了要完成什麼多遠大的理想,只是單純對得起自己。
再者,我們主要的工作,是搭配重要新聞,找一些國外的案例,一方面,找資料要靠運氣,有些資料很好找,但有些資料,會找得你眼睛脫窗,還一無所獲,這方面是我以前從來沒有的經驗,我向同事請教、努力學習。
可是,我的長官對於資料的準確性,已經到雞蛋裡挑骨頭的地步,我常常為了一點小錯誤就被罵,找不到資料被說成「你可不可以專心一點?」我把稿子丟出去之前,看了又看,就怕一個不小心,寫錯了什麼;稿子丟出去之後,我的緊張更到了頂點,就怕又犯了什麼錯。
在這裡工作即將邁入第四個年頭,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辭職過,我發現我很不快樂,甚至討厭去上班,之前我也有不想去上班的情形,但發生在我發病的時候,我很怕走回頭路、憂鬱症又病發,我的退堂鼓越打越大聲。
「沒關係!就離開吧!身體要緊」阿白姨安慰我說「你知道我一直對你上班時間有意見,你就當休息、養養身體也好。」我哭得更嚴重了,翻翻我的皮包,卻找不到衛生紙。
突然,朦朧的眼前出現一包面紙,面紙還抽出來一點點,方便我拿,我抬起頭,一位婦人對我點點頭,我拿了面紙,繼續哭。
沒多久,護士叫我進去做檢查,做完了之後,我一直在搜尋婦人的身影,想親口跟她說聲謝謝,卻一無所獲。
想跟她說,「你小小一張面紙,我感受到大大的溫暖。」雖然心情依舊沒有放晴,但也因此生起一股小小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