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日(星期日)下午,在澎湖白沙鄉的一處巡迴點門診時,一位女士一坐下椅子,便以高興的語氣對我說:「醫師,謝謝你!」
在忙碌與疲憊中聽到突如其來的一句道謝語,讓我精神又抖擻了起來。
翻開病歷,原來是三週之前,曾來求診的一位病患。
八月底天秤颱風剛走的次日,航班恢復的一大早,我就匆匆去了澎湖。
也是星期日的下午,一位五十開外的女士,因為膝蓋痛來求診,面帶愁容,訴說膝蓋痛的苦,順便提到會整天心臟噗噗跳、身熱、睡不著、有時手還會抖動,整天很不舒服,已經一年多了。
我按了脈,心跳114,進一步問診,得知她在這一年中,自認為可能有心臟病,看遍了中、西醫,還到過幾家大醫院看心臟科,但檢查後都說心臟沒問題,所有的處方都在心臟病裡打轉,一年來吃了一堆藥,還是沒有改善。
我在心裡把她的種種症狀,整理了一下,認為她應該是甲狀腺出了問題。在處理完膝蓋後,告訴她盡快抽時間到醫院,找新陳代謝科檢查甲狀腺。怕她到時候說不清楚,我還在一張小紙條上,把症狀重點寫上,並建議醫院作哪些檢查。
她今天回診,看她精神很好,心情也很愉快,跟上次看到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她接著告訴我說,檢查後證實是甲狀腺亢進,吃了十幾天的藥,現在舒服多了,心跳已經正常了,連帶其他問題也改善不少,醫生交待她每二週回診檢查。我也提醒她務必遵照醫師指示回診與服藥。
巡迴結束,傍晚在馬公機場候機時,又讓我想起這件事,我內心有著深深的感慨與遺憾,甲狀腺疾病在中年婦女,是個很常見的疾病,有時會與心臟病及更年期症候相混淆,但多花個幾分鐘,問詳細一點或多用心一點,並不難區別出來。
歷經數十次的門診,就因為這些時間寶貴的大醫師們,欠缺這麼一點點的用心,而讓一個人飽受病痛折磨,超過一年,實在不應該!
這讓我替這位女士抱屈,也讓我替這些經手過的醫師們感到不安與罪惡感。
後記:甲狀腺亢進的詳細情形,可參考我的二則日記2011-06-04 《指下論談》(一):小鹿亂撞、2011-06-05《指下論談》(二):小鹿亂撞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