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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 ~>₉<~北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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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躲貓貓
作者:
欣 ~>₉<~北鼻
日期: 2008.06.18 天氣:
心情:
＊ ＊ ＊
風輕飄過，我的心，也跟著浮動。
海邊，有我跟你的回憶，你還記得嗎？
「在沿海地帶放逐我的愛，孤單也很精采……」
親愛的，你離開我，已經有三年了。什麼時候，你會再回來？
沿海地帶，是你最喜歡的歌，你總是嚷著我唱給你聽，現在我唱了，你呢？
「靜，回家了。」
阿健溫柔的看著我，這段時間，他總是用這表情面對我。我很不習慣，可是他卻不肯把那張臉皮換回之前調皮的樣子。
你知道嗎？阿健他說，他答應過你，他會幫你照顧我，所以他不肯把我一個人丟下。他要代替你，照顧我。
你如果聽到這句話，你也會很感動的，對不對？
「靜，會感冒的。」
阿健替我披上外套，坐在我身邊，點燃一根香菸。
我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汪洋大海。
親愛的，那天之後，阿健也學你，會抽菸了。你帶壞他了，笨蛋。
「你覺得，儒他現在還愛不愛我？」
我沙啞得開口，眼框裡的淚水早已經快掉下。儒，親愛的，你還愛我嗎？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不要我？
你拋下我，把我丟掉了。
「應該，還愛妳吧。」
阿健的語氣有點無奈，輕輕吐出一口煙，把頭往上仰。
我決定不再開口，阿健他也不喜歡我一直問他同一個問題吧？
可是、可是……親愛的，我真的好愛你，你知道嗎？
「儒！我不想玩了，你快點出來好不好！」
對著大海嘶吼，阿健緊緊的抓住我的肩膀，似乎怕我跌下去。
我不想玩了、我不想玩了！我不想要再玩了……
「靜，結束了！遊戲結束了！乖、乖……」
阿健抱著我，可是眼角的淚水，卻還是不聽話的掉落……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先找到他們……為什麼！」
為什麼？最後的輸家，不是我？
＊ ＊ ＊
「靜當鬼！」
看著我比著的剪刀，又看看阿健、儒還有小嬪比的石頭，我生氣的嘟著嘴巴。
我就知道！輸的又是我！
「我不要玩啦，每次當鬼的都是我！」
「這是大家一起約好的啊，每年的今天，我們都要玩一次躲貓貓的嘛。靜，乖啦。」
儒走到我身邊，像是哄小孩般地哄著我，摸摸我的頭，對我微笑，然後湊到我的耳邊細語道：「等等如果妳在時間內找到我，我們就放他們鴿子，讓我欺負妳。」
就因為這樣，我勉強的點頭，脾氣也拗不下去了。
微微的臉紅，儒又在想歪事情了。色鬼。
「好啦。」
都已經十七歲了，還在玩鬼抓人，真是有點幼稚。不過這是我們四個一起約好的，從小到大，我們四個就愛一起玩躲貓貓，雖然人很少，可是卻也因為這樣，能躲的地方變的很多。
都十七歲了，我們還是在這臨海小村竭盡所能的找地方躲，雖然大家的體型比起小時後「大隻」許多，但是能躲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那，誰被抓到，就要乖乖的回到海邊這塊石頭這裡坐好哦。」
「好！那計時半個小時，開始！」
我咬著下唇，看著往四周散開的他們，無奈的在原地倒數。躲貓貓的場地就是整個小村子，村子不算大，所以沒有限定不能躲哪裡。每次阿健都躲在樹上，儒都躲在家裡，小嬪則是躲在小學校裡。
哈，做了那麼多次的鬼，我早就都知道了！看我來破紀錄，十分鐘以內找出你們，哼！
在我倒數到八十秒的時候，儒又跑了過來，摟住我。
「你還不去躲，等等我就不讓你躲了。」我嘟囊著，一邊推開他的手。
「笨蛋，我等妳找到我。給妳鼓勵。」
他吻了我的唇，對我露出邪惡的微笑，然後揮手跑掉。
有的儒的吻，我一定可以更快找到他們的。
「五、四、三、二、一！我——要——找——了——唷——」
使勁的大喊，我左顧右盼，最後邁出步伐，開始找尋他們。
不過這次，海邊的樹上我全找過了，就是沒找到阿健。
「怪了，他們什麼時候變聰明了？阿健也會換地方躲？」
納悶的搔頭，我都在村裡繞了十五分鐘了，卻一點影子也沒見到，只有看到伯伯們在樹下下棋而已。礙於遊戲規則，我也沒有問伯伯他們這三人躲哪裡去，只是一個人竄來竄去的。
可是，阿健家我也去過了，小嬪、儒的家我都去過了，但是他們好像都沒有回家過……
「儒、儒！我不要玩了，你快點出來好不好？」
我找急了，都已經二十分鐘了，卻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他們這次躲的也太認真了吧？
我又跑回海邊，沒有一個人回到那裡。
在哪裡？在哪裡？
「阿健、小嬪！我棄權！你們快點出來！」
我跑阿跑，村裡的小廟都讓我經過了五六次，卻還是沒有人回應我。
伯伯們說我很吵，叫我不要跑來跑去的……
等到我哭了起來，坐在小廟旁邊大哭，才發現一雙熟悉的鞋子出現在我視線範圍之內，我抬起頭，是阿健。
「我抓到你了！」
我高興的跳了起來，可是阿健的表情卻很奇怪……
凝重，絕對的凝重。
「阿健？」
我抓住阿健的手臂，阿健別過頭，馬上一把抓起我的手，跑了起來。
「阿健？去哪裡？」
不管我怎麼叫，他都不回頭，只是抓著我一直跑、一直跑。
「阿健，來這裡幹麻？」
阿健把我帶到懸崖邊，停在原地不動。
等我看清楚，才發現他也哭了……
「阿健！你說話啊！」
我慌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什麼都不說，卻又異常的奇怪。阿健平常不是這樣子的啊！他應該是很吊兒郎噹的，為什麼他現在會這麼奇怪？
「靜，原叔他們已經開船到懸崖下找小嬪跟儒了。他們剛剛，掉下去了。」
我笑了，笑的誇張，我指著懸崖，對著阿健開始大吼：「從這裡？你知道這裡多高嗎？你知道這下面的海有多深嗎？沒事怎麼可能從這裡掉下去？不好笑，李源健！你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會生氣的！」
阿健低下頭，哽咽的更厲害了。
騙人……
「你最好說清楚，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剛剛我們三個都躲在樹上。」他指著旁邊一棵大樹，看著我。
「我們本來想，妳一定想不到我們會跑到村子最裡面的懸崖這邊躲，所以我們都躲到樹上，想等到時間到了再出來笑妳，說妳找不到我們……」
他坐在地上，別過頭沒再看我，我的眼框更濕了。
「一直到剛剛，小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滑了一下，掉下來，儒一把抓住她，可是力量太大，他們兩個都跌下去，我只有抓到儒的衣服，可是破掉了……他們掉下去的時候，本來沒有掉下懸崖的，可是妳也知道這棵樹很高，小嬪好像撞到頭，站起來的時候重心不穩，往後仰，就朝懸崖躺下去，然後、然後儒他、他爬起來抓住小嬪……但是重心往懸崖邊倒，我就這樣看著他們兩個都掉下去……」
阿健已經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低下頭，用手蓋住自己的臉。
「呵，你們在玩我哦？」
我這麼說，跑過去用力的打了阿健一巴掌，可是他卻一點回應也沒有。
他的表情，無助的可怕……蒼白的嚇人……
「你為什麼不還手？為什麼！」
阿健的眼神好似早已經失去焦距，他張著嘴，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愣住了。
他說的是真的嗎？小嬪跟儒掉下去了？
「好了啦，就算你演的再像，我也不會相信你的。」
我這麼說，可是阿健只有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眼淚又滑下了。
「阿健！我爸他們、他們剛跟村長在下面，找、找到他們兩個了！快、快點跟我下去！」
我還想開口問阿健，為什麼不快點叫他們出來，村裡醫生的兒子的小胖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皺著眉頭吃力的說著。
「小胖，你說什麼？」
我的聲音很尖，尖到很刺耳。
連小胖都在騙我嗎？
「靜……妳……」
小胖話還沒說完，阿健就抬起那一臉的蒼白，望著小胖，「小胖，他們兩個，還活著嗎？」
阿健的這句話，深深的打到我的心理。
刺的我，好痛、好痛。
「他們……我爸說他們已經……」
小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阿健好似被我的哭聲嚇到，回過神來抓住我，任憑我垂打他。
騙人，我們還在玩躲貓貓的！
「阿健，如果我早一點找到你們，就不會這樣了對不對？」
阿健把我扶起來，替我擦掉眼淚，扶著我一步一步走回村子。
他沒有回答我，小胖在一旁咬著下唇，也別過頭一句話也不肯說。
遊戲……時間過了十分鐘了……
「靜，先回家吧。」
走到小廟的時候，阿健才緩緩開口對我說。
「不要，我們去海邊，搞不好他們現在就站在那裡，跟我們說他們沒事。」
我對著阿健微笑，可是他卻痛苦的皺起眉頭，然後別過臉。
我不管他的停頓，一個人漫步走向海邊。
可是石頭旁邊，站的不是儒和小嬪，而是醫生跟村長，還有一些村民……
地上躺著兩個人。衣服，跟儒還有小嬪的一樣。
頓在原點，我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了。
阿健走到我身旁，緊摟住我的肩膀，我才沒有倒下去。
下一秒，我又潰堤了……
「別哭了……」
阿健的聲音是顫抖的，我知道他也很難過，可是……可是……
控制不了的眼淚，一直落下來，阿健拍著我的肩膀，又用手替我擦去淚水。
「阿健，剛剛儒跟我說……跟我說我找到他，他要給我鼓勵……」
阿健點頭，沒有回應我的話。
「他說、他說等我們都滿十八，他要跟我媽說他要娶我……」
阿健還是沒有說話，隱約的聽到他嘆了一口氣，接著他緊緊抱住我，拍著我的背。
「靜，我知道你很愛儒。我答應過儒，如果他怎麼了，我會幫他照顧妳。」
我沒有掙扎，只是哭的更厲害。
親愛的，你怎麼都沒有想過，阿健如果不想照顧我呢？
為什麼……
「儒……小嬪……」
我的背似乎也濕了，是阿健的眼淚。
停頓下來，我一語不發。
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還有從小到大最好的姊妹……阿健、阿健也是。
阿健還親眼看到，他們掉下去。
阿健……也很痛苦吧……
儒，我們的約定呢？小嬪，妳說好要做我的伴娘的……妳還說下個月妳生日妳要跟阿健告白的……
你們，為什麼沒有等到遊戲結束？
「阿健……他們輸了……都輸了……」
和阿健兩個人跪坐在地上，海風吹過。
心，涼了。
＊ ＊ ＊
「靜，妳又在想那件事了嗎？」阿健看著我，手放上我的肩膀。
「靜，讓我照顧妳，好不好？」
沒有回應，看著海，我又哼起沿海地帶這首歌。
親愛的，你有聽到嗎？這是唱給你聽的。
「阿健。」
「啊？」
我站起身，阿健看著我，也跟著我起身。
他還是拉著我的手，好像怕我跳下海似的。
「我們來玩躲貓貓好不好？」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我是笑著說的。
三年了，沒有結束的遊戲……
「靜？」
我笑的很燦爛，阿健一臉不解，轉過身子，我跑了起來。
「如果，你在時間內找到我的話，我再給你答案。」
親愛的，我這樣子，好嗎？
我們曾有過的，漫長的這些日子裡，我又怎麼可能忘的了……
我愛你，我很愛你。
一直跑到懸崖邊的大樹下，我坐了下來。
就是這裡……儒跟小嬪離開我的地方……
你們還好嗎？我一直沒有勇氣去看你們，你們從這裡摔下去，痛不痛？
有點冷，天空有點灰，我的心情，卻異常的平淡。
「靜！」
阿健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我面前，額頭上都是汗珠，好似拼命的跑了很久。
他，真的變的不一樣了。
「你找到我了。」
他點頭，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
「躲貓貓結束了，阿健。」
我淡淡的說著，看著懸崖，阿健他抱緊我，很緊、很緊。
「結束了……靜。」
「阿健……我們，去看他們好不好？」
我在健的耳邊輕輕的說著，聲音有些哽咽，阿健茫然的看著我，馬上又是一抹微笑。
他牽起我的手，緊緊的握著。
親愛的，原諒我一直沒有來看你……跪在儒的墓前，阿健還是緊緊的牽著我的手。
其實，你一直都沒有離開我，對不對？
你一直……都在幫我守候我的幸福，對不對？
「阿健，我們走吧。」
流下最後一滴眼淚，夕陽下風還在吹。親愛的，你一直都在我身邊，謝謝你，替我留下阿健……
你永遠，都會留在我心裡，那個最深、最深的位置。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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