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永順 2020/12/18
〈大紀元移師台灣,成立挑戰美國司法的新戰場〉
別再鬧了吧!尤其是論文門的支持者。你們也是高級知識份子,理應有能力分辨批評美國大選和干預美國大選是兩回事,別把兩者攪混在一起。看看下面這張圖:明天(12月19日)大紀元時報將在台北信義廣場舉行「挺川滅共站出來」遊行集會。據悉,這場遊行集會要傳達的英文訊息竟然是“Taiwan, Fight for Trump”及“Stop the Steal"。光看這兩個英文標題,已經涉及到公然侮辱罪。而且侮辱的對象還是美國總統當選人拜登,直接羞辱他的總統職位是偷來的。即使是一般民眾,都很難容忍這種羞辱,難保不去法院按鈴控告,更何況是全世界最有權勢的總統。法輪功經營的大紀元時報,企圖把戰場從美國移師到台灣;他們已經很過份而成功地把台灣的川粉們洗腦/訓練到迷失心智的地步了!你們所受的高等教育竟然是如此的脆弱,輕易地被違背宗教初衷專搞政治的法輪功牽著鼻子走,實在令人扼腕!
我在11月19日的臉書貼文〈《大紀元》的魔爪伸向台灣〉,寫過以下這一段話:
《大紀元》大肆宣傳民主黨做票舞弊(外加散發拜登兒子性愛和吸毒的光碟──全是側身、光線昏暗、遠距、臉部模糊不清的影像;這絕對不是一個正派宗教該做的事),再加上利用數百個假帳號(被臉書發現後移除),又被推特查禁,再買下YouTube半數以上的廣告,還被《紐約時報》痛批報導黨派化,成為川普的「激進側翼」,接著炮打NBC替中共發聲,攻擊抹黑英文大紀元;換句話說,這個境外勢力的「大紀元-新唐人-希望之聲」三合一的媒體集團,已經和川普團隊早有接觸,互相聯手,幾乎槓上所有的美國主流媒體。現在打算移師台灣繼續鬧事。《大紀元》和蔡英文都是打著「反共」的芒果干來騙取信眾的。你們已經上了蔡英文芒果干的當,現在又重蹈復轍,繼續上大紀元的芒果干當,簡直令人親痛仇快。
如果你是沒有政治企圖的善良川粉,就趁早覺醒吧!永遠不要相信擁護「白人至上主義」的川普,會為黃種人的台灣出兵打仗。事實上,1975年美國從越南恥辱性地潰敗撤退之後,就再也不可能犧牲大批白人子弟的性命,為黃種人國家出兵打仗。即使為白種人國家赴戰場(例如兩次美伊戰爭),美國也只願意出動海軍(航母)和空軍(航母上的飛機),而不願意出動陸軍。一旦出動陸軍,死亡人數至少千人起跳。兩次美伊戰爭各死亡一百和三百多人,然而在戰後陸軍佔領伊拉克期間,反而在巷戰中死亡逾兩千人。第一次美伊戰後的老布希和第二次美伊戰後的小布希,當時父子兩人都聲望如日中天。但是在陸軍清掃戰場後,美軍不得不扶植傀儡政權,卻因此抽身不得,兩人均聲望雙雙直線下跌,最後政權終究為民主黨取代。証諸歷史,不出動陸軍的戰爭,都是玩假的;可是一旦出動陸軍,則必然傷亡慘重,而且抽不了身。這也是為什麼美國最後放棄攻打北韓的原因:因為海空軍打下來的戰果,最後必然會被中國的陸軍迅速越過圖門江接收勝利,培植的還是親中政權。
一般而言,共和黨相對重視國防與外交,主張小政府(人事精簡,儘量少干預)、減稅、市場經濟。優點是美國在西方大國中稅率最低,經濟活絡,競爭力最強。缺點是自由經濟會造成貧富懸殊嚴重到失控的地步。當貧富比超過1:4(只有瑞士和北歐國家做得到)的時候,國家的治安就開始敗壞。美國的貧富比經常來到1:10,是西方治安最敗敗壞的國家,也是必須出動大批警力,仍然不敷需求,時有所聞襲警、槍擊案的發生。此時選民自然會渴望政黨輪替到民主黨。此外,在共和黨主政時期,當內政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就會向外侵略,發動小規模的對外戰爭,以此轉移民眾的注意力,並同時激起愛國心。最擅長此一招術的是雷根總統。川普計劃攻打北韓和伊朗,也是基於同樣的策略。
反之,民主黨主張減少國防與外交的支出,視內政(特別是教育與社會福利)為首要之務,包括公立中小學的照明設備、危險教室的重建、營養午餐的普及、失業救濟等,其次也包括了勞工權益、對民主與人權的訴求有強烈的堅持。優點是族群較和諧,弱勢活得較有尊嚴,種族歧視和性別與性向等歧視相對減少發生,治安大幅改善。缺點是民主黨為了照顧弱勢族群,必須要增稅,增派人力,政府不得以主動出手人道救援,因此形成大政府,甚至有疊床架屋的現象,人事費用激增,稅率增加,削弱了企業和國家的競爭力。久而久之,失業的情形更嚴重,此時的選民又希望回到共和黨執政,這就是民主先進國家經常出現的兩黨政治鐘擺效應。英國的工黨和保守黨,法國的戴高樂派和社會黨,德國的基民黨(基督教民主黨)和基社黨(基督教社會黨),亦復如此,且行之有年。只有台灣的兩大黨都是極右派,無論誰執政,都是一黨專政,只不過民進黨逞兇鬥狠的幫派流氓習性更強。
由於兩黨的政策有明顯的差異,支持者也迥然不同。民主黨的支持者分佈在東西兩岸、工業州、大都會、移民、弱勢、少數族裔(華裔除外)。民主黨的支持者基數較大,財力較差。眾議院大多時候掌握在民主黨手裡。共和黨的傳統支持者,主要為大企業,富裕的中產階級,信奉基督教的南部諸州、農業州、和中西部的乾旱州,但並不包括「白人至上主義」者。川普的當選,則是比傳統歷任的共和黨總統,多了大量的「白人至上主義」者。一般人都誤以為富裕的中產階級會是「白人至上主義」者。不對,「白人至上主義」者主要是窮白人。川普的支持者,很諷刺地把富裕的中產階級,和窮白人結合在一起,這是一個相當矛盾的組合。「白人至上主義」者的大量增加,是從1990年代才開始發生的現象。它對美國是一個嚴重的警訊,意味著美國的國力正在迅速地下滑。
我的博士論文有一章就是專門探討「白人至上主義」(White Supremacism)對1990年代好萊塢電影的影響,章名就叫做“Men’s Rights Movement, or New American Nazism”(「男性權利運動」,或稱之為「新美國納粹主義」)。
在美國歷史上,第一次著名的「白人至上主義」興起於二十世紀初(1900’s-1910’s)。當時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三K黨。美國電影之父大衛.格里菲斯(David Griffith)拍了兩部經典名著來回應「白人至上主義」,一部叫《國家的誕生》(Birth of a Nation, 1915),另一部叫《忍無可忍》(Intolerance, 1916)。
1990年代,「白人至上主義」重新崛起,並成為90年代美國三大男性運動之一,不過實力最小,屬於非主流的一支。另外兩支主流的男性運動,分別是Mythopoetic Men’s Movement(勉強可直譯為「神話詩意男性運動」),以及Profeminist Men’s Movement(「擁女主義男性運動」)。
90年代之所以興起「男性權利運動」,肇因於1960年代和1970年代風起雲湧的「反文化運動」(Counterculture Movement),使得美國社會的傳統利益既得者WASP(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白種盎格魯撒克遜基督徒)不得不釋放相當權力給渴望爭取平權的女性、黑人、同志、中南美移民、和性解放者等。這是以「白種、男性、中產階級、異性戀」為核心的主流社會第一次無法逆轉的大挫敗。
1980年代「雷根主義」(Reaganism)趁勢而起,收拾了越戰後的動盪殘局,重新塑造新的強勢男性形象,於是好萊塢電影充滿了超人、拳王洛基、《第一滴血》裡的藍波、魔鬼終結者、蝙蝠俠等系列肌肉型男性的賣座電影。
1990年代屬於反思和整合的年代,既有充滿「神話詩意男性運動」特質的經典名片,如《與狼共舞》(Dances With Wolves, 1990,男主角將自己同化成印地安人,講印地安語)、以及情節相當神似的《大地英豪》、乃至《阿甘正傳》(Forrest Gump, 1994)(充滿奇蹟的一生,一個弱智平凡的偉人阿甘,和每一種弱勢社群都能結為好友,贏得所有人的信賴)。90年代同時也出現許多反映「擁女主義男性運動」的影片如《冒牌老爸》(Big Daddy, 1998),延續《三個奶爸一個娃》(Three Men and a Baby)和《家庭主夫》(Mr. Mom)等顧家新好男人系列的電影。
相對較少,但同樣反映了另一群男性對90年代美國社會一波不公平的現象,充滿不滿和怨恨,也集結成一種新的男性運動,他們自稱是「男性權利運動」,社會上俗稱「白人至上主義」。他們的訴求是,美國憲法在「後反文化運動」時期所通過的社會福利政策,過度保護弱勢團體(女性、黑人、同志、中南美移民等),使得原本居於主流社會的男性(白人、中產階級、異性戀),反而成了真正被剝削、歧視的弱勢。最能反映這種價質觀的電影是《城市英雄》(Falling Down, 1993),敘述一個已離婚和失業的前國防工程師(麥克.道格拉斯飾),穿著「白色襯衫、打著領帶、拎著公事包」標準上班族模樣,一開始只是心急如焚地拿著一元鈔票想在一家便利商店兌換零錢打公用電話,結果操弄著不太熟練英語的韓裔店東告訴他,想換錢就必須買樣東西。他最後失控用一根球棒搗毀了整個韓裔便利商店。(當初這部電影曾因此一情節引起所有亞裔團體集體上街抵制該片)。隨著劇情的發展,男主角的武器也沿路從球棒、蝴蝶刀、一袋槍枝升級到火箭筒。整個社會似乎都與他為敵,迫使他瀕臨崩潰點的「以暴制暴」。在另一部反社會的電影《閃靈殺手》(Natural Born Killers, 1994)裡,布萊特.彼德的光頭造型更是反映了90年代「新美國納粹主義」的光頭黨形象。他們和德國的「新納粹主義」彼此互通聲氣,遙相呼應。
其他名氣不大的同類型電影尚有:Set It Off (1996), Mad City (1997), In the Company of Men (1997), The Negotiator (1998), Very Bad Things (1998), American Beauty (1999), Being John Malkovich (1尚999), Office Space (1999), and Fight Club (2000)。
1990年代的「白人至上主義」一直延燒到千禧年之後,主要支持者和傳統共和黨的支持者重疊,也是在信奉基督教的南部諸州、農業州、和中西部的乾旱州,傳統上屬於共和黨的票倉。亞裔(特別是華裔)和台灣人(包括過去的國民黨和現在的民進黨)都普遍支持共和黨,因為共和黨相對重視國防與外交,所以想當然爾對台灣問題較為關切,也因此對「白人至上主義」寬容許多,經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待種族歧視,視而不見。
除此之外,歷屆美國總統對國際事務的處理態度,基本上差異不大,都是基於兩大原則:一是如何確保美國的國家競爭力(包括軍事、科技、經貿等),另一是如何使美國的霸權維持不墜。換句話說,民主與人權的價值,只適用於涉內事務,不適用於對外事務。就美國而言,國際間沒有國際道義,只有國家利益。誰威脅到美國的霸權,誰削弱了美國的國家競爭力,誰就是美國的敵人。至於對方是否是共產黨、是否重視人權,是否民主,這些都只是談判桌上的工具籌碼(台灣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們為什麼要和聲名狼藉的海盜國索馬利蘭建交?甚至連遮羞布都省了!)。川普對香港的「反送中」,一會兒支持,一會兒又說「這是中國內部的事務」,完全視當時中美貿易談判時中方讓力的結果,再決定是否改變說詞。蔡英文在當選連任後,悍然拒絕港人移民台灣,不也是同樣展現「國家利益高於國際道義」?
川普今日對付中國的貿易制裁,就是1985年雷根總統迫使日本簽訂「廣場協定」的翻版。日本因此從1990年代至今仍未完全走出經濟泡沫的陰影。只不過今日的中國,遠遠強大於當年的日本;而今日的美國,又實力遠遜於當年的美國。致令這一招對中國不管用。更糟糕的是,中國不只取代日本,威脅到美國的經濟霸權。同時中國也取代俄國,威脅到美國的軍事霸權。中國的崛起,不同於冷戰時期的蘇聯,中國是先厚植經濟實力,再發展軍事與科技對抗美國,美國覺悟的時間太晚了。這與十九世紀末的英國,過於輕忽美國不斷的充實與茁壯國力,等到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1870年,大英帝國的總生產力已經輸給當時的德國和美國。然而美國直到1918年(一次大戰結束),才正式取代英國成為世界霸主。從1918年到2018年,剛好滿一百年。因此無論誰當選下任的美國總統,都不可能改變美中的敵對態勢。與其說美國是「抗中」,不如說是「恐中」,恐懼中國取代美國成為世界霸主。這是一種「帝國晚期躁鬱症」的現象,美國正在為她的霸權做一場殊死格鬥。各位如果看過《駭客任務3》(2003),就一定會注意到,好萊塢科幻片的「壞人」,在千禧年之後已經悄悄地從俄國人變成了中國人。在《駭客任務3》,白人中的「壞人」,是個法國人,這也影射在美國盟邦中,法國是最會扯美國後腿的西方大國。
台灣人一向內鬥內行,外鬥外行(且看民進黨政府對美豬牛瘦肉精的談判,完全棄守,一敗塗地)。政府與民間對國際現勢的認知,幾近無知,總是以自己的主觀想像,錯估國際現勢。怎麼會有人一廂情願地認為,拜登如果當選就會採取和中國合作,犧牲台灣利益的「親中」策略?如果川普當選,就必然會維護台灣的利益?無論誰當選,都必須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這兩人的國家利益基本上是一致的。因此兩人的政策,只有戰述上(tactical)的不同,沒有戰略上(strategic)的差異。
台灣面對美國的大選,無論政府與民間,都應當冷眼旁觀,保持中立。一旦押錯邊,我們將為自己的失言,或錯誤的表態,付出極大的代價。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難道我們還要繼續被迫進口更多含瘦肉精的美豬美牛,以及花數倍的軍費購買更多即將報廢的老舊戰機,做為選錯邊的懲罰嗎?(別忘了,2016年蔡英文曾經公開支持希拉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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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移除數百個虛假帳號,疑與《大紀元時報》有關〉
https://cn.nytimes.com/technology/20191223/facebook-ai-generated-profiles/zh-hant/?fbclid=IwAR39uzuLQlmzCOn7r75N6uKJt_Mf5N4FALk1_OMuTBozHjaslmIx3pa6b8A
〈當YouTube成為《大紀元時報》的擴音器〉
https://cn.nytimes.com/technology/20200707/epoch-times-youtube/zh-hant/?fbclid=IwAR1GL1_NrDB-XWd6qyy1G7ZxmaQjSyKDAW_dWnO5wmwkY42IP81k5C1QrOk
〈《大紀元》變「激進川普側翼」的故事!《紐時》痛批:全球最大假新聞平台〉
https://buzzorange.com/2020/10/26/epoch-times/?fbclid=IwAR0x96LnPzSbpi2PH783qc1UA4Jp8oEIA3375IQorNZbbcyEJuwc2MRGR3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