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她這麼說,我還以為她講的是在夜店釣男人。畢竟很多人去夜店,找的就是一夜情,那麼在那當口的「四目交接」,說穿了只是在判斷別人對自己有沒有「性」趣,而說真的,要看出一個男人有沒有把妳扒光的衝動,也不需要什麼窺心術,只要一點置身事外的理智和小聰明,就可以辦到。
可是媚子說不是這樣。
媚子舉了阿東當例子。阿東是她還在上個公司時來往的業務,只是當時阿東有女友。後來媚子離開那間公司,跟阿東也甚少連絡,過了兩年多後,媚子參加前同事的喜宴,又和阿東相逢,當晚乾柴烈火,新郎新娘在過他們的洞房,她和阿東也在汽車旅館肉搏戰。
媚子最近深居簡出,拼命避開一個剛認識的男人。她說,她看得出來對方對她感興趣,但僅只於性的方面,可是對方卻是她喜歡的類型,要是更進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妳就要放棄了嗎?妳喜歡的人,對妳也有興趣,不是很難得的緣份嗎?」 「我才不要自己去找死。」她說。 「這樣也太膽小了吧?」我不那麼贊同。「就算他現在還沒有那麼喜歡妳,說不定相處過後,他會發現妳的好處阿。」 「萬一沒有呢?」她還是那句話。「我才不要自己去找死。」
我忍不住想,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不是我們一直想要的能力嗎?那麼多的兩性書都在教我們,要如何知道異性想什麼,那些窺心術、讀心術、猜心術,好像是種遙不可及的巫術,幸運學會的人,就再也不會被騙,從此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可是像媚子這樣,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只是想跟她上床、只是閒著沒事逗逗她當消遣,就幸福快樂了嗎?
更何況有時候,也用不著什麼讀心術吧,對方都明明白白告訴你,「他不愛你」、「他對你沒興趣」,連解密開鎖的功夫都替我們省下來了,我們,就因此感到快樂嗎?
也並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