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台大的第四年。
嚴格來說,應該是第三年。
畢竟其中有一年,我是在台大旁邊的軍營當兵。
台大取得碩士學位的地方,因此更嚴格的說,
在碩士之前,大學是在中壢的中原。
或許是因為有了學校的之間的轉換,
轉換之間有了比較,有時候,我會默默地覺得,
如果台大裡的學生,不要有著天之驕子一般的驕傲;
又如果,社會不要給台大人極端異樣的眼光,
也就是異常的抬舉,或者異常的鄙視。
如果...這樣的惡性循環不存在,
那麼台大的學院,台大的周邊,以及台大衍生出來的文化,
其實多元的很迷人。
這件事情,至少,是當初我在中原沒有看到的。
台大周邊可以算是個大學城,幾乎所有層級的學校都有。
但無論哪一個層級,哪一種類的學生,從我的角度來看,
愛情,是這個學府周邊,從學生到高齡長者間共有的無形言語。
從科學的角度,愛情的本質,是費洛蒙的無形芬芳的蔓延。
當費洛蒙從陌生情侶隨著大氣擴散而開,我承認,我經常被感染...
儘管我覺得身為科學人、研究員,對於愛情這樣的感性,應當保持客觀理智。
所以我的愛情是什麼?
如果把我存在的事件依照時間的歷程娓娓道來,
那或許,我根本沒有所謂的愛情史。
高中時,我愛上了同校的學妹。
在青澀的年少裡,我背著父母偷偷的與學妹交往。
當然,在這個時期的自己,杵著許多少年維特的思維。
我認為愛情中有著「佔有」的本質,
因此兩個相愛的人,無法自拔的天天黏膩在一塊兒,在本質上天經地義。
然而,當時我深愛的學妹,她的愛情觀可跟我截然不同。
她已經比我成熟了許多,知道愛情只是生活的部分,
而生活中除了愛情,其他的情感也相對重要。
於是她身邊除了我,也有著別人;
她不會時時想到我,而我卻時時刻刻都是她。
我承認,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畢竟這就是愛情觀的不同,
只是當時,愛情對我而言,
像是小王子對玫瑰偶然芬芳的從此無可自拔,
卻從此被滿是荊棘的玫瑰扎的渾身是傷。
後來,分手,剛好是我高三。
來不及放下那些苦不堪言的痛,成了情傷下的文字詩人,
也就沒有考上很好的大學。
現在想想,會覺得滿好笑的,因為當年自己跟現在我,
其實本質已經很不同的了。
現在的我,從來不以詩人自居,或許我比較像是個,科學怪人?
大學開始,我不是沒有愛情,但當時的我,因為家裡遇到一些現實的變遷,
我開始體會到,我需要趁著年輕,家裡還給我機會時,
趕快把自己的現實的能力提升到某種非凡的境地。
在當時,我沒有太多的想法,我知道我需要好的學歷,於是我需要一個穩定的愛情。
大學,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系館。
一天若是有24小時,我大概有18小時在系館讀書。
對當時而言,我的生活目標只有一個,
我要進台大,然後我要出國讀博士,然後我要創業。
我開始意識到,儘管看起來,我好像能保證女方一個美好的未來,
也儘管我內心深處,也知道自己願意保證女方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跟我再一起的女生,經常是孤單寂寞的。
當別的女孩與她的男友度過美好的大學生活,我的女朋友,可能陪我在圖書館。
當別的女孩與她的朋友出去玩,我的女朋友可能為了我留在家裡,儘管我並沒有要求。
的確穩定給了力量讓我好好的求學,但穩定卻也給了我罪惡感,
我一直覺的,當我將現實的麵包納入自己期待的愛情,
那我的愛情,本質上和我高中學妹沒什麼不同,都很自私。
後來,分開,是我碩士,也就是進入了台大。
我把自己重度的理智化,重度的抑鬱化。
主要原因是雖然我大學是第一名畢業進入台大的,
但台大這個地方,人人都是第一名。
在相對不適應的情況下,我把自己的很多情感都鎖死,
然後拚了命把自己提升到可以適應台大現實環境。
當適應了,也就是現在,那些當初抑制住的情感,也就慢慢回來。
現在的愛情觀,
像是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喝水的感覺,
期待一杯沁涼的礦泉水,而不是一杯甜膩的冰淇淋奶茶。
或許這就是目前的我,一個會偶然說說話的男生。
推推眼鏡,然後偶然在咖啡廳享受戀愛氣息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