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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拿鐵–四之三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橘子拿鐵–四之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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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橘子拿鐵–四之三
作者: 夏洛特☆~~ 日期: 2007.12.19  天氣:  心情:

我在心底留的位置

                                                                  作者/pearl

我在心底留的位置
是你的







橘子拿鐵–四之三


                                                                                        作者/駱小紅

「妳真是個獨立的女生啊。」咖啡穿著寬鬆的棉T,破洞的牛仔褲坐在我旁邊,手裡拿著水果刀,笨拙地削著蘋果。
「那種東西不用削皮好嗎?香氣跟營養都被你殺死了。」我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明明我的右手就在面前、卻完全不聽使喚,就像是死掉了一樣。

我的右手,死掉了。

+

「梁小姐、梁詠潔小姐!」
「桔子,桔子!」
「給辣!給辣妳醒醒啊!」
「奇怪,麻醉藥不是該退了嗎?她不是吸太多麻醉藥昏迷了吧?」
前一秒我還跟麻醉師胡說八道,下一秒睜開眼睛,我看見有好幾張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醒了醒了,她醒了!」木瓜的聲音,這我很熟。
「嗯,那樣可以推她回病房了。」接著像是小麗的聲音,
「等等,她好像要說什麼…」下一個怎麼是男生的聲音?

「我想…」我很勉強地開口,然後就無預警地吐了。
「哇!她吐到臉上了!誰有面紙,面紙…」還是男生的聲音,我知道麻藥退了就像宿醉,但是吐在自己臉上,絕對也是人生排名前三件蠢事的其中之一。
男生聲音之後接著是一張白色的溼紙巾,蓋在我臉上,替我擦去嘔吐物。我仍然覺得很累,閉上眼睛又要睡去,卻見到一張好像在哪看過的臉…

是咖啡!買尬!他怎麼還在啊?

等我再醒來,已經是當晚近午夜了。因為醫生巡房,所以我醒了。
「她的傷口比我們原先想像的要嚴重,所以…」我聽見醫生說話的聲音。
「我會婉轉跟她說的。」再來是木瓜的聲音。
躺在病床上的我,整個無法動彈──原來,整個手臂跟肩胛骨都被硬硬的架子包裹住了。
「Kafei,我看你先回去吧,你在這裡一整天了,謝謝你喔。」
「不會,應該的,要不是我她也不會摔下樓,明天早上我再過來,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跟我說,看護那邊我已經聯絡好了,」
「你太客氣了,幸好桔子是遇到你,不然可慘了。」

什麼跟什麼啊?

那「杯」咖啡的聲音消失之後,我終於勉強擠出一句話,
「木瓜…我怎麼了?」

木瓜聽見我的動靜,立刻靠了過來,
「怎麼樣?會痛嗎?會痛我叫護士來打止痛針。」
「不會…不會很痛,我能忍。妳跟我說,醫生講了什麼?」
「嗯,」木瓜身上還穿著套裝,看來她是從她公司被call過來的,臉上還化著妝,略顯疲憊。
「桔子,妳要有心理準備。」木瓜表情很祥和地在我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醫生說,妳的肱骨斷成兩截,已經用鋼釘幫妳接上,明後天就能拆石膏了,不過,馬上要請復健科幫妳做護木,把手撐起來才不會整隻手掉下去,接下來妳得要很認真復健,這樣才好得快…」
「木瓜…我想知道的是我的手掌…它為什麼不會動了?」
木瓜這才面露難色,
「因為斷骨去傷到妳手上一條神經,它是控制手掌靈活度的神經,幸好神經沒有斷,只是麻痺了,只要等它恢復知覺,妳的手就可以回復了。」
「那樣要多久…?我是不是就不能畫圖了?」
「這…妳現在不要想這些吧,等到身體好一點再考慮好嗎?公司的保險可以支付妳的醫藥費跟將來的診療費,妳同事也幫妳請了一個很好的看護,明天中午就會過來,連這間單人病房,都是他幫妳爭取的,妳就放心休養吧。」
「我怎麼可能不想?我是靠手吃飯的,我…」講到這裡,我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了。

木瓜靠過來拍拍我的臉頰,替我擦眼淚。我竟然,連自己的眼淚都沒辦法擦,簡直就像是一個廢人(因為左手打著點滴,不能亂動)。
「對了,妳剛才說,誰幫我請看護?誰幫我爭取單人病房?」
「噢,是Kafei啊,他人真好。他說妳是因為他才摔倒的,所以堅持要負責啊。」
「跟他…跟他什麼關係呀?」
就在我氣急敗壞時,護士推門進來打針跟給藥。

「一共有八瓶點滴,打完就可以出院的,妳忍耐一下噢,梁小姐。今晚可能會比較難過,如果痛得受不了就按鈴,我們會幫妳打止痛針。」護士小姐很客氣地說,然後替我量完體溫,
「嗯,今天可能會有一點發燒,這是正常現象,妳吃藥之後好好休息吧。半夜我會再來幫妳量一次體溫,晚安囉。」護士整理了一下推車,突然又轉頭對我說,
「妳公司的同事人真好,剛才要回去之前還買了點心給我們耶。」

「我根本不認識他。」我很想這樣說,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面,根本不熟啊!但是傷口痛,全身也沒有什麼力氣。為啥這些人好像才見過他一面,就全給他收買了一樣?有錢人,以為有錢什麼都能做到嗎?不知為何,雖然素眛平生的他替我做了這麼多,我卻覺得越發厭惡起他這個人。有錢人家的小孩,莫名其妙!

護士走了之後,木瓜說要去卸妝,晚上就要睡在病房陪我。
「那人真的很好,妳開刀的時候一直待在手術房外面等,我那時候趕來,忘了帶隱型眼鏡藥水,他馬上跑去買了來呢。還有…」木抓指指病房裡,面紙、杯子,還有水果跟病患專用的補品。
「喔。可是妳不要誤會喔…我又不認識他,今天才第一次在公司見到面的。」
「真的假的?那就怪了,我以為他跟妳很熟耶,剛剛還在想,妳這死小子認識帥哥怎麼沒告訴我!」
「帥妳個頭。他那麼黑,哪裡帥了…」
「黑?所以他才叫咖啡嘛,哈哈。」木瓜一副好像已經跟他熟了的樣子,大概在我開刀的過程中,他們在外面等,就聊天打發時間的關係吧?

那晚,我痛得受不了,一度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全身發熱,護士半夜進來替我量體溫,然後又幫我換點滴。然後是一大早護士換班,新護士又進來重覆了一樣的動作,我睡得很難過,甚至夢見自己以後再也不能畫圖,驚醒時木瓜在旁邊的躺椅上睡得很沉。

隔天一早,木瓜得要趕回家去換洗,然後得上班。大過年的,雖然業務不忙,但是她也不能隨便請假,她正要走,咖啡竟然又出現了。木瓜把狀況大概跟他提了一下,然後就告辭離開。

我安靜躺著裝睡,不多久,主治醫師來巡房,我只得起身。醫生很客氣地把我的狀況描述一次,大致上跟前晚木瓜講的一樣,除了斷骨,就是神經麻痺、影響了手掌跟手指的功能云云。
「有空妳可以自己按摩手指跟手掌虎口,神經是從手臂上方下來,從虎口進入手掌,所以剛開始妳會有點麻麻的感覺,慢慢就會恢復知覺了。」
「嗯,謝謝。」
「謝謝醫生。」本來坐得遠遠的咖啡先生,靠過來對醫生點頭,一副好像他很進入狀況的樣子,醫生出去的時候他還跟著送了出門去。

他再回來的時候,我正在試圖下床。
「喂、喂,妳幹嘛啊?」
「下床啊,你看不出來嗎?」
「下床幹嘛,妳是病人要躺著休息呀,快上去。」他過來阻止我。
「我要,上,廁所。」面無表情丟出這一句之後,他滿臉通紅,然後問我要不要用「尿盆」。
「不要。我斷的是手,還是可以去廁所,」他伸出手想扶我,可是我拒絕了。其實前一晚木瓜就已經扶我下床了,而且也讓我自己進去上廁所了,只是她不准我關門、怕我發生意外。我覺得她小題大作,我雖然被石膏板固定得像個木乃伊,但那只是上半身,底下可是「整組完好」的。

咖啡幫我拿點滴架,替我拿到廁所裡掛好,然後叮嚀著「萬一不舒服要說喔」。我根本不想理,沒等他講完就把廁所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因為麻醉藥沒有完全退,所以我感覺很遲鈍,光是等尿液解完,就等了10分多鐘(前一晚還等過廿分的咧),中間咖啡不停來敲門,我只得警告他,
「你走遠點,女生上廁所你催什麼啦?」
「好、好,別急別急,慢慢來。」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慢慢來」。我想趕快習慣單手上廁所,習慣自己像個廢人…。

在病房裡的時候,我只要有空就用左手去按摩右手,不斷地按摩,企圖喚醒沉睡了的神經。中午,真的來了一個看護阿姨,於是咖啡千交代萬交代一堆事之後,才離開病房回公司去。

有了看護阿姨,病房的氣氛好多了。她很細心照顧我,晚上也在病房陪伴我,就是廿四小時的專業看護。問了之後才知道,她是咖啡找來的,連費用都付完了,甚至還說,我想吃什麼她都能去買,因為咖啡還多給了很多錢。

其實我什麼也吃不下。因為怕上大號會很不方便,因此我只喝流質的東西,平時覺得好吃的東西,端到面前了、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完全不想動。看護阿姨雖然是廿四小時的,不過每天晚上都會離開一陣子,那個時間就是咖啡先生會來醫院「站崗」。

說他「站崗」也不為過。因為我們根本沒話說,我的單人病房裡雖然有電視,但是我根本沒有看電視的習慣啊!就算開著電視,也只是因為想讓房裡有聲音,其實我一直是在按摩手掌、練習控制手指動一動的,那很耗精神,所以我根本沒太多餘裕理會咖啡。

住院的第三天,石膏板整個拆掉了。拆石膏板時,要用剪刀整個剪開,當時看護阿姨正好外出,結果醫生竟然轉頭就對咖啡說,
「可以來幫忙一下嗎?我怕她痛會亂動,」護士要幫醫生、還要幫我重新換繃帶,所以咖啡要幫忙抓住我。其實,痛了這麼多天,我已經習慣了,可是要剪掉石膏板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身上是一絲不掛的,底下還有手術服擋住,那上半身呢?

「哇!」我大聲驚叫,還把醫生嚇了一跳。
「你,不准看!」我只差沒跳起來拿點滴瓶摔他──。

醫生清理完石膏板,護士替我纏上新的繃帶,然後吩咐我隔天早上要開始去復健門診做電療跟物理按摩。沒多久,阿姨回來了,帶著一件像布袋一樣的長衣服,說是要讓我換上穿的,不然,總不能穿著沾血的手術服去復健門診吧?

住院的當中,公司同事幾乎沒有人來,那也不奇怪,畢竟,我只是外接案子的人,又不是成天在office裡的人。不過,咖啡似乎來上癮了,每晚下班就準時提著晚餐出現,有時候還帶來新鮮的水果。看護阿姨外出的時間,就由他單獨陪伴我。護士見了他依然眉開眼笑的,木瓜來看我的時候,也帶了零食,本來是要給我吃的,但我沒胃口,結果木瓜竟然跟咖啡像在遠足一樣,兩個人就在病房裡聊開了。

結果病房裡熱鬧得像夜市一樣,倒是我,只是拼著命按摩手掌,一隻隻手指扳動的,希望它早日恢復知覺。這可是我的吃飯傢伙,無論如何不能壞啊,我親愛的手!

直到我準備提早出院時,我都還不知道咖啡為什麼要自願出來「負責」。

「老闆叫我的名字,把妳嚇到了吧?我的中文名字,很女性化,就叫永潔,因為我生來就黑,我媽咪希望我長大可以看起來乾淨清潔,就給我取了這名字,其實我超討厭那個名字的,所以都讓大家叫我的小名。」

「喔,其實又不關你的事。」我心裡是這樣想的,但當時坐在他的恐怖孤窟車上(我都說兩門跑車是孤窟車,台語的孤窟指的就是孤癖),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出院那天,看護阿姨要回去準備東西,似乎打算陪我上山回家去。
「咖啡少爺都付過錢了啦。」阿姨不肯收我給的紅包,跟我約定好,等她準備好行李,要暫時住到山上我的家裡來,否則,沒人幫我洗澡,光憑我一隻手,別說不能工作,不管做什麼都很困難。

可是送我上山回家的,卻是咖啡。

                           
待續,完結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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