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不經意的翻到一張, 自己學生時代的照片,  那張照片的模樣,

 不管是造型或是服裝, 看起來都夠笨拙, 可是表情卻充滿一種自信的傲氣 .

  我想起那個男孩子談了幾次戀愛 , .... 

常常被提出分手, 老是義憤地覺得天下的女孩子都瞎了眼睛....,  

世事好像如此,  僅管每一幕你都記得很清楚, 可是連串起來, 

你不明白它的意思,   經歷一段時間才懂,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或是那樣, 都有個道理 . 

我第一次, 被提分手的時候, 並不曉得那叫做分手, 

我送一個女孩子回她的住處, 

『  我們下次在一起去看電影吧 ! 』我問 , 

『  我可能會考試可能會很忙  ! 』 『  那妳什麼時候考完試 ? 』


『  我們一直都在考試考個不停  !  』

我一直覺得那個考試, 就像是下雨似的, 並且把分手的原因,  

 歸咎於它們科系的課業太重,  直到後來我認識一個女孩子,  

 翹課陪男朋友去看電影,  另一個女孩 , 休學陪男朋友出國去尋找自我 .

 還有一個女孩, 為了跟一個男孩子約會,  跟老師請假, 

活生生的讓她的祖母死了三次, 可惜他們都不是我的女朋友. 

後來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  那時醫學課業的壓力很重, 我們一起去圖書館,

念書念了一天下來,  她一本正經的問我  :

『  你為什麼 ? 能坐下來, 念這麼久的書 ? 』


『 沒為什麼 ?  因為念不完 ,  所以,  我必須坐著繼續念 ....  ! 』


『 你是說, 你每一次考試, 都要念這麼久的書 ? 』 她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 ... , 
 
 我搖搖頭說 : 『  比這還要久 ! 』

可能, 我所謂的上圖書館念書, 和她的那種比較浪漫的 ,『 上圖書館念書 』, 


不太一樣,   之後,  我們就沒在一起念過書,   非但如此,  我在考試的期間, 

她老是和別的男孩子一起去旅行,  她還會寫信給我,  實況轉播 .....

『  他人很好, 並且讀熟台灣通史,  一路上告訴我很多的歷史故事 ,  』, 


等到有一次考試結束,  她好心的介紹一個男孩子,  教我打坐, 好讓我恢復疲勞時, 

我可真的不知所措了,  最叫人 難過的是分手函   (    Dear   John    Letter        )   

『  如果你感受到我的若即若離, 那是因為無法承受你對我的真情,  

你要了解對一個注定孤獨的人, 真情像是火焱般的灼痛. 』

那是一個胖胖女孩寫的, 她要我安靜的離開她,  我們共同參加一個,

長達三天的學習營,  被分配到共同的桌椅,  我不明白 ?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那樣,  我敢對天發誓,  我從來不曾對她動過一個念頭.

往事回想起來,  並非全都甜蜜,  有時候竟然是驚心動魄.  


我和雅麗 (  老婆 ) 也曾經歷過一次分手,  那是在我們交往後的一年左右,

 『   妳一定是在開完笑, 我們相處的很愉快  ! 』

 那時暑假剛結束, 學生都回到學校來 , 我們騎著摩托車正要去兜風, 

雅麗卻提出分手的要求.  我想了一個暑假,  雅麗坐在後座 , 

『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 所以, 決定趁我還能拒絕你時, 跟你提出分手 ! 』

我把摩托車騎出了校園, 接著是很久的沉默, 除了摩托車的引擎外, 

我聽不到別的聲音, 我有一點難過, 不是一段音樂, 也不是一些浪漫的什麼, 

『  我必須承認, 我對你的感情 越陷越深, 可是你和我心目中的理想對象,

完全不同 ! 』 『  為什麼 ? 』『  你有很多的缺點 ! 』, 


風吹得我的夾克脹得鼓鼓的,  藍天綠樹, 從我們的身後流動了過去,   

空氣裡充滿著節慶的氣息, 台北街頭的秋意才正開始, 不曉得 為什麼 ?

 我決定把摩托車駛進新店的山區, 我們的摩托車不知道走了多久, 
 
 當然這並不是重要的, 
 
首先 雅麗告訴我 : 『  你不夠高, 也不夠帥,  和我過去幻想的不一樣, 』


 我故作鎮定表示很能理解 !

『   還有呢 ? 』 摩托車行駛在爬坡的山路, 似乎有些吃力, 

『  還有你不夠穩重, 老是亂說話, 做一些蠢事, 』

我沉痛地點點頭, 也許山路太崎嶇, 或是我的摩托車太過老舊, 

我聽到引擎運轉不順, 很嚴重的咳了幾聲,  不過顯然,  

雅麗她並沒有明顯的注意到引擎的問題, 

『  還有, 我一直希望我的對象, 能比我年長一些, 能包容我體恤我, 

不像你老是跟我爭論 』摩托車又咳了幾聲, 

我不知道是否還能接受, 況且我的情況也比摩托車好不到哪去, 

『  醫學院那麼競爭, 你不夠用功讀書,  我的朋友都不看好你在醫學界的前途 』


碰 -------- 碰 -------  可是現在不止是咳嗽了, 

『  你在家裡又是長子, 負的責任最重  』


碰 ----- 摩托車又發出巨大的聲響 ,  

『  還有 ...... 』 我驚慌的猛加油門, 不加還好一加油, 

摩托車像是洩氣的嚥了氣似地,  啪---- 啪 ----- 啪 -----   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   咦 ? 』 雅麗, 才突然覺得不妙,  她緊張的問我,

『  是不是我傷害你了 ?』『  不是 ,』 , 我指著摩托車 , 

我請雅麗從後座下來, 試著重新發動引擎, 眼看天色越來越陰霾, 

烏雲密佈 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   

『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 』  雅麗問,  四下颳起一陣風,  我試著發動引擎, 

仍然失敗.....  『  怎麼辦 ?』  雅麗又問 ,  無論我如何踩踏, 都無法發動引擎, 

 『  我要回家了』 雅麗表示.

『  我明白了』,   我點點頭, ...  『  我也想回家, 可是妳能不能先幫我推車 ?  』


『  推車 ?  』  雅麗睜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她聽到的話 :

『  我是來跟你分手的  ? 』


『  我知道 !  』 我一臉無辜的表情, 

『  可是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可不可以先推車..... ?  』 


我推著摩托車, 跑了約二 ~ 三百公尺,  引擎仍然沒有發動,  

身上的雨夾著汗水,   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放棄摩托車,  

狼狽不堪的躲到山邊.  好像全世界的雨, 都落了下來, 

我們併肩坐著, 看著大雨滂沱 一片,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我是來跟你分手的, 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雅麗口裡念念有辭.  

眼看雨越來越大, 我的眼鏡一片霧氣, 我拉起袖角拭去眼鏡, 

發現連衣服也濕透了. 我們的摩托車, 就在雨中淋著雨, 

雨水打在座墊上延著車身滑落了下來, 

我們靜靜的坐著, 彷彿這場雨永遠不會停下來似地, 

『  我知道, 我有很多的缺點, 事實上, 還有很多的缺點, 

妳都還沒有全部說出來....』


『 我只想知道, 妳是否堅持要分手 ? 』『  我也不知道, ? 』


 雅麗搖搖頭 ... 

說 : 『  說真的, 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可是, ....

 我很捨不得,  .......  我自己也覺得這樣很矛盾 』

『  其實, 妳不需要徵求我的同意的 』, 

我淡淡的表示,  我只是在想 , .....

『 也許 ..... 妳應該再需要,  多花一點時間弄清楚 ! 』

雅麗沒再說什麼, 似乎掉入自己的沉思世界, 忘了我的存在,

 雨稍小一些時,  她忽然問我 : 

『  我也一定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對象,  對不對 ? 

世上沒那麼多完美的事 』,  『 不對 』, 


我詭異的笑了笑 , ......  正經的說 :

『   妳是我最完美的情人, 我做夢都不敢相信,

 世界有這麼完美的典型,   妳永遠超越我最完美的夢想 』 

聽起來肉麻兮兮的, 我總算看到雅麗臉上開始有一點笑容 ...... 

我們不再說些什麼  .......  依照後來我的說法是我很慷慨地, 

再給她一個機會.

等雨完全停下來時,  我把被雨淋的差不多的摩托車擦拭乾淨, 

試著再重新發動,  不信由你, 我輕輕一踩引擎竟然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