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食物中了解季節的變化,因為食物來自大自然的運作,春夏秋冬四季更迭,農作物也代表了文化的特色。中秋節是一個浪漫、團圓的節日,吃月餅顯得特別有趣。生命裡有許多故事,嫦娥奔月是家喻戶曉的傳說,還有童年吃月餅的記憶。早年物資缺乏,每年中秋節能吃到白豆沙肉鬆月餅或綠豆椪,一個月餅切成好幾份,全家人一起分享的溫馨感覺,雖然生活窮困,卻是永遠不可取代的幸福,更是生命中收藏的美麗。
走過童年,嫦娥的故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但是因為美麗的詩詞歌賦傳誦著愛情故事,月圓人團圓的意義在中秋節被極大化,「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成為生活裡對永恆情感的期待。我還是很喜歡過中秋節,但是過節的心情已從童趣變成對生命與情感的祈願。人的生命沒有辦法永恆,但最美麗的是自己經歷了許多悲歡離合,也創造了許多故事。那些故事有的可以和別人分享,有的只能留下來自己回憶。看著天上圓滿的月亮,回味著走過的路,那是中秋節與其他節日特別吸引人之處。
農曆八月素有桂月之稱,滿樹芳郁黃桂花加上一輪明月高高掛,立刻就有了秋的意象。桂花雖不顯眼,顏色淡黃小如米粒的花朵不近看甚至不易發現,但桂樹卻因此更貼近平民百姓的心,而被廣泛地栽種於庭院園林。家中的小花園裡也有一棵移植來的桂樹,長得都比人還高了。一簇簇桂花總在我經過時散發若有似無的幽香,以優雅的暗示提醒它的存在。在我心中,金風送爽的秋日,不以外形取勝,彷彿來自天際的桂花香,絕對是眾花難以取代的。
日前在食品材料行看到封存在透明塑膠袋裡的乾燥桂花,直覺動作便是拿起來聞,真傻,當然聞不到味道。想像著打開封袋,飄出的會是怎樣的味道呢?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將它買回家。慎重地洗完手、剪開包裝袋,哇!一陣如蜜般甜膩的香味不客氣地直衝鼻腔。桂花總和烏龍配成對,感覺像秋日的陽光,溫潤又舒爽。除了泡茶、製酒、做糕點,還能怎麼善用這不耐久藏的甜香呢?於是我決定將它們揉進麵糰裡,以烏龍茶取代水,讓它們在麵粉裡送作堆,做成饅頭。解放後的桂花香氣融入全麥麵粉裡幾乎完全消失了,可是蒸好後圓胖胖的饅頭咬進嘴裡,封存的香氣卻又在口腔、鼻腔裡悠然散開,
因為情感的記憶,連結著人與人的互動,在情感的催化下,食物的滋味被賦與多重的意義。那些吃的記憶或有趣的活動,還是要與親朋好友連結,才會充滿幸福與懷想。北窗開啟,沁涼的西風吹拂,窗外隆隆的割草機走過之後,青草氣息隨風飄進屋裡;天涼好個秋,一年好景君須記,秋天的季節讓人感到最舒適。
在昏黃中迷了路
脆弱的風攪動著什麼
所有一切我們想要知道
想要掌控卻無法開啟的
在永不消逝的時間隧道裏
聚集在山巔和河川的雲朵被微風吹落在原野
那些寫在眼角,迴盪在唇邊、呼吸裏
或是某條街的轉角處、一部深情電影
一本書摺頁裏的缺口、刻痕以及捲曲的祕密邊緣
都隱藏在夢想的愛裏
不訴說過去
只是微笑
Pan
不事張揚的小小桂花
在自己的方圓裡盡責演出
對它有著莫名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