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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與儒學20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佛學與儒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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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佛學與儒學21
作者: 小魚 日期: 2014.09.16  天氣:  心情:
三、“發明本心"與“明心見性"
陸九淵的修養方法雖然既有儒家的,也有佛家的,但就其主要修養方法言,即在“切己自反"、“發明本心";而禪宗
的修行方法也有很多,但最根本的,則都是要"明心見性"。這裡有必要從總體上是進一步探討陸九淵的修養方法 與禪宗修行理論的相互關係。
首先,由於陸九淵的“心"與禪宗的“心"內涵意蘊幾乎毫無差別,都是一種宇宙萬物和人倫道德的本體,這就使得二者在如何發明此“心"的方法上多有相通、相同之處。例如,禪宗思想的最大特點,是把一切歸諸自心、自性,主張一切諸法,皆從心生,皆從心出,一心“而萬法盡通、萬法皆備",“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諸佛亦不例外,非離心而別有佛,而是自心即是佛,若能洞明此一心具萬法,自心即是佛的“真理",則與諸佛境界無異,所謂“明心見性",實際上是一個事情的兩個方面。唯有“明心",方能洞見佛性本來具足,同時,也唯有“見性",才能明了自心自性本來是佛。陸九淵的“心"也是一個範圍天地、包攬古今的宇宙和道德本體,一心而四端具足,萬善兼備。因此,為人治學無他,唯在"發明本心"而己,本心既明,即可成賢作聖。
其次,具體而論,陸學在如何“發明本心"問題上與佛學之“明心見性"的方法也多有相近、相通之處。陸九淵之“發明本心",最強調“道不外索",提倡“切己自反",認為本心乃我所固有,因此,欲發明本心,無須向外四處求索,於自家身上用力即可;禪宗在強調自性作佛、不假外求方面表現得更為突出。禪宗認為,所謂佛者,本心本體本來是佛,並非於自心自性外則有他佛,自性若迷,即是凡夫,自性一悟,眾生即佛。因此,不可於自性外去尋找彌陀,於自心外去尋找淨土,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而向東向西四處尋覓,則非但成不了佛,而且會成為一個“與聲逐響人,虛生浪死漢",千生萬劫備受輪迴之苦。
第三,禪宗修養方法的一個重要特點,是提倡“直指人心",、“不立文字"。這種方法自達磨始倡,之後各位禪師代代相傳,至慧能更把它作為一根本原則而大加弘揚。慧能說:“諸佛妙理,非關文字" (《景德傳燈錄》卷五,《大正藏》第五十一卷,第35頁),“若取文字,非佛意"(《高僧傳》三集,卷八)。慧能之後,後期禪宗的禪師的更把“十二部經"視為“拭疣紙",走向罵佛燒經的極端道路。他們認為,“經是佛語,禪是佛意",“得意者越於浮言,悟理者超乎文字"(《大珠禪師語錄》卷下),“佛本是自心作,那得向文字中求"(《筠州黃蘗山斷際禪師傳心法要》),因此,主張“莫向言語紙墨上討意度"(《大珠禪師語錄》卷下)。陸九淵的修養方法也不拘於語言文字,他認為,不識字,存本心,亦可成賢作聖。他說:“若某則不識一字,亦須還我堂堂做個人"(《象山全集.語錄》卷三十五),經常勸人“莫將言語壞天常。《年譜》在評述陸子之學時曾經指出:“陸之治學教人,不復以言語文字為意。"
第四,禪宗在修行方法上以“頓悟"著稱於中國佛教史。被禪宗捧為經典的《壇經》,就其根本思想而言,則在“即心即佛"、“頓悟見性"。在《壇經》中慧能屢屢言及“於自心中頓現真如本性",要人們從當下之每一念心頓悟“無生法忍"。後期禪宗在“頓悟"上走得更遠,甚至認為,“唯有頓悟一門,即得解脫"(《頓悟入道要門論》),把“頓悟"視為成佛得解脫的唯一法門。陸九淵在這個問題上也深受禪宗的影響。例如,他雖然認為心蔽須一番一番“剝落",但更主張“悟則可以立改",指出“銖銖而稱,至石必繆;寸寸而度,至丈必差"。而“石稱丈量",則“徑而寡失"(《象山全集.與詹子南之一》卷十),“一是即皆是,一明即皆明"(《象山全集.語錄》卷三十五)。這些說法顯然視直觀頓悟比層層“剝落"更能“發明本心",這與禪宗把“頓悟"看成是比漸修更為根本的方法,其思想是一樣的。
最後,禪宗之後期,祖師禪一變而為分燈禪。分燈禪提倡“平常心是道",在教學傳道及修行方法上盛行“棒喝"、“機鋒"。陸九淵在講學活動中也經常採用這種方法。例如,以“斷扇訟"使楊簡悟“本心",以“起立"啟發詹阜民體會“本心"等等。張南軒曾評陸子之學“多類揚眉瞬目之機"。(《南軒文集.答朱元晦之十三》卷二十四)。
對於陸學與禪學的關係,朱熹及後儒多有評述,他們稱象山之學“大抵用禪家宗旨,而外面卻又假托聖人之言,牽就釋意" (《朱文公文集.與劉子澄》卷三十五)。“象山陽儒陰釋"(《學蔀通辨》自序)。這些評述基本上是符合陸九淵實際的思想,因為,陸學雖然是以繼承孟子之學為標榜,以光復儒學道統為己任,但其思維方法與思想內容,確實大量地採自佛家特別是禪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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