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天空還是一望無際的蒼碧,不見茫茫雲霧,飛過我頭頂的鳥兒,歌聲和以往一樣清脆悅耳,夏日的餘威偶爾照樣蒸騰大地。,漫步在郊野,走過一戶人家的圍牆,十幾株桂花樹榦伸出牆外,綻露出一朵朵黃色小花,隨著溫柔的晨風吹來陣陣清雅,芬芳的氣味沁入心肺,讓人心曠神怡。
臺灣雖四季如春,但隨節氣的變化,依然呈現繽紛的風貌。時序已進入秋天,陽光日見薄弱,炎熱的夏天已漸漸失去威嚴,夕陽返家的行程悄悄提早了,天色也較早昏暗下來。我們總是相約於繁華都市最暑熱的時段,總是行色匆匆,由南自北地混雜在人潮湧動的街頭,成為這城市渾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某家安靜的咖啡廳、西餐廳的角落,一個短暫的午後,交匯我們各自旅行的心得和各自經歷的人生風景。當我們接近,只用眼神便解構了這城市複雜的組成。此域、彼端,異質成為我們可以互相辨識的標誌,我愛極了這尋常巷弄裏綻放的陽光氣息,似乎拐個彎生命的步伐便可繼續前行。
莎士比亞說,「發覺最初的愛苗依舊得保養,儘管時光和外貌都盼它枯黃。」當智慧的果實結在樹上,愛又是否因我們的歆慕而結在心中,散發在我的文字裏傳遞給看到它的人們?
杜斯妥耶夫斯基說:「您別擔心—生活會把您送上岸去,讓您站穩腳跟的。」
所謂真實是呈現,而不是製造。
全然在我們放棄的時候顯露了最圓滿的結果。
我們所能擔心的是能不能在此岸上岸,而不是在彼岸。因此,只呈現自己,真實的注定在當下的剎那之中,屬於自己,拒絕將自己交付給任何高於我們的存在。太多的問號無法被清晰地闡述,我們心靈空虛的黑洞勢必被嚴酷的現實撕扯得越來越大。當我們掙扎著打開自己的內裡,生活的曲徑卻早已讓心靈喪失了快樂的能力。
以前一直握在手中,它總是隱匿,彷彿一個過於平凡的硬幣,我們永遠無法目睹它的誕生。只有它不在手中的時候,我們才會有一瞥的欲望,才會認識到它的存在。恰如只有放下自我的時候,才能夠認識自己。
瀰漫著咖啡的香味,每刻藉由文字挖掘出的細碎感動,從發現的驚喜到人生的幻滅、無常,以及所要尋找的幸福、快樂,我們追跡於生命的每一條巷弄、每一個轉角,這樣的談話,讓我對自己所寫下的「我」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也讓「我」自日漸迷失的灰白顏色之中透出些微的光亮來。
你輕輕揭開夢的翅翼
迴繞在我乾涸的心底
我張起船帆追躡你的足跡
激起層疊圈蕩的漣漪
低聲嘆息在我的眼瞼
烙下滾燙的淚滴
好友L自學校畢業工作了幾年後,到了適婚年齡遲遲沒有交往的對象,幾次相親也都無疾而終。眼看著青春年華逐漸消逝,著急的母親於是要L去改個可以促進姻緣的好名字,沒想到才改了名,第一次相親就開花結果,如今她已結婚生子,生活過得幸福美滿。
如果好友L不願為了找對象而改名字的話,我想不管她再怎麼相親,都會抱著騎驢找馬的心態,不會那麼早結婚。就因為她相信新的名字一定會帶來好姻緣,所以當有人介紹時,不免心想:「應該就是他了」,所以趕緊把握良緣,不再磋跎。「一個人假若得到適當的鼓勵和認同,平庸的人也可以有突出的成就。但如果一開始就認定自己會失敗,通常結果就真的會失敗」。只要相信就有力量,就有改變的可能。
隱匿在這個季節的深處,我用心地觀察和自省,感受生命的幽微之處,以期能達到她所說的體悟。而那些意涵深奧無比,我必得不斷地翻開自己過往的疲憊和貧瘠,索尋我能拿出來激勵旁人的某一小點。
日夜尋尋覓覓
如果可以
我要倚著船帆
划向你的夢裡
讓我在你的夢裡夢見你
在你的夢裡和你重聚
圓一場前世今生的狂喜
微涼的秋風吹拂,舒適又浪漫,碧空依然澄清如洗,樹木照舊蒼翠欲滴,惟已聽不見群蟬在黃昏時棲息在樹枝上高唱,已被唧唧蟲鳴取代。我們只站穩自己腳下的方寸之地,沒有別的土地。
當經過一棟獨立家屋的油坊,旁邊有一株兩層樓高的老桂花樹,葉茂花盛,朵朵桂花如串串珍珠懸掛在樹上,香傳千里,整個山村香味四溢;那茂密的枝葉更遮住炎熱的秋陽,我們常在桂花樹下的石凳上休息、喝水,嗅聞那淡淡的清香,讓人陶醉!有時見兩、三個村民在樹下鋪上竹席,爬上桂花樹,用雙手搖動樹枝,桂花紛紛飄落,像從天而降的花雨,孩子們在竹蓆上揀去葉子、細枝、花梗,用掃把將朵朵桂花掃成一堆,再以鏟子鏟起來裝放在布袋裡,拿回家曬乾儲存後就可以販賣。
臺灣的桂花樹小巧玲瓏,長不高、養不大,可能是與氣候、土壤有關,江南香園的桂花樹就像臺灣各地的榕樹那樣高大粗壯。秋天是個容易引人感懷的季節,它讓我想起了山明水秀的江南香園,此時正是秋風颯颯,萬物逐漸凋零、枯萎之時,也正是桂花飄香的時節。
走近桂花年糕店門口,香甜的桂花年糕香氣誘人,年糕店裡的桂花年糕更是堆積如山,吸引人潮生意興隆,嘴饞貪吃,禁不起我的糾纏,最終總會購買桂花年糕滿足口慾。豆蔻年華的少女們,見那串串成球又清香撲鼻的桂花,都歡喜採上一、兩枝,插在髮夾上,更增清麗芳香。每到金風送爽時節,向栽種桂樹的人家討取幾枝桂花,拿回家後插在花瓶裡,供在廳堂案桌上敬祖拜佛,使住屋滿室芳香。
Pan
以茶葉和清香的桂花,泡一壺桂花茶款待
當揭開茶碗蓋,那股芬香撲鼻而來
不飲已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