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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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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破碎的斷翼(天使的初戀)
作者: 【天使】	日期: 2008.09.02　　天氣: 　心情:

《以下為天使的真實故事，只是全部人物皆用化名。如果有和任何人的經歷雷同，只能說...同是天涯淪落人。》

序

在心裡回憶了很多過去的情景。這種回憶，不算愉快，但感覺也不至於糟到哪裡去。
有大部分，都只剩下了模糊的輪廓，卻也有些再清楚不過的小事件，強烈的對比著。
好多回憶，都是藉由之前的日記、信和對話慢慢勾起來的。其實我一直不敢去看，不敢去想起，這幾年來是怎樣子的。我怕一觸碰到那些回憶，淚水又會潰堤了。
不知道要怎樣開始，不知道要怎樣敘述，不知道要怎麼寫出這幾年的回憶。
一向不太會表達自己，很多事情，也許只能盡在不言中，讓時間成為唯一的見證。
希望斷斷續續的回憶，不會太傷各位的眼睛。

恒羽(愉)＝折翼天使/我
琦＝天使的死黨
于＝曾經的男友
夢＝認識很久的哥哥
幻＝認識很久的妹妹

時間＝幾乎都由暑假和年齡區分。例：一九九五年七月至一九九六年六月，我十一歲。

一、無言的我愛你

我是恒羽，今年十一歲，雙子座，我是國小五年級生。
恒羽是我的筆名，我希望飛往幸福天堂的翅膀能夠永遠伴隨左右。
我有點害羞，我在意旁人的眼光，因為我要當乖孩子。
我喜歡交朋友，但是都不很深，因為我不愛說心事，心事往往被我藏了起來。
除了琦。琦是爸爸學弟的女兒，她小我一歲，她是我認識最久、最好的朋友。
今天，爸爸媽媽說要移民到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去。為什麼勒？我不懂。
但是聽到說琦一家人也要過去，我高興的大喊著：『那我也要去！』
於是，一九九五年八月，奶奶和姑姑帶著我和小我一歲的弟弟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貝里斯。
爸爸媽媽和剛出生不到兩個月的弟弟還留在台灣，處理工作和房子的事情。
離別固然心酸，但是我跟弟弟很快的融入社區裡新鮮的環境和陌生的朋友，我們就像一個幾十個人的很大很大的家庭，吃飯、玩耍、上課、補習都在一塊。有帥帥的哥哥們、漂亮的姊姊們、搗蛋的弟弟們跟可愛的妹妹們，分為大朋友、中朋友、小朋友、和小小朋友。
夢哥哥和幻妹妹也是這大家庭的一份子。剛來那時，這邊的環境很單純、天氣超級熱、生活很簡單、空氣很新鮮、鄰居就像家人、打電話回台灣時又喜又悲、住在郊區買東西很不方便、蚊蟲爬蟲非常多、聽說黑人很可怕、正在成長的小孩肚子很容易餓、全家衣服都要用手洗、不過，我生活得很快樂。

十一歲，有一點點尷尬的年齡，而我遇到了生命裡的第一個他－于。
于是屬於那種，好動大膽又愛玩的男生，他的嗓門很大，常常可以聽到他和他朋友們的嬉笑聲環繞著宿舍的每一個角落。至少記憶裡那時的他，好像是這樣子的。

八月底，學校開學了。
我們全部的小孩都一起上著一間全校只有五間教室的無敵小的小學，因為語言的關係，琦、于、我、弟弟和其他的朋友們，被編排到了四年級。
我和于，在打打鬧鬧的相處中，漸漸拉近我們的距離，兩小無猜的曖昧在我們之間流動著。
年底的某一天，五六年級的大哥哥和大姊姊們有個報告，要向學校介紹有關於自己國家的習俗。
經過老師的同意，他們動員了四年級的我們，協助他們作報告。中國服裝走秀、歌唱跳舞樣樣都來，還交當地同學學唱中文流行歌。
我們按照年級坐在教室的不同的角落裡，你忽然問我：「你喜歡誰啊？」
拜託，旁邊一堆人耶！　你是要我怎麼說啊！
我湊到你的耳邊，小小聲的說：『你』
「啊？什麼？你說米？」真的很故意耶你！
『唉呦！就你咩！你啦！』事後才發現，我這是不打自招跟大家說了。喔～真是欠打！
在回家的路上，我剛好坐在車子的副駕駛座。
司機下車買東西，你趁機從椅背後，對著鏡子用唇語對我說：「我愛你。」
這是第一次，我喜歡的人，這樣對我說。
我的心彷彿隨著這句話，飛向了天堂，微笑也偷偷爬上了嘴角。
我知道，這是初戀的開始。

我，十一歲。于，十二歲。
一九九五那年年底，我們相戀了。
聽起來好像家家酒，但是在小小的心裡卻很認真，他是我的初戀。
希望能跟爸媽一樣，很幸運的在初戀找到了命定的彼此。

《以前，可以愛得很天真，不問原因的相信著彼此，會陪著自己直到永遠。》

二、各奔東西

幻，是個有如小公主般存在的妹妹，比琦跟我都還要晚來到這個異域。
她是個可愛的女生，在孩子群裡突出般的細緻，有一對可愛的虎牙，有點鬼靈精，你永遠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或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也或許我了解她並不深吧！
幻是那種男生愛，女生疼的女生。
那一年，她七歲。琦和我在學校一直寵著她，她種是有著讓人不得不疼惜的感覺。
那時的誰也沒想到，他會成為我故事裡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

在那個超級無敵小的小學讀了一年，家長們決定轉學。今年，一九九六年，我，十二歲。
於是我們分散到市區及首都的學校，在地同學比例一多，學語言倒快多了。
琦、我和弟弟及少數的朋友，到首都就讀市立小學及高中。
而于、夢、幻和大部分的朋友，則在市區繼續他們的學業。
于是個優秀的學生，在對校長證明自己的能力後，在入學後的同一年，跳級直接參加高中聯考（這邊沒有國中，小學讀完直接上高中四年）。他是我的驕傲。

年紀小小的我們，並沒有心思去安排所謂很浪漫的事情，知足於在彼此生命的特別，和生活裡小小的喜悅。
寫一張小小的便條紙當情書、抄一首情歌歌詞、一些覺得會讓對方高興的事。
他送了我一顆透明的石頭，是在路上撿的。
那一陣子宿舍的大小朋友們很流行撿透明石，常常在晚飯後，一群小人蹲在夕陽裡，找著透明的石頭。透明的石頭，真的覺得很特別。
他給我的那一顆，跟平均的大小比起來，算是蠻大顆的，可惜裡面有兩個明顯的裂痕，平均的把石頭分成三等份。
人家說石頭裡有裂痕是不好的，這兩道裂痕，是不是也預言了我們之後的分歧。

今年，一九九七年，我十三歲，國小六年級生。
琦、我和弟弟要高中聯考嚕！爸爸媽媽們比我們還要緊張。
媽媽為了要給我們一個比較安靜的讀書環境，搬家了，是在同一個社區裡，不過我們有自己的房間了。
在搬家的過程中，我遺失了于給我的那顆透明石，還有他給我的信和歌詞，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即使如此，那顆石頭的樣子和它的兩道裂痕，還是深深地烙在心裡。
一天，在搭公車上學的途中，琦偷偷給我看了一封情書，「不可以說喔！」她說。
那封信的字跡，很熟悉。是于的筆跡。這是第一次，我的心，受到了情傷，就算只是個小傷口。
琦並沒有意思，但是我還是私下寫了封信給他，我的情緒需要一個出口。
可能于有跟琦說了吧！琦因此不理我幾天，因為她說不可以說的。

今年，一九九八年，我十四歲。琦和我上高中一年級，于跟夢哥哥同一間高中，他高中二年級。
我和琦約定了要一起上在首都的同一間高中，可是，我跟她失約了。
因為聯考的成績還算可以，媽媽決定送我去市區最好的兩所女子高中之一。
琦生氣，但是也沒辦法，又基於學業的壓力，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只在週末見面。
我和琦，不需要常常黏在一起，不過在一起的時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需要的時候，我們會傾訴、傾聽、給意見。我們常常笑著說：我們的友誼是細水長流型的。
我和于，一樣是有空的時候會跑去對方的家，陪伴著彼此。
我和琦各分東西，不過卻能在每天上學的公車上，多看到于三十分鐘。
他純白的制服，在我心中，變化成天使一般的存在。

今年，一九九九年，我十五歲，高中二年級。
想不起來十五歲很特別的回憶，只知道，高中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快，要讀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感情，也就在看似平凡又甜蜜的日子之中又走過了一年。這是，我初戀的第四年。
我請他給我取一個暱稱。
他給我“愉”，這樣就和他的名字的音一樣，他希望我天天愉快，我也天真的期盼著，未來的日子可以一直像從前一樣快樂著。

《是不是快樂的時間總過得太快、太理所當然，讓我忘了去熟記那種平凡的快樂時光。》

三、遙遠的思念

今年，兩千零一年，我十七歲，高中四年級。
六月、于畢業了，繼他國小畢業，這是我參加他的第二個畢業典禮。
畢業後，他決定去鄰近的西班牙語國家學習西班牙語，這意味著，我們要各分東西。
這一兩年，我們的感情起起伏伏，時好時壞。其實，可能是我太黏了吧！
在于出發前，他依我所願寫了封信給我，卻是表達著對於我們關係的哭笑不得。
距離給了我們感情緩衝期，讓我們又開始思念著彼此。
即時通、電子郵件、信件、偷偷打的國際電話，悄悄地拉近心的距離。

今年，兩千零二年，我十八歲，大學第一年。

我高中畢業了，順利的上了大學。
于的學校不順利，西班牙文雖然有學了一些，但是應付課業還是非常的吃力。
他決定回來讀大學。
暑假期間，幻妹妹跟他的朋友，去過那裡遊玩，也許火花就在哪裡產生了。
在于回來之前，他寫封信告訴我，他好像喜歡上幻了。
我的心情很複雜、左右為難，很希望他回來，又怕他回來更會促進他與幻的關係。
他還是回來了。不過那一天，我真的很高興，覺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距離，忽近忽遠、感情，忽冷忽熱，一再再的考驗著我們的心。》

四、雨把心打碎了

今年，兩千零三年，我十九歲，大學第二年。

作為額外的收入，于開始兼家教，他幫幻妹妹她們補數學和英文。
于和幻妹妹，越走越近，曖昧的新聞成為許多飯後茶點閒聊的配菜。
曾一度欣賞幻的弟弟跟我抱怨著說：「吼！姊！妳把妳的男朋友管好啦！」
我本來也信心十足的相信，只要跟于談談，一切就會沒事了。
可是于卻告訴我，他愛上幻了。我的天空烏雲密佈，快樂的太陽躲起來睡覺了。

今年我生日那天，于到我家來跟我的家人在餐廳為我慶生。
幻妹妹也來了，她坐在我家的客廳，一言不發。
尷尬著，直到他離開。這是另一個警鈴。

兩千零三年七月二十三日，在學校打工時，偷閒跟于在msn上聊完以後，我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低潮，夾帶著傷心、痛苦、絕望和疲憊。
我真的好累。過於強求反而什麼都得不到，從前的快樂回憶，反而好像在譏笑著我。
我想死。
學校的辦公室裡沒有什麼利器，只有一把鈍鈍的剪刀。
我作勢在手腕上劃了幾下，只有留下一點點紅紅的擦痕。
我在心裡掙扎著。我是個膽小的人，我也怕死，我也不想讓父母難過，於是就呆呆的，望著那把好心的剪刀，恍神著。
忽然，msn傳來訊息通知，是夢哥哥，正好移開我的注意力，我該說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嗎？
夢哥哥跟朋友建立個一個可以貼文章的網站，問我要不要順便幫他收集文章。
我答應了，於是就請他在裡面幫我開個帳號。
在學校不能打中文的我，請他幫我翻個中文帳號，於是，「折翼天使」就成了一直沿用至今的帳號。
折翼的天使，回不到快樂天堂。這是個哀傷的帳號，這是我當時的寫照。
我的愛，我相信過的愛情，隨著我的心和自信一起，支離破碎。
我開始把自己的感覺寫下來，貼在夢哥哥的網站上面。
幾十篇短短的文章，陸陸續續的漸漸出爐。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尤其當情緒傷悲時，文字成為宣洩情緒的主要管道，偷偷地洩漏著，看似開朗的我，其實心裡有多麼的藍，多麼的暗。

要留住一個變心的人，用什麼方法都是沒有用的。
於是，我和于在一個下午分手了。
就如我忘了記我們是哪一天開始的，我也忘了去記，我們是在哪一天結束。
鐘，停擺了。
于給了我，阿杜的”放手”和”一個人住”，而我，哭到累了。
雖然我裝作若無其事，但是，相信在家人面前，始終無法隱藏，笑容下那顆破碎的自己。
晚上，我約琦到外面走走，她聽到我聲音的異樣，體貼的拿了一大堆衛生紙，而我也很捧場的把它們全部用個精光。濕濕的衛生紙躲在我的口袋裡，鼓鼓的，陪我一起傷心。
我說著哭著，她邊聽邊把衛生紙遞給我，我們就在門前的馬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也許，如果當時的我就此放手，整件事情就會告一段落，我也就不會傷到大家。
也許，我只是阻擋于幸福的絆腳石。
我把自己搞得，連我自己都認不得自己，那麼的煩，那麼的傻，那麼的不知進退。
也許，我把愛情看得太重了。
也許，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但是我還是做了。
我還是不想放棄于，苦苦的糾纏，癡癡的等待著。
他一直要我放棄，他想盡辦法讓我放棄。
于用言語傷害我，用行動背叛我，用距離冷落我，而我卻學不乖，可笑、固執又傻傻的待著。
你從不騙我，就算傷我傷得再重，也要告訴我事實。我倒希望，你會在乎我的感受，而給我個善意的謊言。

《本以為，難過的日子和事件，是一生永遠都不會忘的。結果，我低估了人的健忘，和時間高明的醫術。現在的我開始漸漸遺忘、漸漸釋懷。》

五、領悟

今年，兩千零四年，我二十歲，大學第三年。
我還是沒有放棄，只不過真的很累很累。
也許于被我煩到無可奈何，我們名義上，又在一起了。
只不過，于和幻的曖昧仍然繼續著，而我為了保住我得來不易的愛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粉飾太平，希望不要聽到有關於他們曖昧的傳言。
我不喜歡那些把別人傷心的事當話題聊的人，可以說是很厭惡的。
他們一直說著，讓我不得不去聽到我不想知道的事情。
就算待在家裡，也能藉由關心的人傳到耳邊，有一段時期，甚至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表面上，我還是和平常一樣的笑著、生活著。
私底下，我苟延殘喘，自欺欺人的愛著，即使身邊知情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就算偶而也有些小小的甜蜜出現，但是大多數的夜晚，枕頭是濕的。
曾經這樣想著，我如果繼續這樣虐待自己的眼睛，就算有一天哭到瞎了，我也不會意外。

今年的生日，朋友一樣來慶祝。
而于，是隨著幻和家人一起來的。
我依然笑著，依然若無其事的笑著接受朋友們的生日祝福，可是朋友對我說的話我全忘了，只知道我的心一直掉，一直墜落，只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一起離開。

種種發生的一切，一再再的刺激著，打擊著我和對自己和愛的信心。
我想，我累了，持久戰，讓我真的累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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