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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靠近死亡的瞬間
作者: 費雪	日期: 2009.05.17　　天氣: 　心情:

早起無事.我趕八點多的聚會

還是一樣選擇偏遠的角落坐下.在敬拜時.我瞥見隔兩個座位的老先生是熟面孔.靜心想想.他是樓上的鄰居

他總是一個人.約略知道是那幾戶.因平常碰面機會不多.多半點頭示意.極少交談

唱完詩歌他坐下來.當牧者講道時.我見他低著頭.有些鼻水往下掉.可惜我出門急忘了帶面紙.我以為他在打瞌睡

牧師帶領結束禱告前.大家起身.此時老先生低頭.口水.鼻涕直流.搖晃已無意識.我摸著他冰冷的身體.旁邊的人驚覺不對勁.小聲喊著要送醫.偏偏我又沒帶電話.於是我說回家嘗試聯絡.下樓拔足狂奔

人一緊張就沒大腦.我把他跟某戶聯結.狂按電鈴.後來發覺不對.去找管理員.管理員也不知描述的是哪一位.我要了管理站電話.回到住處找12F鄰長---彭媽媽

彭媽媽不在.我又按隔壁的電鈴.這一棟都是退休將領.找老一輩.多少都知我描述的是誰

鄰居說好像是8F的黎老先生.至於那一間卻不知道.再打去管理站查問後.我立刻下樓

應門的是菲傭.英文不通.國語不懂.她說的我也聽無.只指引我去打電話

我告訴他的家人.此時黎老先生已急送阮綜合醫院

驚魂未定.感覺離死亡很近.我急出一身冷汗.心想黎老先生若能康復.以後我一定提早陪他去

回想有幾次靠近死亡的畫面...

1.老江是拉努灣的會長.一個人南下獨居澄清湖附近.我們辦活動都窩到他的小窩討論.一場大火延燒.我趕到時正抬出一具具遺體.老江濕答答.全身有如黑炭般捲曲焦黑.

2.大足是朔溪伙伴.年輕爽朗有活力.探勘野溪時他第一個下水.想他水性不錯.未知陷入暗流遍尋不著.第二天在下游發現.腫脹到無法辨識

3.在西子灣海水浴場執勤.那是水上救生結訓後必須安排的義務工作.那天兩名國中考生遊玩溺水.在海中載浮載沉.馬上6人划小艇尋找.其一救起後茫然失神.另一名4小時後尋獲.家屬哭斷腸

4.奶奶在睡夢中走的.那夜我兩點多睡.護士六點來已無心跳.平靜安詳的像睡著一般.等不及我孝順

5.爸深受病痛所苦.走前糖尿病.洗腎.失明.最後幾週昏迷無意識.在醫院也剩下我看護.急救時醫生問我要不要拔下呼吸器.我看著機器慢慢回復成一條線...

6.最近走的是老頭.舌癌及淋巴癌擴散得很快.生前就我跟金莎兩個無線電好友.臨終時被推出醫院長廊往地下室移動.步伐的迴音每一聲都很沉重.省吃儉用留下大筆資產.走時落寞的只有兒子.我.金莎夫妻陪他最後一程

我並不驚恐生命結束時.我能在你們心中留下什麼.我只擔心有些話來不及說...

那時跟師母在同小組約定.要給自己寫遺書.也給孩子寫情書.萬一哪天來不及身教突然走了.至少還能有些回憶
結果師母的"媽媽情書"已付梓.我的情書只寫一半.記錄感性的成長.泰半存於這裡的檔案.
我若走了.妳們一路陪我的好友記得幫我解密.讓孩子知道.有多少的愛幻化成文字.

甚至還有些愛來不及說

那愛埋得很深很沉.

也許這輩子都來不及對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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