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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分享] 談衛生稽查與檢驗

有人說，我可能是政府高官，所以幫政府講話。我先說，非也，我一向都在罵政府，因為我也繳了很多稅金給政府。的確，作不好，該檢討，但要有助於解決問題。

我常要學生學習一種態度，那就是問好問題。但是，什麼是問好問題？我當學生時，也一度迷失在問問題之中。當問問題時，看到台面上的人不知所措，就好像是在拳擊場上擊倒對方的感覺，爽。但是，我錯了，這沒有什麼了不起，因為人生中來就有很多無解的問題。厲害的人是解問題，而不是問問題。我覺醒到，如果我問問題，連自己也無解，那就要將心比心地理解對方的狀況，虛心地接受對方面臨的問題，除非我可以提出更好的方法。所以，當我對學生問問題時，我也都會試著去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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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何要說這個態度。因為，在這個社會中，丟出問題的專家太多了，但真正能解決問題的真正專家卻少見，或許是我目光短視，有眼不是泰山。

很多人談到衛生稽查與檢驗速度太慢了，政府不盡責。我說這就是丟出問題，不是解決問題。有人說，我有啊，解決問題，就是積極處理啊。這就叫作不著邊際。原因是，我們都沒有真正理解衛生稽查與檢驗的現況問題。

論政府可分為中央與地方，又有很多層級。總統是政府的代表，政府又有行政、立法、監察等權責機關。如果說，現今有多事情不盡滿意，政府要負責。恩，這隨便都可以打到不盡滿意之處，可以找到疏漏之處。不過，請大家耐心地聽我把下面的話說完。

各位知道，台灣的商店無數家，商品無數件，請問衛生稽查員全台有幾位？

答案是，兩百多位。以第一大都新北為例，僅有20幾位稽查員。這些稽查員，訓練的背景不一，年齡不一，並且大多是辛苦的女性。或許你會說，這就是政府的錯，這麼重要的工作，卻僅安排如此少人。如果說這是政府的錯，我不反對。可是請你知道是哪一個層級政府的問題？過去一直被當作小媳婦的衛生署，可能一個月後就不存在了；未來的衛生福利部，主要的任務是衛生還是福利，還不清楚。這是一個層次的問題。未來，很多事出現時，大家還有的吵。

再者，稽查工作非常辛苦，所執行的工作困難重重。你知道嗎，執行公權的稽查員還會發生法律糾紛呢？查案子查到被告，查案子查到被叫囂，甚至有生命的威脅。

薪水微薄的稽查員，繁重的工作是吃力不討好，不僅要稽查食品，也要稽查密醫。不僅要被商家白眼，還會被拿刀械恐嚇。有些商家一看到稽查員，眼淚鼻涕就齊流，為了生計力求稽查員放他一馬，害稽查員以為自己是劊子手。有時在市場，小販面對稽查員也會不理不睬，要拿個樣本抽驗，卻得花上各把鐘頭。當然稽查員可以理解，畢竟小販都是自負盈虧，被衛生局抽走一件，就少賺一件的錢。但是，氣只好發在稽查員身上。

有些業者甚至會找上民意代表來對抗稽查，態度強硬者嫌稽查員稽查次數過於頻繁，根本就是擾民；有時則是好言相勸，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所以，稽查員工作是吃苦又不討好。

拿到了檢體，就要作檢驗。我再談談我所知道的檢驗室。

我先談台灣公務人員的來源，這我們討論過很久，當然就是高普考。很多人很會考試，但是未必可以勝任工作，這講到這裡就好。此外，在台灣，檢驗室的編制都太小了。你知道西方國家投入健康衛生相關的檢驗室人力與經費，至少都是好百人的高級人才，以及數十億美元以上的經費。一個有品質驗證過的國家級實驗室，每年都要檢驗上萬件的檢體，請問在台灣這樣要配置多少人，要配置多少錢。而我們呢，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據知經費一年才1~2億。如果你說這是政府的錯，我不否認，請你想想是那個層級的政府的錯。

而一個完善的檢驗實驗室，要有有機分析、無機分析、生物分析、品管、採樣部門、裡面還要有研發小組、方法開發小組、前處理小組及上機小組。當然，要有能力研發，但是我們的人力都投入到一般的檢驗工作時，還忙不過來，請問如何研發？又如何提供所謂的標準操作程序(SOP)，又如何進行疑難雜症之解決？

以順丁烯二酸為例，不舉政府機構，就只舉龐大的台灣檢驗市場，請問大家知道有幾家合格的檢驗室嗎？答案是五家，就僅五家。

進一步地，我以未知物的檢驗來說明。大家知道嗎，一般的檢驗都是先知道預測物為何，所以根據已知物的檢驗方法依步驟進行。但是對於未知物呢？要不要開發方法，然而這就需要時間了。我以順丁烯二酸為例，我猜拉，當四月時被舉報，大家可能不知道要如何檢驗或未建立標準方法，所以國家單位要花點時間去建立方法，建立後還要驗證；所以需要時間。

或許有人會說，那就用精密的質譜儀來進行分析啊，可以對未知物探測其含量。各位，台灣的質譜人才有多少，願意屈就國家公務人員的薪資者又有多少？具有這方面能力者，即使考上了公務員，也未必會被派任到適任的工作裡，搞不好派到那個小地方去。這是政府的錯，我不否認，但是請問又是那個層級政府的錯？

再者，現在教育培養已出了問題，大學生多以不學作實驗，因為太辛苦了。這是政府的錯，我不否認，但是請問又是那個層級政府的錯？

在美國、日本、與歐洲，有些國家級的實驗室是獨立行政法人，預算由政府提供，但採企業會計原則，並且不再以國家考試的方式進用人員，並且聘任多是博士級人才。或許你說，我們有國家衛生研究院，但是這夠嗎？這是政府的錯，我不否認，但是請問又是那個層級政府的錯？

我們的政府因為財務的規劃，因此朝向小而美的目標。但是對於衛生健康相關的機構，恐不能再以當作小媳婦的心態來對待，因為民眾關心健康的問題，遠超過其他議題。這是危機，或許亦是轉機。

食品安全仍然需要重視廠商的自主管理，並且建立自主管理後的稽核驗證制度，好讓民眾安心。並且，我們應該要將公共衛生與食品安全等等的人才規劃重新檢視，將這方面的人才順勢地導入需要的地方，好藉助他們的專才幫助社會，來維護全民健康。因此，希望食品安全法能順利推動，也希望公共衛生師立法可以順利推行。

最後，希望大家想到問題，提出問題，也試著去提出解決之道。這樣，台灣就應該不會有多到2300萬名的專家了吧！

PS 或許我還有疏漏錯誤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