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作曲家在樂曲出版時標示的標題,以及裏頭被賦予的意義跟後人所作的解釋之外,我們聆聽者還可以為這些樂曲加註記號。比方說,在過去的某段時光哩,我經常嚼食現在台灣已經沒有代理的司迪麥口香糖,過了不知多久以後,當我再度咬著這味道,我便想起那段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而沙丘,曾經是我最愛的香水,它也讓我同某段時刻的回憶擺了個等號。這也就是說,食物、音樂、氣味,甚至某一種氣候,都能夠幫助我們探向記憶的深處或延伸至其他經驗與情感,並加以聯想。 所以我說,每首樂曲有其靈魂,除了作曲家本身賦予的以外,同時也代表一個生命過往。例如泰勒曼的餐桌音樂,這原是非常輕鬆愉快的,然而每當我聽到這塊CD,我的眼淚便忍不住要掉下來...啊!我的心肝、我情感的出口、我的摯愛...在他病重的時日,泰勒曼陪伴我們一同走過那段椎心淌血的艱辛時日...誰能想像泰勒曼居然能與哀慟畫上等號呢? 帕海貝爾的卡農也讓我想起一位擁有深沉城府的朋友。反覆不斷的卡農,這結構與音色與他有什麼相關?這點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在那段時間經常聆聽這首曲子之故吧! 另外,史麥塔納的我的祖國也同我過去的某段時光相連結,這也是某人的專屬,說來有趣,對方必然不知道我以這個曲目同他相比擬。另外便是我近日最常聆聽的郭德堡變奏曲了,經由這三十段變奏,我從對方那兒對照出我來。苦於生命貧乏的人啊,必須藉由藝術方能使自己的生命得到安寧,痛苦是最被世人濫用的詞! 而人是最愛好幻想的,唯有藝術才能替苦難帶來歡樂。所以,莫非,難道,我想成為那個伯爵? 是的! 沒錯!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我必須癟嘴嘲笑,這在我有技術上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