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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你是我的眼
作者: 鶇鎏 日期: 2010.05.09  天氣:  心情:
眼前的黑不是黑 你說的白是什麼白
       人們說的天空藍 是我記憶中那團白雲背後的藍天

  她問,什麼是天空藍,我一時語塞,回答不出。
  她的臉上堆滿期待,期待我的答案,期待我的色彩。
  念頭轉的飛快,她微笑等待。
  最後,我拉起她的手,「走。」
  他一臉疑惑「去哪?」
  「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在蔚藍海水中浮沉,就像我對她的感情一樣,浮浮沉沉,數萬人海中我才找到她一般。
  「這裡明明就是大海。」她說道。
  「對,這裡是大海,但大海的顏色來自於天空,就連溫柔也一樣。」
  「你‧‧‧無賴。」
  「也只有妳,我才會無賴。」
 
我望向你的臉 卻只能看見一片虛無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了簾 忘了掀開

  人們常說,上帝關了門,就會再開扇窗讓,陽光毫無遺漏地灑在每個陰暗地角落。
  我不曉得這句話的意義對不對,我知道他是個懷抱希望、擁抱希望、追逐希望,並擁有能力替人完成夢想的人。
  我喜歡這樣的他,他說,有希望的人是幸福的,因為有希望的人看得見夢想。而有些人只會自怨自艾,沒有辦法看見在報紙的角落,有人為了生命每天努力奮鬥著。
  他說,當他在公園遇到我第十三次時,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跟我說話。問我怎麼老是站在太陽底下。
  我喜歡他身上發出的淡淡的煙草香,好好聞。
  「我不想被上帝遺忘。」我在心底悄悄說。
  「我不想被上帝遺忘。」他則直接說出來。
  他還記得。

  你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眼 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
  你是我的眼 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 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
  蕭煌奇的歌林宥嘉唱出多了份不真實感,他本人唱才又有了那份殷殷期盼的心情。他告訴我兩人間的差異,我回答她,因為蕭本身也是視障者。
  他聽完沒多說什麼,只揚起一抹淺笑,忽然,她伸出手探索我的臉。
  「這是你的眼,帶我看見美麗的世界。」她一邊探索,一邊說,「小小的,不戴眼鏡時應該有雙銳利的眼神,觀察入微,沒有眼鏡,有點像睡不飽的樣子。」
  她的觸碰相當小心,像是撫模一件藝術品,這像大師致敬的虔誠,涓涓細語。

  因為你是我的眼 讓我看見這世界就在我眼前

  他的存在填滿我過去七八年來遺失的色彩,我向替他按摩紓壓,但他不許,他說不要一起時仍想著工作,他有空時載我到工作地點,忙碌時也會體貼地先幫我叫好車。
  他的手很柔軟,除了指腹與少數部分有長繭以外,他說,他只要現場丈量完後,接下來,只要坐在辦公室內充分想像〝家〞的樣子,就可以了。
  家,一個多麼令人感到溫暖的字眼,一次車禍,我失去家人,開始的我拒絕看見希望,整天失魂落魄,不過在社工人員契而不捨地輔導下,我很驕傲,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
  室友們都說我撿到寶了,難得有這麼個人,願意幫忙打掃、還能下廚,願意讀報紙給我聽,幾乎隨傳隨到,假日司機兼伴遊。
  他教會我勇敢走出自己的空間,用文字翱翔自己的翅膀,但亙古單調中,它讓我用力渲染屬於自己的色彩。
  一日,我們打掃屬於我們的家,他掃地,我擦窗,電台主持人的聲音在屋內流竄。
  「接下來這位聽眾朋友點播的是,蕭煌奇〝你是我的眼〞,她說,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人,我都是愛你的。」
  感覺到他的目光,我微笑對上,他知道的。即便他是她,我依然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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