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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面對生死
作者: 立風小集	日期: 2013.12.11　　天氣: 　心情:

生命的終點「死亡」中國人談得少；因此該有的常識也貧瘠；
並非真個不能理解而是忌諱太多了反而無知。

現代醫學發達，人也比較長壽；
平均年歲都能達到八十歲以上，九十歲高齡者也大有人在。
我的婆婆身體算硬朗，在八十四歲那年因肺器官衰竭導致敗血症去逝。

記得六年前婆婆突然喘不過氣來，
在婆家的小姑打電話來希望我開車過去幫忙；
一進門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婆婆臉色愈來愈黑，手腳的膚色也呈現黑色，
當下覺得不對立刻攙扶她上車，並與小姑直奔市立醫院。
決定市立醫院是因為夫家有熟識的朋友在醫院裡工作，處理與照顧上可以順利些。

一到急診室，醫護人員立刻給予氧氣，婆婆的膚色馬上有了轉變；
但值班醫師另外做了二氧化碳的檢測值，卻居高不下。
這個數據非常不正常，
警覺性極高的醫師立刻表示必須住院詳細檢查。

檢察的結果非常不幸，
我的婆婆沒有任何的疾病，只有一個「老化」的問題。
她的肺器官嚴重退化！
「吸」進的空氣到肺部以後，沒有力量把二氧化碳「呼」出體外；
當肺裡面仍充滿二氧化碳時，就沒有空間吸進新的空氣進入肺部，
人體也就得不到需要的氧氣。
因此，院方給予「氧氣」也就徒然為「白工」一場。
院方每隔一段時日得以其他方法抽出肺部內的二氧化碳清出空間。

病情穩定後辦理出院，
婆婆已不適合居家，自購一支氧氣鋼瓶被迫住進療養機構，隨時準備入院。
每入一次急診身體既加重折損一回。
終於最後一次入急診時在半夜裡來了電話。
護士：病人已陷入昏迷，你們請到醫院來；請問要不要急救呢？
全家沒有一人開口說放棄急救的勇氣，
而我被指派開車到婆家接公公。

我在急診室見到婆婆一面，
她身上插滿長長的黃色管子，嘴裡塞著一個扁扁的口徑還不斷冒著白白的泡沫，
臉部浮腫，肺部發出很大的呼吸聲。
那個樣子一看就知，全是機器製造出的生命維持現象。

沒有等到北部的親人到齊兄弟就決定拔管了。
隔天早晨送到停棺處時，
沒過多久就發現婆婆躺的臥舖一大片濕漉漉地直滴水。

後來我明白了一件事，小姑們也感慨的認為：
人體器官老化應該順應天理「自然死亡」，
我們三番兩次的送老人家到醫院「急救」是增加痛苦並非「孝順」，
更要命的，
不作「放棄急救」的決定似乎也顯得懦弱，
讓老人的身體在最後的死亡關頭承受煎熬；
而往生後屍體出現的水腫、濕褥在一般自然死亡者身上是不會發生的。

以我的婆婆來說，
肺器官老化失去了運作的功能，做急救的動作是沒有意義的醫療行為，
但站在家屬的立場又不能不做，
仍不放棄搶救或急救的醫療態度，雖不明智但其心可憫，
以醫療救護觀點論之，更是無意義的行為。
對老年人的身體而言，所做的插管、強心針、電擊的行為......造成的痛苦，根本是受罪、磨難和凌遲！

對婆婆的「殘忍」向老天要來的幾個月，
換來子女們能與她最後溫馨陪伴的記憶。

如果平時能多了解一些面對「老」「死」的正面思想，
對醫療多一點正確的觀念，
在急診室裡的醫病關係或許就不會那麼的對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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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想法/

1.年紀大了能持續活動是好現象，但不可過度。
2.生病了住院要尊重醫療專業，不明白處可以提問、詢問但不要質疑。
3.任何藥品都有多重作用力，如何選用「取其首要」。譬如為了抑制癌細胞也同時殺死好細胞。
4.當你身歷其境時，必能感悟長時間面對病痛、死亡後即便是「白衣天使」也麻木、無感、冰冷至習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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