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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因為妳，我認識我所不知道的幸福
作者: 柑橘	日期: 2010.09.10　　天氣: 　心情:

不久前，看著電視上節目所研究的主題。思緒忽然回到那段我以為我遺忘的時光中......

記得我還小的時候，因為家中經濟還不是很穩定。因此一家四口共擠於一間小小的公寓中。但是也因為住公寓的關係，隔音的效果似乎沒有很完善，常常可以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白天因為父母要工作的關係，不得不將我和妹妹安置於家中。但是令人覺得奇怪的卻是，大白天的時常可以聽到隔壁房母親怒罵小孩的聲音，有時候激動的母親除了用罵的，還會使用一些工具打小孩。
啪~啪~啪~的聲響，不斷夾雜著母親的怒罵聲。起初還可以聽到小孩的一次次求饒聲，但時間一久，次數一多，對於小孩來說，只要忍一忍等待時間過去就好。因為有時候過度的哭喊聲，只會帶給母親更多的興奮感。

每次聽到這樣的聲響時，我總是習慣性的將妹妹的耳朵用雙手掩蓋起來。我私心的不願意讓妹妹聽到這樣的可怕聲音，因為我一直很怕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
每當隔壁聲響消失時，我會前往隔壁房敲門，看到她母親來應門時，我乖乖的詢問著她母親：「阿姨，我可不可以和曉曉去外面玩？」

溫柔的母親看著我，輕輕的對我說：「當然沒有問題。妳等等，阿姨去幫你叫曉曉來。記住你們不要跑到太遠的地方玩！因為大人會擔心的。好嗎？」

聽著這樣的話，我心中真的很矛盾，因為在外人面前是這樣溫柔可人的阿姨，可是一但和她相處一室時，卻又是那樣可怕的人。難道她不會累嗎？我用著甜甜的語氣回應著她的問題：「好。我和曉曉一定不會跑太遠的。那曉曉好了嗎？我想要趕快和她一起玩。」

聽到滿意答案的母親，對我說妳等等，我幫她穿完衣服就好。不久，她終於出來！只是大熱天的她，卻是穿著長袖。而且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就一直穿著長袖。真正的原因，我從不問她，因為我們心中都很明白。

「那阿姨，我和曉曉先去玩囉！」看著她母親，我開開心心的跟她說著。一等到她母親將大門關上，我馬上將她帶回家中，不為什麼，只是為了方便讓她可以將衣服脫下好上藥。

關上門，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去拿著醫藥箱，而她則是自動的坐在客廳等我，等待的同時她會將自己受傷的地方掀起等著我幫她上藥。這樣的情形對於我和她來說，已經是常態。我不會問太多，因為我知道她不會說。她也不會跟我說太多，因為對她來說這樣的關心就很足夠。
好幾次看不慣的我，總是問她為什麼要一直的吞忍？為什麼不試著去阻止她？為什麼要讓自己習慣這一切不平等？
但聽到我這樣說，她什麼也不說。只是輕輕的摸著我的頭，輕輕的微笑著，溫柔的看著我。一直到藥上好，她才會又開口。只是這時的她，又變回天真的小女孩。看著這樣的她，讓我深感害怕。因為她好像隨時都會離開，因為她好像一點也不留戀這個世界......

某天，因為父母有共同的休假時間。因此我們決定要去遊玩。臨行前，我向她提起這件事，而聽到這件事的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坐著。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因為她不願意說。

回去前的她，忽然問我：「會不會有一天你突然忘記我？」

我很疑惑為什麼她會這樣問？可是我沒有說出口，我只是很生氣的對她說：「我為什麼要忘記妳呢？妳是我第一位好朋友。所以我絕對不會忘記妳！」

聽到我這樣的答案，她笑笑的對我說：「呵。我只是開開玩笑啦！不要生氣好嗎？記得出遊要玩的愉快喔！」

聽到她這樣說，我也沒有再想太多。我也笑笑的對她說：「好！我一定會開開心心的玩。到時候要等我的禮物。好嗎？」

接著她什麼也不再說，靜靜的回家去。我在門口看著她進屋，而她則不斷的要我趕快進去裡面。揮揮手，我和她說再見。點點頭，她表示有收到這句話。關上門，我轉身去整理我和妹妹的行李。不久，我和家人一同出遊去。

原本應該是開開心心的遊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很沉重。明明想要笑，可是我就是笑不出來。連我的父母問我，我也說不出理由。
不知不覺間，我們的旅遊結束。而我的心忽然催促著我趕快回家，因為好像會有事情要發生的樣子。

回到家後，我第一件事情便是拿著她的禮物去找她。只是我才走到她們家的門口，我看到白色的布巾垂掛在她們家的大門上。

我敲敲門，應門的是她的母親。看著她的母親，我對她說：「阿姨，曉曉在嗎？我要拿禮物給她。這是我和她的約定。」

聽著我的話，阿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她只是一臉哀傷的看著我。什麼話也不願意對我說。

「阿姨。曉曉到底在不在？還是說她在睡覺嗎？那你可以幫我把這個禮物交給她嗎？」拿著禮物，我用盡全身的力量拿到阿姨的面前。
看著我這樣努力的阿姨還是沒有說話。可是，她將禮物接走，輕輕的摸著我的頭。只是她還是沒有對我說，曉曉現在人在那裡？

隔天，一如往常的父母去上班，我和妹妹留守於家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再聽到隔壁房傳來的打罵聲。甚至是說，隔壁房似乎從昨晚起就再也沒有聲響發出。連電視聲，電話聲，都不再有。我想可能是因為有事情所以沒有人在。
只是過了一段時間，隔壁依舊沒有任何聲響。心中感到奇怪的我，終於起身前往隔壁房去詢問。只是當我站在她們家的大門口外面時，對面的陳媽媽剛剛好出門看到我。

看著我，陳媽媽疑惑的問我：「小風？你在這裡做什麼？這裡已經沒有人住了。」

聽著陳媽媽的話，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她明明就約定好要和我一起去玩的。可是為什麼她和她媽媽現在卻消失呢？低下頭，我小小聲的問著陳媽媽：「那陳媽媽她們是什麼時候搬走的？為什麼曉曉都沒有告訴我呢？」

聽到曉曉這個名字的陳媽媽臉部有了些微的變話，但那也只是一下子，不仔細注意是看不到的。陳媽媽溫柔的看著我，輕輕的對著我說：「小風，陳媽媽想，也許不是曉曉不跟你說。而是因為曉曉去當天使了！那曉曉要怎麼跟你說呢？」

「當天使？為什麼要去當天使呢？那她還會再回來嗎？陳媽媽。」當天使？可是我記得媽媽跟我說，天使都住在遙遠的天堂。那曉曉和爺爺也都去當天使了嗎？那這樣他們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嗎？

陳媽媽輕輕的抱著我，輕輕的跟我說：「陳媽媽想，也許曉曉是希望自己可以保護你。就像是你平常保護她一樣，所以她才會自願前去當保護你的天使的。」

聽著聽著，我的眼淚慢慢的留下來。明明我還不懂天使的意義，可是一聽到曉曉和爺爺一樣也是去當天使。我的眼淚好像越來越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掉落，一直不停的流著。看著這樣的我，陳媽媽將我抱在懷裏。輕輕的擁抱著，給於我輕輕的安慰，即使陳媽媽一句話也沒有再對我說。

不久，媽媽回來了！看到一直哭的我，在看著隔壁的門口，媽媽似乎知道我在哭的原因。媽媽向陳媽媽說聲道謝，再將我從陳媽媽的懷中抱回家裡。回到家的我，在媽媽的安撫下我靜靜的進入睡眠狀態。

睡夢中，我看到曉曉在我的面前微笑著。
夢中的曉曉好漂亮，好可愛。現在的她，身上沒有那些多餘的傷口。紅紅綠綠，大大小小的可怕傷口。一身雪白的她，長髮披肩，一對小小的翅膀，提醒著我她已經變成天使。不再是我所知道的她。

「曉曉，為什麼妳會變成天使呢？我們不是說好，長大妳要當我的新娘，而我是當妳的新郎。可是妳現在為什麼要騙我呢？」看著曉曉，我將我的問題一一提出。只是曉曉還是一樣，全部都不回應我。

「曉曉，妳不要哭好嗎？妳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我真的只要妳一個答案。真的...」為什麼妳要哭呢？認識妳這麼久一來，除了一開始因為妳母親的對待，妳在我面前哭過一次。可是之後妳都不曾在我面前哭過！那現在的妳，為什麼要哭泣？為什麼要不理我呢？告訴我。告訴我好嗎？曉曉。

「曉曉，妳不要哭。我不問妳，我不會再問妳了！那妳不要走好嗎？」輕輕的我伸出雙手，但不論我怎麼去觸碰，我始終都碰不到曉曉的身體。因為我的手會穿過她的身體。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可不可以不要讓她離開我身邊？可不可以讓我們回到不久前的我們呢？可不可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巧的嘴終於發出我所期望的聲音。只是她一開口，就是我所不願意聽到的對不起。而她除了對我說對不起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話可以說。

「不要說對不起好嗎？我只要妳繼續陪伴我就好。我只要這個小小的要求。答應我好嗎？」我試著用我的手擦拭著她的眼淚。只是不論我怎麼努力，我都碰不到。我都碰不到眼前的她。

輕輕的，曉曉露出第一個微笑。只是那個微笑令人感到太過的哀傷，太過的不捨。慢慢的，曉曉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不是實體上的變化，而是越來越透明，越來越糢糊。
快要離去前的她，輕輕的抱住我。也對我說了一句：「請你忘記我好嗎？」

夢醒了！但是她那溫柔的觸感，還存在我的心中。而我的臉上，還有著溼潤的淚痕。我想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感覺以及我所喜歡的妳。所以對不起，請妳原諒我，因為我想我還是無法將妳遺忘。

曾經我所以為的幸福，是因為有妳的陪伴。
現在我所以為的幸福，卻是因為妳所留下的最後記憶而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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