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明白,羽不想傷任何人的心。信子:羽…我很喜歡你。 羽:我也很喜歡你呀!可是你知道的… 信子:恩…我明白啊!只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羽:你等我好嗎?信子:會的!我一定會等你的! 羽:恩…相信我…我也喜歡你…信子:我一直以為,不斷的等,就一定會得到同等的代價。 可是阿建卻一直告訴我,要我別再等了,羽是騙人的。 「你不要再等他了,他真的很花心耶。」 「不准你這樣說他!」「我說的是真心話,不要等他了!」 「我不要聽!」「信子,我是為你好,我當你是朋友才這樣告訴你的!」 「你是忌妒我現在很幸福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吧?那你也去交一個女友啊!反正你這麼笨也交不到吧?」「張信芳!你不要越說越過分了!」「我不聽咧,啦啦啦啦啦…」我任性的摀住耳朵。 我第一次看到阿建這麼生氣,但是當時我被愛給沖昏頭了,眼中滿滿的只是羽的好,阿建的良心建議我一句也聽不進去。阿建一定很生我的氣,因為他接下來一整天都不再理我了。那時候我還高傲的想著:不理就不理,我才不希罕呢!隔天,阿建還是不理我,我真的有點急了。下課的時候再去跟他道個欠吧!反正他脾氣那麼好,不會真的生我的氣的。等到下課時,他走向教室外面。 我急急的追出去想跟他道歉,但卻看到他走向羽的班級。好奇心驅使我偷偷的跟著他看他想幹嘛。「同學,麻煩你叫一下詹翰羽。」他真的是去找羽的!我感覺到心臟越跳越快,有種不祥的預感慢慢的浮現上來。 羽走出教室,看到阿建後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同學,我不認識你吧?」羽說著。「我是信子的同學,我想拜託你不要再這樣玩弄信子了!」 阿建平時雖然是個好好先生,但此時的他臉上有著不卑不亢的勇氣。「我玩弄她?你不要亂誣賴人喔。」羽淡淡的說道。 「你沒有嗎?」阿建說的拳頭都握起來了。「沒有。」 「最好是沒有!你這個混帳東西!」我在一旁越聽越火大,阿建憑什麼這樣子跟羽說話?真是夠了!「啪!」 衝動的我走上前去給了阿建一巴掌。「你以為你是誰啊?我要喜歡羽是我的自由,就算我是被玩弄我也心甘情願!」 說完,我憤怒的把阿建拖回教室。阿建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我要生那麼大的氣,他只是不斷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氣極了,到了教室後自己走到座位上去坐著生悶氣。 上課了,我還在生氣。阿建傳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信子: 對不起,我錯了。不要生氣好嗎?我看完後,氣憤的將剩下的怒氣發洩在那張紙條上,撕成一片片的碎紙片。就這樣子,我跟阿建的關係變的很僵。 我一直認為那是他咎由自取,不是我的錯。我還是很喜歡羽,而且已經喜歡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 升上二年級後,我慢慢的也荒廢了學業,一回到家就打開電腦等羽上線。跟羽聊天成為我一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這樣子,我在學校的成績不斷的往後掉,從一開始全校排名前十變成三十、六十、一百、兩百… 雖然我已經和阿建合好了,但是我們都有了一個默契,不再提及關於羽的任何事情。 我功課一直掉的原因,阿建其實心知肚明。他常常會叫我多用功,不要再沉迷於網路了。 其實我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是我總是不當一回事。 因為那時候的我,自己為得到了羽的愛,什麼都不重要了。 二年級上學期結束了,我還在作夢。寒假時,我們全家到美國的阿姨家去渡假。 好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沒在上線跟羽聊天,我還以為羽會因此而加倍想念我。 可是事實是殘酷的。 當寒假結束,我也回到了台灣。 一回到台灣的家,我迫不及待的打開電腦連上網路。羽不在線上。我想,或許是因為他有事情出去了吧?但是接連著一整個禮拜他都沒上線。我覺得好空虛,好像少了什麼,整個人都怪怪的。 後來,我真的受不了了,直接跑到他們班去找他,他懶洋洋的走了出來。 「羽,你最近怎麼都沒上線?」「有人規定我一定要上線嗎?」「可是你不上線我會想你啊!」 「好笑,你是我的誰?你想我我就要上線啊?」 「可是…」這時候,他們班的班花走了過來。 「羽,她是誰?」「不認識,她找錯人了。」羽和他們班的班花親暱的走了進去,丟下我站在門口。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突然喘不過氣來,好像有人把我的心臟挖出來並且狠狠地揉捏絞碎。 這種痛撤心扉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我開始移動我的腳步往我們班的教室走著。 我只覺得頭還是昏昏的,腳步也越來越沉重。突然我的身體像是失去了骨頭一樣,站不住,還往地板倒下去。在我的眼前變成一片黑暗之前,我看到阿建衝向我,嘴裡還叫著我的名字:「信子!信子!」 我淡淡的笑了。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裡了。 阿建不在我旁邊,他還要上課。 媽媽站在門外,很顯然的是在跟醫生談話。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啜泣的聲音。 我又閉上了眼睛,現在才下午三點多而已。媽媽結束了與醫生的談話,走進病房,她輕輕的坐在我身邊。 雖然我眼睛閉著,但我知道她正在凝視著我。輕輕的,媽媽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著: 「頂多只有五年了,五年,五年…」 我睜開雙眼,詫異的看著媽媽。「媽,什麼東西只有五年?」 「沒有,妳好好休息喔。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媽,妳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 「信子,妳要堅強啊…」 媽媽告訴我,原來我在學校昏倒,是因為長期的睡眠不足加上我食量太少體力不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我的心臟出了點問題。這只是推測,因為還沒照X光並不能確定。但是如果這個推測成立的話,我的壽命最短不到一年,最長不超過五年。難怪媽媽會哭泣,就連我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嚇住了。我不是很健康嗎?我還有好多夢想耶!我長大後要去日本旅行、我要買一台重型機車來玩、我還要嫁個有錢的帥哥、我要穿上白色的婚紗… 晚一點的時候,我照了X光,證實了那個推測是正確的。意思就是說,我活不過五年了。 我愣愣的躺回病床上,瞪著天花板。 隔壁病床的病人不時傳來一陣陣的咳嗽「媽,我想要一台notebook。」 「嗚…好…嗚…」媽媽還在哭。這三天我必須住在醫院裡接受一些檢查之類的東西。 我很害怕,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住院。晚上大概七點多的時候,我有了第一個探病的客人—阿建。「信子,妳不要緊吧?」阿建一臉關心的問。「阿建,我活不過五年了,最快一年就走了。」「信子,妳不要開玩笑喔!」 「阿建,我不是在騙你。」 「真的嗎?」 「對不起,以前我常欺負你,但是…謝謝你。」 「信子,不要再說了!我永遠會陪在妳身邊的。」「為什麼…?」「因為…我喜歡妳!」 「啊?!」 在這個小小的病房裡,我明白了阿建的心意。我的初吻,也在阿建告白完的幾秒後被他給奪走了。 以前小的時候都覺得接吻很噁心,但是阿建的吻好輕、好柔,我不抗拒,甚至…還有點喜歡。好吧,我承認。我也很喜歡阿建。但是我還沉醉在羽的世界中,現在面對阿建,我感慨萬千。「阿建,你…」我的臉一定很紅。 「信子,我知道妳一定還很難過,但是我會陪著妳的。」「阿建,謝謝你。」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是一種複雜的配方,剛失戀的痛苦與被愛的喜悅,還有一種即將離去的惆悵。五年,對某些人而言並不短。但是當你發現你最後的壽命頂多是五年時,你就會覺得,五年,何其短!在我住院的這幾天晚上,阿建都會來陪我,他會告訴我今天學校教了什麼。 他怕我因為沒聽課功課會退步,所以他不管上課老師教了什麼,不管他是不是聽得懂,全都抄下來給我。雖然他的字還是沒我的字漂亮,但看的出來,他很努力寫出最工整的字體。 我出院後,請了兩個禮拜的假在家裡靜養。 這一直被我認為是老人才會做的事,居然在我國二的時候就做了。 阿建每天放學還是會到我家來陪我。 他知道病人最需要的,就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