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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妳，整個世界失去了顏色。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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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老公V.老婆全篇(轉貼)
作者: 殞塵 日期: 2007.09.20　　天氣: 　心情:

楔子


別禕，別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別父別母因相戀結婚，一直無育一子，檢查過後，發現是母體體質本就不易懷孕，他們用了各種方法之後，好不容以才使別母懷下一胎，那就是別禕。


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在一個人失敗又失敗，終於成功的那一瞬間，每個人都會特別的去珍惜。那想也就知道，別禕還在母體裡，就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一個別家的希望；那就更容易了解，他自一出生，他在別家就如一個王者一般，說是君臨天下也不為過。


相對的，別家就那麼一個獨子，家裡與企業對他的期望也就特別的高。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公平的，在一個公平的世界，你得到多少，相對的就得付出多少，不勞而獲的事，去做夢會比較快。


所以，別禕在會說話，自己本身有意識的時候，他就開始讀注音練ABC，人家在上幼稚園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裡加加減減，上小學時，他早就把英文說的滑溜順口不已。


他是一個天才，一個大大的天才。他學什麼都快，他很樂意去學，但他並不快樂。想想也是，一個小孩子，學這個學那個，家裡的期待、企業的期望、校園中師長們的榮耀，讓他覺得做什麼都如芒在刺。在這種三重壓力下，要怎麼讓一個小孩子活得快樂呢？


也真虧別禕抗壓力好，才沒有去跳樓自殺。


季書綾，一個普通家庭下長大的小孩，家裡兄弟姊妹眾多，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但因為自小就生得一張可愛似洋娃娃的臉蛋，所以特別討喜。


家人也曾嘗試著讓她去學才藝，她什麼都有興趣，但也什麼都不精。不管什麼東西，她都只學了個皮毛，再要深一點，她就只能喊天了。家人也就由得她混混的長大，因為沒什麼壓力伺候，所以她一生到大非常的快樂悠哉。


可以比較得出來，她跟別禕兩人一比，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個是大大的天才，一個是大大的笨蛋，雲泥之差雲泥之差，可能就是在說他們兩人。


曾經在他們長大相遇的過程中，書綾曾說：「我不是不聰明，只是找不到什麼我覺得真正有興趣的東西，反正課業不會被死當就好了，現在我也畢業了不是嗎？直到遇上了你，只有你，我是興致不減，讓我認真去對待的也是你……」她輕輕地微笑了，「我也不覺得當個笨蛋也沒什麼不好的，她們愛說就讓她們說去，禕，我不在乎的。」


日後，不管是雲想要沾上泥的一點氣息，還是泥想要感受雲的溫柔，這都是以後的事了。




第一章


台北Ｙ大──


下午三時，正是吃下午茶的好時機，此刻時間，上課的上課，沒課的就聚在一起哈啦，比比看誰的口水比較多。


就在這Ｙ大離校門口不遠處，但見兩女一男兩前一後地快速往校門口移動。


兩位女孩，一名較矮，生得一張人見人愛的娃娃臉，大眼小嘴兒，今年大四準畢業生，看上去……不滿十六歲；另一位身材高眺，雙眉若桃，有著一雙古典的丹鳳眼，唇瓣紅潤，身材又濃纖合度。但此刻的她，卻被那個只有一百五十公分的女孩拉著走。


「欸……書綾啊！慢點、慢點……」李曉晴腳步踉蹌地跟在後面，要小心的不要快太（因為腳長），還要小心地不要撞上季書綾（還是因為腳長），這真的很累人。


後面的男孩，今年也大四，長得還算俊，可惜就是得不到前面兩位女孩一點點關愛的眼神。只見他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明明可以很輕鬆地就超越前面兩位女孩，卻得畏畏縮縮的跟在後面。


「書綾，我……」終於，可能是覺得跟在後面也不是辦法，想要開口說話。


「我告訴過你了，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你是沒聽到還是不想聽到哪一個啊！」書綾頭也不回地大吼。一向沒什麼耐性的她，此刻是完全火爆。


某人勇氣可佳地再度開口，「可是，書綾我……」可惜，佳人沒有獎賞他，反而更生氣。


「我也告訴你過了，我結婚了、我結婚了、我結婚了、我．結．婚．了，TMD……你是耳屎太多，沒聽清楚是不是啊！」平常的她，是絕不會出口成髒的，實在是因為，再不快把他轟走的話──某人抖了一下。


夾在兩人中間的李曉晴哭笑不得，她不只一次想開口，卻每每遭兩人一來一往的打斷，索性她也不想開口了。


書綾結婚了，對象是大她四歲，如今已繼承家業的男子──目前新婚中。


但如果，這個事實可以打動身後像跟屁蟲一樣的男孩，那麼季書綾就不會這麼討厭他了。李曉晴在心裡喃唸。


「離婚！！結了婚還是可以離婚……對，沒有錯，離婚。」不知是發了瘋還是怎樣，男孩居然口脫此語，完全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李曉晴一聽，翻了個白眼──他完了。這個念頭才剛升起，前面的書綾立刻停下腳步，曉晴措不及防，跟著撞上她。


「喂，要停也說一下吧！書綾。」


書綾沒有回她，只是鐵青著臉，慢慢地轉過身面對那個男孩，娃娃臉嚴肅的可以。


那名男孩可能是沒有見過如此嚴肅的季書綾，平時她都是笑嘻嘻的，就算不開心，也只是可愛的嘟起小嘴，就是不曾像現在一樣，寒著臉，一雙眼透著讓人膽寒的氣息盯著人直瞧。他現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的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怎麼了？他的提議不好嗎？


何止不好，簡直爛透了。而且那根本不能叫提議，而是餿主意，爛翻了的餿主意。


季書綾看著男孩，然後慢慢地扯出一抹微笑，「嘿，可別忘了，人家目前正新婚呢……」微笑變成甜笑，但是那雙笑瞇了的大眼，仍然摻不進一絲笑意。「而且……人家親親老公正準備帶著人家去蜜月，人家等了多久，才等到他跟人家求婚……」笑容不見了，像變臉似的，整張臉立刻佈滿寒霜，「而你……要我跟禕離婚？如果你瘋了，麻煩請去掛精神科住院。」


「我才沒瘋，妳怎麼就是不了解我愛妳……」


雙眉皺起，雙眸迸出怒火與厭惡，「我討厭你，走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最好也不要出現在我老公面前，要不然……」到口的話，突然止住，書綾咬緊下唇，惡狠狠地瞪向那個男孩，「要不然，我就拉著你一起陪葬。」說完，拉著在一旁看戲的李曉晴繼續往校門走去，看也不看身後已呆掉的男人。


可能是被書綾那句『我討厭你』給嚇傻了吧！


李曉晴在心裡為他掬把同情淚，雖然她也覺得這個口不擇言的傢伙一點也不值得人同情。



☆　☆　☆


兩位女孩，一到校門口站定，便開始東張西望的，順便聊聊天。


「怎麼還沒來啊！」季書綾皺著眉，努力把脖子伸得長長的。


「會不會有公事纏身？」李曉晴也開口。


「不是吧……禕一向說話算話，從沒晃點過我半句……他說什麼時候……欸？來了。」話還沒說話，就看到自遠處駛來一輛眼神的寶藍色敞篷法拉第。


「……真是疼妳……才剛走到校門口沒多久呢！這算準時吧！」李曉晴搖搖頭，有點羨慕她得到了一個這麼疼她的老公。「不過，我說書綾啊！妳怎麼會那麼說？」


「什麼怎麼說？」書綾問。


「就是陪葬啊！總覺得……妳話中有話……而且，為什麼最好不要出現在妳老公面前呀！」李曉晴就這點不了解。


季書綾誇張地嘆了口氣，再很用力地搖一下頭，「妳不了解。不要看我老公一張娃娃臉，他生起氣來，就是我也想逃得遠遠的。不過我是他老婆，我又能逃得多遠……還不是都會被他抓到，也不曉得他怎麼那麼神，老是知道我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怎麼那麼……」


「停停停，妳說了那麼多，卻沒有一句是重點……」李曉晴翻了一下白眼，受不了地打斷她的話。


某人再很誇張地又嘆了口氣，重點就是我家老公很……」未完的話，被方開到面前的藍色車子給打斷，某人僵了一下，然後笑開一張臉，「老公，你來啦！」人真的是不能在背後說壞話呀！


「書綾，妳剛剛話還沒說完……」李曉晴還想聽下去。老公怎麼樣？真是，老是被打斷，有夠吊人家胃口的。


「……說什麼？」別禕皺著眉頭。


季書綾吐吐舌頭，「沒沒沒，啥都沒。」打算就這樣混過去。所幸別禕性子也不喜去計較什麼，更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崇高精神，也就淡淡地點點頭。


「那就走吧！我們一起回到公司，還有個會議沒開完，必須立刻回去把它Del掉，還有，曉晴不是想要成為別氏的一份子嗎？」見李曉晴點頭，別禕又開口，「那等一下到公司就跟我一起進去開會……等一下我會告訴妳，進到會議室妳必須怎麼做，跟著見習一下。」


見習？！


兩位女孩對看了眼，再互相搖頭。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眼前這傢伙在賣什麼藥。不過肯定很珍貴，因為他說了這麼多，她們還是連藥名都不知道。


「請問一下，那我要做的是什麼類型的職位？」李曉晴怯怯地開口問道。


「秘書。」


啥？！


兩位女孩張大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誰的？」書綾問。


別禕看了老婆一眼，慢吞吞地開口，「當然是我的。因為在我身邊，學得東西才更多，當然一開始會受到別人的冷言冷語，但我相信，曉晴妳的能力只要夠，日久便一定見人心。懂嗎？」


哇～不愧是長四歲的『大人』，思想方面果然就是成熟不少。


兩位女孩興奮的神情，毫不保留地表現在臉上。


「什麼時候開始？」書綾又問，問得沒頭沒尾的。


「從今天開始，到畢業以前這快半年的時間，是妳的見習兼試用日期，妳將成為我現任秘書的助理，薪水照祕書薪資發。畢業以後，若我覺得妳夠資格了，那從畢業的那一天起，妳就是我的秘書小姐。」別禕臉色嚴肅的回答。


「哇～曉晴，妳可要加油又努力了哦！禕他的標準很高，又超要求完美的。」書綾笑嘻嘻的拍著已經呆掉的曉晴的肩，「……不過，我知道，妳一定行的。」對於好友的能力，書綾始終堅定不移。


因為李曉晴家裡連小康的邊都沾不上，父親小時候就去世，母親身體也不太好，所以她只能用功再努力，只求日後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讓母親過得好一點。別禕這麼一說，等於是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遇到書綾再遇到別禕，她開始相信世上真的是有很好很好的人存在。


別禕點點頭，「沒有疑問了？」


「沒有沒有。」兩個女孩一起搖頭。


「那好，我們這就……」


「書綾──」一道男聲自書綾聲後狂吼而來，狠狠地打斷別禕的話。


兩位女孩嚇了一跳。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書綾和曉晴包括別禕三人一起轉過頭，去看誰。


不料，書綾才剛轉過身，她立刻被人擁進懷中──


李曉晴嚇了一跳，退了一步，目瞠結舌的看著事件發生。


季書綾則是完全呆掉了，她沒有推開那個男生，更沒力勇氣去看別禕的臉色，但自背後感受到的冰冷視線，她知道……完蛋了。



男生可能是覺得抱夠了，他一把抓住季書綾的香肩，略略把她推開，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為什麼要一直躲我？」來人道。那小他兩歲的學弟，但依他又高又壯的身材，與爽朗的臉龐，怎麼看就是比書綾大上好些歲。


「呃……」書綾艱難地發出不是回答的聲音。背後冰冷的視線轉成剌人的寒霜。不要不要，她不要她不要的啊……


李曉晴張著嘴。


人家老公在旁邊耶！才想著，她就往別禕那裡看去，才這麼一眼，她「噫」了一聲，心下一緊。


書綾啊！妳完了。


趕忙移開視線，曉晴頭低下，好似地上有什麼天大的密秘藏在下面值得她去探討似的。


不用妳說，她也知道。


書綾掙脫男生的制箝，「對不起，我想我告訴過你，我結婚了。」


「離婚。」男生立刻脫口而出。


又是一個沒有腦袋、沒有理智的傢伙。


書綾大大翻了一個白眼，怎麼今天一堆人要她離婚啊！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回絕這個爛到爆的話。


「為什麼？難道妳不喜歡我嗎？」男生激動的說，然後看到她身後坐在名車上的男人，「再說妳不是結婚了嗎？那為什麼還跟這個小朋友在一起？不過是小鬼一個，為什麼我就不行……我喜歡妳呀！」


小朋友？小鬼？？


李曉晴又往別禕那裡瞄了一眼，嘴角不住地抖啊抖，看樣子要拚命忍住那股欲要爆發出來的猛烈笑意真的是很辛苦。


季書綾不用看也很想笑，但同時也很想哭。明明就是別禕比自己大嘛，為什麼旁人總是認為她是吃掉那棵小草的那頭老牛？


「我喜歡你，問題是，那只是朋友的喜歡。我愛的是我的老公，所以，很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季書綾臉色嚴肅的開口。「對不起，我跟你除了朋友……就什麼都不是了。」


男生咬著下唇，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許久……他調頭離去。


兩位女孩看著他落寞離去的背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好久好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季書綾猛然轉過身咧開一張笑臉，看起來既像求饒，也像尷尬。


「不要……我可以解釋的，我真的可以解釋……不要衝動，冷靜下來。你也聽到了，我剛剛拒絕他了。不對，話不是這樣說的，我不是因為你在這裡才拒絕他的，我從他一開始在追我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拒絕他了。」季書綾拚了命的在解釋什麼，卻總感覺越描越黑。


別禕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笑，很甜的那一種。


「我知道……我知道，老婆……我沒生氣的，真的……所以上車吧。」


書綾張大嘴，再慢慢地閉上，偕同李曉晴一起上車。


車子慢慢上路。李曉晴悄稍地附在書綾耳邊，「妳怎麼還一副很擔心的表情呀……阿禕不是都說沒事了嗎？笑一笑嘛。」


季書綾聞言扯了一抹難看的苦笑。


沒事……才怪。



一回到別氏，別禕一行三人便坐上總栽專用的電梯，一到公司最頂層，別禕立刻把書綾丟到辦公室裡，命令她吃一下點心，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就像個廢物似的。她嘟著紅紅的嘴唇，伸手自食盤裡拿走一片手工餅乾，放進嘴裡就開始嚼嚼嚼，一雙眼哀怨地目送偉大非廢物類的老公跟好友進到會議室裡。


吃完她的下午茶，她便倒在軟軟的沙發上。


真是乖巧啊！哼哼～偉大的兩人……嗚嗚嗚，廢物的我……書綾超級哀怨地閉上眼，乖乖地照老公的命令，開始休息。不過這樣也好，要不然晚上就沒得睡了，趁現在補個眠也好。


天啊！搞不好老公就是打這主意，要可愛的她在精神很好的時候接受他不悅的怒焰。


心……心機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啊！


書綾就在自己的胡想瞎想中漸漸入睡，糊裡糊塗中，她似乎夢到了些什麼。


那是她小時候的影像……很熟悉。啊，對了，就是她初上幼稚園，第一次央求母親不讓她上幼稚園的時候。


「媽媽～人家今天不想去幼稚園嘛～好不好～今天不要去嘛……」書綾拉著母親的手左搖右晃的央求。


季母實在是被她纏的沒辦法，只好應了聲，「那妳明天一定要去幼稚園哦！」


書綾一知道今天可以放假一天，立刻開開心心地點著頭。


「那好，既然妳都起床了，先去刷牙洗臉，再到桌上去吃早餐……媽媽要先整理家裡，要乖，知不知道？」季母細細地叮嚀著。


「噢～知道了。」書綾嘟著嘴，不情不願地回答。


然後季母轉過身，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母忙一忙，把家事處理得差不多後，可能是想說也難得女兒沒上學，就帶她一起去逛個街也好，於是開始尋找女兒的身影。


「書綾、書綾……妳在幹什麼？」


書綾從電視機前面抬起睏盹的眼，「……唔，睡著了。」然後看到母親，習慣性地朝她傻笑。從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要多笑這樣拐到的好處才多。


「真是的，不去上學，就在家裡睡覺，浪費時間。」


「唔……不知道為什麼就睡覺了嘛！」


季母搖搖頭，「好了，看妳把衣服都睡得皺巴巴的，去換一件衣服，媽媽帶妳出去買東西。」


小孩子一聽到有得玩，就什麼精神都來了。


書綾開心裡點頭，奔向房裡，開始換衣服。


京華城地下餐廳－－


「小乖乖，媽媽先去買個東西，妳在這裡先吃東西，然後等媽媽來找妳好不好？」季母笑摸書綾小小的頭。


書綾一向愛吃，只要她眼前有吃的，一定先吃，之後再有愛玩、愛看的才輪得到它們得她『臨幸』。


「唔……嗯，好！我不會亂跑，可是妳要早點來哦！」小孩子一在人多的地方，只要沒有家人的伴陪，不管膽大與否，還是會感到一股害怕。


「好，我會趕快趕來，書綾不要亂跑哦！也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哦！」


書綾乖巧地點頭。季母這才放心離去。


見母親走遠，書綾看著眼前的吃食，開始努力動口又動手。


她開始拚命的吃吃吃，唔唔，這些東西真是好吃。


一下甜一下鹹，也不怕吃壞肚子。


這時，有一個男孩手裡端著食盤站到她身邊溫柔的問她，「小妹妹，現在沒有位罝，可以借我坐一下，讓我吃個東西嗎？」


小女孩停下動作，看向發聲處，是一個可愛的男孩，看上去是高了點，但好像也大不了她幾歲吧，搞不好還跟自己同年呢！


她點點頭，「你坐啊！」


「謝謝。」男孩點點頭，而後在她對面的位置落坐。


別禕一坐下，就開始攪動石碗裡的東西，霎時『唦唦』的聲音作響。小女孩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著他優雅的動作。


唔！好香哦！


「請問……你吃的那是什麼東西啊！」


男孩抬眼看了她一眼，「這是石燒拌飯，韓國料理。」


管他什麼燒石還是燒烤、燒樹的，只要好吃就好了。小女孩笑開一張臉，「好像很好吃哦！大哥哥（雖然還是覺得他大自己沒幾歲，但是有求於人有求於人啊！吃點虧，叫聲哥哥又何妨？）……你等一下分我一口好不好？」笑，要用力笑得很可愛。


男孩把它攪拌好之後，聽到小女孩這麼開口，他慢吞吞地看著她，見她笑得甜，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也可以呀！」然後，用湯匙挖了一口放進她的碗裡。


小女孩迫不及待地馬上放入口中，邊吸氣邊咬嚼，嗯嗯，好吃好吃。


「我叫季書綾……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看在他給她吃東西的份上，她不介意說出自己的名字的哦！


「別禕。」吞下一口飯之後，他慢慢地說出名字。


「噢～你幾歲了？」


「……九。」


「咦？」書綾瞪大眼，「哇～可是，你看起來……好像才跟我差不多歲數啊！」神奇，太神奇了。


別禕失笑，雖然有點笑不出來。「妳幾歲？」跟她差不多大？他沒那麼……『幼齒』的吧！


「五歲。」書綾伸出小小的手，比出五的姿勢。


「……所以說，我才討厭我的臉啊……」摸了摸臉頰，別禕不禁喃喃自語。


「大哥哥（這回就真的是名副其實了），你說什麼啊！」歪著可愛的臉，她剛剛聽不清他說什麼臉的。


「不，沒什麼。」回神，穩穩地朝她笑道。


「哦！」書綾不再說話，又低下頭開始吃東西。


別禕也低著頭慢慢地咀嚼，直到吃了大半，才發現，眼前的小女孩還在吃？


天啊！小小的身體何德何能可以裝下這麼多的食物？她的家人都沒給她食物吃嗎？


「呃……妹妹，妳肚子很餓？」


書綾一聽，抬起頭，「不會啊！」


「那妳怎麼……呃，好像從我來之前妳就在吃了是不是？」見她點頭，別禕又接下去，「東西吃太多，胃會太撐，對身體不太好。」說得委婉一點，不要傷到小女孩的心，畢竟她讓位置給自己坐。


書綾年紀畢竟還小，聽不太懂太深的話，「胃太撐？那什麼，可以吃嗎？那吃了會對身體不好嗎？那為什麼還有人吃啊！」而且，那個食物名好奇怪哦！聽都沒聽過。


別禕一聽，愣了好久，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天啊！他不知道有多久沒笑得這麼開心了，感覺好像連身上的疼痛也消常了似的。


書綾可愛的臉皺成一團，看著眼前比她還要可愛的大哥哥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再笨也知道她被取笑了。


別禕輕咳了聲，止住笑容。「對、對不起……算了，不說這個了。說說妳以後有想要幹什麼嗎？」別禕轉了個話題。


但是這個話題拿來問一個小女孩會不會太早了點？


不，一點也不會。


只見她人小鬼大的嘆了口氣，然後再臭屁的抬高下巴，用著施捨的語氣說道：「怎麼大人老愛問這些呢？好吧！你是第一次問我，我就告訴你我將來偉大的志向，我將來要吃盡天下所有好吃的東西。怎麼樣？帥吧！」


別禕默然無語，對他來說這個志向好像不會說很偉大。好吧！人各有性，何需在意？


「大哥哥，雖然你沒說話，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在心裡覺得我很無聊呢？」書綾奇怪的歪頭問道。


別禕搖頭，「沒有，我是想說，人小，野心可真大。」還真是好大呀！


「這叫志向。那大哥哥你呢！你將來想要幹什麼？」


別禕看著小女孩，然後扯著唇角，「從小，就沒有什麼可以讓我選擇的東西，我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接掌家族企業，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


「可是，你好像不會開心呀！」


「我開不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做了，家裡的人還是公司裡的人都會開心……因為，我是個天才，因為，我能帶領他們走向更高的巔峰。」別禕淡然的說道，話裡是不可一世的傲氣，可是語氣卻比之前低落很多。


書綾看著他的表情，比常人的第六感還要敏感的她，暗暗記下了他現在的感覺。這時，別禕也不知道，他這刻說的話，讓書綾在觀念上有些微的改變。


「既然不開心幹嘛還做？媽媽也說我很聰明哦！因為我懂得趨吉避兇，我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反正我也很聰明，所以……所以……你也可以跟我一樣，懂得趨吉避兇啊！」


比她更聰明的別禕，在聽到她的母親居然會說自己的女兒很懂得討好別人，以得到好處時，他不禁又笑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啊！


「我想……我了解。聰明人大多都很自私，只要自私一點，或許就能快樂一點吧！」


「這叫為自己著想。」書綾不滿意的更正他的話。


「但是，有時候人，是不能太為自己著想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若自己的快樂會讓旁人痛苦，那麼那就叫自私，我辦不到。」別禕輕輕地搖搖頭。


「唔……那是不是以後就會有一個女孩跟你分享你所有的情緒、壓力，甚至給你快樂、讓你幸福呢？」這個老爸常對她說這樣的話，說什麼這樣就會幸福的過完下半輩子。


別禕笑著搖頭，「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早？不會呀！像我，志向每十年立一次，每五年做一個小小的修改，每兩年好好的深思一下……」書綾伸出雙手，短短的手指不停的重覆彎曲伸直的動作，像是在算數。


別禕正想開口，就看到母親自遠處走來。想說的話不由得轉口，「我的媽媽來了……跟妳說話真的很有趣……今天這頓飯我吃得很開心，謝謝。」


「你媽媽來啦！也就是說你要走了？」睜著大眼，書綾開口問。


「……是啊！」有點訝異她的思考模式有點跟常人不同，以這年紀的小孩該笑著說再見的吧！「妳說……妳叫什麼名字？」不自覺的，這小女孩讓他想好好的記住她。


「季書綾，我叫季書綾。」


反覆低喃在心裡著唸她的名字，暗暗記下，「好，我記下來了，再見。」別禕站起身，微笑有禮的朝她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向母親。


低下頭，書綾看著桌上吃完的杯杯盤盤，「……再見……大哥哥……」小小聲的回應。她真的不習慣離別，但也不會表現在臉上，這就是她季書綾。


「書綾，妳吃完啦！我們可以回家囉！」季母在這時候也過來了。


遠處的別禕轉過頭，看著跟自己聊了一個小時的小女孩，抬起頭對一個婦女露出大大的燦爛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會覺得那個笑容是在隱藏她真正的情緒？


是自己多想了吧……



☆　☆　☆


兩個小時後，煩人冗長的會議結束。他們一一推開門走出室外，再度回到工作崗位上。


李曉晴則在收理會議桌上的杯子，做好善後的工作。


別禕在跨出門前，他回過頭，「我現在去叫書綾，等一下順便送妳回家吧！」


李曉晴笑著搖頭，「不用了啦！等一下我還要去買些東西。」


別禕淡然地點頭，「那我就不勉強了，自己路上小心一點。」


「知道了，謝謝。」


☆　☆　☆


別禕一推開自己專屬的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季書綾歪七扭八地橫躺在沙發上，合身的牛仔褲讓她的腿看起來十分勻稱，不過他自己心裡也明白，她的腿是真的很美，白色白領的七分袖綿襯杉微微地向上掀起，露出一截白皙地肌膚。而這些都是屬於他自己的，跟這間辦公室一樣，都是專屬於他的。


專屬於……這句話，別禕像著了魔似地，慢慢地走近沉睡中的書綾，蹲在沙發前，細看她可愛的娃娃臉。


「唔……」書綾不自覺地嚶嚀。


別禕挑高一道眉，有趣地發現這可愛的女人在說夢話哩！他不禁好玩地湊近耳朵，想聽聽看她在說什麼。


「唔……大哥哥……」


別禕聽到久違的稱呼，他不禁輕輕的笑了。他知道這傢伙在夢什麼了，她這夢回過往，倒也勾起了往事的回憶。還記得，那時上小學，他肚子鬧痛，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告訴老師，然後母親衝衝地跑來帶他去醫院，還好母親那時在京華城有個會議要開，要不然，恐怕他還遇不上這可愛卻又在不經意間會讓人感到心痛的小女孩。


別禕輕輕的笑了，回過神，再聽聽她會說些什麼。


「唔嗯，你居然……只給我吃一口的石燒拌飯……好討厭哦……」


「……」偷聽的某人一陣無言。


這女人絕對是殺風景製造機。


「起來了。書綾……起床了，我們回家吧！」


「唔嗯……好，回家。我們回家……」書綾聽到聲音，聲音含在嘴裡，咕咕噥噥地聽不清楚。


別禕就蹲在沙發旁，看著她慢慢恢復意識，然後慢慢坐起，愛睏地揉揉眼睛。「是啊！回家，我們還有筆帳沒有算，不是嗎？」別禕點頭，如是說道。


揉眼睛的動作停下來了。書綾愣愣地平視著她的老公，剛睡醒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帳？」不是吧！這男人怎麼這麼愛記恨啊！要記也記錯人了吧，要也該要去記那些追她的傢伙呀，怎麼每次都算到她身上啊。這一點都不公平的啊！


「是啊……」說得輕柔，他的手也輕柔地掬起她一撮柔柔的長髮。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你不愛我了嗎？所以想用這種方法逼她簽字離婚？


季書綾瘋狂的想要哭泣。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別禕揚了一抹嘴角，「妳清楚……他們怎麼喜歡妳，我無能為力，我也不想對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因為……不戰而勝呀！」


「那……為什麼？」


「可是，妳怎麼會讓他們碰妳呢？」


碰？季書綾張大嘴，一臉痴呆像。


「美……美國人的招呼都不止這些啊！」噓囁的口吻，滿是心虛。她了解了，他無能為力去阻止那些人的心情，但他不能夠忍受別的男人碰她一下。


「但我是台灣人。」


「你有四分之一是美國人。」所以他該要像美國人一樣寬大為懷，一點點擁抱一點都算不了什麼呀！


「……」


「……」


書綾勇敢的迎視老公那張繃得死緊的娃娃臉，與他大大的眼睛相視。反正她的眼睛也是很大的，要比就來啊！


「走，我們回家去。」不容置啄的，別禕一把扛起書綾，無視公司上上下下所有訝異的視線，沉穩如常的步向車子。



☆　☆　☆


媽的……就知道就知道，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仰躺在大床上，一雙大眼恨恨地瞪著天花板，而她的枕邊人稍早就起身下床上班去了。獨留她，獨留她……


天啊！上帝啊！耶蘇基督啊！


她已經三天沒下床了啊，為什麼你們都不來救我？就因為我沒有信你們，所以沒有得到永生的資格嗎？嗚嗚，你們看不起無神論者嗎？


書綾哀哀怨怨的躺著，她知道、她感覺到，她的雙腿一點力都使不上，而她的手則是酸軟得令她不想去動它們。


鬼壓床都比這輕鬆。


這時，她的手機開始響起。書綾兩眼望去，看到手機一邊震動一邊發光一邊播鈴聲，為什麼此刻她會覺得這手機在嘲笑她現在的糗樣？


可惡，都是別禕害的。


沒辦法，書綾移動自己的手，現在的她只要稍微一動，她的身體就好像沒被重組過一樣的酸軟難當。


「喂……我書綾。」


「書綾？妳的聲音是怎麼啦，還有還有，妳怎麼兩天都沒來上課？這天是第三天了耶！」打電話來的是李曉晴，她關心的連連詢問。


果然還是朋友知心。「妳以為我不想嗎？我現在人還躺在床上，我已經三天沒下床了。」


「妳生病了？要不要我去看妳？」


「生病……呵呵呵……」季書綾連連苦笑，「是生病了，現在那個瘟神去上班了，妳要過來？我現在一絲不掛，妳過來我是真的招呼不了妳，搞不好妳還要自己看哪個窗戶沒鎖自己爬進來，所以還是免了吧！」


「不……不會吧！」李曉晴懂了，她在電話的那頭紅了臉頰。聰明的她，大概也了解前天為什麼書綾會苦著一張臉了。


「就是會……現在，有件事要拜託妳，真的，這件事就只可以靠妳了。」書綾閉上眼，心裡頭湧上一股怨怒。


「呃，說……說吧！」


「妳下課的時候，會去公司吧！」聽到曉晴嗯了一聲後，她才又開口接下去說，「去跟那個臭別禕說……」


「說？」


「叫他小心一點，不要有天落到我手上來，要不然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書綾朝手機大吼，聲音沙啞的像被沙石車輾過一樣。


「噗哈……我，我知道了。妳，妳就好好休息吧！」李曉晴噗哧一笑，這對夫妻還真是一對活寶。


☆　☆　☆


距上次那一個擁抱事件過去已有一個月了。日子平穩的不可思異，全校愛慕季書綾的人也都知道，要她離婚──


No way。


因為她超～～愛她老公的。


可能也因為如此，書綾每天快快樂樂的上下課，然後到別氏去當個完全的廢物，因為她的老公不准她做一些小妹的事。所以她只好含怨地吃吃喝喝，可惡，她會肥是遲早的事。而且，禍首一定首推別禕。


這新婚夫妻兩，最讓別人感到幸福的時光，就是在睡前的那一小段時間。沒有激情，也沒有爭吵，就只是淡淡的平靜，混著祥和與安寧。


放在床頭兩旁的暈暗燈光，柔柔地照著。


兩人一人一本書，各自翻著。季書綾翻看小說，只要看到好笑的就不停的笑，反則只要看到較嚴肅的，就繃著臉，反正就是臉部表情跟著劇情走；而別禕則一臉平靜的看著地理雜誌。老公不說，但是心裡老婆也知道，他跟自己一樣，都很享受此刻的氣氛。


季書綾涉獵的範圍很廣，古從四書五經到現代的政治論都有，但她最喜歡的還是言情小說，她小說也什麼都看，翻譯小說啦，言情小說啦，還有就是ＢＬ小說她也看。千萬別懷疑，她也是一位標準的同人腐女。


別禕今天照樣翻他的地理雜誌，季書綾今天則是看ＢＬ小說，還是激Ｈ的哦！


寧靜的氣氛圍繞著他們，感覺是十分的幸福。


書綾翻到一半後，她突然把書往旁邊一放。


「老公……」


「嗯？」別禕輕輕的應了聲。


「所以說啊……我絕對絕對絕～對～不要一個會中年發福男人。」老婆咕咕噥噥的低喃。


別禕輕挑著眉，頭轉向半躺在身邊的書綾，可愛稚氣的臉上佈滿問號。他老婆今天是吃到什麼東西了？怎麼說話沒頭沒尾的。


「老婆，妳怎麼了？」他也跟著把雜誌放到一邊。


「所以說……老公，你現在正值壯年，要好好保養身材……你知道，我是很好美色的，當你中年時挺著一個肚子，我可能會難以下嚥……外遇也是很有可能的啊！」沒想到她還有膽子外遇，八成是忘了上次擁抱事件的後果。


「老婆……」老公無力的喚道。


「老公。」


「嗯？」又怎麼了？


「我外遇可以，但你不能外遇啊！」


別禕另一邊毛眉也挑起了。「是有什麼道理嗎？」


「如果你外遇的話，我就找別的男人強暴你……哼哼～我很聰明吧！這樣我看你怎麼外遇。」書綾彷彿想到那時候情形，開心的嘻嘻笑了。


某老公徹底無言。


「……」


「……」


「……晚了，睡吧！」


「老公，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心裡罵我笨。」書綾兩眼瞪過去，不滿的嬌聲說道。


某老公沒說話，只是默默把燈熄掉，然後頎長的身體覆上老婆的，伸長手，把某人的燈也熄了。


「老公？不是要睡了嗎？」


「嗯。」


房間暗了下來。


片刻……幾聲低喘和呻吟傳出，感覺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


「……」


「……」


「唔～嗚嗚～～老公，我知道錯了，我最笨了……」書綾低泣中夾著幾許喘息和呻吟。


「嗯，很好，那我們繼續吧！！」老公冷冷地聲音響起。


這老公真是討厭，居然用這招讓她投降。


雖然書綾心裡抱怨不已，但仍投入火焰與親愛的他一起墮落。




第二章


七年後──


常聽到有人說夫妻常常在第七年就會離婚，要不然就是有外遇。世人給了這個東西一個專有名詞『七年之癢』。


在他們結婚一年裡，老婆一畢業，馬上受不了只是當個完全廢物的人種，於是全力跟老公抗議。


國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老婆比較厲害，才十次就成功了。


九次裡她鬧脾氣、撒嬌、大哭……反正一哭二鬧三上吊，就連最下賤、最不要臉的爛把戲全用上了。心疼她的老公只有一句話二個字來駁回──『不行』。


不行個鬼，老婆最後用了最下流最卑鄙的一招。穿得涼涼的，在老公面前晃來晃去，卻偏偏讓他去睡客房，連著三日老公天天沖冷水，最後受不了，跑進主臥室裡，應允她可以去上班，但是不能太累，不能受氣。這是他唯一的條件。


老婆大喜之下，放任老公在身上撒下火焰。這件鬧劇才告一個小段落。


「你給我把東西放下，小離……還有妳，雲雲，快點把東西準備準備，你們兩個上學快要遲到了。」季書綾在家裡忙得團團轉，一下要看大的，一下要看小的。


「你們三個，全都過來吃早餐。」別禕則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指了指餐桌。


「今天吃什麼？」別離是老大，所以他很快的跑到桌前去看今天的早餐。他們家的老爸廚藝最好了，只要老爸有空，餐飲都是老爸在搞。雖然老媽的也不差啦！可是……老爸做的比較好吃。想天下有幾人可以吃到老爸做的高級餐飲？而且那老爸還不是別人，是一個企業的大老闆耶！說出去就風光。


小女兒別雲則咚咚咚的跑到別禕面前，笑開了一張如母親一樣的娃娃臉，「爹地早安，你今天還是一樣年輕如昔呀！怎麼我都快五歲了，你還在二十歲呀！欸～痛，媽咪呀！幹嘛打我……」


「誰淮許妳笑妳爹地的。」書綾手插著腰，瞪著女兒。


「那明明就是妳跟我說的……痛，又打我？」女兒抱著頭，哀怨的喊。「明明就是的嘛！這是妳昨天幫我換衣服時邊唸給我聽的呀！」


「閉嘴。」這女兒居然拆她的臺，真是不要命了。「去吃早點。」看著女兒乖乖地奉命坐上餐桌，她滿意的點點頭，與別禕前後也坐上位置。


「老媽老媽……」別離一邊吃早餐也一邊喊。


「幹嘛？」


「我也有疑問。」


「什麼？」噢～這個跟他老爸一樣聰明的兒子，也會有疑問？辜且聽聽吧！


「我七歲了，妳跟老爸一樣都是娃娃臉，那為什麼我怎麼看都是妳比較老……欸唷～老爸，幹嘛打我？」兒子揉著頭，看向別禕。


別禕慢條斯理地收回手，「不奇怪，兒子你不也七歲了，看上去才五歲。」


書綾放下筷子，誇張地大嘆口氣，「小離啊！你爸比我大上四歲耶！就算他越活越回……哎哎哎～老公，輕點輕點，我是你老婆，不是你仇人，不要在小孩面前卸我面子嘛！」書綾揉著頭，與兒子女兒的動作毫無二致。


別禕搖搖頭，受不了這三個妻小，為什麼每次吃飯的時候就是不能安靜一些呢？不過……他也不討厭就是了。



別家的餐桌上，永遠不會有安靜的一天。別禕搖頭，端出一家之主的POSE，「跟你們說過多少次，餐桌上不要吵吵鬧鬧的，如果東西吃完了，就可以準備去上學了。」


「是是是，人家在吃了嘛！」別雲低頭開始吃東西，一邊還用著清楚的童音說話。


「吃太快會消化不良耶！少說也要嚼三十下才可以吞下……」別離嘟嘟嚷嚷地說。


未幾，又是一陣哇啦哇啦，室內終於安靜下來。書綾吁出一口氣，「總算把那兩隻給送出門了。」不過她也快癱了。


別禕穿好西裝站到書綾面前。她嬌媚地笑了一下，抬高纖白的手臂，親蜜地摟上他的脖子，「這是早安之……吻。」


這吻下去可不像樣了，不過才一下下，兩人便開始氣喘噓噓，間或夾雜著幾聲呻吟，最後在難分難捨之際，其中某人真的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使了幾分勁努力推開自己的身體，才發現兩人身上的衣服在不知何時居然被對方褪去了一半。


兩人抱在一起，還有另一個說法是季書綾癱在別禕懷裡。「呼呼……真不該在早上就來段親親的……」傷身吶！


「還是要親。」別禕堅持道。


書綾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笑中帶媚，不禁令別禕一窒，「你自虐呀！」說著，她微動俏臀，輕輕頂了一下某樣又凸又硬的東西。


別禕喘息著。推開書綾，轉身走進浴室，毫不裡會身後某人傳來的囂張笑聲。


書綾笑著回房，等一下等老公出門，她也要出去玩個透頂。唉唉～今天有個『開拓動漫祭』，嘿嘿嘿～這可以讓她玩很久很久啊！


沖完冷水澡，別禕一身冷靜地回到客廳，發現書綾不在，想了一下，又轉回主臥室，卻發現老婆站在衣櫃前傻笑不已。


別禕暗自搖頭不已，「我今天中午回家，于吉、谷崑、林國健、夏書遲都會過來，我們有些東西要討論一下。」


「哦？是嗎？那我就得先幫你們準備好茶點，才可以出門囉？至於茶就得你自己泡了。」


「妳要出門？」


「是啊！今天有個開拓動漫祭，我要去參加。就是為了這個，我才請假的嘛～大老闆不會不准吧！」呵呵～想到心情就開心呀！


別禕輕輕點頭，「其實倒也不用準備了。這樣他們只會更沒心討論。」因為只會顧著吃吃吃，他一臉無奈，可愛的娃娃臉立刻皺在一起。


「這樣啊……真的不用我準備嗎？」


「不用了，對了，妳幾點會回到家？」


「耶……大概，下午三、四點吧！我一定會提早走的。」書綾笑了一笑。


下午三、四點？


別禕皺了一下眉，「那有必要那麼早走嗎？」然後指了指腕間的錶。現在才早上八點多耶！


書綾神秘地彎抹微笑，「這……當然是有必要的嘛！」然後豪氣地拎起手提袋，「那我要走囉！」


別禕拉住她，「要不要我送妳？」


送她？！


那她還玩什麼？那這樣的話，要給他的驚喜不沒了嗎？「呃，不用了啦！我自己可以走去的，你先去公司吧！」


別禕感到老婆似乎有隱瞞一些什麼，但也沒多有說些什麼，只是點點頭，將手放開，「路上小心一點。」


「放心吧！」書綾愉快地拋了個飛吻給他，然後像隻彩蝶似的出門。



一到別氏，每個人一看到他就朝他行禮，別禕也點頭，表示回禮。


以別禕聰明的腦袋，可愛的臉蛋，是很難沒有女人喜愛的。別禕從不諱言他結婚了，卻偏偏他的妻子──季書綾，沒有人看過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的名字，而所有公眾場合也都沒有出現，所以大家一致認為，別禕沒有結婚。他會說自己結婚了，只是不想多惹事端。


所以，會有女人纏上他，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別禕為此，還苦惱了很久很久。偏偏有人就是不想出『鋒頭』因為她覺得這樣很好玩。


一到辦公室，李曉晴立刻送上幾大疊的文件，請他過目，順便報告一下今天的行程。
別禕一聽，下午的行程幾乎都是舞會、宴會什麼的，立刻煩的推掉，表示不願去參加。


他又不是舞者。


李曉晴點點頭，然後正要走出去。別禕突然開口喚住她。


「等一下。」


「總裁？」李曉晴回過頭。
「書綾有跟妳說……她今天要幹什麼嗎？」曉晴是書綾的好友，應該會跟她說吧！


「今天？不就是開拓嗎？」李曉晴不懂，書綾是有跟她說她要去Cosplay，不過她會跟她說，那也會跟別禕說才是啊！


「還有呢？」


還有？那也就是說她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李曉晴再用力想了一下，等等……書綾有跟別禕說要去開拓，但沒說要幹嘛，會不會──


李曉晴笑了一下。見別禕還在等她的回答，她搖搖頭，「總裁，既然書綾沒跟你說清楚的話，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等著收到屬於他的驚喜吧！


別禕挑高眉，連曉晴都知道，就他不清楚？他是她老公耶！


李曉晴忍著笑意，看著別禕不滿的表情，那就像是小孩子在鬧脾氣似的可愛臉龐，笑意又是狂捲而來。


「如……如果總裁沒……沒別的事，我，我就先下去了。」然後端著優雅的秘書姿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然後開始很不優雅的狂笑。


中午時間一到，與別禕有約的人一起來到總裁辦公室報到。


副總裁──夏書遲、行銷總理──于吉、會計總幹事──谷崑、經濟總管──林國
健。


他們是一群別禕大學時結交的好友，也就是除了李曉晴之外，還有這四個知道他們結婚而且看過書綾長什麼模樣的傢伙。


「好了，我們來了，接下來呢？」于吉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呼～坐來坐去，還是這總裁辦公室裡的沙發好坐。


「快點快點，每次都是你在拖時間。」谷崑也發言，自動自發地倒了一杯紅茶，很不客氣的就一口喝掉。


別禕抬起頭，眼神惡狠狠地瞪向他們。「你們有沒有良心呀！如果你們有時間在那裡叫叫叫，你們也可以過來幫我的忙，處理掉這一堆的急件。」


「開什麼玩笑，決策者又不是我們。」沒良心的人之一林國健頂了頂鼻間鏡架，斯文的臉上是一片不容令人小看的睿智。


「而且……你才是這家企業的大老闆耶！」夏書遲搖頭，表示自己也莫可奈何。


別禕恨地咬牙，「書遲，你的急件不比我少……你都弄完了？」


「欸～那些明天再弄也不遲呀！」


哪有不遲的急件啊！真是公然的欺君之罪。


「你們呢？」陰鷙的目光瞪向另外三位。


「噢～那些哦！一樣呀！又不是說多急，頂多明天、後天都弄就好了呀！」


「我的弄完了。」


別禕不說話了，只是用那雙又圓又大的可愛眼睛陰狠地看著他們，看到他們心裡開始發毛，看到他們感到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瞪到他們總算良心發現的出聲。


「呃……為了能趕快進行討論，我想，我可以出點勞力，幫你一下。」夏書遲率先開口說道。


「我也是。」谷崑跟進。


「你是總裁，但你也是我們的朋友，也要顧好身體。」林國健點頭，冷靜理智的接下去。


「是啊是啊！我們是該要幫忙的，要是你倒了，老婆可要換人接手了。」這句話是多餘的。


得到的下場就是別禕手上名牌的鋼筆朝他飛去──正中紅心。



終於在一個小時候，他們到了別家。


別家，是一幢很普通的四層樓房，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都沒有什麼太過華麗的家俱擺設，很不像是一個企業總裁、一個女性幻想的『黃金單身漢』會住的地方。不過也沒人規定像別禕這種高階人士該住哪種房子。


「每次來到你家，我都有種人不可貌相的感覺……」于吉摸著下巴說到。


「白痴啊！他們家哪個人是可以貌相的？」貌相測年齡。谷崑回嘴。


「說的是說的是……」


別禕翻翻白眼，「你們要吃什麼？」看在中午為他忙了一個小時的份上，他不介意為他們煮一餐。


「你煮？！」


「要不然我幹嘛問你們？」


看來他的好廚藝也是好友公認的好。他們也都很清楚的知道，別禕公私分明，在公司裡，他是一個企業的最終決策者，一個必須冷靜威嚴、公平公正的掌權人，他們的上司；在家裡，他就只是一個有妻兒的男人，也是他們的好友。


「對了，你老婆呢？」


「出去了。」


「廢話。」


「……」


又花了兩個小時，他們才正式攤開文件要討論，別禕卻顯得心不在焉的。因為書綾出門去參加開拓動漫祭，又沒交待清楚她想要幹嘛，他很擔心，畢竟她這麼嬌小可愛，若發生了什麼事……天啊！他簡直不敢去想像啊！


「別，你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終於林國健看不下去的開口。


「想也知道，肯定是在擔心他那個年齡跟臉蛋不符合的老婆嘛！誰不知道他們夫妻兩人是最恩愛的了。」于吉接著笑道。


「呿～他們這對夫妻，哪一個看起來年齡跟臉蛋是沒差的？靠，別看著去還比他老婆小呢！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別比他老婆還要大上四歲。」夏書遲嗤笑不已。


別禕笑了笑，有點僵硬的，不在意他們拿他的臉開玩笑，反正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就算要報仇，等老婆回來之後再清帳也可以，不急在一時，「算算時間，她也該到家了……還見不到人影，不知道會不會在路上發生什麼事情了。」不是說三、四點會到家嗎？現在都快四點多了，怎麼還不見她人？


「別啊！我看你就別……」夏書遲開口，想勸他別這麼愛操心了，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呢，大門就砰的一聲被人撞開了。


屋內的男人們，一起轉頭望去，然後馬上就有四個突然得了急性腦中風患者出現，熱呼呼的。


「老公－－我回來了。」書綾開心的大喊。


門口那裡是一位身穿白色教庭服的修女，白色配藍色的修道服，一身華麗到不行的配件（絕對是照比例去做出來的。），一頭紅髮後面是短俏的，前面是長的，配上一雙美麗的青金色眼睛，深藍色的眼影，她的雙手提了滿滿的四袋書……有些袋子還是有卡通漫畫的圖案。


那張臉……他是不會認錯的，日日夜夜面對了七年，是不可能會認錯的。可是那身豪華亮麗到不行的服裝……這就……


「老、老婆？」別禕輕輕的喊－－怕認錯人。


在場的幾位朋友皆是一臉蠢樣，或者該說他們已經不想去思考剛剛闖進來的人到底是誰了。


修女很高興的大喊，「老公－－」然後把手上重重的袋子放到一邊，很高興的提著裙子－－微微露出小腳……腳下是一雙白色的中筒短跟的靴子（別禕暗想，應該是一套的。）－－跑到他們的面前，轉了一個圈圈，「漂亮吧！我這樣好不好看，試不試合？這可是吉田直老師筆下『聖魔之血』裡的一個人物哦！帥吧～啊啊～我好喜歡亞伯哦……不過我也只適合扮艾絲緹。快快快，好不好看嘛～」


別禕呃、啊了半天，最後才勉強擠出嗯。


「真的呀！我就知道，嘻嘻～剛剛一堆人找我拍照哦！」書綾開心地手舞足蹈。


「老婆……我、我記得……妳今天不是這模樣出門的。」


「也不奇怪我這模樣回來呀！」書綾滿意的左看看右瞧瞧，真是好看呀～


不奇怪－－才怪！


現在家裡面還有四個腦中風病患呢！


「呃－－別，你老婆還真是有活力啊！不簡單不簡單……」這話絕不假，都快三十了，居然還可以玩得比別人還要盡興。


老公捏捏鼻樑，可愛的臉上很無奈，「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套衣服妳哪來的？老婆。」


「哦！這個呀……我前些天就請人幫我做好，今天去剛好拿到熱熱的新裝哦！帥吧！」


帥？？


這個笨老婆……


別禕心裡很複雜。他突然站起來，然後走向一旁很高興的老婆，然後一下子把她扛到肩上。


書綾有點愣掉，「老公？你要幹什麼？」不喜歡這個驚喜嗎？！


「我想……」別禕不理會同仁們，只慢吞吞地朝書綾開口。「我們有些事需要好好談談……」聲音有些低啞。


主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夏書遲四人不覺面面相覷。


現在不是在討論事情嗎？


「現在……是怎麼樣？」


「笨……別在吃醋啦！」


「為什麼？」


「錢不是問題，只是他在吃他老婆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雖然比較想說奇裝異服，但不能否認，他老婆穿這樣真得很漂亮。）自己卻不是第一個看到的！」


「噢～但他還是看到了啊！」攤手，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同時，我們也都看到了。」


「噢～～～知道了。」


然後他們開始不語。


「這男人醋勁還真是大啊！」


客廳裡眾人得到了一個結論，而主臥室內也得出了一個結論。


「以後……呃……書綾……呼……」


「啊！」某人只顧喘氣。


「我要……跟妳去……這樣……呼呼～不管妳什麼、什麼樣子，我都……都是第一個看到的……」


……醋桶。



☆　☆　☆


雖然稍早在房裡被老公狠狠地『訓誡』一番後，但書綾依舊持著有福同享的偉大情操，在事後，兒女都下課回到家中，她還特意地上了妝，又穿上那套白色的修道服，一身光亮地站到兒女面前炫耀。


「看吧看吧！超漂亮對不對？」


別離看了一眼，就把頭調開了，「如果亞伯跟托雷士一起站在妳旁邊，我就會說超帥了。」


書綾臉色略微僵掉，但仍然扯著唇角，「小離，你要不要甘脆說要裡面的角色一起站出來，如何？」


「唔，這不錯這不錯……」


不理會兒子興奮的臉，轉向女兒，再炫耀了一次，「雲雲，看看漂不漂？」


別雲看了看，然後一雙圓圓的大眼漾著迷惑與不解，「阿姨妳是誰啊！為什麼妳的聲音跟媽咪一樣？還有為什麼妳會知道我的名字？要找爹地嗎？」


書綾挑高了眉，「……我是誰？！」感覺像是很不信邪的又問了一次。


沒想到雲雲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兩隻小小的手拉住哥哥，「哥哥～這個阿姨是不是生病了，居然會不知道自己是誰耶！」


別離大大翻了一下白眼，沒吭聲。


書綾徹底被打敗了，一臉哭喪的跑進廚房，然後抱住別禕。


「怎麼了？」顯然他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嗚嗚嗚～你好可惡，生了兩個兒女來欺負我……」


「那是妳生的。」別禕不得不提醒她。


「不管、不管啦……誰讓你提供了小蟲子。」內心的挫敗感大得讓書綾不顧形象的耍賴。


這時，兩個小鬼又跑進來，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


別離沒說什麼，只是肚餓，想看看東西煮好了沒有。


而雲雲卻一臉責難的看向別禕，「爹地壞壞，居然抱著阿姨……我要跟媽咪講！」


別禕一聽，臉上抓下三條黑線；書綾則恨恨地更用力抱住別禕，張口就朝他肩頭咬去；別離又翻了一下白眼，拉著雲雲就往客廳走去，打算來一個機會教育。


雲雲呢……


「哥哥～幹嘛拉著我走啦！你是要帶我去打電話給媽咪嗎？」


「不是。」聲音很是忍耐。


「那要去哪裡，我要趕快回去，要不然爹地又要做出讓媽咪很生氣又很傷心的事情了啦！！」


「……」算了，他不管了。


☆　☆　☆



平日下午三點整，在會計部裡擔任會計助理的書綾都就泡好咖啡送上頂樓給別禕。


日很一如往常的，只是送完之後，被曉晴攔下來。


「幹嘛？」書綾問。


「昨天是怎麼樣啊！妳沒跟大老闆說要Cosplay嗎？」


「我只說要去開拓呀！不過昨天的驚喜效果好像不怎麼樣耶！」某人大嘆一口氣。


「怎麼說？」曉晴好奇了。


「沒有怎麼說，他這人醋夠多，一點都不介意平日就打翻一點點淹死人……」瞪了一
眼在無聲狂笑的曉晴，又接口下去，「所以，我一回到家，他就把我扛到床上去……說以後活動他都要跟我去，這樣我不管穿什麼樣子他都會是第一位看到的。」


「不是吧！這麼酸……」曉晴瞪大眼。沒想到他的獨佔欲居然這麼強烈，連這都要爭。


「哪不是……」書綾咕咕噥噥的反駁。


「天吶！」


「喊天也沒得救了。」書綾揮揮手，「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要不然會計主任又要開罵了。」


「他敢罵妳？」曉晴吃驚的問。那傢伙不想要工作了嘛！


書綾翻了一下白眼，「我是來工作的，可不是來搞特權的，他當然有權利罵我。」橫豎反正，他也不會隨意罵人。


「谷崑不知道嗎？」


「知道吧！別禕也知道呀，反正那又沒差，如果連這他們都要插手的話，我就甘脆去別家公司上班，也不差這一個。」書綾聳聳肩，她說得很雲淡風輕，淡然帶過當別禕知道她被罵的時候的震怒。當然她也兇回去了，要不然那個會計主任不會現在還在這裡。


書綾講求絕對的公平公正，始終秉持一個大原則──她是來上班，而非來搞特權。


「好吧！那妳趕快下去吧，要不然妳被罵就是我害的了。」


書綾聳著肩，搭上總栽專用的電梯下去。


沒想到，她才剛進會計部，會計主任就一臉火氣地噴向她。書綾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


她……她做錯了什麼嗎？


「主……主任？」她怯怯地喊。


「妳為什麼這麼晚才下來？送個咖啡有必要送那麼久嗎？」會計主任火氣旺旺地燃燒著。


「那個……李祕書有事找我……」事實。


「有事找妳？妳有什麼本事，幫得了她什麼忙嗎？不要以為認識總裁就可以擺個架子，不就是靠後門走進來的，居然還不知感恩，不認真做事……妳還能有什麼用？啊？」主任冷嘲熱諷的話，刺得書綾很不舒服。


「我沒有……」是，她是靠後門進來的，誰讓她功課平平不知進取嘛……但要她學，她也會很用心的去學呀！書綾咬著下唇，略覺委屈。


「沒有？」會計主任冷嗤道，「還沒有？我看妳八成也不是什麼正派的人，總裁居然還要妳每天三點準時送咖啡上去，會不會送的不是咖啡而是美色？看妳長得一臉單純，沒想到心思這麼複雜……不要以為關係夠硬就胡搞瞎來，妳這樣子還搭不上總裁的心，不要妄想坐上總裁夫人的寶座，做人要懂本份。」


敢情他在惱恨她跟大老闆熟識？


很想反駁些什麼，但是想想，只低低地說，「知道了，主任。」裝乖一點，就可以少點罵挨。


會計主任見她如此乖順，想罵也罵不下去，只哼了一聲，就轉身回到辦公室去。


書綾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輕嘆了口氣。沒辦法，雖然她被罵得很無辜，但是也不能跟誰說去，她身邊的人，每個職位都比這主任高，若說了出去，這主任的位置怕是別想要坐了。


書綾坐回位置上，開始手上的工作，整理文件。


一位男同事見主任一走，他立刻靠過來，「不要在意，他根本就是心裡不平衡，明明妳才剛進來，卻可以走進總裁好多步，他想要卻沒門……所以才會百般為難妳，別難過了。」男同事拍拍書綾的肩，安慰道。


書綾仰起哭兮兮的臉，別著小嘴兒，用力的笑，「不會啦……我一點事都沒有，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一看到她快要哭泣的臉，所有人立刻靠了過來，不管男的女的。畢竟她自小就生得一張娃娃臉，就算此時芳齡二十九，看上去也不過才十九、二十。『小妹妹』一哭，總是需要人家多多哄著的嘛！


「書綾啊！別在意，那老頭就是那副鬼樣……」


「就是就是，這會計部裡哪一個沒被他刁過？」


「天生嘴賤。」


「賤到爆……」


「就只有他才會說得出那種話，真是噁心到令人作嘔。」


在他們一言一句裡，書綾的心情比較好了，委屈也比較釋懷一點了。


「不過，話說回來，妳跟總裁是什麼關係呀！」一名女同事關問，這也不能怪她，女人嘛，哪個不愛八卦。


又是這個問題，書綾暗嘆一聲，「沒啥的……就只是在高中就認識的朋友而已。」書綾笑笑的回。甜甜的笑容，讓他們心裡看得都不覺開心起來。


話說她也真了不起，不管男女，都喜歡她。雖然總裁也是娃娃臉，不過整天都繃著一張臉……看了就覺得這隻娃娃一定很不好惹；書綾就不一樣了，不管如何，她都笑嘻嘻的，看了就討喜的不得了。


「原來如此！不過除了他的專屬祕書之外，妳是另外一個可以靠近總裁的女人哩！搞不好總裁夫人的寶座真的讓妳坐上。」男同事大笑。


書綾在心裡暗暗咋舌，「是……是啊！不過總裁不是說過他結婚了嗎？」所以說，不要再以為她可以坐上那個偉大的寶座了。雖然她坐了七年，但也沒有比較舒服呀！


「拜託唷～那也只是總裁在說，在坐諸位誰看過總裁夫人長啥樣子的？」另一名八卦女高聲詢問。


眾人搖頭，她滿意的點頭，「看吧！沒～看～過，所以說……搞不好這只是總裁大人不想一堆女人貼上自己的一個大幌子，信的人就是傻瓜。」


不信的人才是傻瓜吧！書綾在心裡回嘴。拿起放在一邊的『健康的油切』就開始猛灌。


「說到這個……書綾呀！」


「啊！」灌灌灌，要瘦就要切切切切切。雖然她沒有特別要切的地方，但是哪個女人會嫌自己瘦的？


「妳說妳跟總裁是高中就結識的，總裁真的結婚了嗎？」


「噗－－」一聽，書綾嚇的就把口中的油切給吐了出來，「咳咳咳……妳……咳，妳說什麼……問我？？為什麼問我？？」關她屁事呀！


「一個人說總沒人相信，多個人說，就多了份信用嘛！」


「那你們可以去問谷老大呀！」抓起一邊的毛巾，開始抹掉剛剛被弄髒的地方。


「拜託，早問過了啦……但他是總裁的朋友，死活不肯說……」八卦男用一臉『妳當我們沒想過』的表情回道。


「所以你們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當然。」


這下可好了，該說有沒有呀！說沒有的話，那些女人人成會貼上自家老公，說有的話……他們一定打破沙鍋問到底，那時可就好玩了。


「書綾，有沒有呀……」


書綾咬著下唇，很猶豫很猶豫的輕輕點頭，「……有，他結婚了。」


「欸！真的假的！」


「真的……」


「你們一群人圍在這裡討論什麼？」一個男音打斷同事的八卦。


眾人驚呼一聲，一起轉頭看是誰。


來人是會計部總幹事──谷崑。


只見他一臉疲累的鳥樣、外加不滿的神色，手裡還抱著一大疊的文件，他站在人群後，大致上也聽了大半。只是他默不作聲，想聽清楚會計主任到底對書綾說了些什麼，沒想到，手酸個半死，只聽到一堆罵人的話，加上成堆的八卦。


「幹事好。」眾人道了個好之後，便作鳥獸散，回到位置上，認真的工作，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在工作。


書綾笑了笑。「幹事好……呀！」好忙呀！真不曉得他是怎麼惹到禕的，要不然平日是不會有這麼多事讓他『分擔』的呀！


許是聽得出書綾話中的意思，只見他恨恨地咬牙，「叫他給我記住。」他小聲的低語，音調只有他跟書綾聽得到。


書綾忍著笑，「噗……咳，我會記得跟他說的。」


谷崑沉默地看了書綾一下，「他又說什麼了？」


「……就只是一些滿『抵力』人心的話而已。」就是用刀子抵住胸口，然後用力刺進去的話。


谷崑挑高一眉，一臉不信。但見書綾死活不肯開口，也就沒再問下去，轉了個語氣又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


「什麼意思？」


「禕說……這是他最後一次的機會了，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若再發生一次，就不要怪他讓那個主任走路。」


書綾皺著眉頭。


「也許妳該想想禕的心情，我們都知道妳不想搞特權，但是，基於一個老公的立場，他不想讓妳受到任何的委曲……妳以為妳每次被罵，他都不知道嗎？錯了，他清清楚楚，只是，他隱忍下來，因為妳什麼都沒說，所以他也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現在他忍不住了。這是那個傢伙最後的一次機會……知道嗎？」


難怪難怪……每次她被罵，一回到家，禕總是會先給她一個擁抱，然後煮一桌她喜歡愛的菜給她吃，然後會很溫柔很溫柔的愛她……原來，他知道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嗯……知道了。」書綾點點頭，乖乖地接受他們的安排。



回到家，一樣是老公為她打開門，然後輕輕地給她一個溫柔又溫暖的擁抱，然後輕吻著她的額頭，「回家了啊！我有煮妳最愛吃的菜哦……小孩子們也在等妳……」


這一次，她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不捨跟怎麼也瞞不了人的怒火……她走進廚房，看著小離跟雲雲坐在椅子上，一看到她便趕快跳下椅子，一起把她拉到她的椅上安坐好。


「媽咪啊……妳怎麼這麼慢……雲雲餓了……一直在等妳說……」雲雲愛嬌地撒嬌。


「老媽，老爸今天儘煮妳愛吃的，我就沒那福份……不過，我還是會跟妳搶著吃的哦！」小離把裝好的白飯放到書綾面前，再把筷子塞到她手上，嘴上說得好抱怨。


眨眨眼，就連她的兒女們都知道……卻還是都沒有說。她傻傻地轉向別禕，別禕輕笑著看著她，還是沒有說話。


他們……她最愛的家人，到底藏了多少只屬於他們的專屬於她的密祕？


「……我也不見得會輸你呀……」書綾緩緩地笑了，很開朗的笑了。然後開始進攻桌上老公特別為她煮的菜。


☆　☆　☆


昏黃的床燈亮著，他們抱在一起，沒有激情，只有滿滿的溫柔。書綾半躺在別禕身上，半垂著眼皮。


「……謝謝你。」


「妳都知道了？」其實也不用問出口，別禕早自她今天一回家的一舉一動就發現了。


「嗯……谷崑跟我說的。」


「多嘴的傢伙。」


抿著微笑，書綾又道，「暑假快到了哦！」


「嗯……」


「老公～自我們有小孩之後呀！我們好久好久沒有過兩人的生活了哦！」張開眼，笑著親上別禕的下巴。


「然後呢？！」別禕低眸看著她。


「然後……然後因為思念孫子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終於盼到這一刻，所以要他們把暑假分半，一半時間去陪你的老爸老媽，另外一半就是陪我的老爸老媽。」


「功課怎麼辦呢！」


「這就必須讓長輩去煩惱了，我想爸媽會很樂意去煩心的。」只要有可愛的孩子在一旁，他們什麼都願意。


他神色溫柔的看著她，「好，就聽妳的……」說著，他低下唇，輕輕地覆上她的唇。


房外──


「靠～他們居然打著把我們送走的主意。」小離靠著房門，不敢置信的罵道。


「暑假我們要去國外找爺爺奶奶嗎？」雲雲抬起頭，看著哥哥。


「對。居然想要拋下我們搞兩人世界……我不會讓他們如意的。」小離咬著牙，恨聲說著。


「兩人世界？？」雲雲不太懂。


「就是只有老爸跟老媽，沒有我跟雲雲。」


「為什麼會沒有我跟哥哥？」雲雲還是不懂。


「因為我們是電燈泡。」還是超強伏特的那種。


雲雲一聽，小臉整個皺在一起。「雲雲又不是電燈泡。」她才不要當什麼電燈泡，那又不好吃。


小離瞪了雲雲一眼，「總之……我不會讓他們成功的。」家人就是要在一塊嘛！


「成功？！」


小離突然轉向雲雲，「雲雲，妳不想要跟老爸老媽一起過暑假嗎？」


「想呀！爹地跟媽咪都會帶我們出去玩……雲雲最喜歡放暑假了。」雲雲沒多想，立刻開心的叫道。


小離馬上捂住雲雲的嘴，又瞪了她一眼，因為她太大聲了。


「想，就要聽哥哥的話，還有一個星期就放暑假了，他們一定會提早跟我們說的。所以……不管我說什麼，妳都只要順著我的話說，就好了。知道嗎？」年紀小小的小離，現在就很聰明的知道該怎麼維護自身的權益。


「知道。」


☆　☆　☆


不用等太久，隔天一大早，這場戰爭很快就在別家開打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小離不滿的大聲吭議。


「因為爺爺奶奶想你們嘛！」書綾聳著肩，臉上的表情有不捨，委曲不願……總之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慈母臉色。


「那也沒必要讓我們國外國內跑吧！我們還是小孩子呢！誰帶我們啊！」


「那個你們不用擔心……」別禕說話了，一臉的冷靜，很符合一家之主的形象，「你們書遲叔叔會帶你們去國外的。」


「可是爹地媽咪，人家想要陪你們嘛！」雲雲哭著一張臉，撒嬌著。


「可是……你們很久沒有去陪爺爺奶奶了呀！」書綾一臉的無奈，伸手摸摸雲雲嫩嫩的臉頰。


「那叫他們來嘛！」


「不可以，雲雲，老人家這麼奔波，對身體不好……妳也不希望爺爺奶奶病了對不對？」


「對……」雲雲馬上大力點頭。


旁邊的小離立刻推了一下雲雲，這個小笨蛋，被人家拐去了啦！


雲雲嚇了一大跳，看到哥哥狠瞪的眼神，嘴一歪，淚水立刻佈滿眼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總之，暑假一到，你們就立刻給我上飛機去巴黎那裡找爺爺奶奶，聽到沒有。」別禕不囉嗦不廢話，馬上端出嚴父臉色，一聲令下，兩個小娃兒立刻閉上嘴，一雙眼瞪的大大的。


「暴君！！！」小離恨恨的發出現後的不平之鳴。



第三章


暑假一到，兩個狼狽為奸的夫妻，一個拎著兩個小行李，一個拎著兩個小人類的後領，連著夏書遲直接把他們三人送到飛機上，然後小離和雲雲揮揮衣袖，帶不走一片雲彩，但一串嗚咽和咒罵一直響落到望著飛機起飛的父母耳裡。


默默地在心裡做出為人母應有的擔心之後，馬上轉身笑開一張可愛的臉，親蜜的抱住他的手臂，「老公，我們也跟著溜吧！首先……先到捷克去，那裡的白骨教堂，早就聞名許久，那可真是藝術哩！還有呀……人家想要去韓國，吃吃看他們正統的石燒拌飯；對了，說到這個，當然不能少了我最喜歡的歌德了，我超想要一件歌德的蘿莉服啊……」


太陽拖著兩道長長的影子，漸漸的溶為一體。


他們親蜜的模樣，令在場的人都不禁多看他們幾眼，有的羨慕，也有的嫉妒，但更多的是好玩－－


兩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居然想要私奔？？？


太可笑了。


☆　☆　☆


一到公司，偉大的總裁找上他倒楣的大學朋友，把公司全丟給他們之後，很理所當然的退出公司，先行回家準備行李。書綾則是對上頭說，她的親戚出了點事，需要請個長假，然後很臭頭的被主任削了一頓之後，她吐著舌頭回家去。


而聚在總裁辦公室裡的三人們－－


「他根本是想累死我們。」


「暴君啊……」


「重色輕友。」


「真不曉得公司到底是誰的。」


「有這麼大的公司，我也不想要。」


「廢話，誰會想累死自己啊！」


「看到別當總裁當成這樣，想也知道……」


得，這下可好了。一家國際知名的大企業，此刻被嫌的像是連路上的狗都不要似的。


但是抱怨歸抱怨，雙手跟腦袋還是得為大總裁賣力的運作。


「對了，阿健，你知道別的行程嗎？」


林國健冷冷地點頭，「第一個目地，捷克的白骨教堂，書綾說很想去；接下來去哥德吧……還有可能會去趟韓國，最後日本……接下來可能會去哪裡，就要看他們是否良心發現，要不要回來解救一下身為朋友的我們。」


「上帝……這麼狠，一下玩這麼多地方！」谷崑狠狠地倒抽口氣。


于吉有些癱軟的倒在位置上，「不是吧……不知道現在請不請得到罷工這回事！」


林國健不說廢話，只是加快手上的動作。


與其叫叫叫，倒不如趕快忙完，這樣閒的時間也多。而他……一向不浪費時間。


☆　☆　☆


在他們不浪費時間的同時，別禕跟季書綾也很不浪費時間的坐上飛機，飛往第一個目
的地－－日本。


對，日本，而不是原先預訂的捷克。


為什麼？


天曉得書綾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她說她想先去日本了，疼她的老公當然二話不說－－ＯＫ。


日本之行就此定案。


旁人管也管不著，反正出錢的是他。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他們到了東京機場。下機後，老婆瞇著眼，神情有著呆滯，只見她莫明地轉著脖子看著四週。還沒清醒的腦子想著，這是哪裡啊！


別禕不浪費時間，先撥了一通電話給當地的下屬，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交待了一下事情後，掛掉電話轉過身子輕拍老婆的臉頰，「老婆老婆……等一下到飯店就可以小睡一下了，現在先醒醒，ｏｋ？」


迷茫的著看著老公的臉，點頭，再點頭。


他搖搖頭，抬手輕揉了一下她的頭髮，走出機場大廳，伸手招了計程車，先把行李放進車箱後，司機早把門開好，別禕把老婆塞進去後，自己再坐在她身邊，「麻煩○○飯店，謝謝。」揚聲對司機道，再低低的對老婆說，「好了，先小睡一下……到了會叫妳的。」


「……」老婆沒了聲音，只是閉上眼，跟周公下棋去了。



☆　☆　☆


早上是死的，到了下午，某老婆一醒來，看了看身處的環境，是陌生的。


這才想到了，她跟老公來了二次蜜月。現在是在日本，那也就是說她現在是在飯店裡囉！


書綾掀開被子下床，先到一旁的桌上倒了杯水喝。別禕在這時走出浴室，「妳終於醒啦！」


「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邊喝水邊看著他。


唔唔唔……剛沐浴出來的老公啊！你好誘人哦……看著他未乾的髮稍滴下的水珠，滑進浴袍下的皮膚，想像著那未被吸收的水珠在老公的皮膚上滾著……她老公白白的膚色，在水露的滋潤下……


書綾那雙如貓般的大眼，目不斜視地瞄著老公的可口樣貌，不著痕跡的吸回口水。


誘人啊……


別禕擦著頭髮，忍受著老婆那雙別有深意的打探之眼，也默默忍受著那莫名自下腹開始燃起的慾望。


沉默開始漫開，男人畢竟還是男人，良久後老公打破沉默，「老婆，現在我給妳兩個選擇，一個去洗澡，跟我出去找東西吃。第二個現在躺在床上被我吃，哪一個？」大眼直視著她，不遮不掩地睜著那雙被慾望燃的晶亮的大眼。


老婆眼珠轉了一圈，再瞄了瞄老公下面那個……站得很高的東西，唇嘴勾起一抹惡意的笑。


「唔……當然是……躺在床上讓你吃……」話的尾音慢慢拉長。


「那－－」他才一有動作。


「不過我肚子餓了，我想先去洗澡，然後跟你去吃東西。」飛快的說完，更快地越過老公，跑進浴室，然後落鎖。


僵在那裡的別禕，深深地閉起眼，開始深呼吸，是抑制慾火，也是壓下怒火。


因為浴室裡傳來老婆奸計得逞的笑聲……囂．張．至．極。


☆　☆　☆


氣氛很好的餐館，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可是，眼前的男人臉色不是很好。不，是很差，非常非常的差。


切下一塊漢堡肉放進嘴裡，書綾頗委屈的看著眼前優雅進食的老公，「好了啦……不要氣了啦！出來前我也帶著萬分誠意的幫你啦！雖然是用手，可是有總比沒有好吧！」想剛剛當她滿身清爽的走出浴室後，看著別禕滿臉紅潮，渾身僵硬的站著，放在身側的手緊握，可見浮在手背上的青筋。高傲的他，死也不背著老婆自己來。那時她傻了，在背脊竄過一陣毛骨悚然之後，她默不作聲的走過去，踮起腳，將唇吻上老公的後頸，感到他渾身一顫，她不理，只是慢慢地吻到他的肩，然後順著曲線慢慢地吻到他胸前。一雙手則探入浴衣下，順著他勁瘦曲線的腰往下摸去，然後握住他的……


同一時刻他吻上她的唇，將她整個人抱的很緊，不住的撫摸她軟軟的嬌軀，到口的呻吟悶到她嘴裡，心跳越來越快，撫摸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吻得越來越深入，書綾手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最後止於一陣強烈的顫抖，兩人都沒有動作，該說是書綾不敢亂動，雖然她被抱的很痛很痛，嘴唇也被吻得很痛很痛。


好一會兒之後，別禕放在她的唇，鬆開雙臂，然後推開她，沒料到他會這樣，書綾跌坐到床上。


呆呆地看著別禕又進了浴室，洗了一下又出來，開始換上衣服、褲子；她一驚，也衝進浴室沖掉剛剛某人在身上留下的『杏仁茶』，也顧不得身上濕濕的，開始穿內衣內褲，突然身上被丟上一條毛巾。


她一呆，「幹麼？」


「擦乾。」冷冷的，某人說道。


「哦！」老婆在心裡偷笑，就知道老公疼她，不捨得她受涼呢！


抬眼看了一下已然穿戴完畢，站得筆挺的老公。才剛看一眼，馬上又垂下視線，嗚嗚嗚，老公的臉色好差啊！為什麼還在生氣……她都已經知錯啦！


「閉嘴！」淡然的語氣有著不容忽視的怒火，老公垂著眸慢慢咀嚼著食物。


好吧！閉嘴就閉嘴。書綾繼續吃漢堡肉，唔，真好吃。


「……那個……老公，你把這個學起來，回台灣後做給我吃好不好！」得，人家還在生氣呢，馬上又來一個要求。


老公停頓一下，然後繼續進食。


「老公……」又一下，書綾怯怯地開口，「我等一下想吃旋轉壽司……我們去吃好不好？」


老公又頓一下動作，幾不可見地點了頭，然後書綾笑開臉，很快地方漢堡肉吃完。


「……老公……」又來了。


別禕抬起頭，看過去，「要就一次說完，不要分段說。」冷淡的語氣，說明了，他還在生氣。


「我剛剛才想到的嘛……吃完壽司之後，我還想吃章魚小丸子，然後我想喝玉米濃湯和起司海鮮湯，最後我們再買個大披薩回飯店，就先這樣！」


挑了眉，扯動唇角，對於她特別可觀的食量與怎麼吃都吃不胖的體質視而不見，在小時候他就領教過了。在那之後他對她的印象就僅是一個很會吃的小妹妹。


埋頭苦吃的書綾在心裡嘟嘟噥噥的，開什麼玩笑啊！現在若不多吃點，再買個披薩備著，晚上怎麼過！當他老婆都幾年了，若連他現在把怒火壓著，回到飯店後全數轉成慾火都不知道的話，她季書綾就跟他姓別。


接下來幾個小時，書綾毫不客氣的大吃特吃，回到飯店後，才剛把買的披薩放到桌上，她整個人就被丟到床上，她不驚不慌，力持鎮定，抱著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面對壓到身上的老公，很熱情地吻著他的嘴。


如果她現在推開他的話，她會死得更慘。當他老婆七年不是白當的。


這場戰爭一直到半夜兩點……書綾趁別禕進浴室沐浴之時，渾身虛軟的跌到桌邊，開始吃起披薩，然後開始對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感動，不過在感動之餘，還是很努力的往嘴裡塞食物，另一手倒水，然後邊吃邊喝水，剛剛叫得她口乾舌燥。


不行不行，時間有限，再吃再吃，一定要吃，非吃不可，戰力是需要補充的。一塊不留，沒有補充戰力的人是撐不了多久的……最後勝利的還是她……至少不會死的太難看。


在某人的狂風掃披薩之下，桌上就只剩盒子，某人心滿意足的回到床上躺好，吃飽喝足就是要來睡覺……早就知道再買一份玉米濃湯回來了。


帶著微笑，呵呵呵……好好吃。


別禕出來後，看到桌上的披薩盒是打開的，裡面是空的……再看看床上的書綾，笑得好幸福的睡容。想也知道這隻偷了腥的貓想的是什麼東西。


笑了一下，別禕跟著上床。擁著她開始第二波的攻擊－－



☆　☆　☆


躺了兩天後，書綾馬上就活跳跳的拉著別禕去逛街。


「老公，我們去原宿買衣服，快快快……對了，今天日本星期幾？」


「……六。」


「帥，這麼剛好！太讚了……那我們今天就先去澀谷，那裡好像很多辣妹哩！」朝別禕擠眉弄眼了一下，見別禕不可置否的神情，她嘟了一下嘴，又笑道，「下午呢！我們就去原宿吧！我之前查了一下，有人說週六下午的原宿的代代木公園是一定要去的。那裡每週六的下午，是年輕人的自由天地，奇裝異服、超想像力怪異的頭髮、奇異的妝容構成了時尚的秀場，而且我之前都去雅虎的拍賣上看，有的人直接從日本帶衣服回去，他們挑的店家幾乎都在原宿，也就是說……龐克、蘿莉……我的哥德！！！」越講越激昂，大大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


別禕沒有開口說話，對於有個同人女老婆，他什麼都不能說，日本等於是她的天堂與聖地……一個對他來說是荒誕的聖地，一個滿是同人腐女的聖地。他只希望他的同人老婆不要同人到他身上來就好了。要不然他想，書名可能就會改成：我的小受老公。（作者：基本上，現在就很想改了。）


他才不要！！


是的，認識她也八年有了……在她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受……正太受。但是目前她的主流王道很像又改了，他成了攻，正太攻、女王攻……而他該有的另一半就是必須要非常陽光、身材很壯的性格受……想知道的話，去翻一下拓人的書就好了。


他沒翻，可是他知道，因為書綾每次跟他出門的時候，她都會特別注意路上的男人，很帥很性格的男人，有一次她睡夢中囈出的夢話，讓他聽到了。


當下決定讓她四天下不了床。


可憐的書綾還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他，為什麼要受到這麼恐怖的對待！


太性福也會讓人吃不消的啊，因為老公很持久，一個小時多了還出不來，而他的……咳咳，看得到的……十六公分算長嗎，嗚嗚嗚，可憐的小女人……她不想那麼性福啊！可惜老天爺沒聽到她的心聲，而她開始嚴重的懷疑，別人的房事都沒有她的異常。很想建議他去看泌尿科，不過老公八成會被泌尿科醫師用眼睛瞪到死，然後她也會跟著出名了。搞不好那些狗仔隊會打上『女人不想太性福，別氏企業的總裁夫人，不滿老公太持久……而要總裁去看泌尿科？！！』這樣悚動的標題。


然後她就可以很名正言順的『不見天日』了！


因為老公感到很『丟臉』，所以他要她這個老婆一起不能出門『見人』。


☆　☆　☆


東京澀谷在週六假日時，人潮超多，整條路也許步行的都比車子快上許多。因為附近有一個１０９百貨，以致於這裡物價高上一點點，日本女生不像台灣人，顧這顧那的，買了就買了，出手買東西絕不手軟。


「跟西門町好像哦！禕，你出差曾經來過吧！」這是肯定句。


別禕不冷不熱的回道，「出了幾次差，來過幾次。」


「哦，那你覺得１０９好不好逛？」


「妳要去的話，我們就去。」別禕聳聳肩，好不好逛看個人，與其他說，倒不如老婆自己去體會。要不然就失了這趟日本行了，不是嗎？


「好啊！」


「１０９衣服的剪裁都不錯，看妳到時候要不要挑幾件？」別禕低頭詢問。


想也沒想的，書綾馬上否決，「不要……來日本，我只想要龐克、蘿莉跟哥德，其他的我都不要。」


別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現在說說，等一下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一到１０９裡售賣衣服的專櫃時－－


「老公老公，你看這件……哇～軍風長外套耶，帥呆了！還有，這件裙子，好可愛啊！！」書綾穿梭在衣服之間，別禕跟在其後，可愛的娃臉上滿是笑意。耳邊盡是書綾的歡呼，「白色的白色的……欸？這件黑的好讚啊！」


他站在一邊看著她挑衣服，突然耳邊傳來旁人的閒言閒語。


「是男女朋友嗎？」女學生甲開口。


「是吧！」女學生乙。


「……姐弟戀？那男的好高啊！」甲接著道。


「姐弟戀也沒啥！只是……那男的……還沒成年吧！我喜歡大一點的男人。」乙聳肩，
後面感到嘆息。


「那個女生也沒大到哪去啊！」


「重點是……」她們互看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的說，「他們好可愛！」


別禕無言。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是大人，大人都是很有肚量的。而且這也不是兩三天的事情，習慣了習慣了，不知者無罪。


想是這樣想，頭上還是忍不住落下黑線，還可見一隻烏鴉飛過。


許久，老婆滿意的走回滿頭黑線的老公身邊，「禕，好了！就這些。」


別禕看了一下，眉挑得高高的。逛了這麼久，他還以為會拿很多，沒想到居然才這些。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別禕問了，「妳確定就這些？」


「對啊！我就要這些！」老婆用力的點頭，非常之確定。她滿意的看看手上的戰利品，兩件短裙、一件小外套外加了一件全白雪紡紗的高腰娃娃裝，也就是所謂的孕婦裝，就這樣，四件！


「老婆，妳這是替誰省錢啊！」


「我看了這麼久，也就這四件喜歡啊！」書綾不滿的回嘴，「而且下午還有一攤，你急什麼你！」


老公無話可說，點點頭。轉了個話題又道，「要不要休息一下，吃個東西？」順手把她手上的衣服接過來。


「要，我想要喝紅茶，鍚蘭紅茶。」跟著老公去結帳，嘴裡說著想要吃什麼喝什麼，讓一旁的人都羨慕極了他們的濃情蜜意。


而那兩個女學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們走，看到高高的弟弟拿出一張金卡，她們呆了。
小小年紀就這麼揮霍……長大還得了！！然後耳邊更是聽到他開口，「等等把東西包好，然後寄送到○○飯店，我住在最頂樓。」


上帝，那家飯店是超一流的五星級飯店耶！總統套房也才二間，最頂樓？？？


「是。」百貨小姐更是有禮的回道。


後面兩位女學生傻了似的呆站在後面。他……到底幾歲啊！


交待完事情的別禕摟著妻子正要走，就面後面的兩個女學生嚇一跳，書綾拍拍胸，「怎麼了，跟背後靈一樣，嚇死人了！」


女學生沒理她，反正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兀自地問別禕，「你幾歲了？」


冷冷地看著她們，心裡有點不悅，摟著書綾打算繞過她們，偏偏她們打死擋住路，
「走開。」


「拜託，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只要你說出幾歲，我們一定走。」


看著她們的臉，還是猜不出她們到底在跟老公說什麼話，書綾也同樣在好奇心的趨使下扯扯他的衣袖，在取得別禕的注意力之後，她低聲問道，「她們在說什麼？幹嘛你的臉色臭成這樣啊！」


緩緩口氣，別禕冷哼，「她們纏著不放，就只為了問我幾歲。」他最受不了死纏爛打的人－－尤其是女人。


小嘴微張，大大的貓眼瞄過她們，她們的眼只看著自己的老公，然老公的眼只看著她……於是，她伸手在她們眼前晃了晃，引起她們可貴的視線之後，朝她們露出可愛的笑容，伸出食指比了比別禕，然後比出三三的數字，只見她們愣了幾秒……然後驚呼。


「什麼？三十三歲？？那妳……」她們的視線轉而瞪向書綾。


書綾笑的露出可愛的虎牙，比出二九的手勢。


滿足了兩個女學生的好奇，不管她們驚訝到僵硬的身體是否會礙到人，拉著別禕笑著就走掉了。


許久，那兩位女學生才回過神，「真是太神奇了！」


「我要回家保養！」


「面膜天天用……」


「……」


「……」


她們不約而同的互看了眼，然後默契超好的又來一個異口同聲：「……娃娃臉真討厭！！」


別禕、季書綾，在今天的功績上多了兩筆：日本兩位女學生因故而開始討厭娃娃臉。



下午，他們來到原宿的代代木公園，公園裡三三兩兩人不多，於是他們先到原宿去找店家，穿梭在人群之間，雖然不在那種絕世大帥哥、絕世大美女人的行列裡面，可是依兩人可愛到不行的娃娃臉，還是有很多人回頭看他們，對他們投以關注的眼神。


想當然爾，書綾一看到龐克的衣服、哥德的蘿莉服，什麼老公、什麼情啊愛的，全都被她丟到一邊去。


「我的哥德、我的哥德……哥德蘿莉啊～～～」老婆幾乎要感動的哭出來了。


老公搖搖頭，心知老婆會在這裡耗上一段時間，只得揚聲對書綾說：「書綾我去我剛剛指給妳看的咖啡店裡面坐，妳買完就過去！」


「好啦好啦！」書綾不耐煩的揮手，像在趕蟲似的，然後眼睛看到一件，伸手摸了一下質料，然後自己拿下來比了比，然後走到更衣間……走出來後，滿意的笑了！眼露精光，開始大買特買！


別禕自己一個人走進咖啡店裡，然後點了一杯黑咖啡，坐在落地窗旁，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喝著咖啡，等著書綾的同時，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奸計得逞，也是輕鬆的笑。


出眾的人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就算他不想招蜂引蝶，還是會有人撲過來。


日本女人一向開朗，看到目標絕不手軟，當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目標在眼前，露出可愛的笑容，讓那張娃臉更顯得純真無邪，自然是有很多人來－－撲蝶。


「弟弟，你在等誰啊！姊姊陪你一起等好不好？」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幾歲的女人開口，然後俏臀一歪，就坐上別禕前面的那個位置。


扯了一下唇角，「不好！」冷淡的回絕後，隨即對前面的女人視而不見。


「欸～小弟弟這麼不好相處，以後在社會上很難立足哦！讓姊姊來教教你怎麼做人處事吧！」


無視無視，別禕用力看著窗外，開始裝『龍蝦』。何謂龍蝦？即又聾又瞎是也。


「老女人，沒看到他不想理妳嗎？那就自動閃遠一點……」一道女音傳來。


別禕還是無視，他不會認為這是他老婆，因為書綾罵人從不帶髒話，她說這樣很缺氣質。


女人抬起頭一看，是三個高中辣妹站在前面。


「老女人……？」她挑高眉，怒火燃燒，臉上卻笑了笑，「我剛剛聽得沒有很清楚……倒是小娃娃妳們臉上的妝很厚啊！該不是膚質老化到需要靠如此厚的妝才能讓妳們出來見人吧！」


「妳說什麼呀！」小孩畢竟定力不太穩，也沒想過要在男生面前要保持一下形像，就開始互罵起來。「老妖女，採陽補陰也不是這樣的……」


「講話放尊重點，我的身份可不是妳們這些小朋友惹得起的！」美眸橫過去。


「我們管妳是誰，這可是我們的地盤耶！少在這裡跟我唧唧歪歪……」


「我可是ＭＯＫ企業的唯一繼承人耶！這裡一半的廠跟地，都是我爸爸的，妳們才是給我閉嘴，不要在這裡吵！」


「什麼繼承人，還不是老女人一個……都是張開腿給別人……」


忍受著噪音的別禕，用手撐著頭，悄悄地把食指塞進耳裡，但尖拔的女音還是貫進腦子裡，惹得他耐心漸失，什麼斯文有禮全都快不見了，青筋一根接著一根浮在額上。


突然一個重物落在桌面，發出了很大一聲『砰』的聲音，但沒有腳步聲，來人也沒發出聲音。只砰了一聲後，眾家女性一起看過去，別禕也看過去，不看還好，一看眼珠子都掉了下來，女生們倒是沒什麼反應。


「喂，妳是誰啊！」辣妹一下子就炮轟過去，又是一個來搶糧的。


女人倒是抬手攏了攏長髮，「最近小女生越來越沒禮貌了……老是做出這些失禮的事！」假意的嘆道，一雙媚眼一直朝別禕拋去。但看到別禕的眼光，心裡面隱約就明白，這個女孩跟眼前這男孩關係一定不淺。


別禕沒理她們，只瞪著來人。


怎麼又……又變裝了？！


來人彎著塗上粉色的唇，一雙貓眼大的有點嚇人，身上穿的是……哥德式的蘿莉服，不是一套的。她的裙子是哥德視覺雙層裙，衣服也是以哥德視覺為設計的白襯杉，她腳下穿的是白色的，圓頭綁帶長靴。原本脂粉未施的臉上，如今淡淡的上了一層妝，所幸她原本皮膚就白，如今這一身打扮起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像娃娃，人形娃娃，會動的人形娃娃。


來人直接擠開辣妹們，直接坐上別禕的大腿，「呼～好累哦！有沒有什麼可以喝的？好渴哦！」說是這樣說，不過她一雙眸看了看前四位女性圍在老公身邊，現在則用又妒又恨的眼光一直砍殺她。


這男人果然招蜂引蝶啊！


女人這時更加注意到了別禕那冷淡的態度並沒有對那個女孩有什麼很大的反應，反而一直注視著她，「欸……你們是什麼關係？」果然有很大的關係啊！


書綾轉眸看向女人，笑得很可愛，「妳好，我叫書綾！」然後手肘往後彎，頂了頂別禕，「禕，幫我翻釋，快！」


別禕回過神，冷冷的睇向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充當起翻釋。


女人聽了聽，見他們除了介紹了個人形娃娃外，依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又問了一次，這一次換了一個濃濃日本音的中文，「你們是什麼關係？」


這一次那個會動的人形娃娃有點呆掉了，原來她會說日文啊！正要這麼回，身旁那個三辣妹卻好像受不了別人的忽視，伸手要抓『搶糧』的頭髮，別禕注意到時，已來不及反應，前面的女人驚呼「小聲」，才剛喊完，前後不差一秒的時間，那個人形娃娃一下子就握住她的手。


「這麼沒有耐性，長大怎麼辦啊！」中文。


「快放手……」


「婊子，還不快放開妳的手。」


人形娃娃一聽，她的日文只會三三兩兩幾個單字，偏偏她知道的，恰好就有『婊子』這兩個字。只見她眉一挑，甩開辣妹的手，然後從別禕身上跳起來。


要打架就是了！


「書綾不要……」別禕急急地想拉回她，可是她一句不說，甩開自己就走到外面去。然後選了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雙手插腰，昂起下巴，帶著高傲挑釁的態度朝裡面看。


一開始不懂她什麼意思的辣妹們，看到她的態度之後就明白了。她們咒罵一聲，馬上就衝出去，想把那個敢對她們挑釁的人給打扁。


「喂！」別禕大喊，可惜現在外面的挑戰比他更有吸引力，他的喊叫聲根本不足以使辣妹們回頭。


男人可以再找，但是容不得有人在她們的地盤上胡來。


「天啊！不會有事吧！」女人輕呼。因為外面在第一時間就已經開打了。


別禕沒理她，一雙眼緊盯著外面。看了一下他跟著起身，不過不是到外面去，而是去幫書綾點了一杯紅茶。


「啊！」女人又是一聲輕呼，因為她看到那個人形娃娃，動作利落的格、擋、閃然後……擒拿？欸？？空手道有這個招式嗎？？不過她打的一點戾氣都沒有，可以算是藝術了耶！如果也算上她那張臉的話……


不過片刻，那尊人形娃娃優雅的走進來，身上沒有一滴汗，清爽乾淨。剛好別禕也拿著紅茶走來，順手幫書綾拖了個椅子過來。


「啊！謝謝，好渴哦，沒補充到水份又去運動了。現在小孩真是……沒耐性啊！要改，一定要改！」她邊說，邊大口大口的喝著。


看到這裡，女人肯定的說，「你們是男女朋友？」


書綾搖頭，「不是不是！」


女人皺眉，「別騙了，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只有朋友關係。」


書綾嘆一口氣，放下吸管，「先讓我喝一下嘛！我們當然不只是朋友……」


「那妳剛剛……」


「我們是夫妻！」


女人下巴掉了下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台灣可以讓你們這麼小年紀就……」腦海一閃，似乎閃過什麼畫面，一個衝動，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她衝口而出，「你叫什麼名字？」


別禕看了她一下，說出自己的名字。


女人更驚訝，但也不感到奇怪了，因為她爸爸常說，台灣業界裡有個臉蛋跟年齡不合比例男人，聰明、精算長得又……咳咳，重要是的，他未婚！


「你不是還沒結婚？」他結婚的事，不可能沒有報導啊！


「我從沒說過我未婚。」


「可是社交場合都不見你妻子……」美眸轉向書綾可愛的臉。


書綾抓抓頭，「我幹嘛一定要去……我有孩子要顧，而且那又不好玩……東西又不好吃，給我一千個理由都想不到我幹嘛去那裡。」


「有帥哥啊！」


書綾嘟嘴，「妳忘了我結婚了。」她講這句話會害死人的。


女人呆了呆，「可是現在所有人都認定，別總裁未婚……」


「那是他們認定啊！禕一開始就實說實話……而且……我不出面，不報名字，看到禕吃鱉的那張臉啊……呵呵呵，真是什麼都比不過啊！唉～說了這麼多，妳叫什麼名字啊！」


女人對於書綾那段話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家裡面的事，不是外人可以了解的，就像有誰想過，這個冷面總裁，在私底下就只是一個疼愛老婆的男人呢？就可惜了這個男人又是別人的了，「須王可蘭，我須王家的人。」頓了一下，忍不住開口，「妳剛剛打的是空手道吧！」


「是啊！」書綾不設防的點頭。


「可是……怎麼還有一些……不是空手道裡的招式？」


愣了一下，書綾點點頭，明白她想問什麼。「因為學完空手道的時候，我又開始對太極拳感到很有興趣，太極拳分兩種，一個是養生太極，一個是攻擊型的太極，而我學的是後者，所以……呃，就這樣。」


須王可蘭點點頭，「難怪，我剛剛看到一直覺得很奇怪呢！對了，妳喜歡蘿莉？」這時她看著書綾的眸開始注進一絲怪異。


「喜歡啊！」要不然她幹嘛穿這樣！


「噢～妳下午該不會要去代代木公園吧？」這話幾乎是肯定的了。


「不意外的話。」喝著紅茶，書綾不甚肯定的給了個回答。


須王可蘭眼裡閃過一抹亮，「這樣啊……剛好，我自己有在設計一些，然後請公司旗下的經銷限量製做，妳要不要當我的模特兒？」


書綾張大嘴，感到有點……不，是非常大的驚喜。別禕撇了一下唇角，但並未多說什麼。


「為……為什麼？」她不相信哪有這麼好康的代誌，又不是在演小說，怎麼隨便出個門，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因為，我到現在才發現，妳比什麼人都適合穿我做的衣服，還有就是，妳身上這件……也是我設計的。」修長的指，比了比書綾身上的衣服。


一下子，書綾連人帶椅移到須王可蘭身邊，展開最大的笑容，表現出最強的親和力，「我就知道可蘭姊姊人美，心也好。這個朋友我一定交……可是，我住在台灣耶！怎麼當妳的模特兒？」


須王可蘭開心的笑著，被人稱讚哪幾個人會不開心的？女人嘛……一說妳好，什麼敵人都是個屁，朋友比敵人好太多了，而且還是一個這麼可愛的娃娃妹妹，「這還不簡單……我可以把衣服寄去台灣給妳呀！然後這衣服妳就留著，這樣妳也不必花錢買了。不錯吧！」依她這長相，讓她賺的錢會更多，屈屈小錢就不用計較了。


「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真是相知惟有朋友深，相害老公衝第一……」


「哼！」某人冷哼了一下。


書綾僵了一下，見風轉舵的又笑道，「可是呢，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我還是相信，相害的只有笨蛋，老公都是用來愛的。」


須王可蘭大笑不已，「妳有一個老公這麼疼妳還不好啊！」


吐了一下舌頭，「當然好了……每天晚上被操得死去活來，當然好不起來……不，我的意思是說，有個老公每天晚上讓我這麼『性福』我不好都不行啊！呵呵呵～」


在某老婆的乾笑聲中，別禕冷著臉猛翻白眼，可蘭則是笑得頭抵著桌面直不起腰來。


☆　☆　☆



第四章


自從交了須王可蘭這個朋友之後，書綾每天忙的不亦悅乎，別禕變棄夫。


而須王可蘭帶著書綾跟別禕到處逛，然後又拿出自己剛設計好的衣服，一起丟給書綾，穿穿脫脫然後狂拍了好幾張相片。還讓書綾挑幾件喜歡的送她，樂得書綾更是『姊姊、姊姊』的嘴裡叫個不停，甜得要命，還整個人抱住她的手臂，只差沒有撲上去要求換夫了。


別禕臉色更是差得難以見人，當下就把書綾拖出須王可蘭的工作室，直接綁回飯店。一直到最後一天都不准她出門見人，也讓她連下床都辦不到。直到最後一天，須王可蘭連著幾天又設計好一件衣服，全世界僅有這麼一件哥德視覺系的小禮服，送到飯店，正好碰到別禕在退房，書綾閉著眼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休息，臉上憔悴了許多。


美眸一轉笑了出來，這男人醋勁還真大！


須王可蘭走向書綾，輕輕將她搖醒後，把裝好的衣服送給她，再把所有可以聯絡的到她的資料一起交給書綾，要她回台灣後再跟她聯絡。


書綾笑著點頭，伸手摸了一下衣服，柔軟的質料讓她整個精神都來了，簡直高興的要命。


一下子姊姊、妹妹又開始滿天飛，含淚十八相送的什麼都出來了，五子哭墓都沒這個慘。


別禕黑著臉，抓起書綾丟上計程車，直奔往機場。算是結束了這趟日本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捷克的白骨教堂，用大約一萬具屍骨做出教堂裝飾品。在東歐的捷克有一座建於14世紀的人骨飾教堂，那裏的天花板、牆壁上盡是人骨串成的裝飾品，據統計，這些飾品大約用掉一萬具屍體。在1369年，一次瘟疫令到當地共三萬多人喪生，屍橫遍野，因此教堂決定用未葬的屍骨裝飾教堂。神學家表示，天主教視死亡為神聖的事，死後將屍身獻給上帝，象徵無上的讚美，故人骨裝飾品不值得大驚小怪。這座教堂平常並不對外開放，只有在每年11月20日，相當於中國的鬼節，才會讓一般民眾及遊客入內祈福。


一下飛機，先到飯店休息兩天之後，此刻他們站在教堂門外觀賞他們的教堂……大門。


對，沒有錯。大門……


因為現在是暑假，還不到他們開放的時候。


「敗……敗興啊！！嗚嗚嗚，我的白骨……我的教堂啊！！」書綾哭喪著臉，不滿地哇哇大叫。


什麼叫妳的啊！那明明是人家的教堂，別人的骨頭啊！


別禕臉上開始抓下無數條黑線，輕輕拍了拍書綾的臉頰，和聲緩氣的跟她說，「沒關係，這次看不到……下次我們有的是機會何必急在這時？」


書綾嘟著嘴，「你人那麼忙……下次人家要等到什麼時候嘛！」聲音開始哽咽了。


別禕一聽不慌不忙地扯了抹笑，很認真很認真，很讓人充滿信心的笑，正打算開口說話，書綾就哇啦哇啦的喊－－


「看到你這樣笑，就一定表示很久會很久的啦！！」她被別禕那樣的笑騙過太多次了。


別禕斂起笑容，無奈的對她說，「妳在這裡哭也沒有用，抓不住時間是我們的錯，下次抓準時間再來就好了。」


書綾瞪了一會兒，才嘟著嘴，「那你要陪人家來……」


「我也不放心讓妳一個人出門。」牽著她的手慢慢的走回飯店，「反正暑假還很長……我們就慢慢的玩，妳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我都會陪著妳。我們先回飯店休息一下，之後我們再去逛一下，看有沒有可以買給小離跟雲雲的禮物。」


不甘不願的點頭，正要離開時，恰好看見拿著打掃用具的牧師走來，年事已高的牧師一臉和藹的笑容，祥和寧靜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漫在身邊。讓看著的人也跟著平和下來。


別禕拉著書綾步上前去，「神父你好。」


牧師看過來，疑惑的看著他們。「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初來乍到想來看一下聞名許久的教堂，可是時機沒抓穩，本想就這樣敗興而歸，正巧遇到您來，所以想拜託您可不可以讓我們進去觀覽一下就好，拜託。」流利的英語就這麼說出來，在書綾聽來是快到一百點，所以她完全沒聽懂……好吧！是根本就聽不懂，就算別禕講的再慢。所以她也不知道別禕正為了她在請求別人。


牧師看著別禕誠懇的神情，又看了看女孩一臉莫明其妙表情。看了男孩的神情不假，可是女孩的表情也是真，該不是女孩根本不懂男孩在說什麼吧！


他和藹地笑了笑，「跟我進來吧！欸，可別說出去啊！」


聞言，別禕神情大喜，低聲跟書綾輕道，「可以進去了。」


一進去，不見鬼影幢幢，不感陰風森森，一入眼大片的白骨一根一根的排列，只讓人感到壯觀，直嘆藝術。


只一進去的那瞬，別禕跟書綾兩人不由自主地止住呼吸。為了眼前這壯觀的教堂深深著迷，久久回不了神。


「嘆為觀止、神乎其技……」書綾不禁鼻頭湧起一股酸意。沒有想到自己會為了這教堂而受到這麼大的感動。


別禕回過神，對牧師道了謝，「謝謝神父。只是讓我們進來不要緊嗎？」


牧師笑了，「只要能讓人幸福，讓你們盡興而歸，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啊……能幸福就是好事。至少，因為我現在的存在，而讓你們感到幸福，不是嗎？」兩人一入教堂的神情也感動著他。


人能幸福就是好事。


這一句，讓別禕沉默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不禁深思。


心細的書綾看了別禕一眼，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可是對牧師那祥和的神態讓她不禁朝他感激又感動的笑了笑。惦著別禕的神情，書綾想了又想，想不通他是哪裡想到，最終還是決定，等他想說了，他就會說。


回到飯店後，他突然抱住她，在她細白的耳朵旁吐著熱氣，「對我來說……只要妳存在，就能給我活著的幸福。」


書綾呆了，他又怎麼啦！！



☆　☆　☆


這一天的天氣晴朗無雲，下過雨的午後，出現耀眼的陽光，帶著濕氣的涼風吹來，再加上頭頂上的太陽，很是舒服。


廣場上的露天咖啡座不時傳來陣陣醇香，使得胃神經牽動不斷鞭策著步伐靠近，選擇坐在廣場中央位置是睿智的，可以就近品味著舊城各樣牆面的藝術。廣場也是眾多藝術家音樂家大展身手的場地，一位看似年輕的男子，在廣場中央吹著薩克斯風，許多身著中古世紀服飾的售票員，邀請著晚上一起共度音樂饗宴，曲風不限，廣場裡的濃濃藝術風，是會由耳目逐漸感染至心中的。


別禕帶著書綾一起走到這廣場，將手上的東西放到坐位旁，他則是坐到她對面，兩人各點了茶飲之後，很有默契的伸手從袋子裡拿出書來翻看，當然，書綾看的是圖畫書。


不久，兩杯香噴噴的咖啡送了上來，還有兩盤附贈的白蘭地巧克力蛋糕。


她眨了眨眼，把書放到一旁，開始吃起蛋糕來。她一向都是先把東西吃完才會開始看書的，要不然邊吃邊看不僅會把書弄髒，而且翻書的時候還很不方便。


沒三兩下，就把蛋糕吃光光了，還意猶未盡地啜了口咖啡，才滿意地翻開書。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她家親愛的從書的上沿看著她豊富的表情，不禁笑著搖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婆始終都感覺到有一股視線盯著自己看。她不禁抬起頭開始尋找那一道視線，不是她家老公的，而是在不遠處的一個……男人。


「老婆？怎麼了？」像是感覺到她的異樣，不禁也跟著抬起頭問道。


「嗯……總覺得有人看著……咦？」她往兩點鐘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一個熟到不能再熟的人，然後輕訝了一聲。


魏匡正？？？


他……呃，是他吧！


看著她驚訝的臉，別禕不禁奇怪的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一個男人，一個很普通的男人，一個很普通到書綾根本不該會注意的男人。但是她卻吃驚的看著那個普通的男人，而且……還很高興？


眼神不禁暗了暗，斜眼覷了老婆一眼，發現老婆沒看他，還是用著吃驚的眼神一直看著那個男的。


「書綾，妳認識的人？」他忍不住問道。


有些吃力地拉回視線，不是看著別禕，而是盯著書裡的圖案，「唔……嗯……魏匡正……我、我最初喜歡上的人啦……嘿嘿，沒想到還可以再看見他，而且是在這個非台灣的國度遇到他，心情還滿不可思異的。在台灣幾年，都不曾遇過的說，居然在這裡……該說緣分嗎？」書綾這時居然表現得一臉少女嬌羞樣，說著，又把視線放回那個男人身上，一點都沒發現老公的臉色已經黑了大半。


最初喜歡上的人……那不就是初戀情人嘛！


緣分？都結了婚，還談什麼緣份？


別禕暗暗吐血，明明心裡嘔快到內傷，表面卻是冷靜異常。此刻他悠閒的靠著椅背，半閤著眼，自眼皮底下凝視著老婆的表情。


書綾又看了那個男人許久，可能覺得靦懷夠了，才收回懷念目光，壓下心頭那股悸動，然後，當她正眼看向自家老公的時候，卻倒抽口氣－－這是她家哈妮在怒極時特有的調調，真是該糟，居然盯著別的男人到忘了老公的存在。


小說看久了，就會知道別人極怒時有的臉紅、有的眼瞳瞪大，各類都有，就她老公不一樣（心泣，但是不敢逃跑），他在氣到爆的時候，就會顯得比平時還慵懶，口氣嘛……


「……妳很開心？」輕揚唇角，別禕悠閒地啜了口咖啡。


哇哩勒……靠……靠靠……


果然是這種讓人心醉的慢調。像這時候，她最好小心應付，上次她就是應付不來（因為沒遇過這樣的情形，沒經驗），差點被整得一星期下不了床。


心下一跳，書綾小心調整笑容，「沒、沒有啊！我……我只是驚訝，沒有很開心。」就算有也要說沒有。


突然－－「書綾……妳怎麼看到我也不打聲招呼？」男聲傳來。


幹、操！是哪隻豬打斷她的救火行動。


她狠狠地瞪大眼，朝發聲處看去，她眼睛一瞪大也是可以很兇的。一看清來人是誰後，又是狠抽口氣－－真是討厭，居然就是她那個初戀情人。眼角更瞄到別禕也直視著他……們。


汗，冷汗。


拜託……她沒要外遇的好嗎？幹嘛要用這麼刺人的眼光看她。


夫妻七年，何必啊！


硬著頭皮，對著男人很僵地笑了笑，「呃……呵呵、呵呵呵……魏匡正。好久不見，近年來好嗎？」不能笑得太少女，要很端莊，要不死的就是自己了。


「很好呀！妳沒什麼變，不過比以前漂亮很多哦！」魏匡正很陽光地笑了。


書綾眨眨眼，雖然他平凡，但她最初會喜歡上他，就是因為他有她所沒有的特質。現在看到他這樣的笑，不禁也跟著懷念起來，但還是想到坐在前面的別禕。


想著，不禁往老公方向看一眼，居然發現那個在陌生人前不笑的老公，居然在笑，而且笑得很甜－－啊啊，死了死了，死定了死定了。


書綾哀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唔……呃，謝謝！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好巧啊！」所以她剛剛才會想到緣不緣分的。都是巧合惹的禍。


「是巧！我月前結婚，跟老婆來這蜜月。」


結婚？「原來你結婚啦！恭禧！」心裡感覺有點奇怪，但她依然笑著恭禧他。


「妳也是嗎？」魏匡正的視線看向別禕，然後有點一愣。


「是啊！他是我老公別禕……不過我們結婚七年了……這是我們第不知道幾次的蜜月。」書綾笑得甜蜜，但是看到別禕那張燦笑的臉龐，她的甜蜜就僵掉了。


眼角一撇，驚嚇的發現老公杯裡的黑咖啡喝完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猛然跳起來，嚇到了她的初戀情人，也讓別禕笑意不達的眼眉微挑。


「欸！」


「怎麼了？」兩個男人同時問。


「我想到我還有東西沒有買啦！」她用力拍了一下腦袋，然後很豪氣地一口氣喝光她前面的咖啡，「人老了就是這樣，要改，一定要改。老公啊……我們去買吧！」笑，她用力笑得跟老公的燦爛有得比。


眉一挑，別禕笑了一下，「不好吧！妳的『朋友』都特地走過來和妳打招呼，怎麼不多聊一點？」


「嗯～」老婆搖搖頭，「以後有的是時間……先去買東西。」她可不想把命就這樣狠狠斷送在這幾分鐘的交談上。


魏匡正一笑，拿出一張紙，跟他習慣帶著的筆，然後寫下他的聯絡方式，遞給書綾。「你們忙吧！多的是時間，以後有空再聯絡。」拍拍書綾的肩，再朝別禕輕點了一下頭。


別禕這時也站起來，朝他笑了笑，超級甜笑，使他看起來像十六歲的少年一樣。眼裡卻冷得跟冰差不多。


「好吧！那我們先走一步。」說著，他伸出手掌，書綾把手放上他的手掌中。多麼甜蜜的一幅畫……但她可是快嚇死了。


待他們走遠後，她挨近別禕身邊，軟軟的語調問，「老公……別氣了。會老、會老哦！！」


這時候，老公的笑變成輕淡的柔笑。「以後再聯絡？以後多的是時間？嗯？」
又是倒抽一口氣，該糟啊！


「沒關係，回去我們慢慢算……親愛的～書．綾老婆。」


都說了，相煎何太急啊！！


書綾只顧著別禕的神情，沒注意到當他們轉身後，魏匡正喃出了一句話……


「結婚七年……那男的……幾歲啦！」


這時，他的新婚的記者妻子回來，回到飯店後，他才知道別禕是誰，而且……絕不是在十歲初就結婚了。


隔天一早，老婆睜開眼睛，發現老公正沐浴完出來，她趕忙又閤上眼。


感覺老公用嘴唇貼上自己的額頭，「老婆……再裝睡……後果妳可要自負了啊！」


書綾還是閉上眼，打算來個死不認帳……


「好！後果自理了……」別禕一個翻身覆上她嬌小的身軀，一個挺進的動作，果然讓她睜開眼。


「呃……」不會吧！昨天下午到快凌晨……他居然還，還……


「好了！妳該怎麼做呢？」老公輕輕地笑了。


「嗚嗚……老公啊！沒有以後、沒有下次、沒有什麼再聯絡了啦！！！」


「太遲了，親愛的……」


☆　☆　☆


捷克，夢幻般粉粉嫩嫩的國家，是許多人夢想中永遠的旅遊目的地，卡夫卡、史麥塔納、德弗札克、穆哈、唐喬凡尼、木偶劇、黑幕劇、波希米亞水晶，都還只能勾勒出捷克的一小部份。


早自中世紀開始，布拉格就被封為歐洲最美的城市之一，即使現在，走在布拉格街頭，也彷彿時光倒轉至中古，抬頭所及都是有悠久歷史的教堂和建築，耳中聽到的是悠揚的樂聲或爽朗的歡笑聲，到布拉格一遊，就是一套完整的文學、藝術、音樂和建築之旅。


捷克交通網非常便利，讓遊客接受完布拉格洗滌心靈之後，還可以到其他城市欣賞不同的捷克風味。卡羅維法利的溫泉療法享譽歐洲，貝多芬、莫札特都曾到此尋找靈感；契斯基庫倫龍彷彿童話般的小鎮風情，受到聯合國的最高肯定；皮耳森的麥香啤酒，更讓人永遠忘不了捷克的絕佳風味。


布拉格是捷克首都，位於波希米亞地區的伏爾塔瓦河流域，而在市中心有古羅馬式建築、哥德式建築、文藝復興風格建築及巴洛克式建築，因此贏得「建築博物館之都」的美譽。


在這個充滿藝術的國家裡，他們悠閒的享受心靈上的洗滌，自在地吃著美食。


他們計劃又更變，他們想回家了，本來想說有二個月的時間讓他們在國外風花雪月，天下之大唯我獨尊，天涯海角任我行的自由，但他們個性中戀家的本性促使他們有了想回家的感覺。於是他們買了伴手禮，坐上飛機直接飛往韓國。


打算做完韓國之旅就直接回到他們的溫馨的小窩。


一到韓國的首都－－首爾。他們放下行李，書綾拉著別禕就衝到最近的網咖。幫她下載了她要的輸入法，別禕就先去辦理入境登記，花了一點時間又回到網咖。看到書綾很專注地在看一個網頁，好像是什麼行程之類的。


他聳聳肩，也開了一台電腦開始連上網路，然後找一些當地的特別資訊，就算是最後一站，也要玩的盡興。


「禕～」甜甜的叫喚，老公七年不是白當的，這必是有求於人的聲音。


「有事？」


「那個……」此時書綾竟然略帶嬌羞地盯著電腦螢幕，眼睛還可以看著早變成心形，
「我們……去看神話的演唱會不好好？」


某人一看，反射性的皺一下眉，黑瞳閃過一絲不悅，頭一歪看向她的螢幕，是六個男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往其中一個，然後眉不自覺的一挑。


「什麼？」淡淡的問。


「就是……神話ｏｐｐａ的演唱會啊！就在首爾耶……」


另一道眉挑起來，因為某人的嘴流出口水了。螢幕上的圖片換了那個人的一個半裸圖。


「聽說我的ＪｕｎＪｉｎ要出個專輯啊……我一定要買，非買不可。」吸回口水，輕拍胸口，因為覺得跳太快了。


妳的？？


「妳口水又流出來了。」


「欸？」直覺伸手一抹。「哪有，你騙……我……」愛嬌的眼橫向發聲處，然後在看清挑高眉說話的某人之後，她嗄然止住聲音。


唇一挑，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角度。「妳想去？」


小嘴微張，仍是硬著頭皮，「是……是啊！」她真的是很想去，很想很想啊！簡直是超想的。


點點頭，別禕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電腦，「那就一起去吧！」


書綾有點呆掉，「……確定？」


看著電腦，再點頭。「嗯。」


怎麼這次是怎樣……這麼大方，醋都沒灑半滴。


別禕不用轉頭也知道書綾此刻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他不禁暗暗感到好笑，「怎麼？不想去？」七年的老公真的不是白當的，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他想反正這是最後一站，老婆要去看，當然就要去，要盡興不是嗎？再說……那種迷偶像的眼神，他不是不會分。偶像嘛……人生裡面總有一兩個，他了解，真的了解。


「要去，當然要去！」


「那好……那我們等一下就去買票。要ＶＩＰ的嗎？」


「要，一定要！」書綾整個眼都亮了。ＯＰＰＡ、ＯＰＰＡ……她的ＯＰＰＡ～～～（ＯＰＰＡ：韓文的『哥哥』、『大哥』。有前輩，還有親哥哥的意思。）


「我知道了。」他也是可以証明他很大方，真的很大方的。


「老公～我好愛你唷！」(韓文)。


平常他老公厲害，中文、法文、德文、英文、日文，五種語言，他拿手的很，可是到了這裡，韓文可是她的強項哦！！平日靠老公，這次是老公靠她，好爽呀！


買好票，在演唱會到來之前，以美食為主的書綾拉著別禕到處吃，他們首先品嚐的就是路邊小店面，來吃吃道地的韓國泡菜炒年糕，他們年糕的形狀是長條的，書綾挾起來後，一直笑著玩它，直說好好笑又好好玩。別禕無言，他想他最好不要去問她，到底把這個東西想成了什麼，要不然他鐵定會吃不下。


然後又去吃了非常道地的石燒拌飯，其實說來那也就是比較另類的抄飯，書綾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就這麼一路吃吃喝喝、走走停停，血拚完後，他們還到附近的『清溪川』坐下來休息一下。


位於首爾清溪川的整治工程，被世界媒體譽為『韓國現代奇蹟』。工程完工後，成為著名的必遊景點，只要一入夜，打上燈光再加上水舞風情，讓很多情侶和韓劇都來此地約會或取景。


清溪川的第二段中游最讓人矚目的就是位於東大門的購物區，裡面聚集了許多百貨公司與批發場，再加上這條清溪川晚上的美景，讓許多人血拚後還有水舞可看，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越夜越美麗。


「妳累了嗎？」轉頭低聲問靠在肩上閉眸稍做休息的老婆。


書綾眨了眨眼，抬手掩住呵欠，點點頭。


「那要回去了嗎？」


歪著頭想了想，「唔，好啊！」稍頓一下，又說，「回去的時候，我們再買一份抄年糕吧！」


「好。」


「對了，再來個玉米濃湯……」


「好。」


「老公啊！」


「嗯？」


「不如回到飯店，看看還有沒有餐聽，我們去大吃特吃吧！好不好？」


「妳吃就好。」他食量沒那麼大。


說到吃的，口水就開始氾濫，「唉～老公。」


「嗯？」


「我肚子餓了。」


「……」


☆　☆　☆


演唱會，本來就是一個極其傷害耳力跟眼力的地方。


五光十色，聲音又大，再加上歌迷們的尖叫，所幸ＶＩＰ的位置用不著跟人家擠，書綾更是樂的拿著望遠鏡又跳又叫。尖叫的程度不下於下面那一大群歌迷。


別禕默默拿著望遠鏡，看著舞台上的六人，年輕的身軀，擺動出動感華麗的舞步，身上的衣服有時樸素、有時閃亮、有時在街上隨處可見的年輕人會穿的，他們在唱什麼他聽不懂，不過五光十色啊……反射出的光，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


這就是……爬到頂端上的人嗎？所以才會有這樣懾人的光彩。


結束後，書綾跳脫不出情緒，一邊轉，一邊唱，唱得中不中、韓不韓的。


「……只要為你活一天，今生今世的紀念……噢但是妳走了，我來不及了，我原來那麼愛妳了，妳就是唯一的人……」唱到一半，書綾像是想到什麼突然轉過來，笑著對別禕說，「對了，禕，從剛剛我就一直很想跟你說，可是聲音太大了，怕你聽不到。」


「什麼事？」


「你知道嗎？當你被媒體拍攝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也跟ｏｐｐａ們一樣哦！感覺遙
不可及……你都不像你了。」


「胡扯，我就是我。哪裡遙不可及了？」皺著眉輕斥。


「站在最高點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吧！」吐著舌頭，又笑著。


「我是嗎？」挑眉問道。


「你？你是啊！在那時，你的確是高高在上的別大總裁，可是，當你回到家時，你就只是我的老公。」笑著抱緊別禕的手臂。


「……」


「是啊！我好喜歡你哦！」甜甜的聲音說著喜歡。


「……」斜下視線看著老婆，「妳想說什麼就說，不用來這一套。」


手一攤，「欸～把我說的跟什麼壞女人一樣。是這樣啦！明天我想去買他們的海報跟……咳咳，ＣＤ，嘿嘿嘿～雖然我對慧星沒興趣，但，好吧！誰叫他也是神話裡的成員，他的五月之戀我就買了！最好可以讓我買到ＪｕｎＪｉｎ的個人海報，能的話就給我脫……」注意到老公的視線，很順口的又轉了語詞，「脫上半身……我只對他的身材有興趣而已。偏偏你身材……是啦，是瘦瘦的啦，也是有肌肉，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算結實……可是……可是啊！他的身材就真的好到不行啊！讓我無法抗拒。」邊嘆道，邊戳戳別禕精瘦結實的腰。


不發一語的走著。


挺直著腰，神色略冷，帶著靜。他很悠閒的走著，身邊的妻子一下唱歌，一下自言自語，一下又痴痴地笑著……他們悠閒的走著，偶爾應個聲。他想，他也是可以很大方的，人嘛……有一兩個偶像不意外，很正常。而依書綾這樣的個性，不常喜歡上什麼人事物，一喜歡上就是狂熱者，所以說……她會這樣，不意外，而且很正常……


「……撲倒他……讓我摸摸摸……欸，該糟，口水……」


閉上眼，別禕終於說了句，「妳再怎麼哈也沒用……妳又不能用。」淡淡的語氣，沒有什麼波紋，只是陳述。


「……」書綾瞪著他。


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路，書綾不說話，他也不開口，很悠閒地走在路上。


一回到飯店，別禕空出手，拿起鑰匙，打開房門，這一切的動作都是慢慢的，很正常，沒有意外。


只是就在進房之際，書綾突然撲上去。


不意外會有此舉的別禕，站得穩穩的，他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東西。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你一定要說出來嗎？」書綾狠咬住他的肩膀。


「……妳就有一個專用的了，妳還想妳用不到的做什麼？」低頭吻住書綾白細的耳垂，低啞的聲似在誘惑。


「唔。」輕吟一聲，身體有點軟掉。


「我不好嗎……那還真的是我不對了啊……」每說一個字就，彷彿帶著靜電的唇就往下滑一寸，並將熱氣輕緩地噴在她敏感的肌膚上。


她的身體徹底軟掉，順著別禕的身形滑下來，要不是別禕托住她，搞不好她會像無骨動物一樣軟在地上。


「真是對不起啊……」吻上她的唇，先是輕觸，一下、兩下、三下……然後是淺吻、深吻，最後是熱情的舌吻，他含住她的舌，慢慢地磨擦，吸吮。離開她的唇，大眼帶著迷茫，「原諒我吧……」沒再吻下去，只是看著她。


書綾微動一下，沒法回答他，忍不住又撲上去，吻上他的唇。


原諒他吧！對於在思春的老婆，他只有這個方法……原諒他時間緊迫，想不出新點子。



 
☆　☆　☆


回到台灣，還有將近快一個月的假期，而他們並不打算立刻銷假回公司。於是，別禕開始動手整理行李，書綾抱著她在韓國買的海報到書房去貼，兩人花了三天的時間把房子上上下下重新打掃了一遍。


看著許久不見的家，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笑，洗過澡後，一個煮兩人愛喝的飲品，一個先上去開窗，讓空氣流通後，再下去幫忙準備點心，等一下好邊吃邊喝邊看書。打算過一個只有兩人的美好下午。


對於書的涉獵範圍，別禕除了小說漫畫之外，其於都有涉獵；老婆就比較行了，除了她看不懂的文字，她一律都看！


書房的書分了好幾個部分，光書綾的小說漫畫類就是兩個部分，地理、大美百科、甚至是四書五經，皆被分門別類的排好。


他們以身作則，盡量不看電腦、不玩電腦，每週六日下午，一定全家都會聚在書房，點心、飲品不缺，開始翻閱自己有興趣的書。


別禕不反對小孩看小說，但是為此書綾把小說分成三大類，一個是ＢＬ區，沒有上國中的小孩禁看；一個是男女言情區，一樣，未上國中者禁看；一個是男女言情區，只要你認得字，都隨你看。對於後兩者，就只是有床戲跟沒床戲之分而已。


她認為，性是健康的，小說裡適當的床戲，讓小孩看增加他們對性這件事情的了解，偶爾書綾自懂他們懂事時，開始慢慢一點一點的跟他們解說。至少不要讓他們茫然不知的就犯下壞事。沒經驗歸沒經驗，正確的了解卻是必要的。


他覺得，引起小孩興趣的話，小孩多看，認得字就多。至少不要到國小六年級還注音一大堆。


書綾舒服地半偎著別禕，手裡拿了本小說，翻了又翻，這本她買了也有半個月了，總覺每看一次，就會有不同的滋味。


「真好看……她寫的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嗯……」別禕沉迷在書裡的世界，漫不經心地隨口應聲。


她心滿意足的將書合起來，沉澱一下心緒，打算再翻下一本。突然目不斜視的眼角，瞄到老公－－


該糟，口水口水……


拿起書掩示自己的視線，真是唉喲我的媽……老公剛剛沐浴完的樣子超誘人的。眼神往下瞄了瞄，然後大大的眼眸才滴溜地瞟上來，然後揚嘴唇，果真是好呀！看看這細細的腰（真適合當受），看看這可愛的臉蛋（這更是受啊！），真是……真是看了就有想讓人將他壓在身下，狠狠地揉躝啊～～


瞧瞧、瞧瞧，多受啊！！


真是可造之材。越想越心動，忍不住把書丟到一邊，輕輕的，因為折到會心痛啊，然後翻身一腳跨過老公的身側，整個人坐上他的大腿上，然後抽掉他的書，往後一扔，沒有放輕力道，反正不是她的，自己不會心痛！


別禕一愣，看向書綾，「妳幹嘛？」


書綾笑了笑，伸手拿過自己的紅茶，含一口在嘴中，然後俯下身慢慢地哺喂他。一些紅茶順著相接的唇滑落，書綾微微離開，輕輕往下吻去，接那些滑落的紅茶吻舔掉，而後再回到別禕唇邊，用力吻上他，兩人越吻越深刻，不知何時，她的外衣被褪下，而他的上衣則被扒個精光。


他們的手在彼此身上摸索著，都想挑起對方體內最深的慾望。


吻吻吻、親親親……口中的舌非常之熱烈的糾纏。


突然，別禕一把抓住書綾在自己背上越往下探的手－－


「老公？」書綾大大的貓眼帶著迷茫看著自家老公。


別禕微瞇著眼，聲音低啞，氣息混亂，「……老婆，我很高興妳這麼主動，可是……我不希望妳挖掘我另外一個可以滿足別人或自己的地方。」


書綾垂下頭，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很是失望的應聲，「噢～好吧！」計謀失敗了。


別禕輕輕地放開手，滿意的感覺到老婆的手又開始往上撫。


於是，兩人又開始熱熱烈烈的相親相愛起來。


別禕撐著最後一絲理智，抱起書綾往主臥走去，窗戶沒關，他沒興趣當ＡＶ男優，表演給人看。


將書綾放倒在軟床上，自己跟著覆上身，不料她突然用力推開他，趁他不備之際將他壓在身下，然後用力啃他。


「書綾，好痛……」


太受了，太受了啊！她受不了，繼續啃，在他身上一路留下被她殘害過的痕跡。


「……」不理他？好吧！反正又不是不能忍受。她要就來吧……閉上眼，享受老婆難得的主動攻擊……不，不對，是歡愛。


突然他眉一皺，感到不對，伸手握住書綾的纖腰，「……老婆，我雖然知道妳很喜歡現在女上男下的位置，但是我還是不喜歡妳想挖掘妳另一項可以滿足我的地方……」
兩人就維持著這姿勢不動，兩雙大眼對看著。


她輕嘆口氣，「……知道了，老公。」提了下腰，換個位置，繼續接下的動作。


小受老公調教失敗啊！


事後，老婆紅著臉，衝衝跳下床奔到浴室裡，丟臉……太丟臉了。她剛剛中邪了，那不是她那不是她啊！！


坐進浴缸，讓熱熱的水淋在頭上，把臉埋到膝蓋裡去，心裡狂跳不止。


那不是她那不是她……她是很溫柔的、保守的小女人……不是，不是啊～～


「妳在做什麼？」


聽到這聲音，書綾不禁嚇了一跳，整個身子往後滑，好在別禕一把拉住她，才沒讓她喝到洗澡水。


靠癱在別禕懷裡，一時還想不來剛剛發生什麼事，好一會兒她才恨恨地搥了別禕一下，「幹嘛突然出聲啊！嚇人也不是這樣的。」掙脫出他的懷抱，坐回浴缸，她舒展四肢，放鬆的讓熱水暖和自己。


別禕只是伸手把還在流洩的熱水關掉，很隨口的問，「妳剛剛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頓時，某人僵掉了。


欸，剛剛被這麼一嚇，什麼都忘掉了。這時被問起才想起來……真是，忘了就忘了，何必還要記起啊！


「書綾？」


別催別催，書綾緊閉著眼，很久她才笑著睜開眼，「沒啥……嚇！」瞪著近在咫尺的臉，那雙大眼透著一絲迷茫。


「你……你在幹嘛啊！」盯著老公那紅紅的小嘴，熱水中的身子還很清楚的記得剛剛那張小嘴是如何吻著自已的感覺，而且纏綿地一吻再吻。


忍不住的，她不禁把身子又往下滑，離他遠一點。也在這時，她更才發現，不知何時，他把睡袍給脫了。睜著大眼，微微的轉了一下，很不著痕跡地小心瞄了一眼老公腰下的某部位。


還好還好，不是很嚴重。


抬眼對上別禕，笑著，「老公，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躺在浴池裡。


站直身，別禕點點頭，「起來吧！」


「啊！」書綾有點傻眼。


「妳不要是吃東西？那就起來穿衣服，準備出門。」別禕進一步的解釋。


是這樣的嗎？書綾看著別禕那雙透著慾望的眼，下瞄了下有點那個的某部位，實在很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啊！


最後她咬牙，「唰」一下地站起。有些顫抖地拿下大浴巾，包緊自己的身體，務求不露一絲春光。她現在沒心情被吃。


沒想到，才走出浴室，身後傳來水聲，她直覺地轉過頭，然後瞪大眼，窒住呼吸──
她家親愛的坐在浴缸裡，蓮蓬頭熱水灑在他身上。


一絲不掛的……美少年！


這一個意識打進她腦裡，嘴角口水流出來了都不知道。著了魔似的反身走回去。


啊啊……那個被水打濕的美少年在笑呢……那小嘴被水濺得濕潤，彷彿等著人去拮取，唔唔唔，果然很嫩啊！


她忍不住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深深的吻進去。


被老婆深吻的同時，他唇角也勾起一抹笑。雙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拉進浴缸，讓她半趴在自己身上。


在某人再次醒來後，坐在床上很飢餓地痛恨著自己的不禁誘惑。而另一人則在廚房準備老婆的晚餐。


☆　☆　☆


隔天一早，兩人一起用過早飯後，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不過兩人都沒有一個人去理。


因為就正常而言，他們現在還在『出國渡假』中，家裡理當人沒在，現在去接的話麻煩就來了。


放著就讓電話轉到語音。


「別，我們真的快瘋掉了……」


他們互看了一眼，這麼誇張？


「別總裁，請您一回國立刻回公司……」林國健的聲音帶著隱忍。


哇！連國健都這樣。


「禕，去接啦！好像真的很嚴重……」書綾推著別禕去接電話，他不情不願的接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你們這幾人要死要活的……我是在，別忘了，我的假本來就是兩個月……所以我現在不就接了嗎？」不耐煩的臉色慢慢浮在臉上，然後慢慢轉成一種很惡劣的笑，「……看你們還有心情跟我計較為什麼我在台灣，可見事情還不是重到要我出面的地步……那就快說，不要拖拖拉拉的。」別禕威脅著，然後沒在說話。


書綾一看別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忍不住起身，走到廚房幫他沖一杯咖啡。知道這時候，他想要冷靜思考的話，一定要喝咖啡。


沖好默默地遞給他後，就走到客廳，開起電視。看他這樣的臉色，等一下一定會衝回公司吧！


雖然心情有點低落，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做好了心理準備，書綾也顧不得心情的鬱悶，還是在臉上扯開笑容。


沒差的……反正她照樣放她兩個月的假，吃飽睡，睡飽吃……沒有錯，就是這個樣子。
這樣想，心情就會比較好了。


當別禕說完電話，他也將冷掉的咖啡一口喝完，他先將咖啡杯洗起來，然後走到書綾面前。


書綾笑著抬頭，「我知道，你要先回公司吧！」


「對。」


「那就先回去吧！我想事情一定很重要，要不然他們不會這樣的。」他們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別禕點點頭，臉色有點怪。


她沒怎麼在意，只繼續笑著，「那就先回去吧！不過，我還是要放完我兩個月的假哦！這樣我部門的人也不會起疑。」


深看她的笑顏，知她真的不在意後，他不禁輕嘆，「頂著總裁夫人的名字，也一樣可以做妳想做的事……」這樣他也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煩。


「我不要。」瞪了他一眼，「你快去準備啦！我會好好顧家的。你先上班，還有幾個星期的時間，我要徹底貫徹米蟲生活！」發下豪語，她軟軟的倒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他搖搖頭，走回臥房，再出來時已是西裝筆挺。


「那我走了。」


書綾揮揮手，「去吧去吧！路上小心點，我會代你過完兩個月的假的！」笑了笑，轉頭看她的電視，裝做沒看到他妒恨的眼。


「……也好。」他瞇著眼，正好他可以處理掉一些事……還有，計劃一些事。真是讓人期待不是嗎？


帶著奸笑，別禕走出門。


「現在公司有兩大麻煩，都是你的私事。一個，是高中就愛上你，大學還弄到全校人盡皆知的ＶＧ執董──楊頁敏。」


「……」閉眼，咬牙，「還有呢？」陰魂不散、陰魂不散。


「還有一個，到今天仍然不放棄聯姻之意，其女──朱研英對外更以『你的女人』自居的華凱集團父女二人檔。總裁行情真看俏！」


咬緊牙根，手中握著愛妻泡的咖啡，試圖找回貫有的冷靜理智，看著沙發上的書綾一眼，壓低聲音，冷聲道，「看什麼俏？」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每一個音都像沾了冰的珠子，大有可以再說一次，他一到公司，大家就走著瞧。


沉默一陣，這頭別禕看不到另一頭的擠眉弄眼，再次聽到的是林國健向來冷靜的聲音。


「請回公司吧！總裁。」


深吸口氣，仰頭喝完手中的黑咖啡，再睜開眼，神情已是商場上那個行事強悍果決，作風精明冷靜的別氏總裁。


「馬上到。」


一進公司，於不得員工訝異的行禮，直接坐上電梯奔進辦公室，在一旁的小型會議桌上的幾個男人抬頭一看，紛紛放下手上的筆。


「終於啊！」


別禕脫下西裝外套，「現在是怎麼樣？」


谷崑吐了口氣，又笑了，「他們一個一個來倒還好，只是有一天，他們碰在一起了……」


碰在一起又怎麼樣？


「他們大吵起來，兩人互相叫罵，誰比較暸解你，誰又比較愛你……」于吉搖頭。
別禕無言，無法做出什麼表情，最後他只能冷著一張貫有的表情。


「最後，楊頁敏勝出，失研英回去哭訴，朱董事長大怒，說要找您約談……」


約談？！


他跟他女兒一點關係都沒有，約談什麼。別禕捏捏鼻子，「談什麼？！」


「未來。他女兒的未來……朱小姐已年屆二十有八，失某想知道何以別總裁不聞不問，深望請別總裁給個回應，莫誤了小女的青春。」


「朱研英的未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別禕冷聲道。


林國健看了看別禕的神情，慢吞吞地開口，「只要書綾肯出面，當然跟總裁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眉一挑，谷崑瞇眼，「你不會是想……」


于吉撇撇嘴，「心機真重。」


別禕沉默一下，突然喚道，「崑。」


「嗯？怎麼了，有事？」


點點頭，不留感情的吩咐下去，「在書綾假期結束之前，把會計室的主任給換掉。」
谷崑詫異地瞪向他。


抿唇，「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在出發前，他又做了什麼事！」坐上了總裁的座位，「他的為人處事，你該清楚，你自己看著辦。」


自那天後，別禕又開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


漸漸地，書綾覺得別禕變了。他會去應酬，而且身上會有別人的味道，有時是女人的香水味，有時是男人的古龍水味，對於後者，她一直感到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個地方聞過的，而別禕，是不會在身上擦那些東西的。


雖感到怪異，但她仍不提問，也不放在心上。繼續當她的米蟲，只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她有點改變了。在煮了幾餐他沒回來吃，索性她也懶得煮了。更徹底懶到家。餓了？沒關係，睡著就不會餓了。真要不行，就出個幾步買外食，再狠一點，喝水喝到飽，然後繼續睡。


懶躺在沙發上睡覺，渾然未覺時間飛快而過，在她以為只是瞇眼的瞬間，早已是晚上八點。隱約有聽到開門聲，她微微睜開眼，看到別禕蹲在沙發旁。


「醒了？！」


揉著眼睛，睏頓地喃道，「你回來啦！」


「妳臉色怎麼這麼差？」細看她略白的臉，他皺眉擔心地問，抬頭看了一下廚房，不像有人煮過晚飯樣子，而她現在的模樣，更表示她睡了許久，「妳晚餐有沒有吃？」


書綾揉著眼的手頓了頓，朝著他甜笑，「沒餓，不想吃。」然後伸出手環住他的頸子，整個人偎到他懷裡。「我想睡覺，抱我上去……」把頭埋進他的頸間，又聞到那不屬於他的味道。


面對她的撒嬌，別禕只是抱起她，赫然整個身體僵住。


「怎麼了？」


別禕低頭輕問，「妳怎麼照顧自己的？居然比兩個星期之前輕了這麼多，妳到底有沒有在吃東西？」


無賴地笑著，「廢話，沒吃東西，我還能活啊！快點，我想要回房睡覺。」


摟緊她更輕的嬌軀，將她抱回房裡安置在床上，「妳先躺一下，我去煮點東西給妳。」


「……不要，我不要吃。」閉上眼，把臉埋到軟軟的枕頭裡。動作明顯得拒絕進食。


「三餐一定要正常，不能不吃。」說著，他脫下外套一臉嫌惡地將它丟進洗衣籃裡，還是覺得全身不舒服，他很快轉進浴室，沖了個澡，就進廚房去。


嘟著嘴，書綾瞇著眼看著他的背影。


「……我就不信我睡覺了，你還能逼我吃。」咬牙，忍著胸口間那股不舒服的情緒，倒頭閉眼，開始逼自己快睡著，最好睡死算了。



☆　☆　☆


從小，她就是一個有情緒就發洩的人。高興就大笑，不高興就大叫，沒有束縳的日子，一直到她知道什麼叫作『傷害』的時候才停止。


在受到傷害的時候，她也只知道心裡很不舒服，很想哭。可是個性中的倔強使她忍了下來，此後，她只清楚，不能讓她重視的人受到一樣的痛苦。所以她也學會了帶著面具面對家人與身邊的朋友。


她很敏感，只要是一句家人無心的一句言語，都可以使她受到傷害。就因為太過重視，所以才會受到傷害。但是對於她重視的人，她無法發洩出來，所以有了無意識的舉動──嗜睡、拒食。


虐待自己身體的健康，使她得以發洩心中的不開心。看著家人與朋友眼裡的不捨與擔憂，她心裡就感到開心。


這是犯賤，她知道。


犯賤啊……


她也曾經這麼罵過自己，可是卻無法停止這樣的舉動。


在廚房忙了一陣的別禕，手裡端著溫熱的阿華田進房，眼裡就看到睡得香甜的妻子。


他嘆笑著，「妳就這麼不高興嘛……但是，沒辦法啊！」他含了一口，俯下身以口哺喂她。


在睡夢的書綾，感到一股溫熱香甜的液體自喉頭滑入，久未進食的她，憑著身體的本能，她更張口含住在口中『某物』，並且吸吮著。


別禕眨著眼，以為她已經醒了，低眼一看，似在睡著，眼角又瞄了瞄已空了的杯子。
想抽身而起，可是他的舌還在她口中被吸吮著，想了想，他還是就著這姿勢，打算看她想吸到什麼時候。


好眠中的書綾吸著吸著，突然感到不對……甜甜的味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很熟悉的味道，她溫吞的想著，她還在為了個味道的主人感到不悅，於是她放開那『某物』。思緒逐漸清明，她微睜開眼，一張放大的雙眸對上她的。


別禕緩緩放回被吸得痛的舌，「醒啦！」眸裡帶著笑意，看著她傻掉的表情，他心裡就顯得開心不已。


「你……你剛剛……」


「阿華田，喜歡嗎？」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似的，別禕伸出舌頭朝她笑道。「醒了就好，我下面還有熱著粥，下來跟我一起喝，好嗎？」


書綾瞇著眼，看著別禕帶著微笑的神情，她咬咬下唇，「好。」她翻身下床，隨著他走下樓。


居然一點情緒都讓她讀不出來，這也太小氣了點吧！


他把書綾壓在位置上，自己走去廚房，端了兩碗粥出來。他們兩人默默地吃了一陣，不似平常的怪異氣氛圍著他們。


別禕想等著老婆問話，等來等去，只看見老婆默默地吃粥，神色看似平常，好吧！她不開口，他來。


「這陣子，公司有點事……所以會出去陪客戶。」


半垂著眼皮，淡淡的「哦」了一聲。


「……沒有打電話回來告知妳，是我的不對。以後我一定會打電話回來跟妳說的，好不好？」他又道。


「……哦！」一樣的淡然，跟剛剛沒有變化。


「……明天我回來陪妳吃晚飯好嗎？」注意著她的表情，別禕輕聲問道。


書綾默默吃完最後一口飯，看也不看他一眼，「哦……」然後她放下碗，口氣一樣輕輕的，「我先去睡了，麻煩你收一下了。」說完，她起身走上樓。


別禕看著她的背影，隨即低咒一聲。不是針對她，而是自己。可是開始了一半，打死也不能後退。


早上一醒來，不意外的看見身旁的位置是沒人的，只留著餘溫。最近醒來就都是這樣。


書綾拍拍臉試著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她笑了笑。打算自己出門走走，好讓自己心情愉快起來。


連著幾日悶悶不樂，她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她很快刷牙洗臉，換了件去日本蜜月時，須王可蘭送的衣服。


現在心情很好，真的很好。她要帶著很愉快的心情出門，然後很快樂的回來。


想了想，她先去買書看書……然後買點菜回家煮，就算他不回來吃，她也要好好煮一頓給自己吃。


☆　☆　☆


站在誠品裡，書綾翻看著書，近日來的壞心情像被吸收掉一樣，讓她彎起唇角，愉悅地笑著。


「妳……季書綾。」


「欸？」書綾抬起頭，正好對上不遠處的男人，「魏……魏匡正？你怎麼會在這裡？」書綾在輕詫過後，也笑了。


「妳能在這裡，我當然也能。」


摸摸鼻子，「說得是，說得是。」一定要吐她槽就是了。記起他的毒舌，她不甘地想，之前因為暗戀他，所以每次都區居下風，她曉得。可是沒道理她結了婚，還是在他之下啊，明明她的嘴比他更毒的……


心裡滑過不服輸的念頭，眸光略閃。


她放下手中的書，對他笑了笑，「不過，我的意思是……怎麼只有你在這裡，你老婆呢？應該也在吧！」沒錯，沒道理多年後，她還是毒不過他的。


「她是忙人，我是閒人。」


微笑，「你也知道你很閒啊！」


「妳忘了我國中去考哪裡嗎？！」他突然問道。


「美術班啊！」


「國中以後呢！」


「不讀育仁嗎？我怎清楚……」


「阿妳是豬頭哦！我是國中考美術班沒考到，之後去讀育仁啦！」他瞪過來，大聲的講。


書綾瞇眼，也瞪了過去，「就跟你說我不清楚啦！我都快三十了，記憶退化。再有，我幹麼記得那麼清楚啊！」挑眉，瞪向他。


他搖頭，「枉廢我們朋友一場。」


「多年不見，還叫朋友？！」她不以為然地挑唇，淡譏道。


沒想到，他點點頭，順口改道，「只屬一般的朋友。」


「不是連朋友都不算？」


「不是朋友，也算是同學一場吧！」


瞇起眼，讓她佔一下上風會死人是不是啊！「即是同學，那就不用記得太清，能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就該千恩萬謝了。」


魏匡正眨眨眼，那令人懷念的笑出現在唇邊，「我怕謝了，這恩太大，會讓妳折壽啊！」


書綾一聽，那眼啊口啊鼻的，全數大張，不斷地吐氣吸氣，最後她沒好氣地推了一下書本，「哇靠，大家朋友一場，幹麼咒我早死？」


「朋友嗎？」他無辜地笑著，「頂多同學而已吧！」他回嘴，唇角還是那抹笑。


「魏匡正，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麼愛記恨、愛計較。」


點點頭，「我是男人，但我就是愛記恨，愛計較。」


大氣一吐，「我老公就不會。」她老公多優啊！再多鱉他都吃──只要是她給的。


「說到這，妳老公怎麼不見他？」


「他是天才，我是笨蛋！」


此話一出，魏匡正故作驚訝，「原來妳也知道，妳是笨蛋。」


這男人……還是一樣，一點虧都不吃，抿唇白了他一眼，「我從沒否認我是笨蛋。」


魏匡正呵笑著，他抬腕看了一下時間，「下午五點，不介意提早一起吃個晚餐吧！」
書綾心裡微沉，想到別禕昨晚說過的話，要不要回去呢……她細思片刻，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笑了，「好啊！我當然不介意。」


他說了，她就一定得回去嗎？！


一早清醒，就一直顯得特別煩燥。


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也許逼她出面的方法並一定是這個，但這個方法是最快，也是可以讓他輕鬆解決問題的方法。


早早到了公司，感覺做什麼事都不順心。別禕煩得把公事全都堆疊在一邊，疲累地把臉埋進雙掌之間。


他的不正常與漫在周身的煩燥，他的好友都感覺得到。只是他不說，他們也幫不上忙。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別禕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請進。」


李曉晴推門而入，別禕頭沒抬，探出手拿出一份公文，開始翻閱。


「總裁。」


「有事？」


李曉晴點頭，「是的。ＶＧ的楊執董要求見您，現在就站在門外。」身軀站得筆直，專業地口吻與態度，一向是她認為身為一個祕書該有的風範。


別禕動作一頓，「請人進來吧！」他閉上眼，直到聽到門又再度被開啟的聲音，他才把眼打開，之前煩燥的情緒已收斂於無形。


「禕。」男聲帶著濃濃地眷戀。


別禕頭也沒抬地，「有事？」


楊頁敏笑了笑，「你下午有空嗎？我們出去走走？」


「沒空。」冷冷地聲，不帶著一絲感情。


「別這樣……好歹我們高中也是很好的朋友啊！」


聽到他這麼說，別禕才把頭抬起，大眼對上楊頁敏透著深情的眼，挑著唇，要笑不笑的道，「對，就只是朋友。再怎麼好也只是朋友。」有意無意地加重朋友兩個字。


楊頁敏帶著苦澀的笑，近乎乞求地再開口，「那就當我們還是高中時那樣的朋友吧！」


別禕眉頭一皺，「時間不會倒流，頁敏，在你對我徹底死心之前，我不會答應你任何的邀約。」堅定的眼看著他。


霎時間，整間辦公室靜得嚇人。別禕小心地注視著眼前男人的一舉一動，所以他注意到了他置於身側的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更注意到了他眼中千變萬化的情緒。


別禕深深地吸了口氣，見他動了動，他不動聲色地輕挑眉，瞬間又回到面無表情的剛才。


「……是因為飛機上的那個女孩嗎？所以你才會拒絕我，她是你的什麼人？」再次開口，楊頁敏神色略有狂亂。


別禕閉上眼，努力地深呼吸又吐氣，很想跟他說，不管有沒有書綾，他都不會愛上他，最後僅是咬了咬牙，「她跟我是什麼關係，不關你的事；她跟我有什麼關聯，更是與你徹底的無關。」


楊頁敏走近他，雙手撐在桌上，把頭俯下，直視著別禕的眼，那堅定、正直、聰明又智慧的眼，這是他最愛的眼神啊……


別禕不動，冷淡的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楊頁敏更加逼進他的臉，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剩不到一公分。「不放棄，我不會放棄的……」


別禕無語，默然地聽著他的宣言。他似是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兩人的氣息彼此交溶，楊頁敏心下一動，想要吻上他。


「出去。」別禕唇微啟，動了兩下。


楊頁敏一愣，「什麼？」


「出．去。」他更往前一傾，離他的唇更進了點，右手卻伸向一旁的電話，按著內線鍵，「李秘書，送客。」說完，他整個往後靠向椅背。


「是……」李曉晴推門而入，有點一愣。「總裁？」


「記住我說過的話，禕。」丟下一句話，楊頁敏轉身走出去。李曉晴一看，先對別禕點頭，然後隨著他而去。


別禕動也沒動，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他才鬆下口氣。同時，門被很用力的打開，他抬頭一看，進來的是他三個友人。


「別，你還好吧！有沒有事？」于吉問。


別禕看向他們，「真要有事，你們不覺得進來的太慢了嗎？」


谷崑看著他完整的衣服，確定他沒有被怎麼樣之後，才開口，「至少不會讓他做到後面。」


翻了個白眼，「這傢伙的個性還是一樣。」


「無所不用其極嗎？」


點點頭，「希望他不會對書綾出手。」對楊頁敏那種偏激的感情感到厭惡，早知道一上高中就離他遠遠的，省得他現在在這裡操煩。


「對了，別。」


別禕挑眉，看向林國健，「怎麼了？」


「華凱集團的董事長約您下午三點在京華城裡見面。」林國健推了推鼻上的眼鏡。


「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說是業務上的事，請您務必到場。」


皺著眉，「嗯，我知道了。」下午三點……若是業務上的話，應該趕得及回去吃晚餐，暗自思忖著，即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那好，我就先離開了。公司交給你們了。」


「行了！順便吃點東西，放輕鬆點，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的。」身為朋友的他們，也只能給他這樣的鼓勵了。


「希望。」



書綾跟魏匡正一起走在街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剛剛在吃飯時，他們就開始從國小的事，一直聊到現在在幹嘛，連怎麼認識另一半都聊出來了。


「真看不出來，妳身體這麼小，居然這麼能吃。」


「這個……欸，這話不好接耶！換個換個……」書綾乾笑著抓著頭髮，然後揮了揮手。


「有什麼不好接的。」


「這個……畢竟我是女生嘛！我也是會害羞的。」說著，她故作害羞地摀住臉頰。


某人連看也沒看，「屁。」


書綾眼一瞪，放下手，「你講話夠粗魯的，我國小國中是男孩子氣了些，可是現在我好歹也比那時好上太多太多了，至少我現在就是標準美少女一個。」沒好氣的瞪著他。沒禮貌的臭男人。


「美少女？？」魏匡正斜眼看著她，「我記得妳快三十了吧！還叫美少女？該不是發霉的霉吧！」


「至少人家現在看起來才二十歲而已吧！」書綾高高地昂起娃臉，朝他挑釁抬抬下巴。


「不老妖女。」


「你這個蛋頭怪物！」


魏匡正瞪著眼，「妳頭腦簡單……」


「你才四肢發達……」


話一說完，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看著對方，在對方開口的同時，像是要搶先說出口一樣，他們異口同聲的大喊，「大便大、小便小，季書綾（魏匡正）的頭腦大裝什麼？大便小便通通裝──」


一喊完，書綾後跨一步，食指直直地指著他的鼻子。「哇靠，姓魏的，你真粗俗。」


魏匡正一把揮掉她的手，「喂，惡人先告狀啊，妳剛剛也沒唸的比我慢，要論粗，妳也差不到哪去。」


「這詞從國小就沒變，你就不能有點創意哦！」


「大家彼此彼此。」


小鬧了一場過後，氣氛又突然地變得沉默。


書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身邊的那個男人也不開口，只是跟著自己而走。


在國小，她是喜歡他的。因為他有著自己所沒有的氣質，因為羨慕所以越靠向他，然後就喜歡上了。他拒絕她的原因是因為，朋友就是朋友，不能因為她喜歡他就答應交往，這樣只會讓兩人都受傷。


她完全同意，也高興著他的坦白。


到了高中對他才逐漸淡忘，只是常在無意識中念起他的名。她不願，怪只怪國中時對他的思念已太深。筆下常常寫著他的名字，滿滿一張紙都是。然後在嘴裡、心裡喃著、唸著。


對他太了解的後果，就是讓她不想念他也難。她不懂，為什麼曾經她的快樂泉源，在他表明心意後，卻成為她痛苦的原因？


那時因為她太男孩子氣吧，所以他才會只能當她是朋友，那現在呢，現在呢？


想著，她抬起頭對上他的側臉。



　第六章


　　「幹嘛一直看我？」像是感覺到她的注視，魏匡正轉頭奇怪地問。


　　書綾把頭轉正，心情竟是有點緊張，「沒……只是……」


　　「嗯？」


　　她嘴一張，正要開口，此時手機鈴聲響起，她拿出來一看，上面顯示著『禕』，眉頭略微一皺，意示魏匡正不要說話，然後她把手機放到耳邊，「喂？」聲音平淡冷靜。


　　「……書綾妳在外面？」


　　抿著唇，不太想告知她人在哪裡，只道，「怎麼了？」


　　「我打家裡電話沒人接，就打妳的手機……妳人在外面？」電話那頭又問。


　　「……怎麼了？」


　　「……我是想跟妳說，我臨時有事，不能回去吃了。」語音帶著歉意。


　　書綾一聽，挑眉，心裡不禁慶幸著還好沒有煮，嘴裡回道，「哦，我知道了。」


　　「……」別禕無語。


　　她等了一陣，還以為他有話要說，沒想到只等到一串沉默，她奇怪的移開手機，確定人還在線上，又放回耳邊，「還有別的事嗎？」


　　「妳生氣了？」


　　皺著眉，「沒有，我沒生氣。」


　　「……我今天會早點回去的。」


　　「哦！」


　　「那先這樣，掰掰！」


　　書綾掛掉電話，吐了一口氣。


　　「怎麼？跟老公鬧脾氣啊！」


　　放好手機，隨口應著，「也還好。」


　　見她沒意思回答，他也聳了聳肩，「妳剛剛是想說什麼？」


　　啊！書綾呆呆地想了一下，「沒有吧……」她剛剛有要說什麼嗎？


　　「有，在妳剛剛接電話之前……」魏匡正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忍住想抬手往她頭上巴去的衝動。


　　「呃……欸……哦，那個哦！對啦，我是想問……」該怎麼開口，該怎麼問？書綾
咬了咬下唇，「如果，如果……」


　　「如果什麼？」


　　低下頭看著地面，小小聲的開口，「……如果，我當時沒有那麼男孩子氣，沒有剪短頭髮的話……你說，我們會在一起嗎？」書綾越講越小聲，到最後已是不仔細聽，是聽不到她有說話的。


　　她沒有抬頭，因為她沒有勇氣看向他，只覺得氣氛更是沉重的快要壓死人。明明希望他可以回答她，可是又希望自己講得那麼小聲，他沒有聽到最後面他問的問題。


　　嘆著心裡煩人的矛盾，心裡有點緊張，又有點悵然，搞不好他真的沒有聽到吧！


　　突然，耳邊聽到魏匡正的輕訝，心下一緊。


　　「季書綾，妳看……」


　　「啊！」書綾抬起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什麼……啊？」那是一個男人，那身形，那車身……還有那站姿。


　　她瞇眼看得更細一點，那是她老公。


　　眉挑得高高的，她再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一個女人一身名牌走出，然後伸手一下就勾住別禕的手臂，另一邊的眉毛也挑高了。下一秒，別禕快速但不失禮貌地把手抽出來，打開後座的門，但那女人卻抬高下巴，逕自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看不清別禕的表情，只是見他關上門，然後身體挺得筆直的坐到車上。


　　書綾收回視線，沒再看下去。


　　「原來……」她狀似明白的低喃，然後看向魏匡正，「走啦，人都走了你還看。」本來想伸手拉他一拉的，但是又想起國小曾拉他的手，然後被他甩開，所以她
只好出聲喚他。


　　魏匡正低頭看了她一眼，「季書綾，妳會不會太冷靜了一點？」女人遇到這種事都不是會很衝動的嗎？


　　「不會啊！我需要有衝動的必要嗎？沒有吧！」書綾聳了聳肩，然後開始慢吞吞地走著。


　　魏匡正大步一跨，跟上她的腳步。「那是妳老公吧！」


　　「是啊！那又怎麼樣？」是她老公，她就該要衝動行事嗎？那很破壞形象的。


　　斜眼看著她，「妳該不會因為跟妳老公有點不愉快，所以才會這麼不在意的吧！」


　　「不是啊！我是真的不在意啊！」想她老公變，她老公只會用他那雙大眼，瞪到妳自動把話收回去。


　　「妳真奇怪……」魏匡正點點頭，做出了最後的評論。


　　書綾咧開笑容，「也就一般奇怪吧！」頓了一頓，又看了他一眼，「我剛剛問的話，你還沒回我啊！」雙眸若無其事地看著前方的路。


　　魏匡正吐出一口氣，「妳想要我怎麼回答妳？」


　　書綾一愣，然後略帶苦澀的笑了，「是啊……該要怎麼回答呢？」歪著頭，「好難哦！還是……這樣就好了。」


　　魏匡正注視著前方，「而且，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吧！」


　　「呵呵，是啊！該嫁的、該娶的，都決定了……事實早決定了一切啊！」書綾搖頭。


　　「那妳問這個幹什麼？」


　　她也吐出一口氣，「也許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


　　「嗯……總覺得，不親自對你說出來，心裡就有一件事情老是擱不下。現在，我想對你說，」書綾加快一步，站定在他面前，那雙貓般的大眼直視著他，「魏匡正，
我喜歡你。」


　　魏匡正眨了眨眼，想笑出來，卻忍了下去，因為看出她的正經，所以他也必須很認真的去回應，「對不起，我們只能是朋友。」


　　書綾呆了呆，然後笑出來，她伸出右手，對上他的眼，「是啊！朋友，好久不見了。」


　　魏匡正也笑著握住她的手，「是好久不見了。突然想到，居然想要對我表白啊！」


　　抽回手，露出可愛又爽朗地笑容，半轉個身，回到他身側，再繼續走著，「有些事情，不做一回，總會有個遺憾。當初沒有對你告白，一直是個遺憾，所以現在有機會，當然得要了解這個遺憾。然後，當你真正的『朋友』。」


　　「過了很多年，每個人都變了，也都成長不少啊！」他突然有感而發。


　　「應該的，只是……你的蛋頭依然沒變啊！」


　　「……」



他被騙了。


　　什麼叫做談公事，談公事怎麼他女兒也在，談公事他居然還任著他女兒把自己給拖出來？還要他好好照顧他女兒？


　　有沒有搞錯，他是她的誰，為什麼要照顧她啊！


　　別禕揉揉額角，身形優雅地倚著車身，好看的眉不住地皺緊。心裡的怒火悶悶地燒著，又想起方才打給書綾時，她淡漠的語氣，又使他不悅了幾分。


　　剛剛陪著朱研英吃完飯，他很紳士地出來等，她則是很『淑女』地進化妝間補妝。老實說，他真的搞不懂，為什麼每個女人出門前都要化妝，然後吃東西明明就一臉還想吃，卻推說不想，每天這樣妝來裝去的，不覺得很煩嗎？為什麼她們不能像書綾一樣？


　　不過想想也對，世上哪還有第二個季書綾呢？


　　別禕吐了口氣，轉頭看往餐廳裡面，就見朱研英踏著愉快又優雅的腳步走出，然後看到他正在看她，又更快地走近他，伸手就挽住他的手臂。


　　「你剛剛要進去找我呀！」愛嬌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甜蜜，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一樣。


　　戀愛中？


　　因為有了這個認知，別禕眉頭微皺，略轉過身，借著打開後座車門的動作不著痕跡地將手抽離，並與朱研英隔出了段距離。


　　「在路上，請自重。很晚了，上車我送妳回家吧！」淡默的聲，透著冷然與不悅。


　　朱研英看著他好一會兒，然後唇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視而不見他為她開的車門，逕自走向副駕駛座旁打開後坐了進去。


　　別禕深深地吸氣，然後吐出來，努力地壓下滿溢地怒火，右手略微使勁，砰一下地關上。


　　寒山問拾得曰，這簡單，老婆常唸，老婆的ＭＳＮ狀態也是這個，他背都會背了。


　　別禕默背了一下，忍著怒氣，冷靜的臉龐佈滿寒霜，他坐進駕駛座。


　　身旁的朱研英像是不會看人臉色似的，以著她貫有高傲的語氣說，「禕，我會讓你知道，只有我才適合當別家的女主人，只有我才適合待在你身旁的任何位置，而且，只有我，才會一直愛你到一輩子，都沒有放棄。」


　　「我也說過，我結婚了。別家早就有它的女主人，我身旁的任何位置，也只屬於她的，而我會一直愛她到一輩子，死也不會放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車駛進道路上。


　　朱研英一聽，怒火閃過瞳眸，然後冷哼了一聲，「少騙人了，全社交界的人都沒有一個看見過她，連她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結婚了，那就代表你根本不愛她，嫌她見不得人。要不然，就是你在說謊……我不會放棄的。」


　　他不再說話，對於一個怎麼也聽不懂的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禕，事實勝於雄辯嘛！」


　　這句話才是他要說的。


　　別禕手握緊方向盤，忍著想要吐血的衝動。


　　接下來的車程，不管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深深淺淺的呼吸在車內交錯著。別禕利落地轉了個彎，將她送回陽明山上的家中。


　　停下車子，別禕直視前方，沒看她一眼，「可以下去了。」


　　朱研英嘟起紅唇，突然拉住別禕，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臉頰。別禕一愣，用力推開她，「妳幹什麼妳？」心跳的有點快，他瞇起眼，瞪著眼前笑得開心的女人。


　　朱研英推開車門，很高興的對他說，「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的陪伴。」


　　他一聲不吭，直到她把車門關上，他按下控制鍵，整台車全都上鎖後，他才又直視著前方。


　　他又忍不住抽了幾張面紙，用力地將臉上的唇印擦掉，來來回回地用力擦了又擦，擦到臉頰紅通通的，直到他感覺到疼痛感壓過之前臉頰上的噁心感才停止。


　　忍不住咒罵著，用力甩掉面紙，才調車離開。沒有注意到，朱家二樓的房間電燈打開後，朱研英站到陽台上，臉上是『果然』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如果別禕聽到的話，他一定會直接昏倒。



　在跟魏匡正揮手別後，書綾一個人走在路上，她的頭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自顧自地沉吟著。


　　越想她眉頭就越皺，一下擊掌像是想到什麼，一下又皺起眉頭，搖頭晃腦地感覺剛剛抓到的想法是錯的。來來回回了幾次，她徐徐地瞇起眼──


　　難不成是……


　　就在腦中像抓住什麼似的閃了一下，身後傳來車子的喇叭聲，她猛然回過神，直覺地確認一下自己沒有走著走著就走到路中間後，她惡狠狠地回頭。媽的，老娘心情正不好，想找罵就來啊！「叭什麼叭……欸？」她本著這樣的心情想開罵，可是在看到車身後，她又呆了。


　　車子緩緩地駛到她身旁，車窗緩緩搖下，車裡的人是笑得魅惑的別禕。「ＨＩ，這位小姐，要上車嗎？」


　　書綾一愣，直覺得看向副駕駛座，她眼又瞇了點，想到剛剛她跟魏匡正一起時看到的那個女人也坐上副駕駛座……想著，她抬起頭，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家，她朝他扯動嘴角淡笑說，「不用了，反正也快到了。」


　　別禕懊惱地看著走在前方的嬌小背影，知道她心情不好，卻不知道該怎麼舒緩她不悅的情緒。不常生氣的人一生氣起來，總是讓人不知所措啊！


　　他嘆息著，將車安穩的駛回家中的停車庫。他拿起公事包，默然地下車，開始想到面對書綾有點小壓力，他用力的嘆氣，覺得男人這樣通常會不願回到家中面對妻子，不是不愛妻子了，而是只要不回家，就可以不用面對討人厭的壓力。但凡事有因必有果，她是因，而他也是一個因，現在他得面對由他而造的果，其後，她也會嚐到該有的果。


　　他願意去相信，這個果會是個很皆大歡喜的甜果。


　　一踏進去，先把公事包放到客廳沙發上，然後轉身去找老婆的身影，最後聽到浴室裡有聲音，透過半開的門，他看到書綾衣服未脫，坐在浴缸上，雙足是泡在熱水裡的，蓮蓬頭溫熱的水大開，唏哩嘩啦地落下，濺起的水珠慢慢濕了她的裙子，她半垂著眼盯著膝蓋，似是在發呆。


　　別禕只看了一下，便輕巧地將門掩上，將放置在客廳裡的薰衣草按摩精油拿到臥房裡，再預估了下時間，很快地到客房裡的附設浴室裡沖澡。


　　十分鐘後，穿著白色長浴袍回到主臥房，就著半躺的姿式，翻看著地理雜誌。書綾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她有點呆掉，別禕一見她就笑著，朝她招招手，「過來，我幫妳按摩一下。出去一整天，腳一定站得很痛對不對。」這是肯定句，沒有一個女人穿著高跟鞋走了一整天還不會覺得痛的。


　　書綾瞟了瞟他放在一旁的按摩精油，「我泡過熱水了。」


　　他溫聲的堅持，「所以，現在按摩是最好的，比較容易吸收……來吧！」別禕伸出右手，等著她自己走進。


　　皺著眉，她咬緊下唇，片刻過後，她還是順著心走向他，把柔荑放進他的大掌裡。


　　他五指輕攏，包住她的手，略微用力地使勁將她拉進懷裡，讓他抱個滿懷，兩個軀體之間沒有絲好的空隙，如匙如鑰，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他生命裡唯一的半體。


　　書綾呆呆地任他抱著，直到她意識到，而且想要掙扎的時候，別禕便放開她，將她安置在他剛剛躺的位置，並伸長手拿起那一罐精油，坐在床沿，挖了一坨按摩精油用自己雙手揉均，再慢慢地、仔細地為書綾按摩她的小腿。


　　書綾看著他認真的側臉，突然覺得他很帥。


　　她連忙閉上眼，定下心神，再次睜開眼，用一種很突然想到的語氣開口，「我想要去上班了。」


　　「哦？為什麼？」別禕頭沒抬，在書綾看不見的角度，他的唇角微勾又隱下，語氣帶了好奇，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為什麼，只是膩了米蟲的日子。」聳聳肩，隨手拿起別禕剛剛翻的地理雜誌，掩飾眼中的情緒與意圖，她這個老公太聰明了。


　　「……是嗎。」別禕應著聲，放下她的小腿，換另外一隻。


　　「嗯。」書綾用力看著雜誌裡的地理風情，裝得看得很入迷，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比他還淡然。


　　昏暗的房裡，只有暈黃的床燈亮著，映著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襯著兩種不一樣的心思，各懷鬼胎。



　


　　　如果有一條美美的腿，擋住去路。這個……可能會覺得，是阻街女郎。但這裡是公司的茶水間啊，所以就不可能了。


　　那麼，想男人想瘋了？不不不，她是有老公的女人，而且她老公還是他的頂頭上司兼好友。這個……他很有道德觀的，朋友妻不可戲，這道理，他懂。


　　那──


　　谷崑退了一步，手中端著冒白煙的咖啡。維持著臉部平和的表情，微笑，這時候一定要微笑。


　　「呃……書綾啊，妳的腿……放下來比較好吧！」畢竟穿著裙子。


　　自書綾一上班，她就一直以眼鏡蛇般的眼盯著他，一看就知道她有滿滿的問題想問，他閃閃躲躲，居然還是被她抓到這個好時機。要不是他咖啡喝完了，突然想再喝一杯……這也算了，當他泡好要走出去時，就見她小小的身體，倚在門邊，雙手環在胸前，右腿一抬擋住他的去路。


　　「少在那裡給我說廢話，告訴我，那個豬頭課長呢？怎麼換人了？」腿放下來，整個人往中間一站，雙腿叉開而立。


　　谷崑一嘆，該來的，還是會來啊！


　　他抬眼正視書綾，「妳也同意過了，不是嗎？」


　　「同意？我同意什麼來著。」


　　「他的最後一次機會……」谷崑進一步提點道。


　　又想了好一下，書綾才恍然的點頭，可是又不滿的質問著，「可是在那之後我們就馬上出國了啊！他根本沒有機會對我開罵。」


　　谷崑定定地看著她，「妳告假那一天……不是嗎？」


　　「但那不算──」


　　谷崑打斷她未完的話，堅決又斷然。「都一樣，對禕來說……都一樣！」


　　書綾聽著谷崑的話，卻默然無語，知道老公疼她，不捨得她受委屈，可是她不是草莓啊。她的抗壓力沒有這麼低的。


　　谷崑呱啦呱啦講了一大堆，眼角不知道哪根筋抽到，看到書綾兩眼失神的盯著自己攤開的掌心。「書綾書綾……妳沒事吧！」連聲喚著，谷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放到書綾面前揮了好幾下，她才眨眨眼，回過神來。


　　「你幹麼？」


　　「我只是想跟妳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先去工作了，我還有一堆急件沒審，禕可是會罵人的。」不，他才不用罵的，他只會瞪你，就像七○怪○裡面的重要女主角一樣，那可真是陰風慘慘啊！


　　書綾一聽，眉微挑起，慢慢地點著頭，她轉過身假意要回位置上，隨口應著，「沒事了……」


　　谷崑一聽，總算吐出一直梗在胸口的緊張，覺得這個「鬼娃」比那個「貞子」還要難搞，至少貞子還是好友，這個花子可就－－咳，不予置評了。


有句話好像是這麼說來著的，『惹熊惹虎，千萬不要惹到恰查某』，這句真是太經典了，所謂的至理名言想來也就是這樣吧，真是……生活寫照啊！


「啊，對了──」書綾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迴過身，嚇得谷崑氣沒吐完又梗在喉頭，要上不下的。她笑笑地問了，「你知道不知道禕最近在忙什麼啊！他都好慢回家來著。」


話一時說不出來，他聰明地立即以無辜的表情兼快速的搖頭來回應，右手還舉起，更表示他絕對的誠實。


書綾又點點頭，又問了，「那你再說說看，他是不是開始喜歡了香水這東西啊？」


谷崑連眨了好幾下眼，立刻聳肩，嚥下喉頭的氣，「我不知道耶！」右手又舉高了一點。


「噢！」明白地點頭，「我了解了，」了解你們有在進行某種計劃性的犯罪，「那我先回去了，幹事繼續忙啊！」


谷崑看著她走遠的背影，他慢慢地放下手，「果然貞子還是比較好應付啊！」



☆　☆　☆


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書綾一直這麼想。


的確，真的是很快，依朱研英與楊頁敏如此頻繁的「關愛探視」，想要與書綾「相見歡」，這是很容易的。


別禕也相信，事情很快就可以有個了結了。


只要書綾一來上班，再加上那兩個講不明、說不聽的異類與公司裡的閒言閒語，他種的果，很快就可以嚐到了。


他，很期待。


別禕揮動手上的筆，忽然抬頭看了看時鐘，推算著朱研英到的時間。


先解決一個朱研英，再來楊頁敏……


「這就比較棘手了。」又不像朱研英，只要書綾一出現，她就可以滾一邊去。楊頁敏的話……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男人吶，還真是的大麻煩。


別禕邊想，手上的鋼筆「咚咚」地敲著文件，弄得文件上面一點一點黑黑的。


這時門輕響了兩下，李曉晴推門而入，優雅的站著，「總裁，朱研英小姐在外等候，見是不見？」


手上的筆又敲了兩下，別禕抬起頭，突然喚道，「曉晴，如果書綾問妳，妳會怎麼回答？」


李曉晴眨著眼，略想了一下，「依朋友之情，自當該提點的一字不差。不過，我只是個旁人，我也不會多說什麼。」既然他喚她的名字，就表示，他要討的不是李祕書的回答，而是身為朋友的李曉晴的回案。


「她有妳這朋友……還真是賺到了。」別禕喃喃的道，隨後表情一變，「見。順道叫書綾送咖啡上來。」


李曉晴點頭，「是，我知道了。」


☆　☆　☆


書綾在會計課擔任一個小小的會計師助理，每天這裡跑跑，那裡送送茶水、影印東西，每天被人支使的團團轉，忙得像陀螺一樣，但她還是笑著一張臉，因為回家就可以欺負他們的大老闆，多受點氣、多忙一點有什麼關係呢？不過那是在前會計課課長還在時，她才會需要與寒山拾得相約見面，自從換了個脾氣好好的課長後，累歸累，可是她累的很快樂。才剛影印完文件，又跑了幾趟申報組，最後好不容易忙完，才剛坐上椅子，她就抬頭看了一下時間－－


　　該去送咖啡了。


　　她馬上又站了起來，沒辦法啊，就算再怎麼樣，習慣就是習慣，她一天不幫禕泡咖啡，不止他心情會不好，她也會感到怪怪的，夫妻也就是這樣了吧。


書綾不禁笑著，剛好課長這時也走出辦公室，指指她，「上面的人請妳送咖啡上去。」


「啊……噢，我現在就去。」老實說她有點嚇到，平常都是她自己去報備的，怎麼今天是課長來叫她啊，真是怪嚇人的。


書綾邊想著，邊走進茶水間。一直到她調好老公喜歡的黃金比例，她也都還在想這個問題。


在平常時，喜歡叫別禕叫老公，在公事上時喜歡叫大老闆，當在公事上心情差的時候，她就會用甜甜的聲音叫總裁大人，當她連甜甜的聲音都裝不出來的時候，她會用淡淡的叫總裁，禕則是當她在做一些運動的時候會叫的。


　　端著咖啡坐到頂樓，就看到李曉晴低頭正在處理文件。


「曉晴，在忙啊！」她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李曉晴一看是書綾，立刻笑開了臉，很奇怪的那種笑臉，「呃……妳送咖啡來啦！」不太是時候吧，剛剛她聽到女方略有高音的反駁聲耶！


「是啊！大老闆在裡面是嗎？」


　　「呃……是啊！可是……」


　　「那我送進去了。」說完，書綾越過李曉晴，先禮貌性地敲了兩下門，再自行推門進去，口中大喊，「大老闆，我送咖啡來了。」然後，很自然地抬眼往前看去，映入眼瞳的是一個女人強行吻上她的男人。


上下雖不到一秒，她的男人便推開那個女人神色冰冷，看得出來不悅極了。她的老公有很重的潔癖的，除非是他認定的人，才可以碰他之外，其餘的外人只要碰了他，他都會很不高興，因為他覺得髒。


　　書綾端著咖啡，她眨了眨眼。「呃，可以先讓我把咖啡放好嗎？」用著嬌嬌軟軟的聲音開口，任由一股心裡無法言喻的感覺浮上，她很清楚，那是不悅而且妒嫉。


　　別禕一聽到書綾的聲音，立個轉過眼來，眼神裡有些緊張，雖然臉上還是一片平靜。「端過來。」暗自猜測，她看到那一幕了沒。


書綾依言端過去放好，途中順便瞄了一眼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美是美，但是此刻的臉色就不怎麼美了，只見她一直瞪著自己，好像想一口咬下她的頭，居然壞她好事。


　　有沒有搞錯，那是她老公耶！不經她的同意吻他就算了，還瞪瞪瞪，瞪什麼瞪。


　　書綾在心裡叫囂了半天，不過沒一句是罵出口的，臉上還揚著嬌美的笑容。「總裁大人，這是您的咖啡，比例也是您喜歡的哦！」


　　老公一聽到她的叫喚聲，額角立刻抓下三條線，心裡還是有一股甜蜜，像是確定了『嗯！老婆是愛自己的。』因為向來都是他在吃醋，所以一直覺得老婆是不是不愛自己，經過這次，他想老婆是愛自己的。而且，有反應就好，至少他忍了多日，放了那麼大的長線，甚至貢獻出自己當餌食，勾得朱研英跟楊頁敏團團轉，書綾要再沒反應，那就真的沒天理了。


但是啊，書綾一向不常生氣，一氣起來……這個，連他都想哀嚎了。


　　別禕輕咳一聲，「放、放下吧！」


　　輕輕放好咖啡，書綾微點了一下頭，繼續端著嬌美的笑容，「沒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別禕忍不住喚道。怎麼回事，她就打算這麼退場了？她是不是太冷靜了點？


　　書綾微側過頭。


　　別禕不經意對上她的眼，那種冷、狠的陰鷙，就算是他，也不禁被震攝住。


　　書綾甜笑著，「總裁還有事要交代？」


　　再呆了很久，才輕聲開口，「沒有，沒事……妳可以先下去休息冷靜一下……我也該順便想一下該怎麼賠罪才好！」說到最後，話都已經喃在嘴中，模糊不清。


　　書綾反身走出門，順道把門輕輕帶上，然後對上李曉晴的眼。


李曉晴看了看身後的門，剛剛門並未關上，她當然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對上書綾貓般的大眼，「妳……妳還好吧！」看她這樣的臉色，該是不怎麼好才是。


書綾笑著，不是在裡面那種虛假的甜笑，而是那種終於明白了的那種笑。連日心情的低落，一掃而空。


「好，我當然好啊！」


李曉晴有點無語，「書綾，妳會不會太冷靜了點？」


聽著，她又笑了。怎麼每個人老愛問她這話啊！


「這個……嗯，今晚有好戲可以看了。」然後伸手拍拍李曉晴的肩，「放心，身為我的好友，明天一早，我一定打電話讓妳知道。」


相對於門外的兩個女人，門內在書綾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後，別禕冷著臉，不再看朱研英一眼。


朱研英在一旁生著悶氣，「那女孩是誰啊！居然沒得到同意就這樣闖進來，真是太沒禮貌了，等一下該好好的教訓教訓……」


「她不是妳可以動的。」本來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但他聽到後面，心裡對她的厭惡感又增了幾分。


朱研英瞪大眼，「難道我連她都沒法管嗎？還是她跟你有一腿？」


別禕抬頭瞪著她，沉聲道，「記好妳身為千金小姐該有的禮儀與說話態度。妳沒資格對我的妻子有任何一句不禮貌。」


「什麼……」


「那是我的妻子，季書綾。她才是別家真正的女主人，只有她，才是最適合站在我身邊的人。」


說完後，按下內鍵，「送客。」無視朱研英呆然地跟著李曉晴步出辦公室，他繼續想著……


晚上啊！晚上該怎麼辦啊！



儘管他再不願、再不敢、再沒種，該面對的，他依然還是得面對。誰叫他是男人，而男人就該要敢做敢當。


但是，男人畢竟還是人，是人就會感到害怕。所以他一直磨，磨到每個好友看到他，都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搖搖頭，然後各自回家去。


那是他家的事，加油吧！


沒有錯，身為朋友的他們，也只能用動作來進行無言的鼓勵。


別禕默默地看著一個接一個走人的朋友，大嘆交友不慎外，另一手伸長拿起另一份文件。


超時工作，今天就把明天的事弄完了，他明天還能幹嘛啊！


老實說，他自己也沒個準。只是，他想等到他有了那個心理準備之後，他才會回家。


終於又過了一個小時，他把明天趕的文件處理完，還很多餘的拿了便條紙，在各個文件上寫下之後該有的後續動作，鋼筆仔細的放好，慢慢地點著自己的每樣東西，確定都帶在身上之後，他才驅車回家。


一踏進門，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煮飯的老婆，居然在廚房忙的團團轉。


「書綾，我回來了。」


書綾愉快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哦，公事辛苦了，你先坐一下，等一下就可以用飯了。」


真是……太詭異了。而且為什麼剛剛那聲辛苦了，感覺很咬牙？


別禕漫無目地的轉著電視，根本就沒有在看，聰明的腦袋一直苦思老婆的平常。太平常了，可是就是因為太平常了，所以才更覺得可怕啊！


眼角突然看到書綾出來拿東西，他趕忙解釋，卻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書綾，妳冷靜一點，聽我說那女人……那女人是她自己吻上來的……我馬上就推開她了。真的。」


書綾嬌聲笑了笑，「好好好，我知道了，先回房換一下衣服吧！」


「嗯！」沒辦法，他只好先回房裡換衣服，之後的事……呃，等一下再想吧！


五分鐘後，書綾端了兩杯溫牛奶走進房門，一杯遞給他，「好了，我早就不氣了……先喝點牛奶吧！然後再吃晚餐，我還剩一樣菜沒弄好。」


飛快到看她一眼，手像是有自己的自主意識般，去捧住那杯牛奶，然後咕嚕咕嚕地喝光光，甜甜的，老婆有在裡面加煉乳──


「很好喝，對不對？」書綾可愛地眨眨眼。


「唔嗯，甜甜的。」別禕說著，感覺眼皮越來越重。


她開心的直拍著手，笑得天真無邪，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呵呵呵，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想睡……所以，我在裡面加了很多很多的酒哦！」


別禕沒有說話，因為他的意識早就飛走，眼皮徹底被黑暗主宰，醉暈了過去。


書綾笑得很奸，「好了，我早就不氣了……你以為我真的會這麼說嗎？想太多了吧！總．裁。」



第七章


　　過了很久，別禕才漸漸地轉醒過來。


　　他睏頓地想揉揉眼睛，才發現雙手被人用領帶分別綁在兩邊，再發現雙腳也落得跟手一樣的下場。


　　他驚訝得不能自己，再想起自己在睡前發生了什麼事之後，他不禁冷汗涔涔，雖然此刻的他一絲不掛。


　　這時，書綾推門而入，身上僅著一件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這件他不是第一次看見她穿，但上次她穿這件時，好像也是她第一次生氣的時候，那時她穿這樣，根本是存心挑戰他的意志力，偏偏老婆火的緊，根本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那次是他第一次睡客房，睡了整整三天，最後是因為他忍不住，跑去朝她認錯，保証不會有下一次；還有一次是因為她想上班，又搬出這招，而他還是很沒記取教訓的臣服了，這次是要怎樣－－


　　想著，別禕打了一個寒顫。


　　書綾帶著嬌美的笑容，坐上床沿。


　　「老……老婆？」


　　「老公，我就在覺得好奇怪呢！原來你有預謀的啊！嗯？」書綾伸手探向他寬廣的胸膛，輕輕地來回撫著。


　　別禕猛搖頭，「沒有，我沒想到她會撲上來，讓妳上來也頂多讓妳看到她抱著我而已，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吻我……」


　　書綾笑得甜蜜，翻身跨坐上別禕的腹部。


　　「她吻了你呢！」書綾俯下身，將唇湊近老公嘴邊，輕吐如蘭的話，心存讓老公把持不住而吻上自己。


　　某人果然略抬起頭吸吮住她的唇舌。


　　書綾卻推開他，「你居然讓她吻到了……我好傷心啊！」說著，她主動去親吻他，用力地彷彿要在他的唇上印下自己專屬烙印。直到兩人呼吸變得急促，她才離開。


　　而後她抬起上身媚眼如絲，眼波含情地瞅著別禕，發現老公慾念已動，她開始嬌笑不已。書綾輕輕的挪動臀部往後移，直到後腰抵住那昂然的男性，又俯下身子，不過這次不是要吻他，而是用唇輕碰他的喉結，用牙輕嚙。


　　「書……書綾。」別禕聲音低啞，腰不住地擺動。藉著老婆圓俏的臀瓣來稍稍舒解慾望，卻只是讓自己更加渴求而已。


　　書綾充耳不聞，只是慢慢地，用惱人的速度往下移吻，來到他那片光裸的胸膛，她停頓一會兒，微啟紅唇，含住他一邊的乳頭開始吸吮，牙齒輕咬住，「老公……你喜歡嗎？平常你對我做的，我學得不錯吧！嗯？」書綾瞇眼笑著，「還有啊……什麼叫『頂多讓我看到她抱著你而已』呀？啊？你是不是忘了呀！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專屬於我的。你想讓那女人抱住只有我能靠著的胸膛？」說著，書綾突然用力咬住在口中挺立的乳頭。


　　別禕猛然吃痛喊了聲。「書綾妳不要……」


　　「痛？我的心也不好受呀！」書綾抬起頭，朝老公獰笑，就是這個笑，讓別禕沒把話說完全。


　　「書、書綾……」不要玩了好不好？別禕很想這麼說，但是見她離開自己身上，一屁股坐上床邊，臉上的獰笑不見，隨之輕揚唇角的是一抹好玩的笑容。他不禁跟著止住氣息。


　　「記得我說過的嗎？」


　　「什、什麼？」


　　「如果你敢外遇，我就找男人強暴你……」


　　「那不算－－」外遇啊！


　　「一樣，你讓你的唇沾上別的女人的氣息……對我來說是一樣的。而且……你還意圖讓別的女人對你投懷送抱，怎麼覺得……有種罪加一等的感覺呢！」書綾歪著頭甜笑，那股子天真無邪的感覺更明顯。


　　猛眨著眼，「那，那……」別禕緊張地看了看，確定眼下只有他跟老婆兩人。


　　書綾瞧著別禕那張緊張的臉，不禁輕笑，伸手拍撫著他的臉頰，「不用怕，我沒有真的找男人來……」別禕聞言不禁鬆了口氣，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笑不出來。書綾笑了一會兒後，她話鋒一轉，「因為後來我想了一想，找別的男人強暴你，不也是讓我自己戴綠帽子嗎？所以我決定－－自己來。」說著，書綾的手覆上老公下身那昂然聳立的分身，張手慢慢包覆住，緩緩地搓揉。


　　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做，但是別禕還是閉上眼，小小的嘴中吐出舒服地輕歎。「啊啊……」


　　書綾的動作隨著老公的氣息逐漸加快，當她知道這是別禕快到達頂端的時候，她立刻停止手上中的動作，狠狠遏止了想要釋放的快感。


　　得不到慾望，別禕痛苦地睜開眼，看著她，「老婆……求妳、求妳……」


　　「求我？你求我？」書綾狀似驚奇地睜大雙眸，而後無辜地搖搖頭，「人家心裡是很想允了你的哀求啊，耐何身體好像不怎麼聽從我的意願呢！」她伸出食指在別禕昂挺站立不停顫抖地分身頂端上慢慢地用指甲在上面劃著，時而輕點、時而繞著形狀畫著圈圈。


　　他的呼吸又開始急促，口中吐出的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


　　書綾看著別禕的被慾望征服的表情，真的覺得老公超受的，真的讓人起想一口吞了他。此時她心中什麼嫉妒的情緒全拋諸腦後，同人腐女的本性冒出，只想好好的蹂躪一下自己老公。雖然感覺像在姦淫未成年……


　　書綾想著，忍不住捧住別禕可愛的臉，深深地吻住他，熱烈地與他唇舌交纏。


　　沉淪不已的別禕想回擁老婆，被縛的雙手立刻拉回他的理智。


　　「書綾，我的手……解開好嗎？」


　　「不要，你忘了嗎？我正在強暴你耶！」


　　天啊！原來還在繼續，他還以為沒有了。


　　好吧！他的以為全都是錯的，可以了吧！


　　別禕不禁痛苦地嘆氣，「書綾。」


　　書綾卻不作回應，只是又跨坐上老公的腹部，這回她撐起上身，慢慢移動位置，然後在別禕的注視下，她緩緩地降下腰，讓那昂然一寸一寸地進到自己體內。直到完全盡根進入時，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滿足的嘆息。


　　「老公，感覺好嗎？」


　　「唔嗯……動，書綾，移動妳的腰……」老公皺著眉頭，催促。


　　書綾乖巧地依言慢慢款擺扭動纖腰，半睜著眼看著別禕的反應。


　　只見老公滿足的嘆息著，隨著她的動作，呼吸也越見緊湊。


　　書綾的動作忽快忽慢，到現在的慢到磨人的速度，雖然他的腰也不住的挺高……但畢竟手腳受縛，尤其男下女上位置而言，要快要慢要快全由書綾決定。


　　「綾……快點，求妳……快點……綾……」


　　書綾微喘著氣，再次依言加快動作，直到她感覺到兩個人都快到達頂端後，她更用力的擺動腰枝，在最後一次的抽動中，老婆感到體內的男性一陣收縮，她眼一瞇，小腹立刻用力縮緊－－


　　「唔……老婆，妳太用力了……」別禕不禁發出呻吟，因為老婆太用力反而遏止自己的釋放。


　　書綾嘻嘻笑著，體內的男性更顯得巨大。她又開始款擺自己的身體。


　　因為被遏止住高潮，所以這次更加的持續。終於，下一刻的巔峰又要來臨，別禕將腰挺高，等待快樂來到的那一瞬間－－


　　「……沒……還沒完呢！禕……」書綾喘息著，再次用力縮緊下體。


　　別禕痛苦地又呻吟出聲音，勁瘦有力的腰放下來，他睜開眼睛，充滿情慾的問，「老婆……妳要我死嗎？」這一而再的情形，別禕不覺這麼猜測。


　　書綾眨眨眼，「怎麼會呢？我這麼愛你，怎捨得讓你先我而去呢？嗯～只是……這是懲罰啊！」說著，還拋了一個媚眼給他。然後又開始扭動臀部。


　　但不過片刻，老婆便抽身而起，坐在床沿。


　　看著別禕得不到滿足的臉，書綾愉快地笑了。


　　「來啊！求我呀……求我愛你……求我讓你得到滿足，求我讓你得到釋放，求我讓你……感受到那無比的歡愉……說呀！」她邊說，邊撫著那腫痛到不行的男性。


　　別禕雙手用力抓住床單，彷彿要將它們撕裂，他睜著眼，看著書綾笑的得意的臉，眼神很是陰鷙。


　　「欸～別用這麼熱烈的眼神看我，讓人家心頭小鹿亂撞的……哎，不說呀！我是無所謂啦！我現在就去洗個澡，上次是你睡客房，這次我睡又何妨呢？」說著，書綾雙腳著地，抓了條浴巾，準備去沐浴。


　　瞪著她將遠去的服背影，別禕咬牙，眼神兇惡地好像要把眼前的女人給生吞入腹似的，可惜那女人沒看到。


　　「……求妳……」


　　聽到這聲，書綾轉過身，「你說什麼？我沒聽到……」


　　又是咬牙了半晌，「我……求妳愛我……」


　　「欸～看在你這麼哀求我的份上，我愛你又如何呢？」甩掉大浴巾，書綾又爬上床，再次讓那昂挺到不行的男性貫穿自己。


　　可能是玩了這麼多次，她也沒什麼力氣了，這次她沒有再用力地縮緊小腹，很大方的讓老公在自己體內釋放。


　　終於盼到天堂來臨的一刻，別禕在爬上金字塔上最頂端之後，便沉沉睡去。


　　書綾也滿足的閉上眼，在睡去之前，還不忘把綁住別禕手腳的領帶給鬆開來，讓他可以睡得舒服一點，之後感覺身體真的濕黏到不行，她忍不住去沖了個澡，出來之時，手中還拿著了一溫濕的毛巾，把老公全身上下擦了一次之後，讓兩人乾爽地沉住夢鄉。


　　隔天一早，老婆率先睜開眼。


　　「哇靠，真是難得……居然是我先起床。嘿嘿嘿～」書綾看向還在熟睡的別禕，伸手拿起電話，打了一通電話給好友李曉晴，她這人一向就是說到做到，一言既出，八百匹馬都很難追。


　　「嘿嘿，我跟妳說呀！平時被整得七零八落的，現在我可是一次把仇給報回來了……是是是，就是就是……別不信，哈哈哈，光從他口中聽到『求妳』……是啊是啊！人生爽這麼一次也就夠了……欸？」突然，電話從她手中不翼而飛，她愣愣地轉過頭，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男人睜著那雙可愛的大眼，惡狠狠地睨著她，小嘴緊抿成一直線。


　　呃……


　　『喂？書綾，妳怎麼了？書綾……』電話那頭的李曉晴還不知這裡的情況。


　　別禕將電話拿向耳邊，冷冷地吩咐，「李祕書嗎？嗯……幫書綾請七天的假，整整七天她都不會去公司裡，好……可以，一樣。還有，今天公司有事就給總經理他們去解決……就這樣。」然後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隨後一把抓住想溜掉的老婆，將她甩到床上。


　　書綾驚恐地睜大眼，「先說好，先說好……大家有話好好說，不不不，你要做什麼都隨你，大家以和為貴，不要用暴力……那是被唾棄的……」


　　別禕默不作聲，扯來一旁的領帶，把她的雙手固定在背後綁好。



　☆　☆　☆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正確來說，是被踹開了。


　　帶頭的，是小離，再來是雲雲，最後才是幸運得沒有被目前颱風波及別氏副總夏書遲。


　　「啊啊，累死了累死了……」小離手裡乾拖著自己的行李，嚷嚷著進門，身後夏書遲跟進。「我們才幾歲，才幾歲啊……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到家扶去，這算不算虐待的一項？」


　　「不算吧……這叫訓練獨立。」


　　「那虐打小孩，也可以叫做訓練耐痛度？開什麼玩笑……」小離扯著唇。


　　夏書遲感到有點頭痛，現在的小孩嘴真是刁啊！「你這是歪理了。」


　　雲雲東張西望的，先是跑到廚房，再跑回客廳。「爹地跟媽咪還沒有回來嗎……」


　　夏書遲也是一臉的疲累，不過小的還沒讓他們吃飽喝足，所以基本上他的工作還沒完成。幫他們整理好衣物後，步出雲雲的房間後笑問著，「你們等一下要不要出門吃一下東西？」他只是意思意思問一下的，心裡很希望他們拒絕，最好是拒絕，這樣他等一下就可以直接回去睡大頭覺。


　　「不要。我要睡覺。」小離很乾脆回絕。


　　帥！


　　再下來還有一隻……


　　不約而同地，夏書遲跟小離一同找尋雲雲小小的身影。就看到她身體貼在主臥房門上，他們互看了一眼，然後走過去。


　　「雲雲，妳怎麼了？」夏書遲問。


　　「妳要不要吃東西？」小離沒想那麼多，如果雲雲要吃，就趕快出去吃，不吃的話就自己玩，因為自己是哥哥，所以他要顧著妹妹。


　　雲雲看了他們一下，搖搖頭，「我不餓……爹地跟媽咪應該還沒有回家……可是，為什麼房間裡有聲音？」歪著頭，不解的看著哥哥，頭又貼上房門。


　　夏書遲嘴一張，「會不會是小偷？」說著，他也跟著貼上去偷聽。


　　小離本來想不理的，但小孩好奇心就是強，所以他也跟進。


　　才一下，小離跟夏書遲像彈簧突然鬆開一樣地彈開，嘴張得大大的。這個、這個……


　　又互看一眼，夏書遲一個箭步上前，抱起雲雲。


　　「你們餓了吧！我們一起去吃東西。」這次沒有疑問，而是肯定句。


　　小離認真地點著頭，「嗯，突然覺得好餓，我想吃麥當勞。」


　　雲雲掙扎著，「我不餓嘛……」


　　「不行！妳餓了！」


　　☆　☆　☆


　　房內──


　　「嗚嗚，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無力地躺在床上，被反綁在身後的手被壓的很痛。


書綾嗚咽地直道歉，可是身上的男人不為所動。


「嗚嗚，不要，我不要了……」


別禕瞇了瞇眼，那抿的直直的唇瓣，終於開口了，而且似笑非笑地勾起０．５度，「不要？我是很想允了妳的要求，可是我的身體好像不怎麼願意啊！」挑著笑，那雙半瞇的大眼冷得嚇人。


「通常女人喊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書綾早沒了力氣跟他耍智謀，聽到他開口，她連忙改口，「那……我要、我要……」這下總可以停了吧！她真的不行了。


別禕冷笑著，輕吐了口氣，「如果女人喊要，那麼就代表，她是真的很渴求。」


「什麼？」書綾睜大眼。


「我這人一向溫和善良，妳是我最愛的女人，看妳這麼渴求，我也不願。放心，我會盡到一個老公的義務，好好的滿足妳。」


讓她死了吧！


☆　☆　☆ 



「他……他有妻子了……有妻子有妻子……原來飛機上那個女生，就是他的妻子。」楊頁敏坐在沙潑上，雙眼發直，眸中卻顯得無神。
　　
　　「據ＨＫ集團之女朱研英，驚爆別氏總裁別禕早有妻子，其妻──季書綾卻在別氏擔任小小助理之職，且一待多年。對此別氏並未多做發言，現在我們就把鏡頭轉向ＨＫ集團……」


　　「請問朱研英小姐，別總裁早有妻子，是真的嗎？！」


　　「難不成我還會騙人嗎？！那天我去找他，他親口說的。」朱研英用著哭紅的眼，面對各大媒體，「我等他等了那麼久，他居然早就有妻子了。那個小小的助理憑哪點跟我比？」說著，她又哭了。


　　
　　鏡頭再轉向別氏。


　　「夏副總裁，請問……」


　　夏書遲面帶沉穩地笑著，「問什麼？不管你們問什麼，答案都是肯定的。不過……你們是報到沒東西可報了是不是，我們總裁不過是多了個妻子，也直得大報特報的。」


　　記者群聞言，一片尷尬。「夏副總說笑了。那個……總裁夫人……」


　　夏書遲沉穩的笑容不變，只是笑眸略瞇了點，笑道，「人家再怎麼樣，都是私事、是家務事，相信各位該……」


　　這時別禕走了出來，伸手拍了拍夏書遲的肩，阻去他犀利刺人的話。只見他直視鏡頭，「我的妻子很平凡，再平凡不過。但無損我對她的心意，我愛她，這一生也都是她的。」說著，他不曾在外人面前笑過的可愛臉龐，居然笑了，很深情的笑了，讓眾記者在瞬間直了眼，相機霎時「卡嚓」聲猛響，鎂光燈此起彼落地狂閃。夏書遲跟別禕眼也沒眨，不閃不避地就這樣看著前方。


　　其中一個記者趁機問，「聽聞別總裁不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那尊夫人是如何得到您的心的？」


　　這問題一出，又是一片譁然，想八成又是一個灰姑娘的喜劇。


　　別禕像是回想起過往般，瞳眸帶著回憶的無神，「她……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的女人，她……是我死纏著才娶到她。」


　　「請問，尊夫人是怎麼樣的人呢？」


　　「……」別禕笑了，帶了點心痛的笑容，讓大家都安靜地在等著他的回答，「不容易動心、逞強、好勝、不認輸，她很堅強，可是有一瞬讓人感到極為脆弱又危險的時候……那個吸引了我。不由自主地開始注意她。」他嘆了口氣，「很正常的，越是堅強的人，越是脆弱……」


　　「為什麼尊夫人事發至今從未現身呢？」


　　別禕嘴角抽動一下，「這……當然是因病在身，不便起床。」


　　記者還想要問，別禕卻搶先開口，「那麼就到這裡為止吧！」說著，他拉著夏書遲轉身，在瞬間大門口的警衛將記者群攔下來。讓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慢慢吞吞地消失在自己眼中。
　　


　　「季書綾……季書綾……」猛然回過神，楊頁敏牙一咬，眼瞳惡狠狠地瞪著電視左下角的小圖片，裡面的女孩開心的笑著。


　　不放手，他是他的。別禕永遠都是他的。


　　☆　☆　☆


　　「喂，書遲你……看得到嗎？」別禕抓著夏書遲的袖子，慢慢地走著，嘴裡小聲的問道。


　　「你都看不到了，難道我還會看得到？」夏書遲也慢步前進。


　　「噢……我的天，眼閉太慢了。」別禕苦惱地大嘆。


　　「你愛笑嘛！平日不笑，居然這時候笑……還拖我下水，我都沒叫了，你叫什麼？」夏書遲不禁氣惱，眼前一片白白亮亮的，這個睜眼瞎子讓他超級不快的。


　　別禕無言。自此以後，別禕不管有沒有記者，他都是冷著一張臉，比之前還要冰冷上數倍，讓人覺得他那時的笑容就像曇花一現。


　　☆　☆　☆


　　七天後，書綾一踏進公司，就發現事情不對，而且是非常不對。


　　凡舉她走過的地方，會有一堆人對她行注目禮，而那些目光帶著驚訝、恐懼，有的甚至是不屑的。


　　就在這一瞬間，她清楚公司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是別禕的妻子。


　　帶著忐忑的心，她走進會計室，所幸發現會計部門的人對她的態度依舊不變，仍然開心的對她打招呼。


　　「書綾，早啊！妳來上班啦，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呃！早。我，我的身體很好，沒事啊！」書綾有點小嚇到，就算再怎麼不變，但也……


　　「咦？！」頓時一大堆同事聚過來。「可是總裁說妳身體不舒服，躺在床上無法起身啊！」


　　書綾一聽，開始猛咳，臉瞬間紅了起來。什麼病，什麼病，她根本一點病也沒有好不好。


　　一位女同事開始拍她的背，「書綾妳還好吧！」


　　低頭猛咳的書綾，睜著眼，臉上的熱氣竄上，她喘了幾下，她低低的問著，「你們……你們不知道嗎？不在意嗎？我、我瞞了你們這麼久……」


　　他們一聽，一陣沉默，其中一人突然開口，「書綾，妳真的是總裁夫人嗎？」


　　書綾點頭，「正確來說……我只是別禕的妻子。什麼總裁夫人，我才不想當。我只想是別禕的妻子。」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他們開始大笑，笑得書綾詫異的抬起頭。


　　「果然，書綾還是書綾耶！」


　　「是啊！不管是誰，書綾還是沒有變。」


　　書綾呆然，現在是怎麼樣的情形，誰可以來告訴她啊！


　　他們停下笑聲，那位替書綾拍背順氣的那個女同事，她正色地搭上書綾的肩，認真的看著她。


　　「其實我們知道的時候，也是很不諒解的……」書綾縮了一下，但她仍舊勇敢地直視他們，「可是谷老大只跟我們說了一句，『書綾在進別氏前就是總裁夫人了。』就這一句，我們想了好幾天。妳一進來，就只是一個助理小妹，老被罵的臭頭……開朗又愛笑。所以，漸漸地，我們就明白了。妳只是書綾，我們所認識的那個季書綾。」


　　書綾張著眼，咬著下唇。她低下頭，壓下湧上眼眶的熱氣，她才抬起頭，「那當然……我也是領薪水過生活的嘛！」


　　他們一聽，全都笑了。


　　倚在門邊看了很久的谷崑，看到事情告了一個段落，他才出聲，「你們摸夠魚了沒有……還在聊天啊！」


　　大家哇了一聲，趕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坐在書綾身邊的同事，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地八卦問道，「對了，你們結婚那麼多年，也該有小孩了吧！」


　　「有啊！兩個。」書綾驕傲的比出二的手勢。


　　「真的？叫什麼名字？」


　　「老大叫別離，老二叫別雲。」


　　「哇！改天叫他們來給我們看一下……」另外一位同事聽到了，連忙探出頭說著。


　　書綾想了一下，「他們明天就要開學了，昨天他們就一直吵著說要來公司玩，所以應該等下午才會過來吧！」


　　「那我們要好好擦亮眼睛好好看一下。兩個娃娃臉，會生出怎麼樣的娃娃臉呢？」


　　「……」書綾無語。一加一等於二了，娃娃臉加娃娃臉，生出來的，還是娃娃臉嘛！


　　「是說……書綾啊！如果不是生病，妳是為什麼會躺在床上下不來啊！」


　　抿著唇，書綾飛快地看了那個發言的人一眼。「去問別禕不會啊！」


　　「……」


　　「……」


　　誰敢問啊！！



呱噪完後，會計事又是一片的寧靜，大家都會埋頭努力工作。書綾一樣是被人叫來叫去，一下去影印東西，一下送送資料，在公司裡跑來跑去的，一堆人看到她，無不詫異地看著她，好似她怎麼還在做這種小妹在做的事。她很累，可是她累得很開心，不止開心，她簡直高興的想抱住別禕猛親。


　　不知是第幾次了，她又在走廊上被攔了下來。她暗嘆，她這人有個怪癖，不，要說習慣，是習慣，那就是不喜歡重覆一樣的話說三次，這樣她會覺得很煩，超煩……偏偏只要她又抱著一疊文件在公司跑來跑去就會有人用驚疑不定的眼神跟臉色問她，「妳……妳怎麼還在做這些工作？」


　　那時她就會笑著回他們，「要不然我要做什麼？我是助理嘛！是該做這些的啊！」然後他們就會點點頭，一臉也對，但是也不對的表情走掉。


　　她抓抓頭髮，又回答完一個人後，她走回會計部門，才剛踏進一步，會計部長就喊了她一聲，要她接一下電話。


　　她連眨了幾下眼，在眾人偷笑又嘆氣的目光下走進部長室。


　　這個也是不知道第幾次了，上面的某人老是想到就打過來。一下問她還好吧，一下又問她渴不渴……真是，她是大人了好不好，哪還用得著他這麼噓寒問暖的？


　　書綾深吸口氣，然後接起電話，在對方說出口前先喊了出去，「我很好，我很行，我不累，我不渴，我身體一切安康，不頭昏不頭痛，胃也很好，大家對我都很好，你還有什麼話要問的？」


　　「……」電話那頭一片安靜。


　　「喂，在不在說一聲，如果不在的話，我就掛掉了。」


　　「……我是想要妳去樓下接一下小離跟雲雲，他們被警衛困在樓下，上不來，我也抽不出空……」別禕忍著笑，說出來意。


　　聞言，書綾頓感臉龐湧上一股燥熱。可惡，他這樣擺明了她剛剛那麼說都在自作多情，這個，這個臭別禕──


　　另一頭別禕好像是知道書綾無聲的咒罵，所以他好心的又說了，「嗯，對了。妳餓不餓？」


　　繃的一下，某人的理智線斷了。


　　「我．不．餓！」聲音略大的吼過去，然後一把甩掉電話。


　　這個混蛋臭別禕！


　　☆　☆　☆


　　別氏大樓近日以來風雨連連，在以為事情都告了個段落後，樓下的警衛與總機小姐卻不敢放下心神，依然加警戒備。畢竟有些媒體就愛炒做新聞，要不然就是有些女人耍個心機，就為了搶風頭之類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眼前這兩個小孩子……心機也有這麼重嗎？


　　剛剛就一直吵著要上樓，還說別氏總裁是他們的爸爸。


　　開玩笑，這種情形屢見不鮮，哪可能這麼簡單就讓人隨便上去？！


　　一沒預約，二沒証明，他們還想繼續做這份工作啊！


　　基於嚴謹的心態，大樓的警衛跟小姐自然是不會讓兩個小鬼頭上去，而且似乎有點摃上的情形。說摃上也太過，只能說是在講「理」，各有各的理，有理也說不清啊！


　　「所以……」別離捏了捏鼻樑，再揉了揉太陽穴，一副小大人樣，「所以我跟你們說，我們會來你們偉大的總裁昨晚被我們吵到同意的，我叫別離，她叫別雲……而且光看我們的臉，也知道你們別大總裁跟我們一定有關係吧！」雙手一攤，完結。如果再不行，他就真的該要喊天了。


　　聽他這麼說，總機小姐也是很無奈的再行重覆，「小弟弟，我們也說過了，你們沒有事先預約是見不到總裁的，而且你們年紀這麼小，一張娃娃臉也是正常的。照你這樣說話，我們總裁早有十幾二十個孩子了。」


　　哇靠！沒聽過見自己父親還要預約的。


　　別雲來來回回看了幾次，最後她伸手輕輕扯了一下別離，「哥哥，他們不讓我們去找爹地跟媽咪嗎？！」她不安的眨著眼，別離一把抱起雲雲，輕聲安慰幾句。


　　「我再說說看，說不定等一下我們就可以上去了。」然後再轉向那群有理說不清的大人們，「行，要不然幫我播個內線電話到你們總裁的辦公室！」這樣的話就簡單多了。


　　「咦？可是……」


　　別離眼一瞪，居然還有可是？


　　就在他瞪眼的那瞬間，讓眼前的男男女女感到這小男孩真的很像在這頂樓上的老闆大人。


　　「再不然撥個外線總可以了吧！」他真的是打死也沒想到，來趟公司會讓人這麼火大，早就知道不來了。可是，現在就這樣回去更會讓他吐血吐到死。


　　可能是因為這種氣勢，讓總機小姐連忙拿起電話，「請，請問電話號碼是幾號？」她可能打死也沒想到過，會對一個小男孩用敬語吧！


　　「０９１６５８７ＸＸＸ。謝謝！」後面兩個謝謝說得很咬牙切齒。


　　總機小姐撥好電話後，拿給別離，只見他依然抱著別雲，力大無窮地空出一隻手接過電話。


　　「……喂，老爸，我們到了。可是公司員工實在盡責，我跟雲雲在這一樓大廳上不去……什麼，拿給他們我們就自己上去？真是抱歉，你兒子我現在異常火大，什麼想怎麼樣？除非你或老媽下來接我們，我們才要上去……要不然我就帶著雲雲到處晃……行，五分鐘啊！我跟雲雲只等五分鐘。」然後拿還給總機小姐，然後對她笑了笑，「謝謝。可以讓我們在這裡站五分鐘吧！」


　　只聽單方內容，他們也覺得夠頭皮發麻了。


　　「可……可以。」


　　噢，上帝，該不會真的是吧！


　　那是不是代表完了？
　　



　第八章


　　「不好了……爹地爹地……」雲雲哭著兩泡淚汪汪地眼，直跑向位於頂樓的辦公室。看到坐在前面的李曉晴，她直直撲向她，然後緊緊抱住。


　　李曉晴被嚇到了，連忙起身接住撲抱過來的雲雲，「妳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嗚……嗚，媽咪跟……跟哥哥被人抓走了……哥哥把我用力推開……爹地，要我告訴爹地……阿姨，好痛，人家好怕……嗚嗚嗚……」用力地抱住李曉晴，越哭越大聲，似乎想哭盡心裡的恐懼一般。


　　李曉晴一聽，臉色大變，抱著雲雲就往別禕的辦公室裡面衝，一時之間連身為祕書的基本禮儀都給忘了。


　　辦公室裡，幾個男人一看到慌忙撞進來的李曉晴，跟她懷裡哭地亂七八糟的雲雲，他們全傻了。


　　「妳們兩個……怎麼回事？」夏書遲微張著嘴，問道。雲雲哭八成是被小離欺負，可是……沒可能連李曉晴都失常啊！


　　別禕眉頭一皺，頭略偏，沒看到跟進來的書綾和小離。


　　「怎麼哭了？哥哥跟媽媽呢？」不知怎麼地，心裡起了股不好的預感。這樣的感受，在他們結婚前一個星期，有一個暗戀書綾許久的男生綁架了她，得不到的，要讓他也得不到，然而現在──


　　別禕瞳眸突地一個凝神，對上被李曉晴抱在懷裡的雲雲。


　　「雲雲……」別禕輕聲喚道，「告訴爹地，媽咪跟哥哥怎麼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尤其事關書綾，就算是多想也罷，他就是放心不下。


　　李曉晴看了看別禕耐著性子等待的臉色，再看看雲雲咽咽嗚嗚，泣不成聲，卻努力想要把話說出來的樣子。她輕撫雲雲的背，「沒關係，先深呼吸……然後慢慢吐氣，不哭了哦！」


　　別禕繞出偌大的辦公桌，從李曉晴懷中抱起雲雲，壓著不安的心，輕聲地哄著。


　　「不哭不哭……沒有事情了。接下來，所有的一切，全都交給爹地。」別禕低聲像是催眠似的，對著雲雲這麼說。大手輕拍雲雲的背，像是想要壓下她的恐懼，緩緩地搖晃著她的身軀。


　　沒過多久，雲雲漸漸地平靜下來，只剩輕輕的打嗝。


　　別禕也沒有再問，只等著她自己開口。


　　雲雲把眼淚鼻涕口水的，全擦在別禕的西裝上，然後才抬起頭直視別禕的眼，哽咽地說著，「媽咪……媽咪帶我跟哥哥去買東西吃……可是要回來的時候……有三個大人圍、圍住我們……哥哥很用力把雲雲推到一邊，叫雲雲趕快回公司找爹地……媽咪跟哥哥，就一起被帶上車了……嗚……媽咪，媽咪……」說到最後，雲雲又哭了起來。


　　室內的人一聽，夏書遲皺著眉，右手優雅地撫著下頷，「照說……依書綾的段數，不可能打不過三個人才是。」


　　別禕輕撫的手不變節奏，聲音又冷又沉，「因為小離在旁邊，她一個人絕對應付的來，可是小離在的話，她就不能不顧及到小離。」


　　「想到是誰嗎？」谷崑難得正著臉色，問道。


　　別禕不搖頭，也不點頭，神色愈發沉重。


　　林國健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觀察著別禕的臉色，「禕，你該不會是在想那個人吧！」


　　別禕困難地看了他一點，僵硬地點頭，大掌還是不停的拍撫哭到睡著的雲雲。


　　「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別人。」啞著聲，他輕道。


　　無所不用其極，無所不用其極啊……


　　夏書遲眉越來越皺，「沒有車牌號碼，雲雲年紀又小記得不清……這下可該糟了。」也沒有監視器，什麼都沒有，這下要追蹝人也辦不到。


　　別禕尋思一陣，他抱著雲雲走到沙潑上，輕輕地將她放下。「等雲雲醒來，再問清楚一點。」說著，他在別雲雪白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所謂的奇蹟，只是個人的運勢而已。」


　　他站起來，看向好友們。「注意一下楊頁敏那裡的動靜，一有動作，就算是踩死一隻螞蟻，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們盡量。」




☆　☆　☆


　　當書綾醒來，不是被痛醒的，而是被一陣不屬於自然的晃動給搖醒的。


　　才一睜開眼，又被來自頭部的暈給閉上了眼。「噢！我的天，我沒喝醉的……咦？不是醉……是我跟小離被綁……」她立刻又打開眼，忍著不適尋找著小離的身影，所幸他就倒在自己身邊，不禁噓了口氣。


放下了心，可是又見他一動也不動，她連忙靠過去，喚著「小離、小離……」手輕輕拍著小離的臉頰。


「啪啪啪啪啪啪──」有好一下，小小的空間裡都是拍打聲。


小離慢慢睜開眼，「老媽，妳是故意要打我的嗎？」他慢慢地坐起來。真是的，他早早就醒，只是又覺得累，才又躺下去，怎知這老媽這麼壞心，居然一直打他。


書綾收回手，「原來你在休息……真是，這輛車想要載我們到哪去？」說著，她看了眼前面兩位自他們醒來後看也不看一眼的綁架人。


小離也皺著眉。


「我們也不能動他們，我們兩個都不會開車……」她又嘆了口氣。


「廢話，要不然我早就開打了……要不是怕出事。」小離揉了揉眼睛，打算歪頭繼續睡。


她抓了抓頭，「也是啦……喂，小離，你是哪不舒服啊？怎麼睡了又睡？是不是撞到頭腦震盪？」書綾擔心的問。


「沒有啦！如果妳再不讓我睡，我一定吐給妳看……」小離瞪了眼。


「咦？你不是不會暈車嗎？」


小離閉上眼，「我也是現在才知道……老爸跟司機開車技術好，所以我才沒感覺……但是……不行，我現在真的要睡，噁，好想吐啊！」


書綾看一下，「這樣哦……那你睡吧！我也繼續睡。」說著，她移了個好位置，閉上眼倒頭就睡。


☆　☆　☆


雲雲睡醒後，別禕煮了些好消化的東西，讓她先吃。邊吃又邊想到媽咪跟哥哥的事，又咽咽嗚嗚了起來。


別禕嘆了口氣，坐到雲雲身邊，伸手揉揉她的頭。「吃東西不要哭，會被嗆到。」


雲雲忍不住放下湯匙，抱住別禕，「媽咪……人家好想媽咪……嗚嗚……人家躲在一邊，一直到媽咪他們被帶走……因為哥哥叫雲雲找爹地。」


別禕忍不住拍拍雲雲的肩背，心疼孩子這麼小就這麼受驚。「那雲雲有看到壞壞的車車嗎？」


雲雲點點頭。「人噎，人……人家還有看到車車的名字。」


「雲雲會唸嗎？」別禕一聽，心裡很激動，可是他力持平靜，知道這時候，雲雲最不禁嚇。


「不會……」雲雲搖著頭，「可是雲雲會畫畫……」


別禕笑了一下，「不急，雲雲先吃飽，吃飽之後雲雲再畫。」


雲雲搖頭，「爹地，雲雲想要先畫好不好……雲雲先畫，然後快點找到媽咪，人家，人家好想媽咪……媽咪……」


不得已，別禕只好抱起雲雲，走到客廳裡去，拿出幾張紙給雲雲畫中腦海中的文字。


不一會兒，雖然歪歪扭扭，可是明顯的車牌號碼立現。別禕一看，忙拿起細看，然後再拍拍雲雲的頭，給予安撫，「雲雲好利害，那這個爹地會收起來，雲雲先去吃飯飯，這樣媽咪回來才不會擔心哦！」


雲雲放下筆，「雲，雲雲不要媽咪擔心，雲雲吃飯……」她跑回飯桌前，捀著飯，邊掉著眼淚邊把食物往嘴裡塞。


別禕先打了一通電話，告知林國健他們車牌號碼，然後去調查一下。回頭再看雲雲不斷顫抖的細小肩膀，心裡一個不忍，他往雲雲那走去，抱起雲雲，讓她坐在大腿上，誘哄著讓她笑。


這邊溫馨又感人，可是另外一邊可就──讓人有點不敢看下去了！


「喂喂喂──你們倒底會不會開車啊！連睡覺的人都會不舒服到起來吐……你們一定沒有駕照，篤定的。」


書綾破口大罵，一旁的小離忍不住吐了又吐。那味道讓書綾罵得更兇，噁心死了，弄得她也想吐了。


「快停車、快停車，要不然把窗戶打開！」


「你們現在是在被綁架耶，哪有什麼資格跟老子……」座在副駕駛坐的人忍不住罵道。


書綾沒等他罵完，馬上又開口罵了回去，而且很不文雅的詞都罵出來了，「靠么啊！（台語）要你開就開，哪那麼多話，再囉嗦，我就讓你們負責後果！」


「有什麼後果，本大爺都擔得起，不能開就是不能開。」大漢也有勇氣，很阿莎力的應了下來。


書綾一口氣喘不過來，「幹──」哇靠，忍不住了。才罵出一個字，她就忍不住的吐了出來。那嘔吐的動作啊，跟小離毫無二致。


「哇──」前面兩個大漢嚇了一跳，車上那嗆人的味道本來就不好聞，可是好在只有一個，可是現在又加了一個，那味道讓他們也想跟著吐了。


坐在副駕駛坐的人馬上開口大罵，不是罵書綾他們，而是罵開車的那位，「媽的，你的駕照拿出來給我看……」


「靠北（台語），我怎麼可能去考啦！」他才剛出獄來的。


一聽，他又更生氣了，「靠北？靠林老墓啦……叫你考你不考……」


「會開就好了，考個屁！媽的，有錢人就是這個樣子……看了就不爽。」開車的大漢啐了口口水。


「開窗啦！林爸都快跟著吐了！」


「你腦子忘了，現在幹的是綁人，如果讓路人看到就死了，不能開啦！」


「誰要你開他們那裡的，開我們這裡的就好了啦！叫個屁。」


小離吐得暈了頭，書綾又嘔了一口，忍下又湧上的酸意，怒火一股勁的猛燒下，她伸出雙臂狠狠環住副駕駛座大漢的頸項，右手三指成勾爪狀，捏住他的喉結。對開車的那個威脅道，「開、車、窗！再不開，我就讓他好看。」她都快吐死了，他們居然還搞內訌，有沒有搞錯啊！


「老……老媽……車……車子還在行駛中來的……小心啊！」


開車的大漢禁不住激，忍不住大罵，「臭婆娘妳幹什麼妳……」空出右手就要對書綾不客氣。


沒想到他身後那隻小的卻跳起來，自椅背也掐住了他的脖子，小離的聲音冷冷淡淡地，「家人有沒有告訴過你，對女人動手的男人是很可恥的。」虧老媽有意思意思教過他幾招用來防身的，要不然老媽就慘了。然後他也就跟著慘了，因為他明明可以幫忙，卻沒幫，老爸就會讓他很難看。


兩個綁架的，兩個脖子都在別人臂控之中，他們只能乖乖地打開車窗，讓空氣好好的流通。


見車窗一開，書綾跟小離馬上放開他們的脖子，把頭放到車窗外，「呼呼呼，得救了，我得救了……噁，噁心死了！」


前座的兩個大男人有點呆愣，只見後面被綁架的母子兩人看到路人也沒呼救幹嘛的，只顧得呼吸空氣。


格老子的，怎地這怪人年年有，今天特別多，而且還全在他們身上發生了。就剛剛而言，他們大可掐著他們的脖子，威脅他們把他們送回台北的，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只要求他們開車窗……這才讓他們大感怪異。


「喂，前面的，給水來一下！媽的……嘴巴都是那味道，噁心死了！搞得心情都差了起來。」書綾伸手大刺刺的要水。


小離也接著說話，「最好裡面也清一下……要不然我就要把頭直接掛在窗戶上……裡面的味道還真夠利害的。」




在沿海線路上，一輛車子徐徐的前進，不過快但也不慢。


「……徐徐的風吹來，陽光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輝，小鳥就在藍天白雲下自由自在的飛翔……為什麼我們就是那麼倒楣，被綁架啊！」書綾頭抵在車窗上，不滿地唸著。


經過那一次嚇死人的鬧劇之後，那個不會開車的傢伙，明顯守已很多，開車也不會讓小離吐個半死，車子他們也去重新偷一輛，那一輛滿是嘔吐物的車子，就當是他們以物換物。


「是說……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書綾踢了一下椅背。坐椅子坐到屁屁好痛，偏偏車窗又不讓拉下，簡直快悶死了。


前面兩位大漢不語，他們真的覺得很奇怪，他們去偷車的時候，也沒綁著他們，可是回來的時候，他們不僅沒有逃，還很乖的在車外吐氣兼散步，看得他們越來越納悶。有錢人都這麼不怕綁嗎？還是他們覺得這是遊戲？


老子的，先是頭上給錢的那位是個同性戀，再來是這對母子，全部都是怪人。


越想頭就越痛，不怕綁架就算了，看他們這是唯一兩個會命令綁架人的母子吧！不過，這麼說也不對，他們那時真的被臭到不行，吐到不行，才會那樣做的，畢竟狗被逼急了也是會跳牆的。


算了，不想了。不過他們也不怎麼想再跟那對母子槓上了。


「幹嘛不說話？」就算沒人跟她說話，她還是很有辦法自己自言自語接下去講，「老是走海線……雖然我是喜歡海沒有錯啦！可是……啊，話說我也這麼被禕綁過一次，不過那次是要求婚，這景色有點腦熟了，就好像那……次！欸？」說著說著，她腦子裡忽然一閃，立刻翻身坐起，原本躺在她大腿上的小離，咕咚地一聲滾下來，「喂，我們該不是要去台東吧！」


被猜中似的，開車的那人身形突然一僵，隨後惡狠狠地罵道，「奶奶的，妳就不能安靜點啊！」


書綾眨了眨眼，「我只是想說，我們可以住在那個……娜露灣飯店嗎？」看他們有三餐吃，有水喝……想來他們身後的人是個有錢人，既然有錢就不用太客氣了，僅管花就是，反正就當他們壓驚的費用。


沉默一下，大漢又開咒罵，「媽的……被綁還那麼幸福，老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真不知那變態在想什麼，居然都隨他們，不打、不綁、不罵……還要給他們住好、吃好、用好……奶奶的。搞什麼鬼！」


他罵的很小聲，書綾仔細聽，在心裡大喊，果然給她猜對了。


不過……為什麼要綁他們？難不成太出風頭就是這樣？想了又想，她抓抓腦袋，可以想到要去台東就很行了，再想下去，怕她腦子就要當機了。


小離慢慢地爬起來，再躺回去，「老爸帶妳來台東求婚？何必大老遠，跑那麼遠的路啊！」


書綾拍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當然是因為愛我啊！就為了抓住夕陽快下山的那一幕，他算準時間就把我抓上車。死都不說他要幹嘛，要不是我謊他說要跳車，他八成到目地的前都不會開口，那時他那張臉色啊……真是夠難看的！」


小離翻翻白眼，「話是這麼說啦……可是，妳的表情真是幸福到不行了耶！」女人，真是口是心非啊。


「當然也是因為我愛你爸啊！」


「呿！少噁了。」小離不敢做嘔吐狀，要不然他怕自己一做出又要吐個沒完沒了。第一次是身不由己，這一次，他可能會被老媽打到半死。尤其是當吐在她身上的時候。
老媽有時候也是很沒母愛跟人性的。


戳戳小離的額頭，「小心你以後娶老婆就不要跑到更遠的地方去啊！要不然我一定會笑你笑到你抬不起頭來為止。」


「很痛耶！」小離痛呼，忙抬手覆住自己的額頭，「要笑就笑吧！我會不會結婚還不知道呢！妳這麼肯定幹什麼？」


「呵呵呵，不娶老婆，不然你想娶老公啊！」書綾笑著。


「那也不錯啊！誰規定我非女的不娶？」


「搞不好是你嫁哦！」


「那也很好。」


「如果是你被壓，那當然很好。」


「我壓人也行。」


「是行。不過那就跟你爸壓我差不多了嘛！」


「我搞不好是壓那種陽光運動型的男人。」


「哎呀！那可真是王道。」


「那當然。」


後座的母子一來一往的對話，前座的男人們依然不語。


果真是怪人，怪母子。


☆　☆　☆


別氏企業表面上毫無動靜，對報章雜誌上別氏總裁夫人生病一事也不發一語，暗地裡，高層的男人們卻緊鑼密鼓地對ＶＧ行查，查得不為人知，就連ＶＧ本身都沒有發覺到。


別禕揮動手上的筆，頭也不抬的問，「有查到嗎？」


「有。」林國健習慣性地推一下眼眶。


別禕眼不抬，手中飛快地動作不停不頓，彷彿他只是聽到一隻蚊子被好友不小心拍死般的事不關己。


「在南投的休息站找到該車，同時一旅客的車子遭竊，肯定是書綾他們換了一輛車。」谷崑停了停，略帶不解地問，「如果不是歹徒聰明換輛車，我們早該抓到了。可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綁，可見智商不高……那為什麼……」


于吉頭頭，「你是查車蹤，而我略從車況著手，發現那輛被棄置的車子後座，滿是嘔吐物，三尺之內無人想靠近。」說著，他不禁笑了，但又皺起眉，「小離……會暈車嗎？」好像沒見小離暈車過呀！


別禕手中的筆頓了一下，又開始揮動，嘴裡淡道，「不會吧！」他也沒見自己兒子暈車過。「遭竊的車，知道車牌嗎？」


「知道，我已讓人繼續追下去了。」


「嗯，很好。」


這時李曉晴推門而入，「總裁。」她朝裡面的男人們點點頭，「ＶＧ執董邀您上ＶＧ一聚，需要我回絕嗎？」身為祕書，更身為他們的朋友，她實在不希望別禕去那麼一趟。


手中的筆動了幾下，簽下最後一份公文後蓋上文件，放到左上方的盒子裡，口氣依然淡然，「好！回電給ＶＧ執董，就說聚後再賞光一起吃頓晚餐吧！」


李曉晴倒抽口氣，臉色突地一白，著急地喊，「阿禕你……」


別禕沒讓她把想說的話說下去，很快地抬眸笑了，「有些事總該要結束的，要不然事情只會一直發生下去，不會有人得到幸福的。」接著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我去看一下雲雲。」說完，繞過李曉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走進附設的休息室。


夏書遲也跟著拍拍李曉晴的肩，「妳不放心，我們也同樣的不放心。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放寬心，一切交給他吧！」想了一下，又開口，「書綾此刻是生是死，是否無恙，妳跟我同樣掛心。開心點，別讓她回來後，看到她重視的好友為她瘦了一大圈。」


李曉晴沉默地點頭，苦笑著，「你們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樣？」然後她走出辦公室的門，回到位子上拿起電話撥給ＶＧ，轉述別禕的話，充滿古典味的俏臉上，是滿滿的艱澀笑容。


看著她走出的纖細背影，門關起來後，他們才有低低細語。


「若得不到，這情字……果然傷人。」谷崑搖頭嘆息著。


林國健伸手拿起剛剛別禕簽過的文件翻了又翻，「最被稱為奇蹟的是……喜歡的人，也同樣地喜歡自己。」



第九章


「他就這麼值得你去迷戀？」女人坐在床上低喃，說是自言自語可是聲音不大不小，就是可以讓起身穿衣的他聽到。


男人不知是有沒有聽到，只見他穿衣的動作不停，也沒有回話。


「呵……就我傻，白痴得可以。竟以為可以用身體來換得你的注意。」女人咬緊牙根，悔恨的淚水滾滾滴落。


「……不可能。」男人終於開口，吐出的卻是冷絕到不能再狠的言語。


「是啊！當你出了主意綁走書綾之後，我才真正的清楚不可能。「不，該說一開始就明白了，卻死不肯面對現實，抱著期待，現在報應來了。


報應。是的，報應。是她沒有阻止他傷害書綾的報應。


女人低垂著頭，強大猛烈的罪惡感襲來，令她忍不住地全身發顫，長髮垂落，遮住半邊古典的瓜子臉，讓人看不清她又哭又笑的表情。


「不過，你要敢傷害書綾一根寒毛，就算是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其他人怎麼樣，她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唯有他們，他們是怎麼樣，就算她被傷到遍體鱗傷，也要保護到底的人。


男人一聽，突然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捏住女人細白的下巴，毫不憐惜地將之抬高，「季書綾她對你們做了什麼、下了什麼蠱，讓你們一個一個對她傾心到這種地步，嗯？」說著，男人手中的力道又加重幾分，令女人疼得猛皺眉，但那雙美麗的鳳眸卻仍逞強地直視著他。


「問我？怎麼不問問你自己，看你有沒有為人不計代價、付出所有、不求回報，只希望那人快樂幸福過？」女人不顧下頷再次傳來的?，繼續冷笑道，「如果有，別人自然會對你傾心盡力。」


男人惡狠狠地瞪著她，而女人也絲毫不示弱地回瞪著，良久，男人才鬆手放開對她的桎梏。


「既然如此，請穿上衣服離開吧！」語調陰冷而沒有起伏，眼神也冰冷至極，看著女人的眼，彷彿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似的。


「我會。」眨不掉的眼淚，女人用手抹去，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快速地套回身上，「阿禕的個性還不明白嗎？對於不愛的人，他是怎麼也不會讓人碰的，一個如此乾淨的人，你怎麼可能得的到？曾是他認定的朋友的你……我不得不說，你很失敗。」女人穿好衣服，側著身站到他身前，心裡很痛，臉上未乾的淚痕又被新的淚水取代。


「最後，我想對你說，對不起，我不想再愛你。」女人閉上眼，阻去眼角留戀的餘光，堅決地跨出腳步，走出他的房子、他的視線，甚至是他的生命。


直到她把門關上，她都沒有發現，他的視線在她說出「不再愛你」之後，就一直膠著在她身上，僵硬的身軀不動，就只是一直看著她。


☆　☆　☆



楊頁敏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對上坐在眼前的男人。只見男人逕自地吃著盤裡的食物，一板一眼地叉起肉，放到嘴裡。那專注的表情竟也可愛的讓他痴迷不已，從高中一直到大學畢業，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愛不曾減過幾分。


專心吃食的別禕，突然抬起頭，眼露疑惑，「你怎麼不吃？」


收回目光，楊頁敏掩示性地啜了口紅酒。「沒有，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約我出來吃飯。」


別禕優雅地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垂下眼掩去若有所思的神情，微微推開吃剩地餐食，淡聲道，「因為你手中握有我的心，所以我一定會來。」也不得不來、不得不約。


這話有兩種意思，而他從不以為他會是別禕的心，所以他自然是讀解成另一種意思。


楊頁敏挑眉，在瞬間就暸解了他話中之意，他還不致於自戀到白痴的程度，理所當然就是後面的那種可能，也在瞬間，他的期待被消毀得徹底。


「噢，然後呢？」


放手紙巾，伸手拿起酒杯，「還給我。」


挑起一抹笑容，他輕滑地說，「拿你的心，換我的心……很公平啊！」


「可惜。身體只有一個，我容不下兩顆心。」將酒杯放回桌上，話鋒隨即一轉，「錢不是你要的，念在之前的交情，我也不想毀掉ＶＧ，也毀掉你。除了你要不到我的心之外，告訴我，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別禕調整坐姿，放鬆身軀靠向椅背。


好單純的問題，一般人得不到心，會想要得到什麼呢？果然是很乾淨的人，不是嗎？
而他，不也為他這點而著迷著嗎？


「得不到心……」楊頁敏笑著，那雙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竟透著一絲痛，但更多的是旁人輕易可見的絕然，「那就拿你身體來換。」


「什麼？」別禕眸一凝。


「身體呀！跟我睡一個晚上，我就把你的心還給你。」話中，他看到別禕的臉色，又笑了，「還是說，你的心比不過你那高傲的自尊？」


別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什麼自尊啊，他怕的是當他老婆知道後，很有可能會雙眸發亮，緊緊抓住他的手，然後追問他，「跟男人做比較好吧！舒不舒服？爽不爽？對了，我都忘了你是第一次，痛不痛？！」


自尊那東西啊，跟老婆的腐女性格比來起，根本什麼都不是。別禕眼神一暗，心思千迴百轉。不過，再以她那性格跟她不在身邊時的空虛孤寂比起來──


對不起了書綾，他想繼續擁有有她在的幸福跟快樂。


「一晚，我的身體……好啊！就一晚，我是你的。」說著，他抬起頭，晶亮的眸直直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楊頁敏一聽，先是詫異地瞪大眼，然後狠皺起眉頭。如果他拒絕，他雖然會感到失落，可是至少他還會高興的，至少……至少那女的在他心中可能沒那麼重要。而現在，現在他居然──


他猛地咬牙，「為了她，為了她，你竟然選擇被我上？」她憑什麼？她憑的究竟是什麼？憑什麼她可以讓他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別禕略微感到不悅，什麼上？講話真粗，就不能婉轉些嗎？


看著他又歸於平靜的臉，從以前，只要他端出這樣的平靜表情，他就永遠都猜不出來他的心思，楊頁敏咬牙道，「你可以選擇毀掉我的，然而你居然……還是說，你多少對我有點意思在了？」


「對於他不愛的人，他是不會讓人碰的。」


女人在那晚說的話，不期然地躍進腦中，使他的眸裡染上點點星光，又隨即隱下，因為他知道，這個事實傷得人體無完膚。


別禕冷靜的眸對上他，眼角餘光卻掃到一個不太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他微地一愣，直覺轉過頭去確認，然後輕訝一聲，「曉晴……」她怎麼會在這裡？平日節儉如她，是不可能會到這種高消費地方的。還有，她身邊那個男人不是金融部經理李志傑嗎？曉晴不是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嗎？


想著，別禕轉動眼眸看向楊頁敏，卻見他的眼神不再只凝視著自己。


楊頁敏一聽到「曉晴」這名字時，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抬眼順著別禕的視線看去，然後便不由自主地看著那對手牽手，狀似親蜜的男女。


別禕把頭轉正，看到男人瞇起的眼透著旁人看不清的獨佔慾。垂眸略微想了想，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然後站起身，如他所料，他這個舉動果然徹底引起楊頁敏的注意。


「怎麼了？」


別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然的回答，「走啊！你不是想要我一個晚上嗎？現在就去訂房吧。」


楊頁敏眼一瞪，哀痛地情緒流洩而出，明知不可能，他還是問出口。「你愛我嗎？」


別禕臉色冷淡、神態淡默、連聲音都清淡地回答他，而且殘忍地一字一句慢慢又清楚的將話吐出唇瓣，「我不愛你，我只是想要我的妻子毫髮無傷地回到我身邊。為此，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不惜一切。何況，只是一副身軀而已。」。


楊頁敏聽了他一席話，整個人全傻了。「就算……你付出你的身體，只要她平安，你什麼都可以無所謂嗎？」他不明所以的全身發冷。


高傲如他、自尊如他，他可愛的笑容、冷靜的表情、沉思的姿勢，那時他那份意氣風發的樣子，他真是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聽到他心中那份一但動了，就難以收回的激狂愛意。


「曾是他認定的朋友的你，我只能說你很失敗……」


失敗，是啊！他真的很失敗，不是嗎？


楊頁敏低著頭，苦笑著。


不只妳傻，就連他也傻啊！傻得痴戀一個男人多年不肯放棄，傻得現在才發現那男的是真的不愛他，傻的……


「再說，我付出我的身體，碰了我的你，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啊！」


「什麼？」


別禕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還問什麼？你跟曉晴的事，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嗎？」看他臉色一變，他伸出食指，左右輕晃著，「那你就錯了。為了調查你是不是綁架書綾的人，我們連你的交友情況也查了，自然也知到了你跟曉晴的情人……噢，不對不對，該說是曖昧關係了。」因為他們分手了。


楊頁敏眼微微瞇起，「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你啊，是你的就是你的，絕對不能是別人的。這樣的獨佔慾，用一個從來就不是『你的』的我的一夜，與一個曾經是『你的』情人的曉晴，我也算是有報復到，不是嗎？」


「報復？」楊頁敏皺著眉，不由得重複著他說過的話。


別禕點頭，「除了今夜之外，不管是以前是以後，我都不會是你的。擁有今夜的我，你失去的會是永遠的她。」淡然的語調平滑略嫌殘酷，可是裡面並沒有所謂的報復性質，也沒有幸災樂禍之感，有的只是敘述，敘述一個事實。


手指輕彈一下酒杯，楊頁敏眼神帶了不甘與苦惱，「阿禕，今晚的你多話的讓人討厭啊！」說著，他猛然站起身，那過猛的力道，使餐桌發出不小的聲音，鄰座的人，不由得往這邊看。


他一把抓住別禕的手肘，適中的力氣，卻也沒法讓他掙脫開來。不過別禕也沒想掙扎，只是疑惑他想幹嘛，何以有這樣的舉動，「怎麼了？」


楊頁敏跨出一步，離開餐桌，順勢一把將別禕扯出來，未覺他會有此動作，被他這麼一扯，腳下踉蹌一步跌進楊頁敏懷裡。他一愣，身邊又聽到扶住他的男人清聲朗道。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啊，為了你的妻子……好，走吧！上樓開房間去。」


靠在他懷裡，別禕那可愛的娃臉上淨是一片愕然。何必……講那麼大聲啊！若他沒記錯，在場記者有三名，而且，每個聽他這麼說的人，那眼啊眉啊嘴的，無不大張，在在都透露出一個讓人無力的訊息，他們想歪了。


不，他們也的確沒想歪。他們是要上樓開房間沒錯，可是看他們的表情，就像是他們要去樓上房裡滾床。開房間也是可以談公事的啊！


小嘴微張，大眼驚愕地抬眸看向他高中的朋友。那鏡片後面的眼眸閃著惡劣的笑，「你覺得……明天的報紙會怎麼寫呢？」


就一句，他知道他那時，光一個眼神就明暸對方下一個動作的朋友回來了。可是，他卻後悔了。


「你。」別禕咬牙，惡狠狠地瞪向楊頁敏，「你這人興趣依然惡劣。」他用力推開他的雙手，撇過頭，大步流星地往櫃檯走去。


☆　☆　☆



別禕在櫃檯前站定，刻意不去看李曉晴，隨後而至的楊頁敏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再狀似親蜜的伸手搭上別禕的肩，而且暗暗使勁，不讓他甩開自己的手。


別禕咬牙忍著自己的力氣居然輸給同是男人的恥辱，一臉忿恨地把頭用力轉向服務人員，「給我最頂樓的那一間。」卻不知他這表情卻也讓李曉晴誤會了。


服務人員嚇了一跳，全然震懾於那雙瞇起的大眼所迸射出的怒芒，而回不出一句話來。


楊頁敏見狀，撫摸了一下別禕的手臂，嘴角彎起抹幸福的笑，「阿禕你嚇到人了。」轉向服務人員，「對不起，麻煩給我們一間頂樓的套房。可以的話，請在凌晨一點送上餐食，前餐要莎拉，主菜要菲力牛排三分熟，湯品要玉米濃湯，最後再來瓶五十年份的紅酒，其餘時候禁止任何人上頂樓，謝謝！」說著，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瞄了瞄身旁那有點僵硬的女子。


李曉晴挽著男人的手悄悄地握緊了，她撇過臉，硬是不看他們，可是聽進耳裡的那些體貼的話語，卻還是一再一再地刺痛她的心。而站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沒有發現李曉晴心裡的複雜情緒，只是聽到自家總裁的聲音，便反射性地轉頭，再見到果然是自己所想的那人，他略驚訝，像是訝異居然會在此地看到他，但隨後想了想，為自己的驚訝感到好笑，他恭敬地開口打招呼，「總裁。」


別禕轉過頭，佯作剛剛才發現他們，先是訝然看了李曉晴一眼，再看向李志傑，對著他點點頭，「嗯，不是在公司裡，就不用這麼多禮節了。」眼眸又往下溜，「曉晴，你們兩個……在交往啊！」


男人一聽，笑得一臉幸福陽光，「是啊！」看樣子是很高興，可是看在某人的眼裡卻是忿恨地直想讓人想將之撕碎。


李曉晴不得已，只好笑著面向別禕，漂亮的丹鳳眸努力散渙焦點，想要連帶無視他身後的那個男人，「最近才開始的，你要在外過夜，雲雲怎麼辦？」


別禕微笑著，「雲雲給書遲顧著，一個晚上而已，不打緊的。」


她點點頭，「那就好。」


「妳也是要在外過夜嗎？訂好房間了？」別禕狀似隨口地問道，見李曉晴點頭，不去理會肩上傳來的痛，他笑了，「這樣啊，那正好可以一起上去。」說完，他以不容拒絕的姿態走向電梯，然後側身看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男女。


看著別禕固執不動等著他們的身影，她真的不懂他這麼做有何用意。在不得已之下，李曉晴只好偕同李志傑走去。


別禕見他們臉色莫明又驚疑不定，他微微的揚起嘴角，想安撫他們，「不要想太多，就只是省個電，一起上去不是更好？反正不同樓層，你們一定先到，不是嗎？」


見他揚起的唇角，李志傑瞪大了眼，全公司是都知道總裁是張娃娃臉沒有錯，可是除了總裁身邊那幾個友人之外，從沒有人見他笑過，如今一見真是……大開眼界，太可愛了，太可愛了。


楊頁敏一見那男人瞪直了眼，直覺眉一皺，前跨一步擋住他過於放肆的視線，雖然他明白，也了解自己正在放下對他的執著，可是仍然見不得有人對他有過分視線與心思。


看在眼裡的李曉晴，一開始就對別禕的笑有訝異到，可是更驚於別禕平日所作所為從不曾對人加以說明過，可如今他解釋了，而且還笑了。李曉晴懊惱的咬著唇，就算朋友多年，她現在依然想不透別禕究竟打算如何。再見楊頁敏那獨佔慾滿滿的舉動，心中一慟，令她低下頭。


「啊，電梯來了。」別禕理也不理另外三人各懷的什麼心思，頭一抬看到電梯樓層到了一樓。


別禕率先進去，隨後三人也都進來，他按了最頂樓的樓層，然後問，「你們在幾樓？」


李曉晴下意識地瞄了眼楊頁敏，見他連看自己一眼都沒有，不由得狼狽轉開視線，朝別禕笑道，「七……七樓。」


在等待電梯上爬的時間裡，電梯內異常的沉默。楊頁敏半垂的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曉晴低著頭，嘴角揚起的角度，並不是快樂幸福的，李志傑則不知該作何表情似的，他沒想到只是陪女朋友一塊來個飯店過個美好的夜晚，居然可以和總裁共搭電梯，那是他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如此近身的崇高存在，想著，他看向別禕，見他微仰著頭，一直看著不斷往上爬的數字──


突然，電梯停了下來，電器人聲播著：「七樓到了，門要開了。」


李志傑猛然回過神，看電梯門開了便直覺伸手牽住李曉晴，可是伸到一半的手突然被用力的握扯住，他不及反應，又見ＶＧ的楊執董再一次擋在他與總裁之間，更見他伸手搭上李曉晴的肩，李曉晴一愣之後想要掙扎，卻被半推半拖的給一起推出電梯外，ＶＧ楊執董只留下五個字「台東娜露灣」電梯門就關了。


「這……」李志傑瞪大眼，不及反應女友被別的男人帶走，他顯得不知所措，直覺得看向別禕，然後又看向被握住地手腕。


綁，綁架？


別禕慢慢地收回手，然後放進口袋裡，盯著數字的大眼，大嘆一口氣之後，徐徐地轉看向李志傑，「好了，現在你要陪我過夜嗎？」


☆　☆　☆



「他媽的，老子記得現在我們幹的是綁人吧！」


兩個大漢站在草坡上，由上而下看著海天一色的海平線，還有在沙灘上走來走去的人們，包括玩得很開心的兩個母子。


風徐徐的吹來，帶來一陣海的味道。天上的太陽高照，晴朗無雲的天空，讓人看得連心情都好起來了。以致於今天一大早就有個女人說要來海邊走走。


「有人付錢就好，管那麼多。」另外一位大漢抽著煙，彷彿已經妥協了似的。「是說居然沒有人發現那女的是被綁。」


「……是被人壓下來了吧！」男人想想，說出可能的原因，要不然這麼多天，這女人帶著兒子一起到處跑，怎麼可能他們還在這裡悠哉閒晃？「不過……這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兩個孩子的媽……」話還沒說完，褲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趕緊接起，因為在這時候，會打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們上頭給錢的那一位。


「喂……什麼？放了他們……等一下就會有人來接他們……搞什麼？」話還沒講完，手機就被另一人搶過去。


「搞什麼鬼，這麼多天到最後居然要放了他們？錢照算？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他們叫警察來怎麼辦？不會，你又知道……什麼，再加十萬，好好……我們會顧好他們的。是是是，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男人越聽，心裡越樂，說到最後，又是一副畢恭畢敬的嘴臉。


「到底搞什麼鬼？」


男人將手機丟還給他，「怎麼知道，反正事後原價金額再加十萬。」


「十萬？」


「十萬，真搞不好有錢人在想什麼，綁來有吃有住有玩，不打不罵事事順從，到最後居然是放了他們……」男人啐了口拓液。


「有人付錢就好，就是別讓咱們白幹一場就是。」


不遠處，書綾跟小離自玩自的，突然轉頭看著綁架他們的男人們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們不由得越靠越近。


「那個……阿昌跟阿虎在說什麼啊！」小離不禁問道。


「你都聽不見了，我又怎麼會知道？」停了一下，「我只知道，我肚子餓了。」
小離看了母親一眼，「我也是……」


書綾拍掉手上的沙子，抬頭看了眼藍天白雲，此刻日落時分帶了點紅色，她心情愉快地看著平靜規律的大海。再轉頭往來時的方向望去，「記得經過的時候，這附近好像有吃的，叫……七里坡還是什麼的。」


「昨天不是才吃過？」


「是吃過啊！可是我想再吃一次他們的無骨雞排飯。」書綾攤攤手，表示她的無奈。


小離白了她一眼，不過想想也對，昨天看了他也想吃，小離點點頭，「也是，我昨天是吃小火鍋，吃到熱死人了。」


「大熱天吃火鍋本來就會熱死你。」書綾嗤笑著，「喂──阿昌阿虎，我們肚子餓了，帶我們去那個叫七里坡的地方去吃。」


不遠處兩個男人一聽，忍不住面面相覷，最後低咒一聲「他媽的。」就算有給再多的錢，被個女人呼來喚去的，還是很不爽。


☆　☆　☆


吃的很爽快的母子兩人又帶著零食回到飯店裡，阿昌跟阿虎把車子停好才會進來，他們才不理，反正他們身上一沒錢、二沒証照的，想走也走不了。


一到房門口，書綾手才剛碰到門把，門就立刻被拉開。書綾跟小離不約而同地被嚇了一跳，但還來不及反應，從門裡竄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直撞上小離，小離馬上被撞倒，發出好大的撞擊聲；書綾則被用力拉進去，然後門砰的一下被關上，還可以聽到鎖門的聲音。


躺在地上的小離，撫著頭，哀聲問著：「怎，怎麼回事？」


阿昌跟阿虎才剛到，就聽到聲音，立刻跑過去，發現小離躺在地上，身上還坐了一個小女孩。


「小鬼，你還好吧！怎麼了？」


「我也想知道……天，好痛哦！」小離睜開眼，看看到底是誰坐在自己身上坐那麼久，可是頭才頭到一半，又被一股力量撞回地上，頸間還發出小女孩的泣喊。


「哥哥、哥哥──」


是雲雲，那也就是說，老爸在裡面了。


小離沒辦法，在他爬不起來的狀況下，他只好先安撫雲雲，直到雲雲把頭抬起來，露出兩顆哭腫的眼睛，小離才抱著雲雲站起來，轉向阿昌阿虎。


「沒事沒事……欸，痛……我爸找來了，她是我妹妹。」小離揉著後腦勺，想了一下，
「對了，今晚可能還要再訂一房，裡面那房可能一整晚都不會有人開門出來了。」


房裡──


「欸？等等、等等……」書綾一被拉進房裡便被人緊緊抱住，回過神來就看到老公在脫自己的衣服，她手忙腳亂的扯回阻止。


可是老公才不管她，一下子就把她推到床上去。


他是氣死了、急死了、也擔心死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力道，一下子就把衣服給扯破了。


「我的衣服……天啊！讓我洗澡一下會怎麼樣？身上都海水，很難過的……唔嗯嗯嗯……」沒喊完的話，全被男人用嘴悶住。


可惡，她也是有人權的。


事後，別禕壓在書綾身上，瞇著眼惡聲惡氣的質問，「我跟雲雲來了好一會兒了，你們怎麼會不在房裡？」


書綾閉著眼，聲音含在嘴裡，模糊不清的，「跟小離去海邊玩了，吃了晚餐、買了宵夜才回來的嘛！」好睏，吃飽後本來就想睡覺，經過一場激烈運動，這就更想睡了。


「出去玩？他們沒虐待你們，至少也該看好你們，怎麼可能會讓你們到處亂跑？」
打了一個小呵欠，「我怎麼知道他們腦子裡在想什麼？可能他們上頭的那個是個有錢人……有錢人腦袋裡都不知道是什麼結構，有錢就亂花。」


「既然妳過的這麼自由，為什麼沒有試著向別人求救？」別禕咬了書綾一口。


「啊……既然這麼自由，為什麼還要求救？」


別禕一聽，一個火氣全上來了，「為什麼？妳問我為什麼？」


書綾閉上眼，然後再用力張開，「你想想嘛！既然我們那麼自由，求救失敗的後果呢？身邊有小離在，我擔不起這責任，我可以不顧自己，但是我一定要顧著小離……」她看著別禕又氣又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她心裡也不好受，伸手抱住別禕，輕輕的笑了，「別氣了，好嗎？其實我不求救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難得我跟小離遇到這種事，又可以這麼悠哉，那兩個綁架我們的男人感覺很好欺負，當然要好好的玩囉！」說著，她親了別禕一口，見他還是怒火難消的樣子，於是又親了一口又一口。


別禕被她弄得沒了氣，他才輕聲嘆道，「妳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妳出了什麼事……」


書綾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低啞的聲，鼻子有點酸酸的，「我知道，我知道……我沒事了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別禕忍不住用力抱緊她，彷彿怕她一轉眼又不見似的。


「對了，你怎麼會找來？你知道綁我跟小離的人是誰，對不對？」要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


「……妳也看過的，在去韓國那時候，那個男人……記得嗎？」見她點點頭，而且感覺很開心的樣子，「就是他。妳到底在笑什麼？」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書綾很開心的笑著，「就是牽住你的手的男人嘛！他果然是同性戀，喜歡你，哈哈哈……」她覺得好好玩哦。


別禕臉上立刻抓下三條黑線，早知道就不問了。


可惜，千金難買的就是早知道，書綾還是一直笑得開懷。別禕沒辦法，只好用力吻住她，吻到她頭昏昏，吻到她連剛剛在幹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妳不想睡了……那麼我們繼續吧！」


睜著迷茫的眼，「啊？繼續……繼續什麼……」不一會兒，她立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大驚地叫道，「咦？不要，我不要……」她要睡覺，她真的要睡覺。


看著她喊得這麼認真，別禕有點牙癢癢的，於是他很抱歉很抱歉地笑著，「很可惜……辦．不．到。」


書綾無語問蒼天，很無奈很想哭地任由老公在身上胡作非為。


嗚嗚嗚，她可以要求老公去看泌尿科嗎？


可以嗎？


嗚嗚，真的不可以嗎？我泣……





尾聲


回到台北後，日子一如往常的在過。


在某一次書綾端上咖啡，看到總裁在跟一個男人說話，感覺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她特別注意那個男的，而那個男的也注視著她，眼神略帶不善，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就是那個喜歡別禕的同性戀。


她笑著無聲「哦～～」著，然後走出去。感覺很興奮的樣子。


再一次，她一樣又端咖啡上來，這次那個男的跟著她一起出來，她回頭看了一眼，見他手中還拎著一個袋子，放到李曉晴桌上，還親手餵了她一顆燒賣。她小嘴忍不住微張，真是錯愕啊！


他不是同性戀嗎？


李曉晴見書綾在看著，那可愛的娃臉滿是驚訝，她不好意思的推開楊頁敏又餵來的手。


「書綾，他是ＶＧ的執董，是總裁的高中朋友。頁敏，她是書綾，你知道的。」她為他們彼此介紹。


楊頁敏心裡還是不喜歡書綾的，而且下意識的排斥她。所以當曉晴在為兩人作介紹的時候，他也只是淡淡的嗯了聲，也不看書綾一眼。


書綾也沒在意，只是點點頭，「我想問一個問題，可以嗎？」她舉手說著。一副標準的乖寶寶模樣。


「妳問吧！」


「那個……他會綁架我……不是因為喜歡別禕嗎？」那他們兩人現在是，她真的是好好奇哦！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一會兒李曉晴才吶吶地開口，「呃，現在我們在交往。」避開了她的問題，轉而給她不一樣的答案。


書綾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看得楊頁敏皺起眉，看得李曉晴很不解，最後書綾竟然嘆了口氣，雙手揹在身後，像個小老頭似的又搖頭又嘆氣的走掉。


楊頁敏看她那模樣，不知所以立刻滿腹不悅，李曉晴有點呆。兩個人不同心思看著書綾走進電梯裡，在電梯門要關的時候，隱隱傳出她的嘆息。


「……什麼啊！居然是異性戀……害我白高興了……以為身邊會有個同性戀的朋友……呿！男人不是比較好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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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妳，整個世界失去了顏色。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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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9-24 23:20
她, 97歲,歐洲,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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