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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相識~第二章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未曾相識~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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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未曾相識~第三章
作者: jamie 潔咪 日期: 2013.03.06  天氣:  心情:
他有一雙使鷙猛的眼,組合在斯文的面孔上,有點奇怪。明明不是溫和派的人,但人人都說他是知書達禮的謙謙君子,他們居然看不出來他有一雙侵略的眼不在「溫和」之列。   

她總是看見他。散步在國道237號上,隨手攀折路邊的花,他會出現。溫和的說北海道的秋天很冷,她不該隨便出門而不加件外套,但眼光卻像是指責,也像憤怒,不然不會那樣炯然得嚇人,讓她不自覺針鋒相對的同時又想要逃。   

「怕我嗎?你不該怕我的。」他攫住她右臂,不讓她在丟下一串冷苛的話後逃逸。   

「為什麼?」她問。心顫的發現那一雙眼又像要吞噬她一般的亮得駭人。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沒有人怕過我,你是第一個。」另一手扳住她左肩,她再也避不開與那雙眼正視。   「為什麼我不該怕?你根本表理不一。你的溫文儒雅只是表面工夫,其實你心機深沉,一點也不單純!」他的抓攫不正是最明白的展現?!   

那雙猛沉的眼逐漸逼近,等到她發現時,他的眼與她相距不及寸許,而唇……不知何時已相貼黏……。   「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聲!   

※※※   

「噢!」   

天哪!一早居然是以跌下床的方式權充今天的開始。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沒發生過這種蠢事。由床的左側翻滾下去,右掌在夢中打了人,在現實中揮打到一組白磁茶具,隨著碎裂聲,她的右掌也腫了一大包,被碎片割了幾道傷口,至少有三天最好別使用。   

上班時間內,她在口述公事外,只能怔怔的瞪著包著紗布的右手苦笑。   

她的秘書捧進了新一批卷宗放在她桌上,指了指樓上。「董事長有令,這三天你不必動手,只須動口,批准的案子呈交上去,董事長會負責簽名。當然若你想趁機休假,他也不會有意見的。」   

可憐的父親,接下了她這些天原本安排好的行程有三場商宴以及飛花東與南部看廠房與工程進度。她看了下時間,現下父親可能已準備去機場了。   

「也好,兩個小時後請司機備車。」她已交代完許多工作,不想呆坐在這邊混時間。  

「林經理想請你吃飯,要我務必達成任務。」秘書又道。   

「回絕他。」她早決定不讓林明修有近她身的機會。   

「剛才收發處來了一封掛號信,是你的私人信件。」秘書指著公文上的一封牛皮紙袋。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秘書遲疑了下,才小心道:「學姊,你還好吧?」她真的很不習慣最近常常出神的上司。看起來太……脆弱。   

「我很好。謝謝你,小梁。」她笑。女超人當久了,一點點女性化的舉止總會驚嚇到旁人。   

秘書出去後,她伸手撫著額上的疤。她的夢境總是任意的跳著片斷,教她無法接續貫通。仍是看不清楚那一張臉。但看到了眼,一雙鷙猛的眼。   

她是裴家的繼承人,因此打小就被栽培。她也知道自己有才能,但並不代表若她有選擇的話,仍會從商。她沒有選擇,一切便已到眼前。所以她的眼眸從未燃燒出志在必得的火焰。但那一雙眼有。   

她懷疑世上有哪件物品在他的志在必得下,會不手到擒來的。   

是真?是假?或是潛意識的自我構築?任何一種書籍都不能讓她信服,除非真相攤開在她眼前。她是個實事求是的人。   

放在公文上的信吸引她的目光。寄信地址是T大,她立即知道裡面必定有一項重要的訊息。   

迅速將信拆開,抽出了一份調查報告。是「速水詠子」的身世,比她當年查到的多更多。   

速水詠子,生於一九七一年,卒於一九九一年,得年二十歲。死亡宣告於一九九七年。   

父:速水裕之。   

母:佟梅薪。(美籍華人)死因:一九九一年前往阿拉斯加搭乘游輪發生意外,三名失蹤人口之一,列為推定死亡。   

據調查,速水詠子已婚,但並沒有詳細資料來推定她結婚日期。(待查中)側面消息(未證實):丈夫:衛極(美籍華人,佟梅薪之外甥)。   

……   

接下來是一串速水詠子從出生到高校畢業的紀錄,然後,有一張照片令裴紅葉瞪大眼!   

那是高校畢業的大頭照,眉宇間有五分酷似她的女子照片……一個長得像她的日本少女!   

 似乎有什麼線索連接上了,但又看不出全貌!有什麼東西在她紛亂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讓她無從抓握。噢……她手掌成拳抵住額,挫敗的低叫出聲。   

速水詠子……速水詠子!到底與她的生命有何干連?一定有的!但塵封的記憶不肯啟縫,逸散出更密集的黑幕揪緊她的心。   

一張便條紙滑到桌面上,是蝶起的字。   

紅葉:因孟有急事待處理,無法全心追查日本方面資料,初步就這樣了,下個匹再著手整理一份更詳細的資料給你。速水詠子很肖似你,事情愈來愈好玩了。   

蝶起草連蝶起也覺得事情不尋常,代表這些日子以來與夢境纏成一氣的糾葛不是她的幻想。速水詠子的照片像是迷霧中的第一片拼圖,確切存在了,但更多的困難也由此正式具體。   

一旦拼圖一片片呈現出來,拼出來的解答會是什麼呢?   

自知不是逃避挑戰的人,但現下卻害怕著不堪。怕迷霧散盡後,也正是繁華度盡的落寞。春花成泥,枯萎在腳邊,記憶拼全了,竟是傷害的來處。   

丈夫:衛極……。   

剌目的字眼像是由眼睛直穿透心底,攪動出心碎的疼。為什麼心會痛?!   

衛極……到底是誰?憑什麼讓她只看到名字便疼得畏怯?像是乍見那一雙眼的熟悉又排斥……。   

猛地別開眼,不意望向受傷的右手掌。上頭正灼燙的疼著,並抽搐著,像她極力自持下,依然執意顫動的心。   

※※※因為刻意被栽培,所以裴紅葉極少有不按照計劃度過每一天的時候。她不習慣沒有目標的過日子。有時連自己也覺得一板一眼得好笑。   

出社會太久,幾乎忘了求學時期純粹因為好玩而參與社團、比賽的隨性與快樂。手傷正好給了她幾日的悠閒假。實在說,一直持續的紛亂心情也不適合辦公,她不保證在此刻她會有正確的判斷。   

來到「雲想衣」試了幾件夏秋服飾,上了三樓做臉並按摩,讓腦袋得空了三個小時。有機會浪費光陰真是奢侈的享受。寸金寸光陰呢。   

阿俐將她長髮綰成俐落的髻,戴上金框眼鏡,又成了女強人一名。   

「真典雅。你的瓜子臉還是束髻最好看。整個臉型完美的展現出來。」   

「我不喜歡在外邊披頭散髮。」她拿出金卡讓小姐拿去刷。望望外邊的天色,約莫四點多了,陽光仍是燙人的燦亮。   

「其實你的性情很傳統。」   

「別說我是鳳辣子,我沒那麼能幹。」   

「才不。我是說你不輕易在外頭披頭散髮,古代婦女也是。只讓自己的男人看到自己風情的一面,多美麗的心態呀。還有,你又善廚藝,哪天煮一頓借吃一下好不好?」   

「胡說八道。」裴紅葉笑斥,接過金卡並簽了帳單,起身道:「我回去了。」   

阿俐陪著她下樓。   

「對了,前天那個一直要認你當乾媽的小男孩後來又來了一次。」   

「什麼時候?」腦海中立即浮現那漂亮小男孩的面孔。叫……衛朗是吧?漂亮得教人忘也忘不了。   「昨天中午。雖然現在是放暑假了,但學校開辦了暑期班,所以他仍是來上課。偷偷過來的呢。他沒見到你,失望得都快哭了,教我心疼得要命。」   

「那孩子被教得很好。」   

「對呀!一般沒娘的孩子都會比較陰沉內斂,但他沒有,可見他父親很花時間去教。」阿俐點頭。   

 裴紅葉走出玻璃門。向阿俐道別後,本想招呼計程車回公司的,但剛才那一番話使得她轉了方向,越過人行道朝對面的小學走去。   

不一定是非見到那小男孩不可,但揪心的悸動令她忽視不了一直浮上心臆那張盈淚面孔。   

她是個重承諾的人。既然當初與小男孩有了約定,就不會輕易拋到一邊不當一回事。傷害一名小孩子的純真心靈是殘酷的。   

所以,她走過來,無非是為了體會昨日小男孩見不到她的失望。誰知道今天他有沒有上課呢?但她期待看到他。   

接近了家長接送區的側門,下課鈴聲茫然響起。她止住步伐,看著一列列的路隊在老師們的帶領下送出來。一張張稚氣的小面孔湧出,理應是目不暇給的望不見她心所繫的那一個,但奇異的,她竟能在數百張面孔中一眼望見衛朗!   

那個漂亮的小男孩一出校門就奔向與她反方向的一棵木棉樹,一輛黑亮的轎車已停在那裡許久。黑黑的玻璃除了反射出人來人往的映影外,再也看不清其它,更別說是車內的情形。   

有一名男子打開車門跨步出來,一手還抓著幾張紙,另一手已在半蹲的同時摟住奔入他懷中的小男孩,然後高高的抱了起來。   

人潮喧囂,隔成遙遙的兩方,約莫十公尺的距離,看不清那名身著深灰色西服的高大男子長相。   

一股突來的好奇,讓她驅動足下,不由自主的在橫過的人潮中穿梭泅游至彼岸。   

他是誰?小衛朗的父親嗎?他背著她,令她有種狠狠扳過他身子正視他面孔的渴望。為什麼?   

衛朗在男子耳邊說著話,眉飛色舞的煞是動人,吸引了路過人們的眼光。有幾位女性家長索性靠近攀談了起來。由那些女士們暈紅的臉色猜來,想必那名男子長相不俗,否則圍在男子身邊的人不會愈來愈多,連負責排路隊的老師們也湊了過去。   

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個便感到好笑。在距他們約莫三公尺處停住,猶豫著自己該進還是該退。不願成為一票仰慕成員中的一位,但她想給昨日失望的孩子一抹微笑,讓衛朗知道她仍是記掛他,沒忘了他的……。   那頭,衛朗正以清嫩的嗓音招呼著老師與同學的家長,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見慣。   

一群婦女又是忙著看漂亮的小男孩,又捨不得欣賞俊男的時間被分了去,恨不得兩顆眼珠子有各自的轉向,兼顧眼前的美景。   

「衛先生真是客氣了,您的『威駿貿易』攻入台灣貿易界一年以來,簡直像專門創造奇跡似的,一年的營收比起中大型老字號絲毫不遜色哪,呵呵呵……。」火雞般的尖笑為結尾,一隻肥膩的手企圖輕拍上高大男子的胸膛。   

高大男子以抱著兒子坐入車內的姿態躲過輕薄,讓那名婦女碰了個軟釘子。   

不好意思,何太太。小兒不經餓,我們先走一步了。」   

 終於聽到那男子發出聲響,是簡略有禮的字眼,以著溫潤的聲音逸出,煦如春陽,但極冷淡的內裡。   裴紅葉驀地一楞!為什麼她竟輕易可感覺到這男人不若他外表展現出的斯文溫雅?並彙集出他冷寞譏誚的結論?這沒道理呀,她不是輕易下定論並自以為是的人。   

 那背影始終不曾轉向她這邊,便已在一群女子失意的歎息中滑入車子後座,車門關上,車窗仍是緊鎖。   看不清他的模樣,跨過人潮而來,卻依然無法迫近些許。濃重的悵然失落漫天漫地的罩來,令她如同那一群歎息的女人一般目送車子回向,駛過她這邊,然後滑入車陣中「吱」地一聲尖銳煞車聲,將畫面定格在昏黃的夏日傍晚。   

「阿姨!」   

  衛朗跳出車子,如急箭出弦般投入她懷中,差點撞倒了裴紅葉。喔!小衛朗看到她了,並且以這種熱情的方式投懷,可見他是很想念她這位「乾媽」的。這令她有點自責,以及湧上更多的感動。本來她以為小孩兒只是隨口說說,不會把眼下的事當真,畢竟她所見識過的小孩不全是這個樣?   

 也許真是她不瞭解小孩吧,衛朗是當真記掛她的。   

 「嗨,衛朗,好久不見。」她蹲下身,溫柔的凝視小男孩紅撲撲的漂亮臉蛋。   

 「你來看我嗎?我昨天有去找你喔,可是找不到,我好難過。」這個漂亮阿姨真的讓他好喜歡。雖然爹地說不可以認地做乾媽,但是他還是偷偷在心底當她是媽咪喔。   

 「對不起,阿姨不是天天到這邊來的。我給你電話,如果你想見阿姨,就打電話過來。」她掏出名片。   衛朗開心地點頭接過,突然看到她右手上的紗布,問道:「阿姨受傷了?有沒有很痛?」小手輕輕的捧住她手背,小口小口的呼著氣。   

 這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好孩子呀,裴紅葉眼眶不知為何濕潤了,心下深深敬佩起衛朗的父親,在父兼母職下居煞可以把孩子教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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