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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ஐ舞ܤ咲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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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天真 (四)
作者:
°◦ஐ舞ܤ咲ஐ◦°
日期: 2005.12.12 天氣:
心情:
第四章
珊娜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她昨晚一直沒有睡好。當然,杰明問她
哪里不對時,她不能告訴他真相。
她人在音樂廳里。珊娜停在靠牆的一張路易十四風格的大理石桌
前,照著桌上的威尼斯鏡子。她一頭及肩的黑發松松地垂下來,更加
襯托出她無暇的象牙色肌膚及古典的面容。她挑了一件桃色的家居服
,深V字領的設計及合身的胸衣強調出她嬌纖有致的身材。無論在什
么時候,雷珊娜的穿著都是美麗出眾的。鏡子里的她找不出半點瑕疵
──或許只除了眼睛周圍淡淡的黑圈。
她為昨晚的事難過,但她警告過莎菲遠離狄艾德,然而莎菲不聽
。她不應該發脾氣的,但也許莎菲已經學到一課了。
如果狄艾德不是該死地這么令她想起杰克就好了。
珊娜無法原諒杰克。因為和他結婚,她的娘家和她斷絕了關系,
她失去了地位及財富。剛結婚的時候,他們只負擔得起一間破舊的住
宿屋子。他們請不起仆人,她必須做所有的家事。接著莎菲出生了,
她要做的事更多。逐漸地,他們之間愈來愈常爭吵,杰克開始在外逗
留不歸,帶著女人的脂粉味回家。杰克開始要求離婚,但被她拒絕了
。而后他被迫逃離美國,她被烙上罪犯妻子的標幟。如果不是雷杰明
在杰克死后不久就娶了她,給了她在社交界的地位,她到現在仍會背
負著杰克的罪名。
最重要的是,她無法原諒杰克把他全部的財產──現金及地產加
起來約一百萬美留給了他們的女兒。那是致命的一擊。莎菲會在她結
婚時拿到所有的錢──或是滿二十五歲時,如果她仍然未婚。在珊娜
為他吃了許多苦,在她忍受及放棄了那么多后,他卻一分錢也沒有留
給她──一分錢都沒有!
她知道這是他報復她的方法,報復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時,她拒絕
帶他們的小女兒去監獄里看他。但她以為他的威脅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但他不是的。盡管他死了,他對她的報復仍未結束──他仍由墳墓
和她打這場愛恨交織的戰爭。
只不過現在占上風的是珊娜。兩年前,杰克指定的財產管理人去
世了,法庭指定改由珊娜擔任莎菲的信托基金的管理人。珊娜可以想
像杰克在墳墓里一定睡不安穩,因為她正陸續挪用杰克當年虧欠她的
錢。
那些往事……
突然間,珊娜陷入了回憶。當年的她是多么地沖動幼稚呀!被熱
情沖昏了頭。那時她才十六歲,已經進入社交界,參加過多次舞會,
和不少位男士調過情,或被淡淡地吸引過。她知道自己會在一、兩年
后嫁給某位門當戶對的男士──可能是藍彼得或是葛約翰。但他們都
無法給她強烈的印象,或是激情的感覺。
那一年的夏天,紐約的哈德遜河邊進行著許多新工程。平常珊娜
和其他女士都是在中央公園騎馬,但那天有人提議到新落成的河邊公
園騎。所有人都贊成。到西區的河邊是一項大冒險。女士們穿過骯臟
的街邊,越過破舊的屋子,養豬只的小農場,到達了新鋪好的河畔大
道。
珊娜就在河邊的一處工地看到了杰克。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五十名
左右的工人,在太陽下汗流浹背地釘釘子、架梁柱、鋪磚塊,但她的
眼里首先看到的只有他。他有著一頭耀目的金棕色頭發,赤著上身,
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著汗珠。她著迷地看著他負起沉重的梁柱,
手臂的二頭肌賁起,背部有力的肌肉波動。突然間她手心都是汗水。
他的體格壯碩,每一寸都是肌肉,像極了她看過的古希臘雕像。他轉
過頭。珊娜驚喘出聲。他的臉龐就像那些古希臘的神祉一樣地俊美…
…
突然間,他的視線持住。他停了下來,金棕色的眸子攫住了她。
白熱化的欲望像閃電般擊在兩人之間。他沒有笑,但微微抿起的唇角
暗示著某種邪惡的承諾。
珊娜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同伴回到家里的。當天夜里,她輾轉無法
成眠,她的身軀被一股莫名的燥熱攫住。第二天,她沒有和她的同伴
去中央公園騎馬。她帶著一名小廝,再次騎到河邊的工地。第三天,
第四天……亦然。她每天都去,而他每天都看著她。
几個星期后,她用几個錢幣打發走她的小廝。她告訴他她不舒服
,吩咐他去几個街外的一個攤子為她買杯冰檸檬水。他離開后,她轉
過身,迎上那對金棕色的眸子,并且不由自主地舔舔唇。
歐杰克放下錘子,像頭優雅的金色豹子走向她,最后停在他的獵
物面前。他的臉上挂著個邪氣的笑容,沙啞低沉的聲音道:“我正在
納悶你什么時候會打發他走開。”氤氳的眸子打量了她全身。
“我──我不舒服。”珊娜像蚊虫般的聲音道。
“我可以幫忙嗎?”他問。
一切就是這樣開始的。他帶她到他的小屋喝水──但最后他們做
的絕對不只是喝水。珊娜在那個下午學到了激情……以及其他許多。
“你想和我說話嗎?”
珊娜自回憶中驚醒過來。她抬起頭,看見狄艾德立在門口。好一
晌,她仍然沉浸在回憶里。雖然狄艾德一點也不像杰克,但她仿佛又
看見高大、金發、性感、傲慢的他立在她面前。她凝視著他好一晌,
等待回憶逐漸地逝去,回到了現實。
珊娜緩緩地站起來。不,還發、藍眸的狄艾德不是杰克,但和杰
克一樣,他全身散發著性感及磁性的男性氣概。然而珊娜并沒有像她
認識的人一樣被他英俊的容貌及男性氣概迷惑。“請進,狄先生。”
她擠出個虛假的笑容。
他回應的笑容和她的一樣虛假。狄艾德漫步走進了音樂室。珊娜
關上房門,轉身警戒地看著他,納悶為什么英俊的他會對她平庸古怪
的女兒感興趣。不管是什么,她決心要分開他們倆。她不要莎菲嘗到
和她一樣的心碎──而像他們這樣的男人只會帶來心碎。
“早安,”她禮貌地開口。“昨晚在這里睡得還好吧?”
艾德打量著她,但同樣禮貌地回答:“很好。你的女兒呢?她今
天好多了嗎?”
珊娜的心一沉,但她還是笑著回答:“莎菲很好。你不必擔心我
的女兒,狄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證。莎菲只是昨天過度勞累,我相信
她今天已經好了。”
他的笑容仍挂在臉上。“那么你今天還沒有看過她了?”
她搖搖頭。“她還沒有下來。”
他的笑容逝去了。“也許她今天早上并沒有感覺好多了。也許你
應該去看看你的女兒,雷夫人。”
她微微一笑,但心里更加沉重。狄艾德似乎真的對她女兒很感興
趣。“我了解我的女兒,先生。莎菲沒有事,但如果這可以讓你放心
,我過一會兒就去看她。”
“那會使我大大放心。”他道,面頰的一根肌肉抽動。
“狄先生對我的女兒太過關心了!”珊娜喊道。
“需要我提醒你你的女兒昨晚身體不適?”
珊娜強擠出另一個笑容。“狄先生,我們要把話講明白嗎?”
“務必要。”
“你對莎菲的關心……你不是真的對我女兒有興趣吧?”
他望著她,藍眸變得冷冽無比。珊娜突然感到一絲的恐懼。這個
男人和杰克一樣危險。“我對你的女兒非常有興趣,雷夫人,不過不
是以你所暗示的方式。”
她并沒有松了口氣。“那么是以什么方式?”
“以紳士對待淑女的方式,”艾德頓了一下道。“和謠言相反,
我不追求初入社交界的十八歲少女,”他微微一笑。“這讓你放心了
嗎?”
珊娜并沒有,但她決定不更正艾德對莎菲年齡的錯誤判斷。那也
許可以保護莎菲。“我并沒有說不放心。”
艾德挑了挑眉。沉默一晌后,他道:“坦白說,我有個疑問,雷
太太。”
珊娜的身軀緊繃。
“我不明白為什么昨晚你的女兒由椅子站起來痛呼出聲時,沒有
人試著要幫忙她。”珊娜挺直了肩膀。“你也許是看錯我們及整個情
況了,狄先生。我們社交圈里的每個人都知道莎菲是個跛子,因此沒
有人會為了她的行動不便感到驚訝──不像你。明顯地你是憑直覺反
應,未經思考,但其他人則選擇了‘不’去羞辱莎菲,忽略她是個跛
子的事實。”
“那是個丑陋的字──跛子。你不能找到較好的字眼嗎?”
“但她是個跛子,狄先生。”
他的眼里燃著火焰。“這是你短短數秒內,第三次用這個名詞攻
擊她了。”他的笑容冰冷。
“我沒有攻擊我的女兒。”珊娜自衛道。
“那就不要叫她跛子。”
珊娜深吸了口氣,平靜自己。“她的足踝變形扭曲,狄先生。”
艾德挑挑眉。“真的?昨晚我按摩了她的足踝,但并沒有發現它
變形扭曲,除非你要把骨頭一處小小的腫起叫作變形扭曲?”
珊娜睜大眼睛。“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你是在取笑我的女兒──
或是我?你以此為樂嗎?”
艾德瞇起眼睛。“不,但我可以看出我是在對牛彈琴。”
“什么?”
他突兀地道:“她大略告訴了我發生的事。為什么一名扭到足踝
的小女孩會寧可自己受苦,而不找她的母親?”
珊娜的臉龐變得蒼白無比。“這不關你的事!”
他的語言低沉危險。“但昨夜我已經使得它成為我的事──因為
沒有其他人志願。”
珊娜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聲音。“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要問同樣的問題。”艾德陰郁地道。
“我有權利知道你的意圖,先生。”
“而我也有權利同情你的女兒,雷夫人。”他針鋒相對。
珊娜放棄了禮貌的偽裝。“哈!”她的目光打量著他的下體。“
我知道你要怎樣同情我的女兒,狄先生。你的同情在昨晚已經很明顯
了。”
他的身軀定住,藍眸里燃著兩簇火焰,但臉上的紅暈卻泄漏了一
切。
“別告訴我你的動機是同情。你想要引誘我的女兒,不是嗎?”
珊娜的聲音高而尖,透著歇斯底里的意味。
他深吸了口氣。“不。這種說法對我是一種侮辱。老天,我從不
引誘純真的少女。”
“不會嗎?”她無法置信地笑了。
“不!”他堅定說道,遐邇的肌肉抽動。“盡管你所聽到的,我
不會摧毀純真的少女,雷夫人。”
珊娜想起在陽台上他擁抱莎菲的那一幕,心里始終無法釋懷。
“那么你是想追求她,最后向她求婚了?”她嘲弄道。
他睜大了眼睛。“不!”
“我想也不是。”她喊道。
“你的擔心是沒有理由的。”他平板地道。
“不!我不是!你好大膽!”珊娜失去控制了──就像和杰克在
一起時。“我了解你,狄先生;你片刻都愚弄不了我。你就像我的第
一任先生,不過是一位性欲過度、博愛主義的冒險家,以及徹頭徹尾
的花花公子!我警告你,把你的魅力及欲望施展在其他地方!”
“你真是充滿了強烈的母愛,雷夫人,但我不得不質疑你關心的
理由。”
“她太純真了,狄先生。我不想看到她受傷。”珊娜的身軀顫抖
,想起了杰克。“像你這樣的人只會傷害她。”
“我不會傷害你的女兒,雷夫人。這是個承諾。”
珊娜笑了。“像你們這種人許下承諾只是為了打破它。聽清楚,
狄先生,莎菲不了解男人,你卻想喚起她不該有的感覺,我禁止!”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他尖銳地追問,眼神冷硬似鑽石。“如
果莎菲從不曾注意男人,也許她應該開始這么做了。該死!那可能會
使她放棄不結婚的可笑念頭。我以為你會希望她對婚姻感興趣。不然
你要怎么為她找到個丈夫,并說服她結婚?”
“那不關你的事,”珊娜憤怒也更加害怕他對莎菲的興趣。“我
可以告訴你,狄先生。我支持莎菲終身不婚的決定。”
他大吃一驚。“什么?”
“莎菲唯一的興趣是在藝術上。她無意婚姻──感謝老天!考慮
到一切,這樣是最好的。”他無法相信。“你的確是充滿了母愛,雷
夫人!”
珊娜受夠了。她走向前。“我是在保護她不受到你這種人的傷害
。我在保護她免于這個殘酷的事實──沒有男人會娶一位跛子為妻。
不要再接近她,狄先生。你只會在她的腦海里灌輸不可能的夢想!”
珊娜嘲弄地附加。“除非你自己想要娶她?”
艾德看著她的樣子仿佛她頭上長了角。
珊娜嚴苛地道:“我想你離開對每個人都好。我不喜歡你擅自干
涉莎非的事。我很抱歉,狄先生──但我現在要求你離開。”
良久的沉默。珊娜的臉龐冷硬堅決,艾德則是面無表情。最后他
道:“如果你真的不希望看到她受到傷害,停止叫她跛子──及那樣
對待她。”
珊娜驚喘出聲。
艾德的笑容冰冷。他鞠了個躬。“既然你是無法安心,雷夫人,
我立刻就離開。”說完,他轉身離開音樂室。步伐沉重而憤怒。
艾德倚著門邊的白牆,悠閑地抽著煙,等待馬車來載他進城,但
心里仍想著稍早和雷珊娜的會面。他實在無法了解她對自己女兒的態
度,并為她的作法憤怒不已。
雷珊娜口口聲聲稱呼她女兒跛子,但歐莎菲只是有些行走不便。
艾德在南非著過真正的跛子。英國士兵和當地人的軍事沖突造成了無
數缺手斷腳的士兵及平民。艾德甚至看過一個失去了四肢的人,而且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幅可怕的景象。
昨夜他睡得不好,一直想著歐莎菲的腳,關心她怎樣了。思蕊几
次問他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和他的情婦談論莎菲。昨夜他分外熱
情地占有了思蕊,并不安地明白到在過程中,莎菲的影像一直充滿了
他的腦海。
艾德堅定地驅走這些出軌的想法。他告訴雷珊娜他不引誘純真少
女是認真的。他對歐莎菲的興趣是純潔的友誼。歐莎菲需要個朋友,
需要有人帶她走出藝術的象牙塔,認識真正的世界。她對藝術的熱情
并不假,但他感覺得出那有部分是因為逃避的心態──逃避昨夜他在
沙龍里看到的那種拒絕。而艾德想要幫助她擺脫她母親鼓勵她的自我
禁錮,得到真正的自由。等到莎菲明白了自己的價值,他就會心滿意
足地走開──不是嗎?
艾德苦笑,似乎他這次是要當個護花使者了。有何不可呢?他一
直是個自私自利的縱欲主義者,但這次他將扮演拯救塔里的少女的騎
士,并在救出公主后,托付給真正的王子,或許這也算是他的一種救
贖吧!
兩名騎士剛剛由大路轉進了雷家夏屋的車道,打斷了艾德的思緒
。他抬起頭,看見了思蕊。她和波士頓來的那名微胖律師在一起。他
留了封信給思蕊,簡略地解釋他匆促的離去,但他很高興能當面告訴
她。他最遺憾的是無法見到歐莎菲。她一整個早上都沒有露面。
“狄先生!”思蕊微笑道,她下了馬匹,將韁繩扔給迎上前來的
小廝,詢問地看著艾德腳邊的行車箱。“你要離開我們?”
“不幸地,正是如此,”他道。“早安,何太太,麥先生。”
“真是不幸,”思蕊喃喃地道,臉上已沒有笑容。她的眼神鋒銳
。“出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我只是有些生意需要立即處理。”
“也許我們可以在夏天結束后在城里碰面,”她最后道。“大約
兩個星期后。”
“我期望著。”艾德喃喃地道,表明了他并不是拋棄她。
她綻開笑容,了解他的意思。“也許還可以更早一些。”她道,
說了數句客套的話后,離開了他們兩個人。
麥亨利一直沉默地聽著他們的談話,他悒悒地望著思蕊離去的背
影。“她很美麗。”
“是的。”
亨利轉向他,臉龐微紅,但又忍不住好奇。“你知道的,她喜歡
你。”
艾德聳聳肩。
“你想──我聽說──她──”亨利的臉龐脹紅。“她和你很要
好?”他脫口而出。
艾德几乎呻吟出聲。“我從來不談論這種事,”他坦誠地道。“
接受我的建議──你也不要,”艾德由口袋里掏出根煙,遞給亨利,
但他拒絕了。“我們都應該明智些。”
艾德看見馬車終于來了。他的胸膛漲得滿滿的──坦白說,他不
想離開。但不是因為何思蕊。
“我想那不是真的重要──如果她喜歡你。”
艾德挑了挑眉。
“我的意思是──你有這么多女人追你,不是嗎?”亨利臉紅了
。“我聽說了傳言──那些鑽石,女人。每個人都抗拒不了你的魅力
!”
亨利的語氣里充滿了羨慕和贊美,令艾德無法生他的氣。關于他
的傳聞是夸張了一點,但他能夠說些什么?
亨利嘆了口氣。“我堂姐認為我應該娶歐小姐。”
艾德的身軀一震。
亨利顯得有些沮喪。“我不像你──我的意思是,沒有女人會看
上我。我能夠娶個女繼承人已經夠幸運了,即使歐小姐的錢并不算很
多。”
艾德突然變得非常憤怒。“那么你是為了錢而娶她?”
“每個人不都是為了錢結婚嗎?但我還不知道,”亨利嘆了口氣
,低頭看著靴子。
“我無法決定怎么做。”
“為什么猶豫?”
亨利迎上他的目光。“她那可怕的跛腳──而且她是個怪人。”
艾德的唇抿成了一條線。“那么你是覺得她可憎了?但你還是會
娶她。”
亨利遲疑了一下,望著艾德冰冷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犯了個錯,
但不明白是為什么。
“那你是覺得她可憎,你還是會娶她?”艾德又問了一次,語氣
危險。
亨利臉龐蒼白。“我冒犯了你嗎?”他詢問。
“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我不想娶一個跛子。我聽說她的情況很輕微,不是
嚴重的跛腳。然而她是個好人;而且還滿漂亮的,不是嗎?但你知道
的,她也是個隱士及怪人。但我可能無法再找到另一個女繼承人了。
該死,這真是一團糟!”
艾德的下顎緊繃。“我不喜歡跛腳這個名詞,麥先生。事實上,
她一點也不跛。”
“什么?”
“你聽見我說的了,”艾德瞪著這位年輕的律師。“多年前她的
右足踝扭到時沒有接好──就只是這樣。她天才洋溢,美麗善良,和
每個人一樣地正常──而且比我們大多數人都好上太多。”
“你──你喜歡她?”亨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非常喜歡,”艾德平板地道,隨即放柔了語氣。“我相信她會
成為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士。”
亨利再次驚喘出聲,直到看見艾德拎起行李箱才恢復過來。“我
很抱歉!我并無意冒犯你!我希望成為你的朋友!”
“不要對我道歉,”艾德道,走向馬車。他不睬車夫,逕自將行
李丟到車上。“你該道歉的對象是歐小姐,麥先生。我希望你夠男子
氣概地向她道歉。”
他跳上馬車,又轉過頭來道:“還有,千萬不要娶她。她不需要
你的憐憫──她已經受夠太多了。她需要的是憐憫以外的感情。”
亨利看著馬車及狄艾德走遠,感覺立足不穩。這可能嗎?狄艾德
──無與倫比的女性殺手,鑽石走私者,紐約的傳奇人物及今日的海
盜──他對歐莎菲有興趣?
亨利敢發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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