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邊陲城市的舊社區裡, 街燈不如繁華市中心那樣炫麗
短路閃爍的公共照明加上俗艷的霓虹, 在背光又下雨的騎樓交互運作
她搖晃著步伐走在我前面, 像個酒醉或瘋顛的人, 越走越慢的她讓我有了戒心
我也越走越慢, 外面的雨跟違停的車把這條路變的更窄, 她卻停了下來, 堵住我回家唯一的路
她扶著生意欠佳的眼鏡行玻璃櫥窗, 抬起右腳, 露出雪白的腳踝
透過櫥窗投射出來的燈光, 我才看清楚原來是位年輕女子, 不入時的打扮, 披了件有點超齡的毛料外套
她除下右腳的黑色漆皮高跟鞋, 再光著腳踩回髒淤的走道, 紅艷的指甲油, 綴在她的每個腳指頭上
被吐在一旁乾掉的檳榔汁, 這時反而變得沒那麼顯眼
再來左腳的高跟鞋也被她拎在手上, 本來就不高的身高一下子變的更矮
就這樣她踏著充斥煙頭、紙屑、檳榔汁又溼濘的走道續繼前行...好像這是一塊乾淨柔軟的草皮那樣自然
她裸著雙足輕快的前進, 不再彳亍難行
不久她轉身鑽進了一個樓梯間, 光腳站在一塊紅色塑膠毯上等電梯
而那裡傳出令人不悅的煙臭味及掛在門框上擴音器裡陣陣的喧鬧聲
彷彿就像脫下盔甲的騎士, 孤獨又勇敢的走向邪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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