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覺得夜校的生活蠻無聊的,每天所發生的事情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和在日校的生活蠻不一樣的,也許是夜校上課的時間比較短吧,或者大家都忙著工作吧,所造成同學彼此之間的情誼不太濃厚。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地球還是一樣地轉動著,還是繼續過著有點吵鬧又有點安靜的夜校生活。
有一天,我在抽屜裡看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段蠻娟秀的字,我想應該是日校女孩子寫的吧。
那張紙條上寫著“夜校生,下次請將垃圾帶走。”
其實我要講一下,其實我的學校分成日夜兩部份,但因為有些教室是日夜校共用,夜校生的桌子都是和日校生共用,所以蠻容易起衝突,有時候日校生會收到夜校生的禮物-垃圾一堆,或者是日校生的書堆滿了整個抽屜,害夜校生沒辦法暫放一些課本或筆記作業。
好了,言歸正傳,看到這張紙條後,我拿出了便條紙,寫下了“抱歉,我忘記帶走垃圾。”
貼在抽屜裡後,就開始今晚的夜校生活,雖然無聊到真想翹課,但還是乖乖地坐到放學時間。
隔天,我就收到日校生所留的第二張紙條。
紙條上面是這樣寫著“沒關係,下次請記得就好了”
我拿出便條紙,在便條紙上寫下“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請你吃餅乾好了”,就和餅乾一起放在抽屜裡了。
心裡卻默想著:餅乾,你就安心的去吧,雖然我很捨不得派你去和番,但是我還有好幾包餅乾可以吃,所以還是請你安心地去吧,願主保祐你,阿悶。
再隔天,我又收到日校生的紙條和一包餅乾,不過那包餅乾不是我派去和番的那包,是她所派出來的祭品。
其實我一看到那包餅乾,我真的嚇一跳,我還以為番主大人不喜歡我派過去和番的餅乾,而退貨給我,並下戰書要我伏首稱臣呢。
邊啃著她的餅乾,邊看著她的紙條。
紙條上面是這樣寫著“謝謝你的餅乾,真得蠻好吃的,這次換我請你吃。
餅乾已經派出去和番了,再派餅乾出去,也許番主大人會不高興。那我改派梅綠出去和番好了,也許番主大人比較喜歡這種貨色吧。
“你的餅乾也很好吃,為了謝謝你請吃我餅乾,換我請你喝梅綠吧。”
梅綠就跟著紙條靜靜地躺在抽屜裡,等待著番主大人的臨幸吧。
再再隔天,我收到日校生的紙條和一瓶麥香奶茶。
其實我看到麥香奶茶時,嚇了一跳,番主大人竟然挑到我最喜歡喝的飲料,基本上我只要一天沒有喝麥香或梅綠,就會渾身不對勁。
紙條上寫著“謝謝你,我最喜歡喝的飲料就是梅綠,你好會挑喔。
“我也是,我只要一天沒有喝麥香或梅綠,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好像缺少什麼東西的感覺。”
我寫完這張紙條,放到抽屜之後,我發覺我好像蠻期待收到她的紙條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錯覺。
我知道再再再隔天下去,就會有人拿出平底鍋來了,為了不讓你們犯下殺人罪行,所以我決定先跳過這一段,看看市場反應好不好,再決定是否繼續派出祭品納貢。
經過了兩次祭品來往之後,我和她有一種很熟又不曾相識的感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沒看過她的人,也沒聽過她的聲音,她也是如此。
白天,她在上課,而我在工廠裡工作,到了夜晚,她要去補習,而我正使用著她的桌子聽課、寫紙條、看漫畫小説以及睡覺。
我和她之間的交流就只靠著紙條來傳達彼此的生活樂趣,後來發現我和她之間所要寫的字太多,聰明的她,就買了一本筆記放在抽屜裡,當作我和她的交換日記。
我和她所聊的內容大多都是彼此的生活樂趣,和自已的所見所聞,反而沒有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連老三要和宋老二連手打敗陳老大,為自已報仇雪恨的事,雖然我有票可以決定為誰拿傢伙,但與我和她無關,所以不談;鄭立委和他的婆娘與王家小蟬之間的情愛糾纏,那是他家的事,所以我和她也不談。
反倒是我和她在音樂與文學上有彼此的見解。像徐志摩的作品,她就相當地擁護,還一直稱讚徐志摩夠浪漫、夠瀟灑,是個標準的擁徐派。
而我和她就不同了,我一直認為徐志摩的作品總是架構在痛苦的女人身上,對於徐志摩的精神外遇相當不諒解,還在網路上跟那些擁徐派大打筆戰,被熟識的網友笑我是反徐派第一戰將。
在音樂上,我和她超愛莫札特和蕭邦,尤其是莫札特的安魂曲和蕭邦的離別曲。她總是說莫札特死得太早了,不然安魂曲就會更完美了,而當她說她在彈奏離別曲時,都會深深感到一種哀傷的感覺,好像能感覺到蕭邦的不捨與哀傷。
和她交流了一段時間,我發覺她很聰明,很喜歡看書,所學的知識比我所知的還廣還深。
事情該發生的就會發生,只是早晚而已。
我和她聊著了這麼久的時間,見面也大概是早晚的事情,如果說我不去想像她是長什麼樣的話,那是我在說謊。
當她說她喜歡彈鋼琴時,我就想像過她有著一雙纖弱的雙手,而十指在琴鍵上舞動著。
當她說她喜歡打籃球時,我就想像過她會運著球轉身閃過防守者,然後輕鬆地上籃得分,那時她最好是穿著裙子,抱歉!我知道是我想太多了。
你說我不會去想像她的樣子嗎?
我還想像過她長著有暴龍的頭、三犄龍的身體、翼手龍的雙手、劍龍的雙腳,還有迅猛龍的頭腦,天啦,簡直是古代生物中最完美的合體,我想世界上的考古學家會非常感謝我,因為我發現了恐龍史上最偉大的生物-傳說中的五龍合體。
好,我知道是我想太多了,不應該把她想得這麼糟,但是有個把妹的老前輩說過,愛念書的妹妹都是醜女,都戴著一副超老土的黑框眼境,只有愛玩的妹妹才是人間極品啊。雖然是這樣講,只是那位把妹老前輩就從來沒有把過人間極品呢。
其實見了面之後,故事也大概結束了,如果她長得傾城傾國的話,我會把她,她大概也會答應吧,那故事就是個完美大結局。但她長得跟我所想像差不多,是個古代生物的話,那我一定拔腿就跑,老死不相往來。
我知道我很現實,因為我不想看到不順眼的人事物,這樣我很容易生氣;我很隨性,只要她長得普通,我還是會把她,因為我和她談得來,這樣在一起比較不容易大吵大鬧,何況我自認我自已一點都不帥,沒啥資格挑人,沒被人挑就很好了啊。
『我們見面好嗎?』
「不要。」
『我們見面好嗎?』
「不要就是不要啦。」
『我們見面好嗎?』
「不要,只能給你我的名字。」
第一次約她見面,宣告慘念...我所做的努力,只是換來她的名字,張翔晴。
張翔晴這個名字,給我一種飛在天際的感覺,感覺很美。
她解釋她的名字是因為她的父親希望她能自由地飛翔在蔚藍的晴空裡,所以取名為翔晴。
而我叫張存利,一個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名字。
也許是我媽怕我太會花錢,而希望我存點錢吧,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該切腹自盡以報母親在天之靈,吥吥吥,是養育之恩才對。
『我們見面好嗎?』
「不要。」
『我們見面好嗎?』
「不要就是不要啦。」
『我們見面好嗎?』
「不要,你去看今天的樂透吧。」
第二次約她見面,還是宣告慘念...只是換來今天的樂透,總是覺得怪怪的,不知道那裡怪怪的。
01、24、16、32、28、36這六個數字跟她有什麼關係啊,我想不到。
後來我才想到可能是她的手機號碼,一想通就開始排列號碼。
『翔晴,我破關了。』
「先生你打錯了。」
『翔晴,我破關了。』
「先生你打錯了。」
『翔晴,我破關了。』
「先生你打錯了。」
『翔晴,我破關了。』和「先生你打錯了。」這兩句話不斷地重覆著,好像陷入無限迴圈裡,不斷地『翔晴,我破關了。』、「先生你打錯了。」在跑著,什麼時候才解除無限迴圈呢,我想是我破關時或者我放棄運作的時候吧。
也許在上帝所設計的無限迴圈裡有漏洞的存在吧,你們也許不知道上帝是一個三流的電機工程師,因為整個世界就像一個大系統,每個人都是一個元件,每一級接到下一級用的是正源觸發,正源觸發就是上一級的訊號往上的那一瞬間才會啟動下一級,這就是人際關係,只有在往上爬的時候,別人才會理你。
因為每一個都不同步,所以上帝在每一級之間都接了SR-latch搞同步,想整合系統。但Set和Reset不總是互補,當Set和Reset都是1時,狀態未定義,就隨便它亂跳了。其實換成JK-flipflop就好了,可是當初系統已經寫死了,沒辦法改,所以世界今天還是這麼亂,因此可以證明上帝只是一個一流的虎蘭養植家兼三流的電機工程師。
扯太遠了,言歸正傳好了,當我打到一百四十二通時,我聽到的不是那句「先生你打錯了。」,而是一個女聲所說的「你終於打來了。」
「你終於打來了。」「你終於打來了。」「你終於打來了。」「你終於打來了。」「你終於打來了。」「你終於打來了。」「你終於打來了。」「你終於打來了。」
好了,我知道我在這樣跑下去,會變成一種無限迴圈,但我真的很想對窗外大喊我出運了啊,雖然這樣做只會嚇到我家隔壁的狗。
如果問我世上最美好的聲音是什麼,那我會告訴你,就是那句「你終於打來了。」就算問了一百遍,這個答案永遠也不會改變
知道她的手機號碼之後,那本交換日記就功成身退了,由我細心地收藏著,只是每個月的手機帳單一來,我就會哀號個幾天,然後不怕死地繼續每天和她講電話。
我知道我已經著魔了,但我就是喜歡她,喜歡和她聊天,雖然沒見過她,但覺得她的聲音滿好聽的。
也許故事也該到達最後了,最好是我和她有個美好的結局。
我和她約好了在學校新舊校舍之間的中廊見。
那一天,我坐在新校舍的樓梯上,看著從舊校舍出來的日校生,等著等到人群走完之後,她還是沒有出現。
當我要離開時,我的後面傳來了一段女聲,是我熟悉以久的聲音。
「當你有勇氣見我時,你再回頭吧。」
聽到這句話時,我不猶豫地馬上轉過頭看,結果我呆住了...
接下來就是...
秘密...不告訴你...
~小心檢查你的抽屜,也許裡面正暗藏著夜的氣息喔~